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出书版)BY 玥岭
  发于:2012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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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

「唉,真是可惜!原本我是盘算着,若你是个愿意为钱卖命的人,我就能把你留在身边,因为你的身手和勇气,将会是

我日后取得天下的助力。」平见津贺半带叹息地应道。

「这点恐怕要令城主失望了。」岸光东绪跟着露出了苦笑,因为他的目的不是为钱为权,而是为了一个心系之人,为了

他的透雨,也为着那份使两人都能幸福的承诺,所以他不可能留在平见津贺身边。

「没关系,人各有志,我不会强留你的。」平见津贺自己也有无论如何想要贯彻的理念在,自然能够体会岸光东绪对此

不留恋的心情,所以他不再提起挽留岸光东绪的事,只是跟着连喝了几杯。

「多谢城主体谅。」岸光东绪替平见津贺倒了满杯,算是感谢他的赏识。

「不过我个人对你的刀法很有兴趣,不介意陪我过两招吧?」平见津贺将酒饮尽,放下了酒杯,才出声询问岸光东绪的

意见。

虽然不能留下岸光东绪,不过与高手过招有助于让自己的刀法进步,所以能够的话,他倒很想跟岸光东绪切磋一下。

「过招?可我并不是什么剑豪,刀法也不特别……」岸光东绪自认并非名师名流出身,怎么平见津贺却想与他交手?

「实战经验也是磨练武艺的好方法,虽然你自己大概没注意到,不过在我看来,你的精湛刀法应该是这样来的吧!」平

见津贺放声笑道。

「是吗?」岸光东绪望着自己腰间的长刀,它已经伴着自己许久了,虽然透雨很坚持想为他打一把好刀,但……机会不

知在何年何月?

「当然了!来吧!」平见津贺说罢,也没等岸光东绪有所响应,便一把拉起他往外边庭院走去。

岸光东绪自是不好意思推辞,所以他顺了平见津贺的心意,跟着他过了几招。只不过,就在交手没几回之后,平见津贺

却突然停手收刀。

岸光东绪还以为他对招腻了想休息,但平见津贺却将腰间的另一把刀拔出来,递袷了他。

「不顺手的武器只会妨碍用刀。」平见津贺对岸光东绪笑了笑,示意他接下。

「这是?」岸光东绪有些失神地望着明亮的长刀,那薄而锋利的刀身,令他忍不住想起了透雨。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握到透雨为他打造的刀?

他曾经认为,只要有了透雨,他可以不需要长刀,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对透雨的刀思念的紧,当初若带了透雨的刀在身

边的话,至少见不到透雨的这段日子里,他还有赌物思人的机会。

「试试这把,这样我们才能打得尽兴些。」平见津贺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岸光东绪依言挥动了几下,原以为旁人的刀终究还是用不惯的,可这把自平见津贺手中接过的长刀,却像是在瞬间融入

了他的手臂一般,不管他想怎么使刀、出刀,都流畅而轻松自在,就好似当初透雨告诉他的……刀要合用才好。

「真是把好刀。」再度与平见津贺对招后,岸光东绪只有这个感觉。

这般与他契合的长刀,他至今可从没遇过,唯一有印象的,也只是透雨曾借给他的那一把。

可平见津贺的刀却如此地适合他,甚至连刀身的薄厚都令他感到些许熟悉。

到底平见津贺是从哪得来这把刀的?为什么在他手中竟是如此合用?

「确实。」平见津贺看岸光东绪对着长刀发呆,知道他必定是看中了这把刀,所以也不避讳地顺口应道:「这刀名为落

花,意谓花凋落叶总归根。」

「花凋落叶……总归根……」岸光东绪细细地瞧着刀身,亮晃晃的光芒与细致的纹路,再配以落花之名,令他不由得联

想起那个一心想为他铸刀的情人。

透雨会有回到他身边的一日吗?会吧……因为他会拼命地寻找,不管透雨在谁手上,他都会找出来的。若说美丽的透雨

似花,那他或许就是一片叶,最终能在大地上相会。

瞧着长刀,岸光东绪难得地吐出了似笑的赞叹,「真是……好名字。」让他再度燃起了新的希望。

「落花确实是把好刀,可惜,没办法送你。」虽然平见津贺曾经承诺过,不管岸光东绪想要什么赏赐都行,而且他也看

得出岸光东绪相当喜欢落花,瞧岸光东绪挥动的模样,他更明白这刀与岸光东绪是相当契合的,只可惜……

「这刀是我借来的,所以无法当成赏赐。」若落花是他所有,平见津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送给岸光东绪,可偏偏主子不

是他,实在是作不了主。

「不,我不是这意思。」听出平见津贺误会自己话中之意,岸光东绪忍不住摇头,「我只是好奇,铸这刀的师傅应当是

个有名的刀匠吧?」

不管对方是谁,能够打造出如此精良的长刀,想必技术非凡,就不知道透雨会不会感兴趣呢?若有机会,也许透雨会想

与这名师傅谈谈铸刀的事也说不定。

「虽是有名的刀匠,可惜他不再铸刀了。」平见津贺接回落花,将刀入鞘,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些许惋惜。「我虽然也想

请他铸刀,不过他总是拒绝,但还算安慰的是,他认同我想平定天下战事的决心,所以才把落花借给我。」

回想起自己从刀匠手中接过落花时的景象,平见津贺忍不住大笑道:「当时他还说了,花凋落叶总归根,我想他八成是

在提醒我,刀借了,要记得还啊。」

「不再铸刀?」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岸光东绪连之后平见津贺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只知道透雨也曾说过

,为他修复青藏、铸刀后,便封炉不再铸刀。

一股莫名的激动在岸光东绪的胸口迅速扩张,他颤抖地问道:「不知……城主是否肯透露这位刀匠的姓名?」

「这……」听见这问题,平见津贺原本亲切的模样在瞬间褪去,他收敛起笑容,沉默了许久,才一脸歉意地应道:「抱

歉,我答应过他,不会把他的事说出去。」

苦笑了几声后,平见津贺才开始解释着:「我想你也知道,人一旦出名就容易招来问题,虽然他说此后不再铸刀,但免

不了会有人上门纠缠,所以……很抱歉。」

「我不是想请他铸刀,我……」岸光东绪知道这么问确实容易引来如此的联想,假如对方是个有意隐去刀匠身分的人,

就像透雨那般,那么确实不会想告诉旁人他的姓名,但是他必须知道啊,这个人或许正是他找寻多年、思慕到难以成眠

的情人。

「我知道城主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要你违背诺言是万般不可能,但我正在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为了找他,我才以

佣兵为业四处寻人,他的名字是透雨,是个不再铸刀的刀匠,我与他……曾有过一辈子的承诺。」

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透雨,岸光东绪就觉得胸口开始剧烈地跳动。「我明白城主不能告诉我的理由,但至少若是可行,

请你问问他是否认识我?是不是……还记得岸光东绪这个人?」

「透雨……」平见津贺带着歉疚之意的脸庞在听见这名字的同时,突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至于他随之而来的反应,更

是令岸光东绪在一瞬间,彷如跃出了两年多的恶梦,重见天明。

「原来……你认得透雨。」

静松城邻近的树林间显得极为宁静,只是今日却来了意外的访客。

越过树林、穿过浓密树丛,一栋搭建于河边的水车小屋,落入了岸光东绪与平见津贺的视线,只不过……

岸光东绪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坐在门口,手中正编着藤篮的小屋主人。

「透雨!」思念多时的呼唤随着风声传出,像是要将两年多来的挂念一次吐尽。

一声呼喊引来了透雨的反应,略带惊讶和疑惑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抬起头,他转向访客出声叫唤的方向,似乎无法

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东绪?」

他听见的,是情人的声音吗?那个早在两年多前死于战场上的岸光东绪?

「透雨!」岸光东绪拔腿狂奔,冲向了小屋,在那纤长身影越发接近、越发清晰的同时,他只觉得自己心里那池死水,

似乎又开始有了生气。

这回透雨听清楚了……声音的主人确实是他放在心里的情人。

放掉手中的藤篮,他起身往声音的方向走去,由于急着想亲手确定岸光东绪的存在,还不小心让脚边的杂物绊到而颠了

几步。

「小心!」岸光东绪见透雨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连忙上前将他搂进怀里。

这一抱,那温暖的感觉让他确信了透雨的存在,也告诉他,这多年来的期盼并没有落空,因为透雨还活着、而且平安地

被他搂在怀里。

「你……真的是东绪?」透雨眨了眨眼睛,只是这动作没能让他见着思慕许久的情人,他采出双手,用十指代替眼睛,

抚上了岸光东绪的脸庞。

「我是!我是东绪!透雨,我找你……找了好久啊。」岸光东绪使劲地把透雨搂在怀中,彷佛一松手、他又要不见一般

。他将脸埋在透雨的发丝之间,尽情地汲取着淡淡的清香味,好平抚胸口那狂跳不止的心绪。

「我、我还以为你已经……」透雨靠在岸光东绪怀里,话语却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因为误以为岸光东绪已死的说词,

他怎么也不愿说出口。

「我被友人救走了。」岸光东绪提起此事却无半分喜悦,因为他就是为了那回的失误,才与透雨两相分离。「等我醒来

时,他却说当时我身边根本没人,让我好担心,因为你什么也看不见,却被一个人留下……都是我没能好好护着你!」

至今,那一日的情景仍令岸光东绪感到心痛,想到透雨这两年多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就教他懊悔不已。

「我被赤松城的人带走了。」透雨摇了摇头,道出当年岸光束绪昏迷之后的情况。「他们硬把我拖走,却丢你在战场上

,所以……我以为……」在那样的重伤之下,一般而言是不可能得救的,所以透雨虽不愿承认,也只能认定岸光东绪凶

多吉少。

「不过,幸好你没事,你活得好好的。」泪水自透雨无神的双瞳中流出,代表的意思却是喜悦与感动。

「我被老朋友带回石方城,醒来后虽然打听到你的下落,也跟着大军破城而入,却没能来得及救你。」这件事一直让岸

光束绪引以为憾,也令他在失去透雨的日子里,天天过得心惊胆颤。

「我没在地牢,在赤松城破之前,我就被其他城主带走了,后来接连遇上几个想叫我铸刀的人……」

虽说因为刀匠名气惹来不少麻烦,但在战事频繁的状况下,透雨的名号却也成了保命符,至少各个城主抢了透雨,就是

想要他的铸刀功夫,因此没有直接下毒手,夺取他的性命。

「最后……是静松的城主平见大人救了我。」甚至当他表明自己不再铸刀后,平见津贺还给了他一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地

方。

「原来如此,我也是因为帮静松城打仗,才从城主口中得知你的消息。」知道透雨并没受到什么伤害,让岸光东绪松了

口气,只是这么说起来,平见津贺还真是他们两个共同的恩人啊。

「说起这,我得先向城主他道个谢才是……」岸光东绪回过头去,想对平见津贺这个在乱世之中难得的好城主道谢,却

没想到平见津贺却早已离去,走远的身影甚至已经隐入了林间,想来平见津贺是因为听见他们的对话,明白眼前的状况

并不适合被打扰,便体贴的离开了。

再度搂紧透雨后,岸光东绪除了对平见津贺淡去的背影投以感激的目光之外,哽咽的喉间再也寻不到什么更贴近他此时

心境的话语……

第十章

水车挟带着水声,在屋外顺着水流打转,虽然听来是吵闹了些,可这一阵阵水流声听在岸光东绪的耳里,却宛若是天籁

般,令他感到悦耳至极。

甚至……听着河水带动水车转动的这些日子里,可以说是他两年多来睡得最好的几天了,因为这里已是透雨和他的家,

就如同他们之前所希望的那样,一个宁静、可以安心生活的家园。

不过这份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天早上,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将岸光东绪吵醒,他反射性地自床上跳起来,在发现

身边空无一人时,他立即抓了外袍随便披上,然后奔出房外找透雨。

「透雨?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岸光东绪在屋里四下梭巡着,最后才在柜子旁一堆显然是刚掉下来的杂物里找到透

雨的身影。

看来是透雨想拿东西,却一个不小心,把其它杂物也撞下来了。

「你在找什么?叫我一声就好了,万一撞伤或跌伤了怎么办?」岸光东绪紧张地将杂物推到一旁去,拉起透雨仔细检视

着,想确定透雨是否受伤。

这一瞧,果然不出岸光东绪所料,透雨被杂物打到手腕,红肿了一大片,让他看得心疼不已。

「到这边来吧,我替你上药,瞧你伤成这样……」岸光东绪蹙眉扶起透雨,牵着他到桌边坐下,语调里免不了叹息,「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先叫我一声,好吗?」

「因为你睡得很沉,我舍不得吵醒你。」透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原因在于他没想到自己的体贴,竟会造成反效果,

害岸光东绪被刚才的骚动惊醒。

「你要是因此受伤,那我以后才会日夜难以成眠。」岸光东绪替透雨上了药,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别跟我客气

这些,好不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透雨说完,扯出一抹笑容,接着便拉过岸光东绪,凑上自己的唇,热情的与情人拥吻。

「透……」岸光东绪先是一愣,然后才搂住透雨狠狠地吻了一次又一次。

反正他们是情人啊,亲亲热热还需要什么原因跟理由吗?只不过就在他们吻的浑然忘我、难分难舍之际,方才在柜子上

摇来晃去的杂物却再度掉落,吵杂的声音让两人在瞬间被拉回现实。

透雨转头面向声音的来源,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想象柜子旁边现在有多乱,苦笑了下,透雨指向柜子的方向笑道:「

我看……我们还是先整理一下那些东西好了。」

「我来吧,你先休息,否则不小心又受伤可就不好了。」岸光东绪往透雨的颊上一吻,示意他乖乖坐在位子上,便径自

起身往柜子走去。

「你也小心一点啊,箱子里的陶壶和杯子大概都破了吧?」知道岸光东绪舍不得自己,加上论起做事效率,岸光东绪确

实比他快多了,所以透雨听话的待在原地,只是出声叮咛岸光东绪该注意的事项。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过……还真是破了不少,看来得买几个新的回来了。」岸光东绪将一个个打翻的箱子、提篮

给放回柜上,还不忘确认里头的易碎物品是否完好。

「过两天到城里去逛逛,顺道买新的回来吧。对了,青藏就不用放回去了。」

刚才透雨就是想把收在柜子上头的青藏拿下来,才会不小心撞到旁边的木盒子,让杂物掉下来砸了手的,所以如果岸光

东绪把青藏收回去,那他这一下不就白挨了吗?

「青藏?」岸光东绪的手突然停下了动作。「青藏还在吗?」

过了这么一大段风风雨雨的日子,他以为名刀青藏不可能留得住,所以对于已逝友人,他着实是深感歉意,却没想到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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