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和(出书版) BY 若兮
  发于:2012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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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

“哼!我要你主子给我们加赏!”黑衣人的头领不满的哼了一声,便向着同伙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手下向着山崖下

飞驰而去。

“多谢各位!”

树林里的人走了出来,盔甲上溅着道道血迹,他走到了悬崖边上,朝着那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川流望去,脸上露出了狞

笑。

“大人,对不住了!您就安息吧……”随手一挥,那人将一把红色的枫叶,洒入了河里,像是在悼念逝去了亡魂,这妖

艳的红色,或许比那白色素衣紫色官袍更适合那个长相俊美的宰相大人吧……

落入水里的洛风扬,强忍着胸口的痛,憋着一口气,不停的朝水面上游动着。

好在自己的怀里塞了一堆书本,所以那箭并未入里过深,又好在自己从小海边长大,深谙水性,这才能够自救。

不想死,不能死,在没见到那人之前,还要继续撑着……

洛风扬咬着牙,不让自己停下,一旦停下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哗!”一声,洛风扬终于钻出了水面,他努力睁大了双眼,朝四周放眼望去。

宽阔的河面上,不远处,似乎有一浮木……

洛风扬脸色苍白,却不得不又一次移动着自己的手脚,朝那浮木游了过去。

抱紧了那救命的浮木,他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法回到岸边,只能搭在浮木上,随着水流顺势而下,不知道会被冲到

哪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洛风扬气息奄奄,渐近绝望之时,一个穿着深色短袍的人凌空而降,稳稳的站在了那浮木上。

浮木向水里一沉,洛风扬又没入水中,终于松开了手臂,滑落下去。

站在浮木上的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随之一跃入水……

第二十五章

十日之后,北窑大军忽然出现在西阙的北部,西阙战情频频告急,不得不分散兵力,调遣数万余人撤出东篱开向北窑边

境,又从南诏边缘调来数万人,赶往东篱补救。

南诏援军到达东篱西阙战场,方才歇脚,便接到紧急军情,说东篱十万海军绕过海湾,开向了南诏大地,神出鬼没,打

得南诏国毫无抵抗之力!更诡异的是,那统领着东篱军队的将军,竟然就是前些日子还在西阙战场上奋力拼杀的宫墨遥

南诏王慌乱间,急忙派出密函,调遣援军归国抗敌,南诏军队未能停稳脚步,便又要长途跋涉赶回南诏,将士们无不叫

苦连连。

西阙更是叫苦,南诏的忽然撤军,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在从南部调遣来的军队尚未到达时,东篱的十几万大军却忽

然偷袭了他们的守军,十几万对几万人马,杀得西阙屁滚尿流,魂飞魄散!

北有北窑之患,东有东篱之忧,西阙王苦于双方压力,最终不得不投降放弃。

只是,那西阙王的和解投降书还未能送到东篱王的手里时,裴圣语却收到了另一条令他震惊而又愤怒的消息。

宰相洛风扬归国途中遇刺,生死不明……

“你们这群废物!”裴圣语怒发冲冠,猛地一拍桌案,桌案上摆着的各种瓷器盖子都被震了一下,惊得屋里所有人都低

下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裴圣语的身前,跪着一人,那人身披被血染红了的盔甲,满脸乌黑,头发也乱糟糟一团,像是刚刚被人打劫。

“陛下,末将未能护得宰相大人周全,实是失职!请陛下降罪!”那人低着头,苦苦哀号着,满口都是请罪之词。

裴圣语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以泄心头之恨,他可知道他的那条命又怎么能赔得起东篱宰相的性命?

洛风扬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亦是知心好友,此时竟落得生死未卜,裴圣语自然觉得心痛不已。

更何况当年还是那人亲自把人送到自己手中,千叮万嘱要自己好好照顾护其周全,也是自己用尽了心思才让那家伙有了

起色,现在人却就这么给弄丢了,还不知道是否……

心里不安着,这样的消息若是让宫墨遥知道了,宫墨遥又会怎么想?裴圣语捂着自己的脸,心里寻思了片刻后,方才抬

起头,看向台下的人,“朕暂且革你的职,你回家闭关思过去吧……”

“陛下!陛下!”那将官立即磕头谢罪,东篱王见得烦了,就命人将他撵了出去,一面写下密函,准备命人给宫墨遥送

信通报。

密函写好了,可是裴圣语却有些犹豫,宫墨遥领旨带领海军前往南诏国了,现在也正在激战之中,不知道这消息是否会

影响到他的情绪?

“刘公公,命人将这密函送至边关,等宫元帅凯旋归来,入了关后,再递交给他……”裴圣语叹了口气,人毕竟还是有

些私心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江山社稷面前,他也只能暂时把那人情压在了身后。

“另外,给朕细细搜查,务必要找到洛大人的下落!还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刘公公知道事情的严重,不敢怠慢,立即俯首,“遵旨……”

而此时,洛风扬却刚刚转醒,受伤的胸口发了炎症,让他不停的高烧了几日,好不容易的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睡在

一间茅草屋中。

浑身酸痛,特别是胸口,虽然北窑王的诗词救了自己一命,但那尖锐的箭头,却还是插入肌肤里几分,让洛风扬痛的龇

牙咧嘴。

“喝了……”这时候,一旁传来一个冷得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洛风扬一惊,才发现身边出现了一道黑影!

一个穿着深色短袍的人,递上一碗乌黑浓稠的汤药,一边冷冷的命令着洛风扬,“把药喝了!”

他的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五官别致,英气非凡,腰间挂着一把看起来比一般长剑还短上几分的黑色剑鞘,一身利

索的打扮,看起来很清爽。

洛风扬一摸胸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让人缠上了层层纱布,便知道是面前的男子救了自己的性命,于是脸一红,接过

了男子递上的汤药,一面谢过,“多谢这位侠士救命之恩……”

“嗯,喝完!”那人坐在了床边,依旧死死的盯着洛风扬,洛风扬不敢违抗,只能皱着眉,捏着鼻子,把那又苦又涩的

药水猛地灌下了肚子。

灌得过猛了些,竟让洛风扬呛到了喉咙,忍不住咳嗽,那男子便上前,拍了拍洛风扬的后背,替他顺了顺气息,洛风扬

这才有所好转。

抬起头,那人依旧满脸是霜冻,没有任何表情,但却叮咛着,“你这胸口的箭若是再入里几分,此刻你已经去见阎王了

!现在只是有些发炎,所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就暂时不要去想了。”

“多谢恩公,在下洛风扬,还未请教恩公姓名……”洛风扬听言便知,面前这人虽然表情很冷酷,性子很淡,但是心地

却挺柔软善良。

那人咂了咂嘴,然后挠了下后脑,“粗人一个,不足挂齿,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点吃的东西……”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洛风扬,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他,“你大可放心

,那些要谋你性命的黑衣人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好好养伤!”

听了这话,洛风扬着实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洛风扬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后,会不会连带着自己的运道也变换了呢

可是,事情却真是诡异,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洛风扬左思右想,莫非是有人要蓄意破坏东篱和北窑两国的

联盟,而袭击自己再嫁祸北窑?

但北窑已经出兵,就算联盟不再,事情也不可挽回,所以要袭击自己也应该是在他去北窑的路上,却不是现在……

那么又会是什么人?

洛风扬皱起了眉头,忘记了刚刚恩公所说的话,让他不要多想。

他怎么能不多想?一个躲在背地里的敌人,时不时放出几道暗箭,如何能让人安心?

还有这位恩公,听见了“洛风扬”的名字,竟然没有惊讶,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看起来似乎是个云游四海的江湖中人

,神神秘秘,也不愿意透露他的姓名,让人不解。

“呵呵……”洛风扬轻轻一笑,手指摸着那药碗的边缘,这一箭挨得,也不知道听闻这消息后,宫墨遥那小子会有什么

样的表情,若是能见到他为自己担心,那这一箭就不算白挨了。

宫墨遥未得到任何风吹草动,他正在南诏厮杀的欢快淋漓,终于杀的南诏王苦不堪言,举起了白旗,派人讲和。

收了兵,安顿下来,宫墨遥方才发觉自己肩膀上的旧伤又在发痛,便叫来了军医替自己处理伤口。

刚把盔甲卸下,将内里的衣服扯开,原本绑在肩膀上的纱布却忽然断为了两截,落在宫墨遥的手里。

宫墨遥一愣,看着手中那沾着自己血迹的纱布,一股不祥预感浮上了心头,他立即将纱布攥在手心里,也顾不上上药,

却叫来了专门跟随自己的小兵,“你叫人打探一下北窑那边的情况!”

小兵笑道,“元帅可是糊涂了么?今早不是已经通报过,北窑大军已经挥师西阙边境,西阙国被迫停战了么?”

“啊……”宫墨遥一摸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是太累了吧,连着作战了几日几夜,头不晕才怪。

既然北窑西阙那边都已停歇下来了,这次东篱应该算是大获全胜,但为何自己却总是感到不安呢?

“宰相大人归国了没?”虽然不想提起那个混蛋,宫墨遥却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而小兵却摇了摇头,回答道:“

目前暂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哼!”宫墨遥一跺脚,震荡从脚尖一直传递到了肩头,震得自己伤口隐隐作痛,痛的他忍不住皱眉。

“元帅,小心伤口!”一旁的军医急忙上前阻止宫墨遥,宫墨遥气恼的重新坐下,任由军医替自己上药抱扎。

那只该死的狐狸,该不会是因为和那北窑王臭味相投,所以乐不思蜀了吧?

宫墨遥心里不停的翻滚着波浪,可是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却带着浓浓的醋意,名曰嫉妒……

第二十六章

洛风扬休息了几日后,脸色方才有所好转,烧度也退了下去。

那位不知名的恩公,却一直默默的照顾着他,直到他看起来已无大碍。

“既然你已经没什么了,那就自己走吧!”冰冷的语气,没有任何挽留之词,洛风扬却早已习惯了。

面前的这位江湖侠客,总会捡回来一些受了伤的动物,然后放在这小破茅草屋里养着,等那些动物伤愈后,再放它们离

去。

洛风扬苦笑,自己竟然也和这些流浪猫狗一般,只是被这古怪侠客捡回来的可怜动物之一。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为何不愿透露姓名?他日好让我拜谢恩公啊!”洛风扬不停的朝那侠客膜拜,侠客一皱眉头

,转过身很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好谢来谢去的?我也只是随意救了你一命而已!你如果再这么啰嗦,我就干脆一刀

杀了你,省的烦心!”

“恩……”洛风扬刚要上前一步,眼前一道墨绿色的光芒闪过,一柄细剑便顶在了他的咽喉之处,那侠客双眼发着冷幽

幽的光芒,温度降到了最低,“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你可以滚了!”

“可是……”洛风扬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因为他相信面前的侠客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可能真的把剑戳入自己的喉

管,若是这样,那人也不会把自己从水里救起了。

“没有什么可是!”侠客扬着眉,心里却很是纳闷,自己这幅模样了为什么却吓不倒面前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白脸小

生?

“可是我身无分文,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这让我……”洛风扬偷偷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侠客,侠客听他这么一说

,眼珠子一转,却把剑又重新收回到了剑鞘里,很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算我倒霉!说吧,你要去哪里?”

“东篱帝都圣麟……”

而此时,自南诏一役得胜之后,宫墨遥成了全军膜拜的战神,一路凯旋都有列队相迎,将国民心目中的英雄迎回东篱。

壮士得胜凯旋,原本是件好不得意的事情,可是宫墨遥这一路却显得很沉闷,不知道的人还道他是谦虚稳重,熟不知此

时元帅的一颗心却都飘到了北方去。

北窑王已经答应联盟,派出了军马,为何那家伙却迟迟未归?当真不想回东篱了么?

“你听着……那里……是不是跳的很快?”

宫墨遥摸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心脏跳动,手心里感受到的,和离开东篱的那一天,贴在那人胸口上感受到的一样…

那家伙明明还说过喜欢自己,可是一见到北窑王就把他说过的话都忘光了,这还能叫做真心么?

宫墨遥一面骑着马,一面却很不愉悦的皱起了眉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严肃了几分。

身边的传令官也有些不解,明明打了胜仗,正是高兴的时候,为何这位年轻的元帅却不表现出一点点喜悦之情?却还满

怀一肚子哀怨似得冷着一张脸?

传令官一边观摩着宫墨遥的脸色,一边猜测着元帅大人的心情,而就在此时,迎面却飞奔前来一匹骏马,扬起层层灰土

骑马之人在队伍之前停下,快步跑上前,跪在一旁,双手呈上一封信函,“元帅,陛下亲笔书信……”

传令官急忙跳下马,接过信函,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宫墨遥的面前,宫墨遥接过,却很是疑惑,既然已经胜利了,那东篱

王又要自己做些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打开那道书函,宫墨遥一手拉着缰绳,眼睛在那书信字里行间扫过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

狠的扎穿了。

信函从指缝间飘落下来,打了个卷儿,落在了地上,背面朝上,让人无法看清书信上的内容。

看不清书信,但是却能看清宫墨遥的脸,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阴沉,双眼瞪大,嘴也张开着,好像看见了鬼一样。

宫墨遥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信函,无法相信那上面所说的内容,这怎么可能?

裴圣语只写了寥寥数字,一目了然,他却来回看了无数遍,就怕是自己看错了。

“洛风扬遇刺,生死不明,速回商议……”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那人明明说过,在没有祸害过自己之前,他是不会死的……

不知不觉,那一天洛风扬的白色孤单身影却又一次的浮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淡然的笑,那恳切略显委屈的神色,那长

长泻下的青丝,始终萦绕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

宫墨遥拽着马匹,一直在原处打着转,心里莫名的慌张,早已习惯了每日与那人争吵,若是以后那人不再出现,他的世

界也仿佛被毁灭了一半,不再完整。

“元帅?”传令官见宫墨遥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不由的焦急起来,莫非是战况有变?

宫墨遥没有回答传令官的话,却忽然一扬马鞭,狠狠的抽打在了马臀上,马儿吃痛的嘶吼了一声,之后便撒开蹄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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