如果我说No 第二卷+番外——贺瞳
贺瞳  发于:2012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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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说两句玩笑话让气氛轻松点,可他做不到,说完这些就又皱起了眉。

简济宁不安地动了动,难道还没查清楚?还是……今天的那些话已经引起了爹地的怀疑?爹地向来很讨厌有人向他告状

。“爹地我……”简济宁不敢问,他想说他想睡了,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做些什么了,他头痛地厉害。

“济宁,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简耀东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急迫地说着。

简济宁呆了一下,随即便低下头倦然地问着:“这次要把我送去哪?”他知道他不应该在公司失控,但这个根本连他自

己都控制不了。“……我不想去英国,”简济宁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果爹地不喜欢我去找学长,我可

以不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但是,别再是英国好不好?那里,冬天很阴冷。”

简耀东觉得绝望,他一直以为自从送这个儿子去英国念书,他一切都开始正常了。原来根本没有,还是那个被妈咪抛弃

不停哭泣的小男孩,还是那样,甚至更糟。 “济宁,难道你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吗?你4岁的时候妈咪离开了家,那天你

哭到嗓子都哑了,病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的大半年爹地走到哪你就拽着爹地的衣角跟到哪,看不到爹地就哭。在你之

前,爹地从来没有亲手照顾过一个孩子,那个时候爹地连你吃饱穿暖都照料不好,但是你从来都不说话,永远都是在哭

。济宁,爹地问你,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这样了吗?永远都在害怕、永远不敢提要求、永远,都只会哭?”

简济宁用力咬着唇,努力睁大眼不让眼泪掉下来。那大半年,是他们父子最亲近的时候。然后简耀东把他交给大妈来照

顾,他掉进地狱。曾经用尽一切力量试图回到父亲的身边,可或许,爹地对他所有的耐心都已经在那半年内被他挥霍一

空了,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复存在,最后的结局是他被彻底驱逐。为什么还要提起那段时光,在他已经学会不去怀念和

奢望之后?提醒他,他的人生也曾有过色彩对比现在的一片灰暗,让他的人生看起来更加惨淡?

“如果爹地问不出你究竟在怕什么,我希望专业的心理医生能够替爹地做到爹地做不到的事。”简耀东觉得自己快被撕

裂了。当他是个企业家的时候,他一直都无比地成功。可当他是个父亲……面前的儿子,他们父子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

证明了两个字——失败!彻底的失败。作为他的父亲,他居然得不到儿子的信任,一点都没有!“济宁,无论你怎么看

待爹地,爹地都不能任由你把自己毁了。”他递给简济宁一张名片,“从下个星期开始,你必须至少每个星期去见心理

医生一次,直到他说你已经完全健康,不再需要他的帮助。”

简济宁把那张名片揉成了一团。“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在放弃我之前总要先证明是我错是我罪有应得?”

“济宁,爹地从没想过要放弃你!”简耀东站起身大叫着强调,“爹地只是想关心你!”

“关心我?”简济宁泪流满面终于失控地吼了起来,“关心我所以从来不听我解释;关心我所以把我送去英国;关心我

所以让我去看心理医生?你为什么不干脆送我去疗养院?半年,不,三个月,我保证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回应简济宁这些话的是简耀东万分恼火的一记耳光!简济宁被这一耳光带倒,趴在床上几乎背过气去。可是,简耀东的

话却仍在他的耳边隆隆作响。“爹地不是不听你解释,爹地只是不能助长你的说谎癖。济宁,你不能为了引起别人的关

注不断地说谎,这是错的。送你去英国念书,是不希望你继续跟那些坏孩子走在一起,简家不能有不求上进惹是生非的

纨绔子弟,这是错的。同样的,现在让你去看心理医生,是希望你能摆脱恐惧,成为一个真正的有担当的男人。爹地,

不会容许你逃避。逃避,也是错的!”

简济宁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却仍俯在床上,低声说着:“我没错,我没有错!”语调轻柔,却怨毒。这些,从来就

不是他的错。如果他真有错,那也只是错在他不该说实话,不该把爹地拒绝接受的事实告诉他。所以,他受到惩罚,为

自己说的实话以及简耀东不愿承认的一切买单。

听到这句话,简耀东明明应该愤怒的,可他却一点火都发不出来,更是满心疲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容忍简济宁的死

不认错,简耀东知道他这么做就意味着他离一个合格的父亲的标准更远了些,可每每看到简济宁眼底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的愤怒和仇恨,他就彻底失去了一个父亲的立场。儿子恨他,因为他让他失去了母亲。“下周四下午二点,第一次见医

生的时间我已经帮你定好了。如果你不去,我自然有办法押着你去。”

“爹地!”看着简耀东走出去的背影,简济宁突然叫了他一声,他看着简耀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爹地,别让我

恨你!”声音不大,偏偏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悸不已。

简耀东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一次锦慧拆穿了他的谎言,作为父亲,他狠狠惩罚了他。然后济宁尖叫着对他喊

:“我恨你!我恨你!你气走了妈咪,还想抛弃我,我恨死你了!”若论言语间的刺激成分,现在的济宁大不如前。但

若论起伤人心,他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地有天分。但简耀东仍对着他微笑了一下。“很好,至少这仇恨始于今日而不是

我以为的二十年前。我希望这仇恨能带领你从恐惧中走出来,有朝一日,成为你勇于抗争的力量源泉。”

刚走出门,一直等在外面的Philip就迎了上来,焦急地追问:“怎么样?”

简耀东苦笑着摇头。

Philip眉头一皱,忍也忍不住便道:“济宁在财务部干了六年,哪些投资有问题难道他还不清楚?你是他亲生爹地,莫

非他还想吊起来卖,跟你谈条件?…… 我去跟他说!”

“你胡说什么?”简耀东反手扯住了他,阻止Philip推门进去。“济宁怎么会是这种人?他既然主动跟我提了这件事,

又怎么还会跟我提条件?”

“那为什么……”Philip还是不明白。

“我没有问。”简耀东疲惫地揉揉眉心,“他现在的情况,你让我怎么问?更何况,他今天怕成这样,也未必能问得出

什么。总之,你先安排人手去查吧,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由你负责,悄悄地办。”

“是的,简先生。”谈起公事,Philip也认真起来。他想了想,又提醒道,“济英和济宁两兄弟之间是不是要……我觉

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点问题。”

“这个,我会处理。”Philip只是怀疑,而简耀东却是确定。今天济宁失控时已经说了很多,虽然都只是极破碎的几个

字,但也已经足够简耀东下定决定找时间跟锦慧和济英好好谈一谈,当然他仍是认为更重要的是要让济宁本人先好起来

,看心理医生势在必行。“先把公司的事办妥。这段时间,Philip,你帮我看着济宁,他要做什么,你多帮帮他。但是

,一不能让他离开香港,二不可以不看心理医生。”

Philip虽然点头,却不认为在这两条之外他还能帮简济宁做点什么。然而,无论是Philip或是简耀东本人,都不曾意识

到就这么一句场面话大于实质关心的交代,竟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挽救了简氏公司一次。

047.初露端倪

一个星期后,简济宁开始让他的心理医生沈静小姐头痛。当然并不是说简济宁会因为抗拒简耀东对他这样的安排而对一

个女人恶言相向,这毕竟不符合他从小所受的教育。简济宁唯一做的只是沉默,保持沉默,无论他的心理医生说了什么

或做了什么。每五天一次、每次两个小时的会面,简济宁从不借口不到或迟到,但也绝对不会配合。

已经跟这个病人见了五次面,却没有听到简济宁亲口对她说过一句话。沈静有些懊恼地用手撑着额头,她希望做点什么

能对得起那每小时五位数的咨询费。“如果是我令你紧张的话,不妨坐起来我们聊聊天。”这个病人有深的防备心理,

如果说这几次的见面沈静了解到了什么的话,这是唯一的一条。每次约会的整整两个小时,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椅子上

望着天花板,心理咨询室里常备的那种放松躺椅是根据人体力学原理设计的,很容易使人入睡,可这位病人却可以在全

然安静的状态下躺在上面整整两个小时保持清醒。他有极深的防备心理,几乎无法信任任何人。“心理医生……”沈静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我本人而言,我更愿意称我的职业为心理咨询师,心理咨询师并不是洪水猛兽,我坐在这里

也并不是怀着要证明你有问题这个目的而来。更何况,我是女人,你是男人,难道我还能伤害到你?”她温柔地笑了起

来,接着又说了些类似闲聊的话,即便这房间里另一个人所做的回应只是平稳的呼吸。

五分钟后,简济宁从躺椅上坐起身,走到房间另一边摆放着的一面大镜子面前,慢斯条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仔细地

把每一个褶皱轻轻抚平,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静挫败地叹了口气,摁下录音机,她知道这一次仍没有进展。“我送你。”她很快振作精神跟简济宁并肩走了出去,

跟以前几次一样,争取所有机会和简济宁建立友好信任关系。

两人一起路过一间关着的咨询室,正巧里面有人走出来。简济宁无意中瞥了一眼,看到咨询室里是一个才十一、二岁大

的孩子正顿在地上玩沙子。长方形的沙盘,堆满了沙子和象征海水的蓝色液体,还有一些贝壳、桥梁等塑料玩具。简济

宁微一皱眉,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可仔细一想又是模糊一片。“这是……”

五次见面后简济宁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沈静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急忙应道:“这是沙盘游戏,主要用于儿童心理创

伤性治疗。一些有强迫症的成年患者有时候也会用到这个治疗方法。”

“强迫症?”简济宁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内心深处无由来地一阵惶恐。

坐进早已等在路边的车子里,简济宁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在躺椅上躺了整整两小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好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一遍再被胡乱拼凑起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赞这种躺椅舒服。

“简先生,回公司吗?”新换的司机见他老是不说话便低声问了一句。最近大老板带着一帮高层翻查近几年公司所有产

业的投资盈利帐目,公司上下忙得人仰马翻,他不认为身为运营总监的简济宁可以这么悠闲。

每次见过心理医生,简济宁整个人都会有点僵,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疲惫不堪。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回

去,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单竟深发给他的短信,只写了几个字:“Pub,等你。”简济宁呆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晚上

的迷幻药,呼吸随之凝固。但一分钟后,他仍是开口说道:“不回公司,你可以下班了。”等司机下车,简济宁踩下油

门,转向去找单竟深。

也不知道单竟深究竟是吸取了教训还是对上次的意外全不放在心上,这一次竟没有在包间里等简济宁,而是直接把他拉

到了吧台边。

简济宁很爽快地把Andy推过来的Tequila一饮而尽,一边把酒杯推回去示意还要一杯,一边皱着眉说道:“这里好吵…

…”不仅仅是吵,Pub里沉重的重金属音乐让他的神经有些受不了,像是在被铁锤敲打。

单竟深笑眯眯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大声问:“你说什么?”

简济宁闭上嘴不再出声,他知道单竟深并不是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见简济宁不再抗议,单竟深满意地笑了起来。“从公司翘班出来了?”

简济宁心中微微一动,含糊地点头。潜意识地,他不愿让单竟深知道他去见了心理医生,虽然见心理医生同样不是他的

本意。

“最近很忙?”单竟深伸手按了按简济宁的额角,凝视了简济宁的眼睛一会才放低声交代着,“自己要注意身体。”那

是绝对不会让人认错的温柔怜惜。

简济宁静默地看着他,眼底混杂着的情绪复杂而激烈,“竟深,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不自禁地轻声喃喃,这段时间

的单竟深总是在重复这适才的那种行为,对他冷淡只索取肉体,却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他仍关心着他。正是这种忽冷忽热

的态度,让简济宁不能真正死心可又没有把握不能安心。简济宁觉得自己仿佛是嘴里含着糖果等在黑夜中的孩童,因恐

惧而不断吮吸着糖果的甜味。可是糖果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的,一旦糖果吃完了,一切会变得怎么样?被黑夜全然吞噬

?还是会有光明降临?简济宁始终猜不到,只能徒劳地含着糖令自己不害怕不动摇。

单竟深神色一动,微微有些茫然。然,很快他便又大声问着:“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简济宁笑了笑,改口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问一下你弟弟在泰国的情况。”这的确是单竟深的真正目的,“我听说你们简氏对泰国那边的投资放慢了?”

简济宁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点头道:“是有这回事,爹地在查帐。”自Philip查出简济英简济霆两兄弟这两年为简氏购入

的产业业绩都让人不甚满意后,简耀东便决定收缩简济英简济霆两兄弟在公司的权限,并且在简氏大举查帐,这在香港

商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担心以后的业绩不好吗?”单竟深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会不会太小心了?简氏毕竟是大公司,不怕别人说你们谨慎

过头?”

简济宁却不赞同,“不断购入新产业新公司自然很风光,但生意铺得大了,要操的心也就更多。如果那些产业不能为公

司盈利,仅仅是因为面子而维持着,我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

单竟深闻言,了然地道:“看来你最近跟你爹地谈了不少。”

简济宁抬起头看了单竟深一眼,敏感地感觉到单竟深很不高兴。他放下杯子,认认真真地问:“竟深,你似乎很关心济

霆在泰国搞的那条新航线?”

单竟深静了一会,把简济宁从身上推下去,随手抱了一个男孩子跳进舞池贴面热舞。两个人的舞技都好,动作火辣地好

似当众做爱一般。简济宁只看了一会便烧红了脸,转过头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他不如你……”才两杯下肚,一个男人的手便搭上了简济宁的肩。

简济宁疑惑地仰头去看,面前这个面目俊朗的男人是全然陌生的。他侧过头去想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搭讪了。

“可惜,他不爱你。”那个陌生男人贴近简济宁,悄声说了一句。

简济宁知道这两个“他”是指不同的人。他摇摇头,有些厌倦地说着:“我知道。”话音未落,已经被那个男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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