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春——凉雾
凉雾  发于:201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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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卿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只怕那女的祭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男人一心软,就原谅她了。

简单地吃完晚饭,李吉春还是没有想好说还是不说。告诉徐海卿吗,只怕他两兄弟吵闹起来,到时徐大少动怒,那身为罪魁祸

首的他岂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不告诉徐海卿吗?那整件事就要他自己来背。李吉春并不想象八点档里苦兮兮的主角一样满腹

苦衷远走天涯,他的店才开张,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那种委曲求全还带着种自虐调调的苦情戏,说实话他真不愿意干。

第63章

很快就到了睡觉的时候,李吉春头枕在枕头上,自己都没有察觉整晚他眉头都微微皱着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这让他的面容透

出几分轻微的愁苦,一如当日朝晖生病他拜托店中小姐们安分守己的那一刻。

男人有心事,这是勿庸置疑的,徐海卿注视了他一会儿便忍不住用姆指抚平他眉间。李吉春被他这温情的动作弄得微微僵了一

下,有点困窘和无所适从,徐海卿把手拿开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为这稍嫌肉麻的举动而生出些轻微的不自在。

大约是觉得李吉春微微脸红困窘的模样也很让他心动,徐海卿手虽然拿开了,眸色却深了些,静了一会儿便凑过来揽住他的头

亲他。

接吻往往会是一场亲热的前奏,李吉春已经有这样的意识了。所以他谨慎地屏住呼吸,顺从地接受来自徐海卿的亲吻。虽然今

晚他并不想做,但一想到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莫名地有种想好好告别的哀伤念头,在这种念头的趋使下,他愿意高度配合

,让徐海卿予取予求。

原本缠绵的亲吻渐渐变得有点热烈,徐海卿的手在被下探索他的身躯,一点一点挑动他的情欲。李吉春被摸得有些燥热起来,

身子不由得扭动一下,鼻间也轻微地一哼。听到这哼声徐海卿微微一顿,退开一点凝目看他,眸色变得更深。

李吉春在他的凝视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忘情了,顿时就有点无所适从的羞愧。他怎么可以忘记自己已是一个八岁孩子的父

亲,这个样子,欲求不满似的,未免太不稳重了。

看着他涨红的脸徐海卿就知道他在羞愧什么。这男人虽然开过鸡店,但性观念却依然保守,同大多数国人一样,羞于面对自己

正常的性需求。徐海卿轻笑着低下头去继续亲他,舌头长驱直入一个缠缠绵绵的舌吻,亲得李吉春几乎背过气去。

等到李吉春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喘气时徐海卿已顺着他脖颈游移了下去,舌尖一点一点舔舐,不轻不重地啃咬。轻微的疼痛,轻

微的酥麻,李吉春只觉身上象燃了一把火,徐海卿唇舌所到之处都说不出的那么焦躁难受。他还想控制自己,保持一点理智,

但随即就自暴自弃地放弃。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那他又何必还这样忸怩,不肯诚实地面对自己身体的欲望?跟自己做的

这个人是喜爱自己的,以后的人生中,恐怕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于是颠鸾倒凤。水乳交融。两人肢体纠缠缠成一团,互相亲吻及抚摸。

李吉春难得的大胆和回应让徐海卿十分意外,当然感觉也更好。他曾以为除夕夜两人那么温柔的好一次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

性爱,但现在才发现原来灵肉合一的感觉更为美妙。两个人爱与被爱,身体与灵魂真正融为一体。

沉重的大床响到大半夜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室内粗重的喘息持续了一会儿,也渐渐地恢复平静。

这场投入的性爱让李吉春累坏了,趴在床上恢复体力。而徐海卿仍然维持着压在他背上的姿势,温情地用嘴唇轻轻摩擦他赤裸

的肩背,两只手也环过来缓缓抚摸他的手臂。

爱人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感情并予以了一定的回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因此徐海卿一向比较冷硬的心也难得的有点柔情似

水的意思,手指缓缓抚过李吉春的手背与他十指相交。

与徐海卿的白皙修长不同,李吉春的手一看就是双吃苦耐劳的手。徐海卿抚摸着轻轻道:“手上光秃秃的,嗯?差点东西。”

李吉春不以为意,随口道:“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要戴戒指吗?”话一出口就知道失言,因为他一睁眼就看到徐海卿手指上就

戴了一枚不知是纯银还是白金的男式戒。

徐海卿低头在他肩背上惩罚似地轻咬了一口,接着就把那戒指在李吉春眼前取了下来。

那戒指的设计十分特别,是一只套戒,合在一起只觉款式大方,分成两只便觉得简洁。徐海卿取下其中一只给他戴上,另一只

戴回到自己手上,摆在一起看了看,自己也觉得很满意,附在李吉春耳边道:“以后不要随便取下来。”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什么意思,李吉春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瞬间,他心又乱了……

第64章

整个晚上李吉春都在纠结和挣扎中度过,早上醒来面色青白顶着两只明显的大黑眼圈,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

没睡好头也昏昏,这样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去招呼客人,再加上今天他还在纠结于要不要搬走这档子事,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还

是拿起手机向店里请了一天假。

刚挂上电话就看到餐桌对面的徐海卿在看他,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吉春微微一怔,先心虚了几分,避开他视线道

:“……你还不去上班?”

徐海卿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就走了。”说着垂下眼去拿纸巾抹了抹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李吉春愣了愣,习惯性地跟到门口帮他拿大衣和公文包,徐海卿就着他手穿好大衣回过身来,却不接包,又凝目看住他。

李吉春被他看得心脏一阵砰砰乱跳,勉强镇静着,徐海卿也没说别的,只握了握他的手很感喟似地说:“要是可以把你放到衣

兜里随身带着就好了,就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但李吉春听了却是一怔,心弦顿时有些微妙地颤动。

徐海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女情长,微微赧然一笑,将他的手握着紧了两下,停了一会才道:“今晚做鱼给我吃,嗯?”

李吉春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看着徐海卿从他手里拿过包包,转身开门离去。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送他上班,这样看他的背影了,仅仅只是这么一想李吉春就恨不得把徐海卿每一个动作都放慢,好牢牢镌

刻在自己的记忆中。

一直以来他都教育朝晖,万万不可耽于目前这种富贵生活,但这种教育又何尝不是在告诫他自己。因为这种随时随地的警惕,

他一直坚信,待到期满离开时自己绝不会有丝毫留恋不舍,虽然是被包养,但留下的也只会是一个坚强独立的背影。可现在真

的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当他站在后面看着徐海卿的背影,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想象中的决绝,对徐海卿,他还是有依恋的

,甚至心口处都能感觉到一丝隐隐的疼痛。

也许动心的并不止徐海卿一人,他也……?

这念头让李吉春悚然心惊,逃避地侧过脸,一只手支撑似的扶住鞋柜,忽然间左手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跳入眼帘给了他一记重击

,他眼神凝伫在那戒指上就不动了。

很简单的指环,但承载的却是一个人对他深厚的爱意,徐海卿……李吉春的脑子里瞬间闪现无数片段,心剧烈地动摇起来。他

嘴唇难以自制地微微翕动,有什么东西象要冲破他的喉咙出来了。

“……爸爸。”

这一声稚嫩呼唤如一盆冷水,李吉春微微一颤,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儿子正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看着

朝晖,李吉春刚才聚集的那些热血冲动和勇气如建在沙滩上的堡垒,慢慢摇晃着垮塌,是,做人是不可以冲动的,凡事都要三

思而后行。

他呆了半晌,终于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朝晖,去把你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要搬家了。”

可怜的徐海卿,他还不知道李家父子即将离他而去,在那爷儿俩收拾衣物的时候,他正在思索李吉春从昨晚开始的反常。

在那男人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令他相当的困扰。徐海卿一直忍着不追问,就是在等李吉春信任他、主动告诉他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几乎以为那男人就要忍不住说了,但没想到李吉春的忍功比他想象的要好。

这样下去不行。

徐海卿沉思了一会,决定今晚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李吉春的嘴巴撬开,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他不能解决的事情还不多。

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徐海卿整个人就轻松下来,把心思专注于工作上。

他是个男人,什么也不能挡住他前进的步伐。所以整个白天他都很忙碌,开了一个冗长的会议,听下面报告本年度发展目标,

签署了数份对公司发展很关键的文件,到下班的时候他就算是个铁打的也终于有了点疲倦的感觉,但一想到回家后就能吃到热

腾腾的饭菜,有那一大一小在等着他,于是周身的倦意又消退了大半。

车子驶近屋子的时候徐海卿觉得有点不对:屋里没亮灯。往常这个时间李吉春早回来了,就算他不在朝晖也需要光亮的,难道

都不在家?

开门进去,按下客厅大灯的开关,徐海卿没急着进去,略微在在玄关站了站。

他敏锐地嗅到了屋子里的冷清气息,这种感觉不太好。

“朝晖。”徐海卿叫了一声,当然朝晖没有跑出来迎接,屋子里仍然安安静静的,静得有点过份了。

摸出手机,徐海卿准备给李吉春打电话,但拨了几个号码他就停下来,因为他眼角忽然瞥到桌上放着一盘已经冷掉的鱼,鱼的

旁边搁着把大门钥匙,钥匙下还压着一张便笺。

……

这些物品的组合让徐海卿瞬间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所以有那么片刻的时间,他脑子里生出一种‘这太荒谬’的念头,他想这是

演戏吗?李吉春你还能不能再戏剧化一点?

徐海卿气得笑了,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展开那张便笺,李吉春的留言并不长,简短地交待了他为什么要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不想当那只小鬼,也不能拿朝晖来冒险,最后祝他一切都好,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看完留言徐海卿的手捏成一个拳头无意义地晃了一下,如果李吉春现在在他面前的话,那这拳头就有目标了。

抓着那信笺徐海卿回头去看桌上那盘鱼,色香俱全,料想味道也不差。可现在徐海卿只想砸了它。

忍着这种冲动,过了很久他才对着空气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李吉春,你怕我大哥对你不利,你就笃定我不会对你不

利吗?!”

说完这句狠话他终于没忍住,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他想也许李吉春的确是把他看透了,虽然他脑子里转了无数个狠念,可他

内心深处还真舍不得拿他怎么样。

第65章

“你做得对。”沈国栋肯定地说。

彼时他们坐在店面的阁楼里,因为李吉春父子搬家搬得仓促,所以今晚就暂时先在店中安顿下来,准备等过两天时间充裕了,

再慢慢地在附近寻间合适的房子。

沈国栋帮他们收拾了一张简易床铺,收拾完了也没急着走,而是坐下来同李吉春深谈了一次。

有些事情虽然一直没有说透,但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一些状况彼此心知肚明。更何况这次李吉春搬得蹊跷,若说没有一点特

别的原因,谁信?

所以这种状况下沈国栋即使是个不轻易过问人家的人也忍不住打开天窗说了亮话,问他和徐海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朝晖已

经睡着,李吉春也就少了一层顾忌,更何况这段时间他心中一直充满了无数的困惑疑问和彷徨,这些困惑找不到人倾诉商量,

现在沈国栋既已挑明,那他也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便把前因后果慢慢同他说了,沈国栋听完沉吟一会,便说了刚开始的那

句话。

‘你做得对。’这显然是对他选择的一种肯定,可李吉春听在耳中,却一点也不觉得安慰。

他仍然有些迷惘,不相信自己是否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怔怔反问道:“……是吗?”

李吉春没有办法想象徐海卿回到家看到他们走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失望吗,愤怒吗,难过吗,会来逮他吗?一想到徐海卿踏

进家门时受到的冲击他就觉得很抱歉很难受,而这种难受,比他当年失去自己的妻子来得更甚。

“当然是。不离开,难道拿朝晖来作赌注?”

李吉春慢慢地点点头。

他也知道也许应该相信徐海卿,相信他有解决这事件的能力。可是这种也许实在是带了太大的不确定性,他冒不起这个险。

“再说,就算徐老板摆平了他家里人……你觉得你们两个就真能一直好下去?”

当然不。这就是李吉春所害怕的。

命运是最不可测的东西,谁知道走上那一条歧路日后会有什么样的际遇?

说不定徐海卿有一天会厌倦了他,而对他来说,想要回头恐怕已为时太晚。所以不如就这样吧,趁着徐大少当坏人就这么分开

,彼此还能留下个无奈的念想……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难受呢……

也许是因为李吉春同他的际遇太相似,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却因缘际会与本不该产生交集的男人发生一段解也解不开的关系,

所以沈国栋难免有点代入感,低了低头轻轻地道:“有钱人,有什么长性。现在说喜欢,可哪天要是不喜欢了、烦了,什么决

绝的事都做得出,巴不得下一刻就甩掉你……”

不是,李吉春在心里下意识地反驳:徐海卿不是这样无情的人。他想这样辩驳,可一抬眼就发现沈国栋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眼

神有些少见的脆弱,刚才那一番话也不知是说给他李吉春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吉春瞬间就明白了,这恐怕是沈国栋内心的恐惧。他张了张嘴想反过来安慰他,忽然间却受惊地一抖。不知

所措地绊了沈国栋两下,沈国栋从那种茫然的情绪中渐渐回神,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示意望向门口,一瞬间他的面色也有点变

了。

只见霍英治站在门口阴影里,也不知他是几时来的,显然却是听到了沈国栋刚才那一番话。看得出那番话对他打击不小,脸色

竟白得毫无血色。

他与沈国栋对视,彼此眼神都很复杂。旁边的李吉春轮番偷窥两人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不知自己是该出声打个圆场还是

应该装死人一声不吭。

时间在这种对视中象是有些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霍英治才颓然垂下眼去,微微点了点头,象在说‘那就这样吧’似的慢慢转

身走了。不知是不是李吉春的错觉,他觉得霍英治临走时的身影象一只黯然的弃犬,很有些……可怜呢。

第66章

说起来李吉春同沈国栋真是难兄难弟,身为沈记面馆惟二的两个合伙人,竟在同一天,情海生波。

因为有了沈国栋的分担,李吉春心头好受了一些,也有余力琢磨沈国栋的八卦。那天霍英治黯然离去时沈国栋的脚下意识地向

前追了一步,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李吉春觉得沈国栋对霍英治或者并不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关紧要,也许只是因为

害怕那种不可知的未来才时时告诫着自己千万别越雷池一步吧?

几天之后,在霍英治的律师团找上门来时这种感觉得到了证实。霍英治把大部分财产转到了沈国栋名下,自己出国考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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