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游戏 番外一、二——秋月透
秋月透  发于:2012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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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有这种感觉的人,莫非……真是你同校的那个[男]同学?
然而,不但隆此时的神色实在不像会照实回答,而千里本身也没有质疑同性恋的权利。
[……爱情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遇得到的,难得碰到有缘人,应该要好好珍惜纔对。]
虽然又是一句老生常谈,却也是无从辩驳的至理名言。对千里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力范围内最诚恳的忠告了。
迟疑了半晌之后,千里又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真的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恋人,说不定一生只能碰到一次。]
再三强调付出真心的重要性,只为提醒弟弟三思而后行。
然而,千里回想起当时全凭直觉便与同性展开热恋,尽管失去他曾让自己尝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如今心中依然毫无悔意。感情的问题,岂能用[三思而后行]来打发?不经意的灵犀一动,或许纔是最原始、自然的法则。

话说回来,决定权理所当然是操纵在隆的手上。
但是……就算自己是个再差劲不过的示范,有些话千里还是不得不说。
向隆道过晚安之后,千里回到自己卧室,开始独自陷入沉思。
能被爱、也付出爱,对千里与死去的恋人来说的确是无可取代的幸福。然而,这仅仅是两人世界中的自我满足罢了。从世人的眼光看来,两人无疑是注定要被指指点点的异端份子。就连甜甜蜜蜜的约会,都必须伪装成只是两个朋友一同出游。

[好想到法国去哦——]
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要是在巴黎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搂着你的肩膀,或是在大街上拥吻,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我纔不要在大庭广众拥吻呢!]
千里不以为然地提出反论。
[我只是举个例子嘛!]他援了摇头辩解道。[我常常有一种冲动,想大喊:这个大美人是属于我的!但是,如果在日本干这种事,准会被当成过街老鼠的。]
他落寞地笑了笑。
同性恋者必须承受的种种不便与迫害,是否应该先对隆讲明?
当然,这话要在确定他爱上的对象是同性后纔有开口的必要……当千里说出藤本裕也的名字时,隆确实表现得有点心虚,但这不一定代表说中了他的心事。或许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

听到玄关传来关上铁门的声音,千里猛然从沉思中惊醒。
原本坐在床缘的千里连忙站起身来,走出房间。检视过厨房、客厅,全都不见隆的踪影,最后来到隆的卧室,房内也空无一人。
千里回到卧室拿起电话,在一阵犹豫后按下叶住处的号码。很幸运地,叶居然正好在家。
[抱歉,我想跟辅导老师谈件事——]
[你等一下!]
叶道歉之后随即离开了话筒边,感觉似乎是另一支电话响了。象征稍候的乐声纔刚扬起,叶又立刻回到了在线。
我的顾问费可是很高的哦!你是要谈隆的事情吗?
[没错。你是不是听他提起过最近喜欢上谁?]
[这倒是没有。]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问问?我知道要你开口问很奇怪……不过,要是他肯对我说的话,我就不会拜托你了。]
[这种事家里的人总是最后知道的啦!]
[我只是有点怀疑罢了。]
[我试试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啊!事情是这样的——]
千里从自己被警察找去领隆说起,一五一十转述隆在饭厅对自己说的话,又提出了隆对藤本裕也这个名字的反应,最后说出自己从中感受到的疑惑,以及身为哥哥的懮心忡忡……等千里停下来喘口气,前后差不多花了十分钟左右。

[啊,不好意思,有客人来了。]
听到叶的话,千里不禁皱起了眉头。
[该不会是隆吧?]
隆向来将叶当作亲哥哥一样看待,加上叶住的大厦又离自己家不远,隆便经常大刺刺地前去当不速之客;也三不五时直接留下过夜。所谓礼尚往来,叶也因此几乎将千里的公寓当成第二个家。

我看他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走了。
[好,那就拜托你照顾了。]
挂上电话,千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原来有子女正值青春期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心情……千里感同身受的想道:这还真是件苦差事!
叶承诺千里问出实情后马上跟他联络,但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个星期之后,连千里自己都快忘却这档子事了。加上服装界的季节一向比自然提早半年,大量关于春装走秀的工作接踵而来,千里实在无暇去为隆那尚未成形的恋情烦恼。

千里有位同行的朋友中野,从事的是服装设计,两人对彼此的实力与双方合作默契都抱持肯定的态度。当千里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时,中野也无巧不成书地提及前往巴黎与米兰着秀的计划,目的自然是为了观摩流行重镇的造型艺术。

[选日不如撞日,光是想一辈子都去不成的,你就陪陪我嘛!]
[说的也是。你说你下个月几号出发?]
[十号,正好是十月十号体育节那天。]
敲定之后,千里忽然想起了叶。仔细想想,两人似乎已经超过一个月没碰面了,而叶居然连通电话都没打来。
千里虽然认为忙是唯一可能的理由,但平时受他不少关照,电话也都是对方打过来的,在良心的小小苛责之下,千里决定至少透过文明利器问候一声。
电话既然都打了,千里便顺水推舟邀他出来吃顿饭。
[好啊……你要约今天晚上?]
[怎么?你很忙是不是?]
[我只是天生劳碌命,一有空就把事往身上揽啦!没关系,你要约在哪里?]
[青山的「芦亭」怎么样?之前,你带我去过一次,我觉得蛮不错的。]
[OK,那要约几点?]
[这个嘛——七点方不方便?]
[不好意思,能不能七点半?]
[没问题。]
[如果我迟到的话,你就先开动吧!]
千里忽然感到叶的声音透露着疲倦。
[那我干嘛还邀你一块吃饭?要是你真的有事,我们可以改天再约呀?]
[不必了,我拼了命也会准时抵达。]
结束通话之后,千里心上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今天的叶跟往常不太一样,不知是否遇上了什么困难……


第五章

两人相约的高级日本料理店[芦亭],是全东京响叮当的名店之一。直到约定时间过了十分钟,叶纔现身在千里独自等候的小包厢。
见到叶的第一眼,千里立即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平常总是活力充沛、神清气爽的叶,却消瘦得两颊凹陷,险险就可以用憔悴来形容。爱好高尔夫与网球运动的叶经年皮肤黝黑,因此看不出脸色有何异样,但双眸却令人触目惊心地失去了光彩。

千里禁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搞的?]
叶自嘲地回答道:[我看起来很颓废对不对?]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唉……这次真的把我整惨了。从公司成立以来,从没出过这么大的状况。]
这时纸门外传来一声[打扰了],女侍随即以瓷盘乘着酒瓶进入房内。
千里强掩内心的担懮,从女侍手中接过酒瓶,向叶伸了出去。
[来,喝两杯吧!今天由我负责送你回去。]
任谁都看得出,叶最需要的是一场充足的睡眠。
叶虽然拿起了小酒杯,却还是摇摇头婉拒了。
[不好意思,我十点还得回公司去一趟。]
[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也很希望是啊!]
[那我真不应该找你出来的……]
[无所谓,有借口离开那个人间地狱,我还应该要感谢你呢!而且——]
千里直勾勾地凝视着欲言又止的叶。
[……说说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叶耸了耸肩,叹了一口轻佻的气:
[兄弟,你真的想听吗?包准你会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是什么大笑话能让你累得不成人形,我倒是很想听听看。]
[OK?]
叶一反平日英雄豪杰式的牛饮,只是浅尝了一小口杯中酒。
[故事要从某大企业的社长夫人说起,她准备要办一场只邀请亲朋好友的小型派对,所以委托我们公司帮她规划。]
[嗯。]
[虽然说是自己人的派对,但也邀请了五十名宾客预计花五百万日币的经费。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场地,先预约了下来,又照她的希望邀请艺人上台表演,所有出事情都办妥当了,只剩没拿计划书给她看。]

[她一看就开骂了?]
[答对了!明明之前说过交给我们全权负责,现在却又说什么这间饭店的格调太低、那个厨子的手艺大差、表演的艺人又不合口味……]
[总之是挑三捡四就对了?]
[而且,距离派对只剩一个礼拜?]
[这个客户太夸张了……那你们就把这个案子推掉嘛!]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必伤透脑筋了!她除了是大企业的社长夫人之外,还是我们另一个重要往来公司的理事长兼民意代表的独生女,别说拒绝了,只要稍稍不顺她的意,公司的业绩马上下降两成。]

[那怎么办?]
[只好照办啦!为了满足她的条件,我们只得重头开始策划。]
[你的工作还真辛苦耶……]
[先别急,故事还没说完呢!]
[这次她还是不满意?]
[这个问题我要等到明天晚上纔能知道答案。绝的是昨天她又跑来说:现在宾客又增加了,你这边有没有问题?我就毕恭毕敬地反问她:我们会尽量想办法,不知道您想增加几名?结果她说……]

千里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差点就摔掉了手中的筷子。
[不会吧……?]
[千真万确,她把追加名单都送过来了。]
[可是……离派对只剩两天,宾客却忽然从五十人暴增到一百人……]
[而且,全是些我们这一行厌恶的痞子,个个都在黑名单上榜上有名。]
[她该不会是故意找碴吧?]
千里只是随口问问,叶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猜对了!其实,被整到后来我也发现情况不太对。]
[你……究竟对人家做过什么?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不至于……]
[我之前为了生意方便搭上一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双性恋者,跟喜欢搞「花边」的社长夫人有过一腿,但她后来却抛弃夫人选择了我……女人的嫉妒真可怕啊1]
千里懒得收拾一脸白担心的表情,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形容憔悴却依然俊美的男子。
当叶以学生的身分成立公司之时,千里便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有钱有势的贵妇在他背后橕腰;之后,他在业界数不清的风流韵事,千里也时有耳闻。叶曾经亲口对千里说过,经营男女关系也是运用资源的一环——若是两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千里倒也认为无伤大雅,只不过像这回这样的事件,却是复杂人际关系下难以避免的后遗症。

[你啊……听到这里,我发现你好像是自食恶果?]
[也可以这么说啦!]
叶不以为忤地低声应了句,接着又从鼻子哼出一声苦笑。
[话说回来,一个成天到晚忙着疲身美容,肚子有三层肥油的老女人,竟敢把我齐田叶耍得团团转,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正准备一举反攻,给那只老母猪一点颜色瞧瞧!]
[……我怎么觉得你好象乐在其中?]
千里皱着眉质疑道。叶的回答则是一个狡狯的笑容:
[没错。现在暗柱都埋好了,我可以翘着二郎腿静观其变。]
[你一定有什么阴谋对不对?]
[你就拭目以待吧!「JUST·IN可不是浪得虚名,等那个女人看到派对的成果,包管她哼也不敢哼一声!]
见到斗志高昂的叶眼神再次寻回了锋利,千里也对友人的本性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以最艰辛的奋斗为乐,以胜利的果实为赖以生存的食粮,活脱脱是个天生的战士……
因此,当两人步出料理店门口之时,千里能说出口的只有句:[好好加油吧!]实际体验过叶熊熊燃烧的斗志,千里明白再多对于他健康的担懮都不过是对牛弹琴。
直到事后,千里纔明了自己对朋友的了解实在太肤浅太不值得一提了……
为了确定前往巴黎的两个星期当中没有耽搁到公事,千里把已经排进行事历中的几个工作转给可以信赖的同业,而一些要求非千里不可的顾客则不是把行程往前移就是往后延,好不容易纔得以按照预定计划飞往巴黎……然后在几天的忙碌之后,满载而归了。而放在的千里行李箱中,准备要亲手送给叶的礼物也因为一直抽不出空来而搁置着,一直到快十月底了,千里纔有时间拨了叶的行动电话号码。

千里连打了几次叶一向都会随身携带着的行动电话,可是竟然都没有人响应。
千里觉得这种情况太不寻常,顺手拨了电话到叶的办公室去碰碰运气。
得到的答复是社长今天不会到公司来。
千里百思不解,再度拨了电话,目的地是叶的公寓。
[喂,这是齐田家。]
接电话的声音是管家兼叶的私人秘书池上。
[我是真木千里。叶在家吗?]
[请您稍等一下。
当电话中待机的旅律开始重复第二次的时候,终于有人应答。可是,依旧是池上的声音。
[很抱歉,社长刚刚出门了。]
[啊?出去了啊?]
看来大家好象都一样忙。
[那么请你转告一声,请他跟我连络。我刚刚打了行动电话给他,也没有人接。我只是想把从巴黎买回来的礼物拿给他而已,没什么要事,如果他太忙,也不用急着挪出时间碰面。]

[我知道了。]
可是,事隔三天,叶还是一直没有连络。仿佛处于暴风眼中的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后,千里突然觉得这不像叶的作风,顺手拿过话机。
行动电话没有响应,打到办公室去,得到的答案跟上次一模一样。
千里倍觉可疑,重新拨了公寓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秘书池上,表示社长不在家。
[他真的不在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让千里产生怀疑而有这样的质问。他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下意识地就直接问出来了。
池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压低了声音告诉千里一件令人惊愕的事情。
其实社长从上星期开始就一直卧病在床了。
[你说叶生病了!]
社长吩咐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好象不是什么光彩的毛病……
[我马上过去!]
千里挂上电话,披上夹克,直奔叶的公寓。
池上带着犹豫又像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将千里迎进门,在千里的百般要求下,把事情始末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上个月因为一些恶质客人的讥消,社长一直很消沉。]
[我知道,上次举行聚会的前一晚我见过他,当时我就被他一脸倦容给吓了一跳。]
[社长一直都拼了命在工作,几乎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睡觉。]
[这倒很像他做事的风格。]
[之后社长整整睡了一天,很快就恢复精神了。]
[……要是换成我,恐怕要花上十天的时间纔能重新活过来呢!]
[是啊,我是在浴室里看到血迹纔发现社长工作确实太劳累了。]
[……尿血了?]
[我劝社长多作休息,可是他只是笑了笑,根本没听进去。]
[这么说来,他是在办公室倒下来的?]
[不是的,我发现他在该起床的时候没有起床,去看了他之后纔发现不对劲。]
[……万一发现得迟一点的话,搞不好就要僵死在床上了。]
[我赶快把社长送到医院去,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过度劳累还有感冒引起的轻度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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