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之吻——和泉桂
和泉桂  发于:2012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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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敏啊,干什么这样子盯着我看?”

“啊,没有……。”

男人似乎不耐烦地耸耸肩膀,夏都为了掩饰他的狼狈只好勉强把报告塞给须藤。

“请你快点检查这份报告,好快点结束今天的工作。”

“小子,你没有女朋友吧!”

突然被猜中了,夏都更加地狼狈。

还好夏都暂时还没有发觉须藤使用小子这第二人称。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

“没事。不过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事,你大概还是处男吧?”

“不是!”

脸上泛著红晕,夏都不由自主地面对着客户怒叫。

“开玩笑的啦,今天与我碰面的是个男人。

夏都这才发觉到原来自己被戏弄了,夏都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去。

“开你玩笑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夏都的头顶上。

好温暖。须藤能够写出如此多优美的剧作,果然不是如此地简单。

出现在须藤作品中的人物,每一位都是心里充满了绝望,漫无目的地过日子。而故事的最后大部分都是从绝望的深谷中

爬出来,找到充满希望的将来。

第一次看他剧作的时候——如果用夸张一点的说法,夏都就感觉好像自己得救了,自己已经痊愈了。

认为主角就好像是自己生存在这世上的翻版一般,只要能够突破困境就是充满希望的完美行为。

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所写的书。

“对了,你可以吃甜的食物吗?”

“没关系。”

从父亲开始,汤钱家的人都相当喜爱甜食。不能喝酒,反过来对甜食的诱惑特别没辄。

“那么这个就送你。”

须藤拿起放在脚边的纸袋,很自然地递给夏都。

“这是什么?”

“送你呀。原本应该是送你一瓶葡萄酒更好……不过今天的礼物倒有点像是甜点。”

“这……不过。”

“到底要还是不要?”

须藤严格地要求夏都把意思说清楚。而夏都在这一瞬间也为之语塞。

“那就,谢谢你。”

“这就对了。”

男人绽开了嘴角,浮现出安稳的笑容。

又一次。

夏都感觉光线似乎在这一瞬间照射在须藤端正的脸上。

然后他注意到夏都将洗涤好的衣物摊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你洗衣服了吗?”

“嗯,有什么不对吗?”

“是没什么关系,堆了一堆吧。我虽然不讨厌煮饭,不过洗衣服跟扫除就很不在行了。”

须藤不好意思地说完后,抓起微温的毛巾。

“你也打扫过了呀?怎么地板好像很乾净。”

“是的。”

“嘿,带狗的人除了散步也兼打扫呀,就好像个万能的管家婆。”

“你怎么用这种相当带刺的说话方式。”

“是吗?真谢谢你。”

须藤耸耸肩膀后,拍拍夏都的背部。感觉就像是朋友一般,让夏都感到一阵心疼。

夏都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须藤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刚刚好构不到又离不开。

总觉得现在自己好像已经原谅须藤了。这会是错觉吗?

而须藤也对自己很亲近。

但是。

“下次还要拜托你,微笑的散步。”

夏都七上八下的心,当场被须藤给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从须藤的这句话中,夏都就可以了解即使被如此亲切地叫着小子,自己终究不过是微笑的散步的员工。

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对须藤来说自己只是个代客溜狗的业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好奇怪啊。我在期待什么啊?

自己对领藤这个男人,期待什么啊?

“呼……。”

紧张的心情,加上半天的代客溜狗,夏都真是累坏了。

须藤大概是尝到了委托代客溜狗的好处,现在连不是散步的日子,或是他有事外出的时候,都会委托夏都。大概是注意

到如果这样子做,那么不能忍受脏乱房间的夏都就会为他把家里收拾干净吧。

真是讨厌……被如此完全地利用真是感到不值。

再加上虽然今天有留下备份的钥匙,不过须藤却要比预定的时间晚回来,因此打电话来要夏都先回家去。

以夏都的立场来说,不放心洋介在外面,也不放心将钥匙丢进信箱里。但是自己的工作又必须要依照客户的指示。所以

夏都感到相当地生气。

最起码须藤也要露个脸。因为夏都可是很认真努力地在照顾洋介。而且新学期就要开始了,堆积了一堆的报告要让夏都

开始忙碌了。

代客溜狗的收入原本就是一件相当优握的工作。因为以时薪计算,所以收入远比平常的散步要好。即使一半纳入家庭收

支,一半做为夏都的零用钱,耕助也不会有怨言。

踩着自行车的夏都,身体渐渐被汗水湿透了。单程约二十分钟的距离虽然比走路轻松多了,不过溜狗的时候就已经够累

了。

家出现在前面,夏都配合着耳机播放出来的音乐吹着口哨。

飘呀飘呀。

眼睛看到的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动。

一大张的白布——是床单。

夏都一发现这景像,脸色立刻变青。

外出前才把衣物都晒了。

夏都虽然想再骑快一点,但也已经于事无补。

将脚踏车斜斜地停在车库后,就立刻跑进院子里抱起已经湿透了的床单。这下子明天又必需再晒一天了。

原本打算今天要发给每一个人干净的床单。

夏都突然从外面抬头往上看着自己的家,秋生的房间里还点著灯。只要是在屋里,就可以从餐桌或是卧室里看见床单,

而他竟然什么也没做。

夏都不禁怒气涌上心头。

夏都双手抱着床单,气冲冲地跑上了房间。

“秋生!”

夏都不由自主地怒吼着。

秋生的房门终于慢慢地打开,露出弟弟的脸。身高比夏都高、体格也较健壮、而且英俊的他,一看见夏都便立刻露出了

让人开怀的笑容。

“啊啊。大哥你回来了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你帮我收衣服的吗?你有在听吗?“

“对不起,你有拜托我收农服吗?”

秋生歪着脖子,从楼梯的上面往下着着夏都。

“虽然没有拜托你……但你也是家里的人,总可以稍微帮忙一下吧?”

“那你就这样让它晒干,我明天帮你拿过来。”

秋生的回答更激怒了夏都。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是说如果有注意,就先把床单拿进来。”

“不好意思,我完全都没注意到。”

事情可能就是这样。对秋生来说这是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这一点,夏都完全不了解。因为不了解,所以弟弟的解释一点也听不进去。

“不是没注意到吧!”

在夏都大声的吼叫下,秋生不禁歪着脖子。

“怎么了?不过就是条床单,干什么这么生气啊?”

夏都几乎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因为你是准考生,所以一直都没有麻烦你!不过你偶尔帮一下忙也不过分吧。”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想要我做什么,你不早说我怎么会知道呀!”

盛怒的夏都,丢下床单冲上楼梯,真想一把抓住弟弟的衣领。

“拿一下床单,又花不到五分钟,只不过你太没有协调性了!”

疲惫的状况下,神经好像特别地紧绷。

所以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在不高兴。

“哥哥……你是不是缺乏钙呀?”

看着生气的哥哥,秋生露出一脸讶异的表情。看见秋生这种冷淡的反应,夏都忍不住感到后悔。

“夏都?秋生?怎么回事啊?”

刚好回到家的父亲,因为这阵吵闹的声音而走上楼梯。

父亲那流畅的语气,更煽动了夏都的怒火,将父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地甩开。

要不是父亲把工作辞掉,夏都现在也不会如此地生气。

“总之都是爸爸不对啊!老是做一些没有计划性的事这……这不是在害我吗!”

“夏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怎么回事?”

“连想做的事都没办法做,暑假都在打工,原本我并不是打算这样。”

原本并不打算这样,夏都终于说出了不满。

夏都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哥哥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吧?我去泡壶茶,大家喝一点。”

“如果你有时间泡茶,就把床单拿进去。”

夏都满脸怒气地对着秋生吼叫,便推开父亲跑下楼梯去了。

在玄关套上布鞋后就跑出了家门。然后跳上停在车库的脚踏车用力地踩了出去。

悲伤、痛苦,再也忍不住了。

现在就想逃离别人摆在他眼前的一切。

自己一个人尽心的结果反而是一场空,真是太过悲惨了。

不管是为了大家、为了生活、还是人生就是必须认真结果只有夏都一个人,为了这又笨又不着边际的事在努力。

然而,父亲及弟弟一点都不体谅自己,永远都只考虑自身的事情。

当夏都回过神时,已经站在须藤家的门口。

……可恶。

可恶、可恶。

为什么这种时候,可以逃避的地方竟然只能想到这里。

“你不是微笑的散步吗?”

“哇啊!”

来自身后的声音,让夏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带走吗?”

须藤大概是现在刚好回到家吧。夏都一边听着计程车远去的声音,一边因为再也无处可去而低下头。

“不、不是的。为什么你叫我的时候,都说是微笑的散步?”

“因为这是你们公司的名称啊,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我的名字叫做汤浅夏都。”

“原来如此,不好意思。”

心里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不过夏都已经完全意志消沉了。

“那么是怎么回事?难道事实看我吗?”

听见这出乎意料的话,夏都强烈地感觉到他正被嘲弄着。

没错,他已经公私不分了。

自己只是来这个家里打工,须藤并不会因为亲近就把房子空出来。他不是夏都的朋友,而这只是夏都的工作啊。

但是夏都却又为什么会直接来到这里啊。

难道在不断往返的期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夏都的习惯了吗?

“不是,只是散步刚好经过这里而已。”

“我要回家了,对不起。”

“分明是在骗我嘛,不要客气进来吧。”

须藤轻轻地推着夏都的背部,然后拿出放在信箱里的钥匙,打开门催促着夏都送到屋里。

然后被带进客厅的夏都.一股脑儿地坐进沙发里。

“怎么了?和家人吵架了吗?”须藤端出茶接着询问,夏都更加地垂头丧气。

因为夏都是以世界末日般的绝望心情来到这里,然而对须藤来说,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

“被我猜中了吧。真是的,一和父亲吵架就离家出走就和小学生一样。”

须藤一直都是坐在单人沙发,不过今天却坐在夏都的身边表露出这种感想。

“不是父亲……是弟弟。”

“那就更差劲了。这大概是小学生,或是幼稚园的程度。

对于须藤的话,夏都没有一句可以加以反驳的。

看着夏都的脸色越来越消沉,须藤一脸意外的表情着着他。

“怎么啦……每次不都是很意气风发地站在这里的吗?我会当个好听众的,说来听听吧。”

“你想听,我却不想说了。”

着着夏都用着执意的口吻说道,须藤突然用着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一定要说给我听。”

受到这极近距离耳语的冲击,夏都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

“我想知道你烦恼的事,说给我听。”

听见这连女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话,夏都不禁满脸通红。

曾经身为演员的表演功力的确不同凡响,再加上以这么近的距离展露出他那英俊的脸,连同为男性的夏都都不禁为之心

动。

“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温柔声音的催促下,夏都没有办法拒绝地开始说出家人的事。

怪异的父亲,以及完全继承父亲遗传的弟弟。母亲早逝、姐姐离家出走。因为父亲突然从事微笑的散步,如何为夏都增

加这许多的麻烦如何让夏都这样地辛苦。

然后话题转回到床单的事,愤怒几乎让夏都的脑浆沸腾。

“原来如此,我很了解你的处境。不是个很愉快的家庭,我倒很想去见识一次。”

“想去见识什么的,这些话都是那些局外人在说的!我可是受尽了千辛万苦。”

“但是,家里的人可没有要求你要如此辛苦吧。如果不愿意如此辛苦,你也和他们一样,随便过日子不就好了吗?这样

子一定会很快乐的。”

的确,事实上好像是这样。

“但是如果这样做家不就毁了吗?”

“会不会真是这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而且我……不想学着过那种人生。”

“那这样就没有办法了。是你选择了辛苦这一条路的。因为你的选择不同而责怪他人这是你的不对。”

无法加以反驳的夏都,再度陷入沉默。

“而且,如果像今天一样同时晒着床单与衬衫,你的弟弟一定只会把床单收进去。”

“难道说一样都是洗涤过的衣物,却不重视另一种。”

“不是,因为你生气的原因是床单,所以拿过去的绝对是床单。”

听见非常有自信的须藤说完后,夏都心中想着要不要赌赌看。一产生自信后,夏都便乘势说道。

“我认为……不会有这种事。”

连说话的口气都已经不再带着敬意,夏都依然没有自觉。

“不过你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吧!”

被须藤这么一说,夏都不禁为之语塞。

父亲和弟弟的思考方式,和平常人是不同的。

“你是不是太依赖你的家人了?”

“才不是……是他们太依赖我了。”

“那么,对方也相当地依赖你对吧。实际上如果没有你,这个家可能早就四分五裂了。”

这一点虽然不用须藤说,不过他的分析是对的。

“不过,你也很差劲。”

“为什么?”

“如果了解自己的家人与众不同,你有努力地让双方都能相互理解彼此的理念吗?”

真是一针见血、既尖锐又确实。

“如果你有事先向弟弟交代清楚所有的事,刚刚他一定会确实都把衣物收进去吧?如果有事希望对方做,不努力地一样

一样说明,让对万了解是不行的。如果只有你能了解家人的这种个性,那你更应该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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