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被捏,掐住邵钧的腰狠命一顶,“老爷子跟我说,让老子以后,好好照顾你,好好地疼你。”
“唔……”
“你咋又硬了?”
“你……没你这样来的……你拿你的大镐刨地呢?!”
“唔……嗯……”
邵钧双眼渐渐失神,两手徒劳地抓住床头栏杆,在一阵又一阵冲撞中,手指碰翻了床头小照片……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被窝里一阵骚动,两人抱头恋恋不舍地吻。
罗强急匆匆穿裤子,邵钧给他系衣服扣子,高级纯毛料子西装,昨晚上泡了洗澡水,皱巴着,全他妈毁了。
邵钧说:“爬墙当心点儿,别让哨兵瞧见你。”
罗强哼了一声,意思就是说:小孩,又小瞧你男人了。
邵钧还不放心,婆婆妈妈得:“万一让人逮了,就报我姥爷大名儿,就说你是我们家人!……”
罗强咧嘴乐了,伸舌头含住邵钧的嘴角,狠命嘬了一口。
罗强从二楼阳台攀出,身手利索,背影映着朦胧的金色的晨曦。
楼下大门响动,老爷子穿戴整齐,提着一只军绿色帆布小挎包,当年在部队里常用的旧包,出门了。
老爷子去了西郊革命烈士公墓,走在松枝柏树环绕、黄花堆积的墓园中,遥遥地看见戴绿军帽、穿军裤的身影,坐在一块墓碑前。
他的老战友,老团长,坐在石头台阶上,一个人拉手风琴,随着琴箱开合,晃动着身体,左手缺两截手指。
墓碑上挂有一张椭圆形黑白小照,一个年轻英俊的军官在柏树松枝掩映下微笑,大檐帽下的一双眼,熠熠发光。
老团长抬头笑着说:“老家伙,你咋着今天过来了?”
老将军哼了一声,说:“老子知道你肯定就在这,我过来查岗,瞅瞅你们俩偷猫着干什么呢。”
老团长说:“过节,我过来瞧瞧我老伴,再来看看他,给他唱几首歌听。”
老将军摘下帽子,在墓碑前三鞠躬,神情庄重。
“小白杨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吹得绿叶沙沙响罗喂,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小白杨,小白杨,也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顾老爷子坐在台阶上,听他战友唱歌,唱了一首又一首,记忆中一张张逝去的面孔重新变得鲜活,无比动人,像一株株骄傲挺拔的白杨树,在崇山峻岭中长青……
“大成,老子还记得当年咱们哥儿三个,在一个旅,老子的盒子炮,收拾你个大刀片子。”
“哼,当初咱仨人干仗打架,我还记着我们吃的亏呢!你个老家伙的臭硬脾气,真不招人待见,我当初可烦你了!”
“让枪子儿穿了洞的一顶钢盔,盛一瓢雨水,咱仨人儿分着喝……”
“当初咱们说好了的,谁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谁逢年过节的,来给兄弟洒一碗酒,唱个军歌。”
老爷子目光深邃,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大成,当初,他要是没牺牲,人还在,你俩……”
老团长不在意地笑说:“他要是还在,可就没照片里这小样儿了,也得跟我一样,老么咔嚓眼儿的家伙,没法儿看了!”
老爷子默不作声,望着墓碑小像里的人,内心翻涌,感慨。
老团长合上手风琴,从自个儿提包里拿出一束包扎好的小黄花,工工整整地摆到墓碑前,黄澄澄的花朵衬托着一幅英姿飒爽的笑容。
手风琴声再一次悠扬的响起,高高低低沙哑雄壮的男人的歌声在松林间回荡。
金灿灿的阳光笼罩墓园,暖风吹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风光无限好。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