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随风 上——南枝
南枝  发于:2013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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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他这样说,曹逸然就又沉着脸在桌子下面踢了白树一脚,要上第二脚的时候,白树把腿让开了,于是他就踢到了桌子脚上去,把桌子踢得一晃。

大家都发现了曹逸然做的事情,都看向他,老太太望着他道,“逸然,你在做些什么呢?”

曹逸然板着个脸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谁也不理地往楼上去了。

他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衬衫和背心,顶着一头柔软的头发,一步一步地落寂地走了,背影还多凄凉的。

大家看着他,都目瞪口呆。只白树微微皱了眉,然后脸上又恢复了带着些歉意的笑。

只薛太太心想,他果真是对自家女儿有意思,幸好露露没有和他在一起,不然有这种女婿,谁受得住。

第二十九章:差劲与折磨

白树在大家面前也不想吹嘘自家堂弟,就很是诚恳地对薛太太说道,“白弋对露露,我是知道的,他是的确非常喜欢她,能够对她好。而他的人品的问题,我们这些人打包票也没有用,还是要阿姨你们好好地观察,多给他些机会表现,自然是眼见为实,什么都看得出来,到时候再自己给他打分,这样才最好了。要是我们说他怎么样,恐怕阿姨也会觉得我们是在只挑好的方面说,是不是?”

薛太太看白弋这个堂兄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觉得既然是一家出来的,那白弋的人品再差也不会太差了,心里估计已经百分之八十的满意。

白树则在说完后就表示自己上楼去看一看曹逸然,拉了一个佣人阿姨过来坐自己的位置打牌。

他又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拄着拐杖很快地上了楼。

他也不知道曹逸然是在哪间房里,只一间房一间房地去敲门。

敲到第三间,黑着脸的曹逸然就开了门,白树对曹逸然露出个笑,道,“又在生什么气?”

曹逸然明明已经开了门,而且还把进门的位置给白树让了出来,嘴里却说道,“滚!”

白树不理他的口是心非,笑呵呵地进了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曹逸然时常来外公家这里住,于是他在这里有专门的一间房,房间里一切都很简约,而且看样子各种家具也有点老旧,在靠窗的地方还有一架黑色钢琴,钢琴上盖了布,不过布已经掀起来了一些,看样子是曹逸然刚才进来掀起来的,也许是想弹一弹琴遣散郁闷?但不知为何他没把布全部揭开。

白树走到那架钢琴面前去,把布都给扯了下来,白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利落的弧线,然后被白树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白树又走回钢琴,抚摸着琴盖,他回头含笑问曹逸然,“你还会弹钢琴?”

曹逸然面对他的质疑,咬着牙不满地道,“会弹怎么样,不会弹怎么样?”

白树对于他的别扭的回答并不太理会,将琴盖接了开来,手指在上面试了一下音,觉得还挺准的,于是就自顾自地拉出琴凳来,因为和曹逸然身高相当,于是琴凳的高度对他来说也正好。

将拐杖放好,他回头对曹逸然露出个微笑,说道,“下面,将这一曲《献给爱丽丝》献给心情不好的曹逸然小朋友。”

说完后,他就弹了起来,《献给爱丽丝》的温柔的曲调就从他的指下飘扬了出来,并且渐渐地转向明快……

曹逸然站在那里,开始还是皱眉把他觉得像个白痴一样的白树看着,看了白树一阵,见白树边弹还边侧过身来注意他,目光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他不知怎么,居然因为这个白痴的憋足表演,心情居然就变好了不少,于是那板着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接着就勾着唇露出了一丝想要压抑又没有压住的笑意。

他慢慢走到了白树的身后去,左手撑在了钢琴上,琴盖为光滑亮泽的黑色,而他的手则是温润如玉的白色,鲜明的对比映衬得手指更加优雅而漂亮。

白树看了他的左手一眼,然后就被曹逸然的右手拂开了他的右手,曹逸然开始代替白树的右手弹起来,白树看他的手接替了自己的工作,便含着笑只负责了左手。

曹逸然低头看着琴键,然后目光又转到白树的脸上去。

钢琴旁边的窗户开了一扇,深秋下午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随着暖阳透进来的还有秋日的微风,微风吹动窗帘里层的薄纱,薄纱轻轻拂动,像是一片云,抚在阳光里,也抚在黑色的钢琴上。

在阳光与微风里,白树的脸半明半昧,更显轮廓突出有力,眼睫毛长长的,而那抬起来看向他的眼睛,则在阳光里呈现一种剔透的琥珀色,像是要吸走他的魂魄让他一时间心慌意乱。

白树看着曹逸然,曹逸然的白皮肤在光里宛若剔透,而那淡色的唇则是抿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像是一位高贵矜持的王子,正在引诱迷惑着他视线里的每一个灵魂。

白树控制不住地抬起右手揽住了他的颈子,曹逸然被他拉了下去,唇瓣突然相触在一起,柔软,温暖……

曹逸然不知这次是为什么,以前也亲吻过那么多次,但这一次却有种心跳控制不住的感觉,而且有种不明的控制不住的紧张感,紧张到觉得那是害怕……

曹逸然甚至有点想逃跑,他想,是这个明亮的阳光的缘故吗?所以让他觉得一切无所遁形,无所遁形到他觉得害怕。

曹逸然不自觉停下了弹琴的手,手掌撑在琴键上,高亢的杂音让他一惊,赶紧把手拿开了。

白树也把左手从琴键上拿了下来,仰着头看着站在他的面前,站在阳光里的曹逸然,说道,“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曹逸然抿着唇,又抬手在自己的嘴唇上擦了一下,然后把脸转开,说道,“我本来就没有心情不好。”

白树笑着握住他的手,拿在手里轻轻摩挲他的手指,道,“亏你能够睁眼说瞎话胡乱撒谎,刚才没有心情不好?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那个露露?怎么,你喜欢她?看她和白弋好了,就不舒服了?”

曹逸然刚才还缓和的面孔又板了起来,像是掩饰一般地大声又强辩地说道,“我喜欢她?怎么可能!也要看她配不配得上我喜欢!长得马马虎虎,身材也就那样,跟着我倒会装清纯,跟着白弋,马上就扑上去了!白弋也就是个屁,老子放过他就算,以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妈的,重色轻友,撬人墙角……”

也许甚至不止这样,要是别人来说起两人的事情他还不会这样生气,但是薛露的母亲来说,他想到刚才薛妈妈说话的嘴脸,就一阵厌恶恶心,于是连带着对薛露和白弋也厌恶起来了。

他骂了一阵,因为实在是不甘心,所以还气红了一张脸。

白树看见他这样,就笑了起来,道,“还说不生气,看你这个样子是不生气的吗?要是真不生气,就该一笑置之。既然那个露露那么差劲,你又这么讨厌白弋,那么,就该由着两人在一起,正好那个露露好好折磨白弋,白弋也算是受了重色轻友的报应。”

曹逸然听他这么一说,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最后还是好笑压过了生气而笑出来了,道,“你倒会说。”

白树摸着他的手,道,“其实这些话是我的经验之谈,真心之言。”

曹逸然居高临下盯着他,“什么经验之谈,真心之言?”

白树捧着他的手亲,然后不怀好意地抬头笑呵呵地道,“摊上你这么个家伙,为了一个你明明不喜欢了的女人和别人好了也要气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很差劲,偏偏我还要甘心情愿地来受你折磨,这也只能说是我看上了你的报应吧!所以,你看这个不是经验之谈吗?”

曹逸然听他又是在损自己,就恶狠狠地要拧他脸,被白树把他的手死死抓住了,白树还继续笑哈哈地道,“你看你,还这样不虚心受教,又这样暴力,我这报应可大了,你还不同情我!”

曹逸然看手劲斗不过白树,就又想动腿,白树赶紧叫道,“我的腿有伤,有伤!”

曹逸然对他哼了一声,被白树一把拉了下去,跌到了白树的身上,在透明的阳光里,两双带着笑意的眼眸静静地对上了,他们在对方的眼里都是看到的自己,曹逸然在琴凳上撑着手才没有继续跌下去,然后吻住了白树的唇,却是一触即离,赶紧后退了几步,对白树呵斥道,“你他妈的,就知道说我的坏话。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看上我了是报应。老子能看上你,不知道是你前辈子做了什么大功德。”

白树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笑道,“好吧。是,是!”

曹逸然哼了一声,“不和你计较了。既然你说我差劲,以后有你好看。”

白树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已经放下了白弋和薛露的事情,于是心情好起来,并不反驳他,只是看着他笑。

第三十章:吃醋

选了一个好日子,赵臻在酒店里办了一个庆祝自己腿伤好得差不多的宴会,请了一干朋友,算是感谢他们对他的身体的挂怀。

这时候,白树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拐杖,除了不能动腿赛跑打架,其他已经没有了问题。

他已经回去开始工作,不过,他不用出去跑大案的时候,也就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闲着无聊。

这天,曹逸然早早地开车来接他去办宴会的酒店,白树上车的时候,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曹逸然一身乳白色西服,浅紫色的衬衫,之前还挑染了黄色的头发这下全都染回黑色了,这个样子的他,居然给白树一种文秀和潇洒的感觉。

曹逸然发现白树盯着自己看,就问道,“看什么看?”

白树面带笑意,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今天这么穿,真是有味道!”

曹逸然侧头瞪了他一眼,道,“老子特地打扮的,要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不是白花了时间吗?”

白树于是赞道,“那我应该再夸奖你几句,你这样穿是真好看。还有,其实我觉得你黑头发的时候更好,不要一天到晚折腾你那头头发,染来染去。”

曹逸然对于他的这个建议不以为然,道,“我才不像你,总是那个发型,你除了这个发型,还有过其他样子吗?”

白树摸了一把头发,嘿嘿笑道,“以前有段时间剃过光头。”

他一说完,曹逸然就差点喷了,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想了想他光头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然后损他道,“光头?黑面孔上一个白亮亮的光头?真亏你能剃!”

白树道,“敢于剃光头的男人才是真正自信的男人,哪里像有些人用头发遮掩缺点。”

曹逸然马上反驳道,“什么用头发遮掩缺点?老子有缺点吗?”

白树笑着伸手在他耳朵边摸了那么一下,不敢狠摸,怕给他把发型弄坏了,道,“我又不是说的你,我是说电视上那些长头发的明星们,而你可比他们好看多了,是不是?”

曹逸然呲了呲牙,等红灯的时候就伸手在白树的又剪短了只剩下一层的寸头上摸了一把,然后赶紧把手拿开了,嫌弃地道,“你这是刺猬呢,太扎手了,比周延的还扎手。”

白树知道周延是曹逸然手机上存号用的那个“哥”,而且知道两人关系好,现在看他把自己的头发也要和周延比,白树心里其实是不爽快的,但是什么都掩饰在他那张笑呵呵的爽朗的面孔之下,他说道,“别人都说头发硬的人脾气坏,不过,我觉得我脾气挺好的,倒是你,头发软脾气没见有一点好。那个周延,他脾气怎么样?”

曹逸然对于白树的评判哼了一声,道,“你脾气好?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不过我嘛,你想要我脾气好,你也要看你是不是那个人。周延啊,他脾气是不好的,以前常打架,现在才收敛一些了,不过依然脾气不好,上次我说一句,他就骂了我十句。”

白树酸溜溜地道,“你和周延倒是关系好!你说我不是那个人,那谁是那个人?”

曹逸然笑道,“周延啊,我们是从小的铁子,关系当然好了。谁是那个人?嘿,我妈就是的,我妹是的,我外婆是的,你说,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当女人待。”

白树发现曹逸然也不是没心没肺,刚才那话也不是故意说着气自己,于是心情好多了。

他又盯着曹逸然看,看曹逸然一身正装,再看看自己,夹克和牛仔裤,之前还没觉得,此时却觉得这样子不行,毕竟,要是那个周延穿一身正装,一下子就把自己比下去了,那可不好办了?

于是,白树赶紧对曹逸然说道,“你先送我回去,时间还早,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了再去。”

曹逸然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他,看白树里面一件衬衫,外面一件夹克,下身是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其实,他这随意的打扮挺好看的,至少曹逸然觉得他这个闲散的打扮很有味道,他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去换衣服,你这样子挺好的。”

白树道,“你们都穿正装,我这么一身随便的衣服,到时候还让你家里人以为我不够庄重,以后我去你家求婚下聘的时候,他们对我的印象不好,要刁难我,那我怎么办?”

曹逸然又听白树乱开腔,就伸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巴掌,道,“靠,你来求婚,你嫁过来才是真的。”

白树倒是不介意,摊摊手,道,“要我嫁过去?也行啊,那现在也要给你妈留个好印象嘛,你开车送我回去换衣服。下次你到我家去下聘的时候,你就穿今天这一身就不错了,我觉得挺配你。”

曹逸然不和他贫了,想着别人都穿正装,白树不穿正装的确不好,所以就开车去了他住的公寓。

白树先去冲了个澡,曹逸然在他衣柜里帮他挑衣服,看里面一色的黑西服白衬衫,而且也都是深色的领带,他就很是无语,在白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朝他道,“你到底是做警察的,还是做黑帮的,怎么就全是黑西服白衬衫,你就不知道买点其他颜色的吗?”

白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能穿不就行了,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要穿正装的时候,真要穿正式服装的时候也是穿警服,不过我也不大喜欢穿警服,随便就好了。”

曹逸然对他恨恨地,然后随意拿了一套黑西服扔在床上让他穿。

白树就下身围了一块毛巾,他扔了擦头发的毛巾,还对曹逸然吩咐道,“内裤在下面抽屉里,麻烦拿出来。”

曹逸然一听他这种吩咐就毛了,骂道,“你把我当佣人使唤?”

白树于是赶紧笑嘻嘻地自己来拿,而且道,“不敢,不敢,夫人息怒,我自己来就好。”

曹逸然咬着牙盯着他,看白树身材修长,宽肩窄臀,腿又长又结实,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也是恰到好处,实在是个好身材,以前曹逸然对这种身材可不感冒,他喜欢的男孩子还是那种纤细稚嫩纯真的模样,但现在对着白树的身体他的确是流口水了,于是两步上前,就把白树一把推到衣柜门上亲了上去,手还沿着他的背脊向下摸到腰线,直接挑开那遮掩不住什么的毛巾,手抚上了白树的屁股。

白树只是看着他本来就比较来劲,此时又被他挑逗,自然是要把持不住,曹逸然摸他,他也摸曹逸然,只是曹逸然衣冠楚楚,不是那么好摸。

两人亲了一阵,白树热切的目光直勾勾地勾着曹逸然湿润火辣的眼睛,低哑着声音问道,“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过会儿再穿。”

曹逸然低头骂了一句,正要开始解衣服,手机就响了,而且是特别的铃声,他一听就知道是周延,于是一把推开了动手碰他皮带扣的白树,把手机掏出来接了起来。

……

“是啊,就是在XX酒店,我妈妈开的那一家,你现在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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