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
“我想听到您的答复。新宰相大人的治世一开始您就搬出了安杰,这个镇是您好不容易找到的安身之地,您也不想离开
这儿,是吧?”
不论他表面上怎么以真挚动人,如果不加上一句威胁的话的话,这个充满奸商习气的男人是不会满意的。
西侬似乎对这句威胁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张口说道:
“说得是呢。既然伊维鲁卿如此之热心,我自然应当接受的吧?心里是这样想的呦。”
“真、真的吗?”
“恩,虽然是私事,但我这边刚好有件要庆祝的事情发生。”
“要庆祝的事情?”
“可以一起庆祝吗?”
还是中午之前,对贵族和资产家妇女而言还是大清早的时间,佣人便拿来了两杯斟满的葡萄酒。
“看来是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
“对,我今天就满六十岁了。”
伊维鲁差一点没把喝进口中的酒全喷出来,费了很大力气才咽下去。
“开、开玩笑吧!”
眼前的女人怎么看都比四十二岁的自己年轻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愚蠢地向和自己母亲同年的妇人求爱了吗!
“是真的哦。您看,为了庆祝,我特地从安杰为我施洗礼的教堂里取来了证明书。”
充血变红的眼睛看到了飘到桌子上的证明书,的确,这里标的日期是六十年前!
无论怎么揉眼,这日期都依然如故,不管怎样横过来竖过去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甚至把证明书转着圈地读,写上去
的文字也没有一点变化!
“……对不起,我忽然身体不舒服……”
“啊,真是不幸呢,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西侬将头微倾,从她那鸡卵般细嫩白皙的面庞上,渐渐浮出自己母亲满是皱纹的脸孔来。
脊背上窜过一阵恶寒,嘴里虽然说是要休息,实际上不会是这个老妇要幽会亲密吧,一想到就心情沉重,未免对精神卫
生太过不利。
“不、不、不用了,我想回家去慢慢休息比较好,那、那我……”
伊维鲁慌慌张张地道别后,跌跌撞撞地从西侬的宅邸消失。
已经六十岁了,已经六十岁了……脑海中不断反刍着这句话。这么说她的美一定是运用美容术、化装术造就的结果。
或者,她其实是与恶魔订了契约的魔女?不,那不可能的。
可是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那个年纪的人。莫非是为了逃避自己而特意伪造了那张证明书,以此作为谢绝的借口?这样
想着,他又一次回到西侬宅邸的大门前。
“伊维鲁卿。”
随着叫声回头,只见三位骑士包围了他,披着的披风和戴着的羽帽都是一样的红色,显示他们是巡检使,也就是巡回地
方进行监督、等同于警察与检察官一般的人。
“你、你们要做什么!”
“奉宰相大人的命令将卿逮捕归案。”
“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卿以前曾做过征税负责人,我们调查了那时的帐簿,发现了许多可疑之处。原本应当纳入国库的一部分税金凭空在卿
手中消失,请问卿要怎样说明?”
“那、那是……”
“如果要申辩的话,请到法庭上去做吧。”
伊维鲁过去所犯的罪行被彻底揭露,不但全部的财产都被没收,而且他自己也上了人力船。
“……难以置信……”
从今天清早开始,这句话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从奥斯卡嘴里冒出来。
并马缓步走在街道上,此刻朝日初升,映得沿道的落叶树上辉金点点,美景不可方物。
而奥斯卡却是这付模样,塞西路不禁吃吃地笑。
“我也不敢相信呀。她救了我之后,强告诉我她快六十岁了,我的眼睛都一下瞪圆了呢。”
从熟悉安杰黑街上所有情况的秃头老伯那里打听到西侬岁数的那时,塞西路完全无法相信,反应和如今的奥斯卡是一模
一样的。
“但是,这样一来你脑袋里我和西侬有什么的蠢念头就无影无踪了吧?不止如此,强还说她从很久前做沙龙的女主人时
起就不和客人们打什么交道了,因为不想被牵扯进什么无聊的恋情纠葛。偶尔碰到伊维鲁这样不识趣的家伙来纠缠的话
,就用真实的年龄来挡他们的驾,”
塞西路从另一匹马上窥视着自己的表情,奥斯卡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不过如果那女人的真实年龄如此的话,那个叫杨的青年的项坠果然是……”
“什么项坠?”
他可能觉得自己是要把话题扯开吧。
“西侬挂着的项坠,杨也有一个同样的。我觉得可能有关系就问了一下,结果得知他的双亲确实都已去世,还以为只是
自己多心而已……但是,如果西侬的女儿就是他的母亲的话,那事情就完全吻合得上,他说他母亲是在教会的孤儿院长
大的。”
“是吗,原来有这样的因缘,她是拜托我们救出她的外孙子啊。”
而她离开安杰选那个小镇作为隐居地,说不定正因为想静静地守护外孙,这也是对自己丢弃女儿的一种赎罪吧。
“但都只是臆测而已。那种纪念章在哪里的教会都是作为土产大量出售的货色。”
“不过你不觉得这种解释听来很不错吗?”
“是啊。”
塞西路揣摩着那作为妓女而生存的女人的心,这样说道。
叫做诺瓦尔的那个名倾一代的妓女即使在年过八十之后美貌依然未衰,求爱者仍尾随其后络绎不绝,这个传说一直流传
到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