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袖看看他宛如叛逆期少年的模样，顿感鸭梨巨大。唉，还是想想怎么给他解释吧。话说林小石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卓寒袖眼睛一亮，难道林小石也喜欢自己？他、吃、醋、了？！

林小石可不知道客厅里面那位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想起空间戒指里扔着的蛇皮，于是皱着眉头把那它拿出来用水冲洗了好大一会，直到闻不到腥味这才丢进去。虽然赵子涵说这蛇皮可以制成刀枪不入的衣甲，但是他们根本不懂怎么炼制。他小心摸摸那冲洗干净的蛇皮，是一种光滑冰凉的奇异手感，他头皮有些发麻的把它还丢进戒指里。

林小石皱着鼻子闻闻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嫌恶的忙脱掉衣服用水冲洗了半天，然后拿起轻飘飘的瓶子在手上挤。哪知道挤了半天都没挤出东西来。他有些生气丢下那空瓶子，盯着镜子里有些垂头丧气的自己发了一会呆，终于决定推开浴室的门叫卓寒袖：“喂，沐浴露没了，上次新买的在客厅茶几下放着，你把它递过来吧。”

卓寒袖正在那里遐想种种，一听这话更是眼睛发亮，这就是对方伸过来的和平的橄榄枝啊。他忙把那瓶新的抓在手上递过去。林小石小心站在门后，只歪出一个脑袋和半个肩膀，他一伸手接，露出上身健康的还有些青涩少年身体来。卓寒袖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对方形状优美的锁骨看下去……

林小石察觉到对方直直的目光，突然脸上就烫了起来。他有些羞窘说：“看什么看！”连“谢谢”也不说了，直接一把抓过瓶子，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响，卓寒袖第二次吃了个闭门羹。

好吧，卓寒袖慢慢走回去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刚才自己的目光的确不怎么CJ。他突然就想起自己刚与林小石相见时候的情景了。那时候林小石是多坦荡多大方一好孩子啊，自自然然就让自己观赏他纯爷们的果体，话说自己那时候怎么不抓住机会好好看看呢？什么时候开始，林小石开始在他面前包的严严实实，连上身都羞于展示了呢？

卓寒袖坐在外面等待一会，林小石身上穿着干净的方格字家居服走了出来，他看都不看卓寒袖一眼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卓寒袖忙一把拉住他试着开口解释：“那个，小石头，其实我和那个三头蛇怪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你要相信我！”他一脸沉痛，那表情那语调就差指天对地发誓一番了。

“……哦。”林小石沉默一会，脸上突然就热起来。他瞟了一眼卓寒袖，有些别扭低下头开口，“管我什么事……你给我说干吗？”他说完径自跑自己房间把门合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雀跃起来。他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抱着抱枕不动了。

卓寒袖嘴角不由上扬，他分明看见林小石脸颊上掩饰不住的绯红色和笑意——可爱死了！这应该是原谅的信号吧？呵呵，这孩子有时候也是傲娇一个么，明明心里原谅了，嘴里还死硬！

新年很快就到来了，只有两个人一起过的年，居然也不寂寞。林小石身上系着卓寒袖给他买的有泰迪熊图案的新围裙在厨房忙碌，卓寒袖则忙着把买来的各种红色喜庆的吊饰往房间各处装饰。

卓寒袖把一个双鱼的布艺吊饰挂在墙上，仔细端详一下，满意点点头。他去洗下手，顿时被厨房的香气勾着跑了过去。穿着围裙的阳光少年熟练地端着菜锅用菜铲子把红烧鱼倒在盘子里，真是赏心悦目的场景啊！卓寒袖笑吟吟靠着门看了一会，被对方送来免费的卫生球两枚，于是屁颠屁颠跑过去帮忙把菜端出去。

林小石做菜的速度很快，很快六盘色香味俱全的菜都在客厅放好了。卓寒袖打开电视，第一次发现那傻兮兮的热闹腾腾的央视春晚居然挺好看。两人并排在沙发上坐好了，卓寒袖嘴角含笑动作优雅把自己面前的高脚玻璃杯倒上红酒，然后又给林小石倒了一瓶雪碧递过去。

两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卓寒袖脸上笑的温柔异常：“小石头，新年快乐。”话说林小石这段时间抗议的次数越来越少，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称呼。呵呵，这样叫着心里实在是有一种家长的感觉啊。

“嗯，卓寒袖，你也新年快乐！”林小石大大灌了一口雪碧，然后注意力就被电视里的喜庆小品吸引了。毕竟他在山里呆了那么六年，告别春晚好久了的说。卓寒袖眼神宠溺看看他，不时给他碗里夹些菜。林小石只顾看电视，有时候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扒拉两下饭碗，一时都没有察觉那时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柔目光。

林小石吃的饱饱的，看看身边的卓寒袖，对方正在慢悠悠拿着酒杯抿上一小口。林小石看他拿着高脚杯晃动的姿势实在是优雅好看，对那红红的液体不由也产生些好奇心：“卓寒袖，我也要喝。”

卓寒袖笑着在他挡住他伸过来要抓酒瓶的手说：“不行，小孩子喝雪碧，这是大人喝的。”

林小石被他一说，更是激发了好胜心：“什么小孩子？我比你大得多！我今年都两百岁了！你能喝的我当然也能喝。”他一边说，一边径自拿了红酒给自己的雪碧杯子里面倒了足足半杯。

卓寒袖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妖精两百岁长成这样，那要多少岁才能成年呢？他用手托着下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林小石怎么喝酒。林小石瞥了他一眼，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然后差点喷了出来，他忙按住嘴巴硬生生把那口苦涩的红酒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拼命吃了几口菜。难喝死了！

卓寒袖哈哈大笑起来：“不要勉强，说了不是小孩子喝的。”

林小石觉得一口酒灌下去，胃里都是热辣辣的，脑子也有些轻飘飘的趋势。当然，他嘴巴还是不服气地说：“我一口气能把这杯酒喝完，你信不信？要不咱们拼酒？”他抓住杯子，仰头小心翼翼又喝了几小口。

卓寒袖忙按住他的手说：“红酒不是这么喝的，我教你怎么喝……林小石，你脸怎么那么红……喂，你没事吧？……”他正说到一半，突然发觉眼前的林小石脸色绯红，眼睛带着水汽，身子微微前后晃动着，实在是不对劲。

林小石只觉的耳边对方的声音一阵轻一阵响，脑袋也晕乎乎的。他嘴巴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那沙发上一歪，眼皮也沉重地睁不开了。卓寒袖起先吓了一跳，他听着林小石均匀绵长的呼吸，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喝醉睡着了。他不敢相信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林小石就算第一次喝酒，这酒量也太差了吧？这才十五度的酒啊！

卓寒袖见过不少喝醉的人，有的人喝醉了会又哭又笑，有的人喝醉了是兴奋地说个不停，像林小石这样喝醉了立刻安然入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凑过去小心晃了两下林小石：“喂，小石头，醒醒，你不是要守夜吗？”林小石一早就嚷着除夕之夜一定要熬过十二点，听听新年的钟声再睡觉。

林小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卓寒袖傻笑了一下，然后重新闭上了。卓寒袖有些无奈叹口气，站起来小心翼翼帮林小石脱了鞋在沙发上放好，现在才八点多钟，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再叫他起来吧。他低头看看睡的很平稳安静的某妖，心里突然就泛起了一股连自己都诧异的温柔情怀来。

卓寒袖小心把薄毯盖在林小石身上，其实对方也不会着凉了，不过还是盖上的好。他试探着伸手捏捏林小石的鼻子。对方难受地张开嘴，伸手快准狠击朝卓寒袖手打了过去，卓寒袖忙眼疾手快收回手，他小声喊了几声：“小石头，小石头。”对方还是呼呼大睡，睫毛只微微颤动两下。

卓寒袖心里属于邪恶的那部分不知不觉再次萌生出来。表问这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坐在一旁看看林小石毫无防备的睡姿，眼睛落在了对方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的嫣红色嘴唇，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心不在焉一会看看电视一会看看墙上的钟表，随着那时间的流逝心情烦躁不已。

还记得上次林小石昏睡的时候，他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及时停住了。这次，他那个不和谐的念头却再次升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迫切。只是偷偷吻一下，一下就好了……林小石不是也吻过他吗？就当还债好了……另外林小石不是还纠结着不知道送自己什么新年礼物吗？这个当礼物不是最好的吗？

春晚的节目逐渐正进行到高潮的地方，再有十几分钟，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卓寒袖听着电视里的喧闹声音，心里砰砰直跳。他胡思乱想着着各种说服自己的理由，终于蹲下身子来，半跪在沙发旁边。

眼前的睡颜干净美好，似乎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似的。卓寒袖呆呆看了半晌，伸手小心把林小石平放了，他细细闻着林小石身上淡淡的树木清香，终于脸轻轻一伏低，嘴唇就那样落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那么顺理成章一路滑下去，直直停在对方微微张开的柔软唇瓣上。

一瞬间，脑袋都要炸开了！对方带着淡淡酒香的温热嘴唇传递过来的东西，直接击中他的心脏，令他战栗不已。那些暖的热的发烫的东西，从胸口那个位置，满满地溢了出来，让他心跳如雷，不能自己。

突然就不想等了！在双唇接触那一瞬间，他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渴望那种温暖，时时能伴着自己的温暖。能让自己触手可及，肆意享受的温暖……明明，只是想那么偷偷轻吻一下而已……明明，只是双唇相贴而已……

卓寒袖身子不知不觉趴在沙发上，他撑在林小石脑袋两侧的双手紧紧环在对方身后，压抑不住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喘着气艰难离开对方，开始狠命摇动林小石，声音都带些迫切的颤抖和疯狂：“小石头，小石头，醒醒！”

林小石终于被他晃醒了，他伸手揉揉眼睛脑袋昏昏沉沉地问：“我睡着了吗？现在几点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人拿着枕头死死按住他嘴巴，让他气都喘不上来，真恨不得踢给对方几脚，这种感觉让他不愉快地回忆起他属于人类时的最后记忆。

卓寒袖扶着林小石坐起来，双手放住他肩膀，直直盯上他还有些迷糊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小石头，我喜欢你！”

第29章

吓？！林小石还惺忪的睡眼一下瞪圆了，他敲敲因为酒醉还有些胀痛的脑袋，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当然是噩梦那种。梦见一个男的突然对着自己一脸深情说喜欢自己，不是噩梦是什么？如果是别人，就算是梦里，林小石绝对也会给对方一拳头，让他清醒清醒。但是如果这张脸是卓寒袖呢？林小石张口结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一时手足无措。

这梦也太诡异了吧？梦里的卓寒袖还在逼近自己，眼眸中发出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夺目光彩来。只见他一脸认真慢慢重复说：“小石头，我喜欢你。”梦里的自己控制不住心脏砰砰乱跳起来，双手因为紧张不住颤抖。然后那好看的侧脸就慢慢靠近自己——从二十厘米缩短至零距离。

嘴唇上真真实实的温热触感和对方轻轻吹拂在自己脸上的带着酒香的呼吸都让林小石一时间瞠目结舌。他那还未在酒精麻醉下清醒的树脑袋实在是运转不起来。擦，这梦真的太诡异……太诡异了！太限制级了！太让人脸红心跳了！擦！他心里一个小小石在大力摇着旗帜。

于是卓寒袖就这么抱着一个双目圆睁的石化人的嘴唇贴了半天。但他忍不住心花怒放——对方没有丝毫抗拒，那就是默认了？他忍不住微笑，带着几分喜气洋洋离开，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说：“小石头，眼睛闭上，接吻的时候不要那么僵硬。”

那声音轻的像个梦，好像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似的。林小石一团浆糊的大脑机械地按照对方命令开始行动。如果是梦的话……如果是梦……一定是梦……

一双手带着几分温柔宠溺揽在他脑后不容他后退，然后那温暖柔软的嘴唇重新贴住他的——不只是嘴唇，有什么物体灵活的撬开他的牙齿，探进他的嘴巴里，带着几分笨拙的试探缠住他的……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脸红心跳，手脚发软，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人夺走了一样——如果不是植物妖精，他一定会窒息！心中的小小石也丢下旗帜，捂着脸蹲到石头后面画圈圈去了。

卓寒袖双手牢牢抱住对方有些发软颤抖不已的身体，心满意足用舌头探索对方的口腔，那干净清甜的味道让他留恋不已。对方还是呆呆的，任由他肆意地亲吻，只是偶尔舌头紧张地动那么一两下。当然，他忽略那些因为双方都很笨拙的缘故，牙齿和舌头不和谐撞击的几次。

唇齿相依的感觉就是这样么？温暖，幸福，甜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眼前。你想拥有的，就这么被你牢牢握在手中。

如果一个男人那么深情吻你，那一定是因为爱；但是一个男人那么乖乖的任由你吻，又是因为什么呢？

“咣——咣——咣……”新年的钟声在几个主持人口水战似地台词后响了起来，那悠长又响亮的声音重重敲醒林小石呆愣着的脑袋。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居然不是梦！那纠缠在彼此耳畔的呼吸，紧紧相贴着的温热身躯，嘴里还多出的属于对方的部分……十二点钟到来，魔幻时刻结束，不管是灰姑娘还是小王子，都将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林小石惊吓之余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卓寒袖，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他有些惊慌的看看卓寒袖，胸膛不住起伏着，语无伦次问：“卓，卓寒袖，这，这……你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的话，这也太过了吧！他恨不得立刻缩在地洞里，一辈子不出来。

卓寒袖和他那带着几分惶恐的清澈眼眸一对视，顿时心里一沉。他慢慢靠过去，林小石条件反射跳在地板上往后退开几步。卓寒袖舔舔被林小石惊吓之余咬破的嘴唇，第三次郑重地说：“不是玩笑，小石头，我喜欢你！”

林小石一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何种语言来面对，他实在是惶惑无比。有一天你视为兄弟和朋友的人，你最亲近信任的人，突然吻了你对你说喜欢你，你又该怎么办呢？林小石脑袋嗡嗡响个不停。这种喜欢，又是哪种喜欢？兄弟的喜欢会需要吻来证明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才符合常理吗？卓寒袖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样呢？……

也许心里并不讨厌，但是林小石瞬间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塞满的脑袋已经自动选择了逃避。他猛然画出一个结界符罩住卓寒袖，然后径直从那七层楼的窗户上跳下，用尽全身的灵力跳上月影带着几分狼狈离开，甚至连不能被人发现都忘记了。

卓寒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遗弃了。他有些气急败坏解开那符咒，因为忙乱不免又耽误了些时间，他大骂一声，跑到窗前往外看，哪里还有林小石的影子？他连鞋子都顾不得换，直接穿着拖鞋跑下去，发动摩托，一边飞驰一边思考着林小石可能去的地方。

公寓下面的小花园那里，没有……他们常去的人民公园，也没有……胡若非给他们的信香林小石一直珍而重之地放在抽屉里，他应该去不了胡若非那里。那么他去的地方就是，卓寒袖猛然停下摩托，调转方向发动。他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最初两人相识的林小石的故乡！

林小石狠命催动月影前行，就连逃命的时候速度都没有这么快过。他任凭那呼呼的北风吹得自己浑身发凉，这样最好……可是，为什么身子凉了，脸颊上那可以用来烤鸡蛋的热烫温度就是下不去？……不能停！一停就会，就会让他想起刚才那个货真价实的——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