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这两年由于朗和赵桐精心调养,蜡黄的小脸,一天天的舒展开来,慢慢有了嚣的轮廓,枯瘦的身子也渐渐挺拔起来,虽说比一般少年还是瘦很多,可基本脱离了病秧子的外貌。一口引人注目的龅牙,因着脸部轮廓的改变,也有了变整齐的趋势。这些明显的变化让赵桐觉得心血没有白费,照顾三宝的饮食更上心了。而且三宝性格比大宝二宝要好很多,也更懂事,现在的四宝除了学习时间以外,都是三宝跟在后面,根本不用大人操心。
嚣和朗打猎回来后,看到整天连院门也懒得出去的赵桐,心情和翔一样沉重,赵桐被一次次的无辜伤害,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他们保护不力。为了让赵桐尽快开朗起来,嚣、朗、翔永远会有一人陪在赵桐身边,和赵桐聊天,谈出去打猎的见闻,逗赵桐开心。
每天吃完晚饭后,翔都会强拉着赵桐,带着三个孩子到果园的枫果藤架下面坐一会。翔偷偷得到木坊定做了一个长桌,好几把椅子摆放在藤架下面,桌上再放上翔到各处搜集采摘来的野果,有时也会有朗精心制作的小点心,让赵桐坐在这里,看着满园的绿色,舒缓忧郁的心情。
也别说,让翔这么一折腾,赵桐心情还真好了起来,有时连白天也愿和孩子们在枫果藤下消磨时光。
去年收的绿角豆,赵桐留了五亩的种子外,大部分都存起来,慢慢炸着让嚣、朗当零食吃。嚣、朗两人长期以肉食为主,内火很旺,晚上赵桐偶尔插他俩的时候,他们俩的后面有时会出血。自从赵桐逼着他俩吃炸绿角后,这种现象明显得到了改善。
本来赵桐还打算用绿角豆做绿豆糕,熬绿岛稀饭,发绿豆芽之类的食物,可在四宝在喝过一次绿豆稀饭后就开始拉稀,吓的赵桐再也不敢尝试了。
松铮用来设套算计翔的的那种果藤,翔后来还是去把它们全部毁了,赵桐得知后,让翔拿回几块残碎的宿根,都种在了枫果藤架近邻的土地里,现在在搭好的架子上,花开的很灿烂,就是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果子。
到了七月上旬,去年种的三亩过冬小麦成熟了,嚣朗和翔带着三宝收割完后,直接在原有麦地的基础上,一气种了五亩大豆、五亩绿角,赵桐被几位爱人强行留在家里保养身体,这次赵桐的怀孕先兆提前两个月就出现了,估算时间才刚刚满三个月,赵桐就开始觉得自己小腹肌肉松弛的厉害,小腹的皮肤也开始柔软。
嚣和朗种完豆子后,马不停蹄的又去参加部落七月十日的打猎,他俩知道,很有可能这是他俩今年最后的一次共同打猎,等他们打猎回来,说不定赵桐就需要护孕了,他俩要为家里准备好足够多的兽肉。
五宝自从被赵桐接回家后,连着哭闹了好几天,趁大人不注意还要往院外跑,一心想回苔的家里,赵桐只能花更多的时间陪着他,让五宝尽快适应家里,熟悉家人。好在五宝有三宝四宝两个玩伴,家里又有很多玩具,过了一阵子也就慢慢也就适应了。
五宝是混血,出生时又偏大,一岁多的兽形,饭量已经能和四岁多的四宝媲美。看着常常和五宝扭抱成一团的四宝,赵桐心里又是一阵烦恼,明年四月中旬,四宝就到了变形的年龄,而赵桐明年那时可能要临产,无法到鹰族陪四宝,他很怕孩子会失望。
八月的虎族换货大会,赵桐没有心情参加,只是在开始的第一天,让翔领着三宝四宝出去逛了半天。屹苍焱带着屹轩部落的来人,是在换货大会的第二天才赶来换货的,屹苍焱只是在赵桐的家里坐了一小会,放下了一些屹轩部落带过来的特产,连午饭都未来得及吃就匆匆告辞。
屹苍焱告诉在家的赵桐和翔,大宝二宝现在很好,教坊看到屹苍焱教给俩孩子的武艺后,特例让大宝二宝半天在部落上课,半天随屹苍焱学武。屹苍擎这次不来虎族就是要留在家里,照顾俩孩子的饮食,屹苍焱急着回去,也是想快点见到这俩孩子。
屹苍焱对赵桐说,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大宝二宝了,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屹苍焱转告赵桐和翔,大宝二宝问他们好,让赵桐和爹爹们不要挂念他们,他们现在加紧锻炼,明年体力长了就能自己跑着回家了。听到孩子们一切安好的讯息,赵桐和翔甚感安慰,装了足足百斤的绿角,让屹苍焱带回去和大宝他们一起炸着吃。
换货大会结束的那天下午,几位陌生的猿族人找到了赵桐的家,在院门外放下了几袋新鲜瓜果后,悄声离开,已经打猎回来的朗提起一袋就要往沼气池里扔,被嚣制止,赵桐怀孕,需要大量新鲜水果,既然送来了还省得翔每天一早就在群山里到处给赵桐寻找。
九月,赵桐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身体开始消瘦,可肚子却迅速变大了起来,嚣、朗见势不好,立刻和翔一起开始给赵桐护孕。在这之前,因为怕孩子有危险,嚣等人哪怕欲望高涨,也不进入赵桐身体,都是在赵桐身边用自摸的方式发泄。
赵桐在嚣他们护孕后,身体才渐渐停止消瘦,可再长胖却是不可能,而且赵桐肚子开始增长后,每当他出汗,汗水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树香味。嚣和翔都说这是檑松才有的气味,而檑松正是松铮他们这个猿族群落的图腾树。
当第一次从赵桐身上闻到檑松气味时,嚣三人就明白赵桐怀上了松铮的孩子,他们又不敢肯定赵桐是不是还同时怀有翔的孩子,或者像五宝那样是松铮和翔的混血。他们不敢贸然让赵桐打掉这个孩子,只能将他们的怀疑告诉赵桐,让赵桐拿主意。
嚣告诉赵桐,若怀有松铮的孩子,猿族人肯定会前来索要,一个无尾雄性的后代,那是他们企盼了多少年的梦想,为了这个孩子,猿族仁会不惜发动战争。
若是混血,估计也是以松铮血缘为主,毕竟松铮比翔高两个等级,这个孩子,猿族人同样会不惜代价的要回。真要是这两种情况,孩子现在不要还来得及,可看赵桐现在就这么大的肚子,很有可能怀的是两个以上的孩子,有可能会有翔的,当初赵桐怀混血五宝时肚子可没这么大。
赵桐想了想决定留下肚子里的孩子,翔这一段时间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他心痛,他不能再往翔的心口窝里捅刀子,而且赵桐有个预感,他很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怀孕了,不管再难,他都要给翔生下来。至于松铮的孩子,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他只对翔负责。
九月底,邻居砺、砥两兄弟来和他们辞行,前年赵桐托他俩回豹族领大宝二宝回家时,让他们带了两袋金属粒回豹族工坊看看,毕竟流浪在外好几年了,家里人的气也该消了。
从那以后,两人和家里的关系慢慢松动,今年的换货大会,他们的父亲和叔父托人捎信,让他俩回家去住,表明家人终于重新接纳了他们。他们打算一回部落就找风祭祀接受祝福,正式成为部落认可的伴侣,砺遗憾的表示赵桐可惜不能去参加他们的成家仪式。
看着两人激动的发亮的双眼,赵桐也由衷地替他们高兴,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砺、砥两兄弟终于获得了家人的承认。
赵桐让朗陪着这兄弟俩稍等一会,他拖着已经不小的肚子,不顾嚣和翔的阻拦,到工作间装了一小袋金属粒,又让翔准备了四张兽皮、四卷棉布、一袋棉花,玉米粉和谷子稻各二百斤、十个貘木果,放在砺、砥的面前,作为赵桐一家送给他们的成家礼物。
看到赵桐温暖的笑脸,砺哽咽的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当初我们被赶出部落,是你让犀族长收留了我们,还给我们盖了新房子,我们能认识你是大神的恩赐,以后你回到豹族,千万别忘了到我们家里做客。”
赵桐摆摆手:“你们是朗的族人,也就是我的族人,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朋友,你们也常过来帮我们干活,帮我们看孩子,我们一家也感激你们的帮助呢,以后欢迎你们常回来做客。”
砺告诉赵桐,他们走后,他们的那所院子部落会收回,毕竟这是部落出资盖的。不过他听犀族长说,因为赵桐家里人多,这里又很偏,打算把这所院子送给赵桐一家,砺让赵桐最好到部落问问,免得让别人占了先。
第109章
砺告诉的消息,赵桐没往心里去,虽说从目前情况来看,家里的房子确实有些少了。赵桐以前凭自己的力量都能盖起一间小石屋,现如今有三位伴侣在身边,他想盖什么样的房子还不手到擒来?现在自己一家的一举一动都倍受村民的瞩目,占下另一座大院子,赵桐不想给村民们留下贪婪的印象。
几天后,朗送砺、砥两兄弟回豹族,其实主要还是赵桐不放心大宝二宝,让朗在冬季到来前去亲眼看看,虽说屹苍焱过来时说大宝二宝很好,赵桐还是不放心。
砺、砥的院子犀老爷子果然没有送给赵桐,砺、砥二人离开部落的第二天下午,三宝告诉赵桐,一位高瘦的雄性年轻人搬了进去,嚣在附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回来说他在部落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赵桐听后心里很不爽,犀老爷子我们不希罕那所院子,可你也不能将一个陌生人放在我家旁边吧?
晚上,这位年轻人便登门来访,他自我介绍他叫毅,三十三岁,是几年前慕名从别的部落投奔到这里的那户制陶匠人家的次子,在他们家他是个异类。他们家世代都以制陶为业,制陶的水平也算可以,可他从懂事就不愿做陶匠,喜欢种些花花草草的,为了这,他不知挨过父亲和兄长得多少次狠揍,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这他成为他们家的污点,就是因为他,他们家人受不了同族兄弟家的嘲讽,被迫从原来的部落迁到这里。
他一来就听说赵桐一家的大名,赵桐更是为村民提供了全部的种子。他前年成年后就想在赵桐家附近建自己的院子,以方便就近求教,可被犀老爷子拒绝了,他这两年一直住在陶坊,等着机会来临。
在得知砺、砥即将搬走的消息后,他到犀老爷子那里泡了几天,才磨的老爷子开口同意。不过老爷子答应也是有条件的,毅没成家以前收获的所有作物,都要交给部落三分之一,用来抵偿部落建院子的费用。
赵桐听后和翔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又是这样!”见毅不明白,翔解释说犀老头贪得无厌那是有名的,当初赵桐一家打的兽肉,一半都要交给部落,害的他们经常一年要打三四次猎,犀老头只要毅三分之一的收获,还算优待了。
嚣在旁边制止了赵桐和翔继续对犀老爷子的议论,问毅这次来的目的,毅回答他已经把他院子以东的二十亩荒地划到自己名下了,准备以种地为生。他才从家里独立出来,以前做陶匠攒下的钱币不多,他又不会出去打猎,暂时还要到部落的陶坊去挣钱币来糊口的,等收获了粮食就好说了,他希望能在种地这一方面得到赵桐一家的帮助。
赵桐和翔看向嚣,等着嚣拿主意,当着外人的面,赵桐和朗、翔还是非常注意维护嚣的地位的。嚣假模做样的沉吟了一番后,才对毅说,以后不明白的地方去问翔,没有农具他们家也可以借给毅用,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打扰赵桐。
赵桐是嚣的宝贝村民几乎无人不知了,毅连口答应。他见赵桐脸色苍白,以为赵桐身体不舒服,赶紧告辞。
翔见毅才搬来,恐怕连做饭的炊具都没有,便让毅在院门口稍等,他进厨房拿了十几个朗离开前蒸的大肉包子,包成一包送给毅,顺便告诉毅,现在种什么都晚了,抽空把地翻了,多弄些肥料撒进地里,明年先种一季大豆把地养肥,后年就可以轮种了,种子翔到时候会给他。
翔还善心的让毅不要害羞,要是忙得吃不上饭就来这边吃,邻居间互相帮忙不用客气。毅感激的告辞离开。
翔回到屋里,听到嚣正在问赵桐需不需要在他们房子的后面,也就是北面再盖一幢房子,等孩子们长大后回家住宿也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赵桐看近两年来,虎族村落在犀老爷子的带领下,发展迅速,正在向一个城镇转化,村落中心地带的村民,许多聪明的村民会在换货大会召开期间,把自家的空闲房子改成赵桐熟习的旅店,出租收费。
还有几户村民直接把自家宽敞的院子一分为二,自家只住一半,另一半租给远方部落常年留在这里换货交易的客人。
赵桐相信,随着部落外来人口的增加,异族人定居的也会越来越多,朗和翔的异族身份会逐渐不再那么引人注目,而且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虎族到豹族和鹰族的时间差不多,将来鹰族走出大山,估计也会选择距这里不远的地方定居,以方便获得犀老爷子的武力支持,和从这里的换货大会上得到建立部落需要的各种物资。
最重要的是随着赵桐年龄的增加,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无尾雄性,在一些人眼里就会一钱不值了,毕竟一个要能力没能力,还需要处处被人照料的累赘,可不是每个人都稀罕的。
现在正屋的后面不远处可是有两个大坑的,一个是他们用来存放矿石的浅坑,面积很大,一个是用来储存废石渣的,面积不大可很深。要真打算盖房子,这两个坑必须填好夯实。
盖不盖屋实际上就是在决定他们几人以后是否在虎族终老,赵桐现在还不想仓促决定,他要等朗回来后,大家再仔细讨论一番。
朗送砺砥回部落后,到教坊看了看大宝二宝,得知他们现在很好,也就放心了。在朗看来,大宝二宝现在已经开始学着独立了,这是雄性男孩子成长过程中必走的第一步。朗把赵桐带给俩孩子的东西放到家里大宝他们的房间,给他们俩留了张字条,当天就往回赶。
朗现在很不放心赵桐,赵桐这次怀孕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体状况也比以前的任何一次怀孕都差,朗每天都要费尽心思的给赵桐补养,赵桐身体依然不见起色。好在赵桐已经从前一段时间里的那种忧郁情绪里解脱出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朗归心似箭,只花了五天就赶回了家里,在院子里听到正屋里传出的赵桐开朗的笑声后,牵挂的心才放了下来。
见朗进屋,围在赵桐身边逗他开心的五宝,冲朗打了声招呼后,机灵的跟在三宝身后,到院子里去玩。孩子们都习惯了,无论哪个爹爹出远门回来,必定先见爸爸亲热一番,说点悄悄话,过后才轮到他们。
赵桐见朗进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朗这么快回来了,在听到朗说大宝二宝很好后,也就放心了。朗这次倒借机让赵桐该对大宝他们放手了,虽说大宝二宝才十岁多一点,可按他们的兽形外表,却是十五岁才有的特征,而且外人也会把大宝二宝当成十五岁的孩子,赵桐再过于溺爱,会妨碍两个孩子的成长。
赵桐这回倒听进了朗的建议,现在孩子也多了,他没那么多精力把每个孩子都放在心上捧着,只好抓小放大了。
傍晚,三宝跑到地里,将仍在忙着收割大豆和绿角的嚣、翔两人叫回来吃饭,朗见除了嚣、翔两人进屋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赵桐见状,忙给朗介绍这是新邻居毅。朗一听是新邻居,眉毛挑了一下,赵桐一见朗的这个小动作,知道朗生气了,急忙招呼毅坐下吃饭。
毅从搬来后,基本半天到陶坊做工,半天跟着翔学种地,毅由于以前种过很多东西,翔稍微一点拨他就明白,现在秋忙是过来帮忙的。
晚上,赵桐说起盖房子的事情,朗立刻同意,朗的看法是,即便将来他们不住在这里,三宝五宝也会在这院子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就像豹族他的院子,虽然他们不常回去,可大宝二宝在三十岁之前,还是要生活在那里,一个漂亮宽大的院子也是雄性能力的一种体现。
嚣、翔和赵桐都明白朗还有一个愿因碍于嚣没说出口,当初砺、砥院子选址时,两兄弟故意选的离他们家很近,以图朗和赵桐照顾他们。他们一家虽然不希罕那所院子,可与情与理犀老爷子至少应该和他们打声招呼,毅虽说是来部落几年了,可终归是个外来村民。嚣认识了松铮二十五六年,最后还不是照样被欺骗了,谁又能保证这个毅就是可靠的人呢?
翔也暗自检讨自己,决定以后尽量不和毅犯来往,以免重犯嚣的错误。赵桐见嚣和朗都想再盖一幢房子,也表态同意。翔也没说反对,只是要求在赵桐明年生完孩子以后再考虑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