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学这个干嘛?”
“保护不了别人,至少自保没问题。”
“干嘛放着我这么好的教练不用,让别人对你动手动脚?”
“谁动手动脚了?我又不是你,不会跟别人玩暧昧。”
“果然吃醋了。”
“没有。”
“最后说一次,你听清楚,记牢靠。我跟文鸢彻底结束了,我选择的是你,从咱俩正式开始那天就没动摇过。”
“我走不是为这个。”
“文鸢跟我说了,你走之前他跟你谈过。”
“我们的谈话内容和这个无关。”
他和文鸢那日的交谈集中在他的生母身上。
文鸢专程过去告诉他,他的生母当年为了带孪生妹妹出国治病,才跟他父亲做了肉体交易。他出生后,不曾抱过他一下,是因为怕抱过会心软,舍不下他。之所以断绝联络,是因为不想给他的成长造成阴影。表明身份,亦是看他已经成年,心性已经成熟,足能应对这一切。命令他离开大美人,则是担心他的安危。
他对文鸢的说法本能的嗤之以鼻,不予采信。文鸢留给他一句:“二十几年,她一直记得抱都没抱过的儿子叫钱观涛,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她的儿子。”害他陷入思考,就走了。关于三人之间的纠葛,只字未提。
“那你为什么偷跑?”
“我讨厌你什么都瞒着我。”
“我是……”
“为我好?你这种自以为的为我好,和那个女人所谓的为了别人好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全然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根本不知道被自己伴侣排挤在外的感觉有多差劲!我就那么没用,以至于不值得你一句实话?”
“我只想到缩小知情人范围,避免走漏风声,影响计划。”
“说到底,你认为我会背叛你。”
“我从不认为你会背叛我。”
“但你就是那样做了。”
“造成你的误会,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尽量改正。”
大美人突然认错,钱观涛反倒乱了阵脚,到嘴边的话都忘了。
大美人紧接着亲了钱观涛脸颊一口,钱观涛更乱了。
“靠!我开车呢!”
“为了庆祝咱们和好,赶紧回家让我上你。”
“我什么时候说和好了?”
“快点往家开,我现在就想扑你。”
“我没同意和好!而且这回是你求我,所以应该我上你。”
“行。”
“呃……”这么干脆?
“我想你。”
这、这奸诈的家伙,明知道他对这种话最没抵抗力,还、还……
“别再从我身边溜走。”
不、不行了……他下头硬了,身子软了。O(>﹏<)o
“我喜欢你。”
“好、好啦!回家看我不把你操到求饶!”
“你喜欢我不?”
“废、废话!不喜欢能让你耍得团团转?”
“不后悔?”
“嗯。”
“赶明儿你要是后悔,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鲨鱼!”
余光瞥见大美人阴测测的冷笑,钱观涛打个寒战,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一艘下不来的贼船。
不听话,就得死。= =bbb
——正文完——
番外一:任性的情人
认识严夕,是在第一次到师傅家拜访的时候。至今,仍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精致美丽搪瓷娃娃一般的小美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带着目空一切的骄傲。十一二岁的年纪,稚嫩得一如初初萌发的花骨朵,太耀眼的美丽模糊了性别,害他最初误以为是位高傲的公主。
等他回过神,辨识出骄纵形于外的小美人其实是位小王子,魂魄已然不可挽回的遗落在那份张扬的美丽之上。
他从不否认心的沉沦源于对美丽外在的无可抗拒。然,那时他也仅仅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大男孩,意志尚未坚强到足以抵御美色,即便稍显肤浅亦无可厚非。
美丽的人儿是个被宠坏的娃娃,自大任性得令人头疼,撒娇的时候却又让人难以遏制的疼入心底,哪怕索要天上的星星,都会丧失理智的架起梯子为其攀摘。
那段时间,除去家人,严夕最依赖的人就是他。他则陶陶然的享受于严夕的依赖,宠爱着,包容着严夕的可爱或可气,单纯的以为这份幸福可以延续到永远,单纯的以为小娃娃长大就会成为他的爱侣。
方大穹的出现,打碎了他的幻梦。全心守护,耐心等待的小娃娃竟然把感情一下子投放给方大穹,连同全部注意力。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眼睛里,心里盛满了别人,他的心刀割一般疼痛。他嫉妒方大穹,嫉妒得要死,有意无意开始和方大穹作对,这也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存有这样一处阴暗地域。
有一天,漠视了他很久的小人儿突然深夜闯进他的住处,扑进他怀里就哭。嚎啕大哭,哭得他肝肠寸断。
当小泪人儿抬起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下子摧折他的控制力,创造了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那个吻很深入,很彻底,从怜惜进军到热辣,甚至绵延到了床上。
也仅止于触碰到床铺。
他被推开了,很凶猛的推开,力道又猛又大,害他跌倒在地。
小人儿停止了哭泣,恶狠狠的瞪着他,双瞳喷火,丢给他“卑鄙”二字,气鼓鼓的夺门而去。
或许是他趁虚而入,或许是他卑鄙,当时,他只知道,感情的洪潮再也无法隐藏无法抑制,泛滥了,喷薄了,也暴露了。
一度以为和严夕的关系就此终结,结果证明,是他想太多,把自己看得太重。严夕的心思依然集中在方大穹身上,几乎看不见周遭人的存在。那个吻,好像也被严夕从记忆中抹去,连带传染得他都不止一次的怀疑是否当真发生过,是否情深所致美梦一场。
虽然失落,但那一吻仍旧具有相当效用,促使他不再将渴望深埋。不管严夕是否忽视他的存在,他都尽力去接近他,表露对他的迷恋。同时,将对方大穹的嫉妒不满搬到台面上,与方大穹之间的争斗也越发白恶化。惹来严夕的厌烦、排斥,尖酸刻薄的恶语嘲讽便成为对待他的唯一方式。
严夕那样对他,他不是不难过。但似乎唯有这样,严夕才会稍稍把眼光转移到他身上。
后来方大穹耍诈伎俩不如他,输掉了那次比赛,挫败了锐气,变得萎靡不振,沾染上酗酒的恶习,导致味觉丧失,严夕更是把全部过错归咎于他,对他益加恶劣。
其实,师兄弟一场,加上方大穹输掉比赛确实与自己不无关系,他又何尝不愧疚,不为方大穹惋惜?
后来,就是那场车祸。
试问,谁会眼见心爱的人面临危险而无动于衷?心心念念只想着不要让严夕遭受半分伤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这个其他,包括他自己。
废了一条腿,他还有另一条。一只手不再灵活,他可以训练另一只手更加灵活。严夕完好无恙,他怎样都不觉得可惜。
方大穹到医院探望他,他们深谈之后冰释前嫌,方大穹表示要帮他获取严夕的心,他拒绝了。情感之事,源于内心的驿动,别人帮不来。
方大穹离开的第二天,严夕来找他兴师问罪,责怪他拿自己的伤情博取方大穹的同情,逼迫方大穹出走。严夕气急了,急疯了,听不进他的解释,冷酷宣布,他会担负起责任照顾他,但一辈子不要妄想他会爱上他。
他根本不需要严夕担负任何责任,明确表示不用严夕负责,无需严夕照顾。严夕不听,偏执的执行自己的决定,尽管那么不情愿,尽管眼眸中充满了怨恨。
他该更强硬的阻止严夕,但他舍不得。他那么爱他,渴求了他那么久,怎能狠下心把严夕从身边推离?每一天,他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天贪婪,第二天一定要终结。当真到了第二天,却又仅仅是前一天的重复。那是他最唾弃自己的一段时期。
好在,他后来把心力投注在复健上,没了瞧不起自己的时间。随着复健日见成效,他慢慢的发现严夕的细微变化。
严夕看他的眼神变了,厌烦不见了,有时还会很柔软,崇敬夹杂其间。他越是努力,表现得越是明显。相对于眼神的改变,严夕待他的态度越发恶劣,言辞越发毒辣,仿佛竭尽全力在回避、扼杀着什么。
他想,他懂得严夕想要回避、扼杀的内容。于是,他向严夕大大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表示想要得到他的决心。不意外的,遭到严夕恶毒的侮辱,仓惶的逃跑。他没觉得生气或失落,反而很高兴,因为,他确定自己掌握到了严夕的心思。
当然,只是大概。严夕脾气大,情绪多变,比六月的天气还难以预测,经常一个冲动给人来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第一次就在措手不及中发生。
师傅七十大寿,他们这群徒弟一起到师傅家祝寿。吃过饭,闹腾一番,留意到严夕悄悄退出热闹的客厅,他尾随其后,跟着上了天台。
严夕看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喝着啤酒,背影说不出的伤感落寞。是他所陌生的,他熟悉的严夕轻狂,张扬,甚或跋扈。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出炫目光彩,强烈的吸引周遭目光。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次落泪,为了方大穹。
故而,他明白那样的伤感落寞为了谁。
他没想打扰,又不放心,便安静的陪在旁边。严夕先开口,果不其然,还是指责他逼走方大穹,他懒得再解释,便假装没听见。
【你说你喜欢我,无非是看我漂亮,想跟我上床,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好啊,我就跟你上床,这之后,不许再纠缠我。】
严夕带着酒气,冲他吼道,转身下楼。见他没跟去,又转回头,拿鄙夷的目光看他。
【不敢?还是你那儿也伤了,举不起来?】
这是挑衅,他知道。攸关男人尊严,即便他想忍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在严夕的房间里,一切都很火热。严夕跨坐在他身上,妖娆而妩媚,十足一个惑人的妖精,把他的魂儿全都勾走了。
他们紧紧相拥,深深结合,好像接受了彼此心意,发誓相爱的一对爱侣。
第二天,严夕开始躲他,然后就跑来了北京。
他确信严夕对他动了心,只是碍于面子,不愿亲自推翻自己当初的宣言。还好,他有耐心,可以等,等他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坦然承认自己的感情。
不过,他的耐心显然斗不过严夕的任性,斗不过严夕在任性驱使下的胡作非为。
趁方大穹喝醉酒做出那种事气跑富小商,害方大穹和富小商的关系彻底完蛋。;口不择言,戳伤他最致命的痛处……一次又一次,他的耐心磨得所剩无几,当真想要放弃。
庆幸的是,严夕终究在他放弃之前坦白心意。
那一夜,严夕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了他。
一滴滴泪珠儿,仿佛一簇簇火苗,洒落在他心上,汇聚成灾,烧烫了,烧化了他的心。
他的心,疼痛,却炽烈。
“笑得这么贱,在想坏事哟?”
帮罗冠伦按摩热敷完,严夕把自己洗个香喷喷,呼啦一下扑上床,扑到罗冠伦身上。魔爪不安分的滋扰蛰伏在罗冠伦体内的兽性。
“没有。”
“屁咧。这里,这里,这里……都写着你想干坏事。”严夕妖娇的笑着,撩拨罗冠伦的欲火。
好不容易罗冠伦父母认可了他们,不大肆庆祝怎么行?
“我在想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你的。”
“你不是说过,第一次见面就迷上我了么?”说到这个,严夕可骄傲了,努着粉艳的小嘴儿露出趾高气昂的模样。
“嗯。但那时只是迷上你的样貌。”
“就知道你贪恋我的美色。”
“后来,恐怕是被你的任性气糊涂,才彻底爱上你吧。”
“我哪有任性!”严夕翻脸如翻书,忽然火大,照罗冠伦胸口就是两掌。气鼓鼓,媚眼圆瞪。“我都改很多了。”又在罗冠伦的眼光下服了软儿,撅起嘴,别提多可怜。
罗冠伦温柔笑着,把严夕揽回怀里。
“喂,你干嘛不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我大概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喜欢你很久,你的一点点小变化我都了如指掌。”
“你说,什么时候?说不对一个月不许碰我。”他可以碰他。
“我受伤复健的时候。”
严夕不做声了,过一会儿,狠狠咬了罗冠伦一口。
“你那时候特别帅。”咬完,闷在罗冠伦颈窝里小声说道。“我那么对你,你都不生气么?”
“我很高兴你那时没有因为同情而对我格外客气。或许,你那时对我流露出同情的话,我就会放弃你了。”
“你是说,麻烦是我自己找的?”
“我又何尝不是?”
“死瘸子,你找死啊?!敢说我是麻烦?!”
“我没嫌弃过你。”
“你、你……滚开,一个月不许碰我!”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滚?”
“你怎么这么可恶?!”揭发他干嘛?(╰_╯)#
“我也不会放开你。”
怒容转为笑容,严夕俯下身子,凑近罗冠伦的唇,贴住,吻上。
夜深了,缠绵才要开始。
番外二:沉默的守护者
“咚!”
一个人歪歪斜斜倒在面前,手覆辙左腹,殷红的血液自指缝间渗透出来,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不停渗透,与那苍白的肤色形成触目惊心的鲜明对比。
家里开赌场,见惯了赌客们借了高利贷无法归还而遭受残忍的惩治,文鸢还是动了一时恻隐,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撞到自己,流血过多昏死过去的男人带回自己十八岁时从父亲那里获赠的、几乎没机会使用的小别墅。
出生在与黑道有沾染的家庭,处理外伤是从小必须学会的基本技能,故而,他这个法学院的学生处理这种不太复杂的枪伤不算困难。除了输血,碍于血源不得不求助于家里的医生,还有抗生素类的药品。
给他们这种家庭当医生首先具备的优点便是守口如瓶,所以,他不用担心多管闲事的事情被家里知晓。
医生走了,文鸢才有闲暇仔细看看自己救下的伤者的样貌。
许是失血的原因,这家伙看起来特别白,雪一样的白,透出和他弟弟类似的冰冷。剑眉斜飞,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但很饱满,唇角微翘,有点倔强的味道。双眼闭合,看不出神采,但睫毛长且浓,若是睁开眼,该是不难看,也许还会很有风情,虽然不晓得用风情二字形容男人是否合宜。整个面部轮廓刀削般立体分明,十分帅气。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赌徒,为什么会带着枪伤出现在赌场附近?
依文鸢的经验不像和高利贷有关。
想不出所以然,文鸢便不再摧残自己的脑力,毕竟,这样一个陌生人招惹怎样的麻烦都与他无关。
“这是哪里?你是谁?”
思绪间,伤者转醒,充满戒备的审视文鸢。那双眼睛果如文鸢预料那般美丽,只是太冷,觉不出一丝温度。
“你冲出来撞了我,这是我的房子,对你来说该算是安全的地方。”文鸢无视那两道带着厚重怀疑的目光,温和微笑。
“这里只有一个看房子的老女佣,有什么需求可以跟她提,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文鸢一边交代一边准备离开。不过,要先换掉这身沾了血渍的衣服,省得家里看到过问。他弟弟的神经敏锐程度堪比红外探测器,又对他紧张得要命,若给他知道他管了可能会招来不必要麻烦的闲事,可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