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柳梢青 下——追逐阳光
追逐阳光  发于:2012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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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还没到放年假的时候,金算盘员工因为一纸通告欢舞雀跃,比放年假更开心。

通告中说,金算盘公司和跃美集团在经纬二路合作建了一栋商品房,面积有120平方米和160平方米两类,凡是在金算盘

工作满五年的员工都有资格集资,每年统一以公历12月31日为截止日,按员工职务和在金算盘的工龄来算积分,积分高

的优先挑选楼层,价格按平方不分楼层实行差别价,120平方的940元一平方,160平方的980元一平方,等员工入住后,

在金算盘工作满五年之后,房产权证归属员工。五年内被公司开除出去的,可按离开时的市场价格补交价款获得房产权

,也可退房,公司将退回集资款,并支付商业银行同等利率的利息。五年内自行辞职的,公司按每月1000元的租金扣除

所居住时段房租后退回集资款,但不支付利息。夫妻双方都在公司的,可选择各自集资,一人一套,也可选择合并集资

一套,夫妻俩集资一套有最优挑选楼层的权利,通告中同时列出了积分的计算方法,贴出了楼盘的效果图、设计图以及

两种不同面积房子不同方位的结构图,集资款不能一次性付清的,余额可按银行按揭的方式支付,由员工自己选择扣款

金额,每月公司从工资里扣,并按银行同期利率加收利息。也就是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在公司呆满十年就可以获得

均价967元每平方米的住房一套。

这下金算盘算是炸开了锅,个个兴奋不已,要知道C市这时的房价均价在4000多元一平方,伴月湖边有的楼盘高达7000

多一平方,差距太大了,另外,楼盘是跃美开发的,质量好不用说,其造型设计也是C市最有名的。每个员工心里都清

楚,这是所长南世清上台后实施的新政,为员工谋取的高福利。经过几年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金算盘留下来的员工大

都是在南世清手上招进来的年青人,有很多的员工还没呆满五年,但呆在公司就有希望,毕竟从当前形势看,市场上的

房价肯定还会上涨。

一栋楼六个单元共192套住房,安顿整个公司员工那是绰绰有余,余下的作为公司资产,对外租赁,公司员工优先拥有

租赁权,租金按市场价格算。

在苑巧莉和文雅、冀玲玲等人的统计调查下,第二天公司就公布了截止2004年12月31日符合条件的第一批员工,公司

100多号人,暂时符合条件的只有40余人,有不少人虽然只隔个把两个月,但也没办法只有等到下一年了。中层干部中

只有大厅经理明宏楠和稽核部部长睢瑛没达到五年的时限,大厅副经理竹庆华、咨询部部长鲜于丽萍、综合科科长虞蓉

思算是元老了,都有优先挑选权,最让人意外的是,通过规定的积分方法计算,终红梅、阮爱英两个保洁员和文仁强这

个前司机的积分和评估部部长岳健之、人事科科长文雅、账务部部长来爱华的积分不相上下。名单在大厅一张贴,员工

们是感慨不已,因为完全按规定的条款来套,公平公正,没有人有异议。尤其是终红梅和阮爱英两人,当听到这个消息

时眼泪都出来了,虽然是在金算盘创立之初就进来了的老员工,但一直是和过道厕所打交道,想不到公司也把她们纳入

其中,虽说集资款再低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金额,但这么一来,自己相比家里的老公儿子要有能耐得多,老了老了

还能挣得一套房。

楚怀瑜虽说书城临近年关事务较多,但还是抽出时间去金算盘看热闹去了,毕竟这次是南世清人生的一个大手笔。尽管

金算盘近几年来底子越来越雄厚,但十六层的建筑就是仅建筑成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金算盘能这么有魄力祭出这招,

全仗阚乃臻大力支持南世清的守才创财计划,就是这样,金算盘还是有股东在闹退出。在看到金算盘掀翻了天的喜庆场

面,楚怀瑜心里暗暗为南世清高兴,毕竟这是收买人心的最有力的一招。今年过年的大红包,金算盘可算是送得大呀。

“陈斌,你这群魔乱舞的瞎高兴个啥,名单里又没你的名字。”楚怀瑜老习惯地找到陈斌。

“过两年不就有了。”陈斌指着张贴在公示栏中的通告说。

“唉,要是也能进你们金算盘该多好,有房子有美女,神仙似的。”楚怀瑜故意拖长腔调说。

“楚老板真谦虚,我们待遇再好怎么比得过你。”陈斌猜想楚怀瑜心眼里还是瞧不起他们这高兴得过了头的场面,心道

你这公子哥哪会理解我们这些奋斗在社会底层升斗小民的心情。

“你们阚主任和南所长真是了不起,能想到这招,那都是不折不扣良心大大的好的资本家。”楚怀瑜概叹。

“那是,你瞧那些女员工们的兴奋劲,都爱死我们所长了。”一向内敛的陈斌口不遮言脱口而出,“这么有魄力,我们

为他卖命都值得。”

不好,这是个危险信号。楚怀瑜心里一惊,看样子南世清这次不但收买了人心,还博得了不少芳心,看来还得进一步筑

牢篱笆,以防野狗趁虚而入。

第九十二章

到了过年时,楚家没去年那般热闹了,去年是几家人聚在一起过,今年却是一家分成几家过。楚怀瑜跟着南世清回他老

家了,陪姜克英在乡下过年。楚跃夫妇和庹竞梅母子也全部到了乡下,去了离南世清家也不太远的奚家村,跟汪教授老

夫妻团聚去了,留了田妈一人看家。楚怀亮说公司年关事多,静开阳和庹竞松都有私事要办,自己要去每个分公司视察

一下,得在外过年了。

楚跃他们在奚家呆了两天就回了C市,楚怀亮也在正月初四回了家,楚怀瑜和南世清一直呆到初六才回来,楚跃便定在

初六晚上吃一顿团圆饭。一家人说说各自的见闻,谈谈亲友间的近况,倒也其乐融融。

楚跃老头子从奚家回来一直很兴奋,在南世清和楚怀亮他们面前絮絮叨叨说些奚家所见所闻,特别大肆宣扬他孙儿楚维

嘉的聪明,说是奚子恩为人家把脉他也会学着一副老中医的神态,小手放在他奶奶和妈妈的手腕上,有模有样。这小家

伙有时乖巧的要命,把几个老头子老太太哄得是前俯后仰,有时又调皮得很,抓着小鸡来拨毛,趴在狗背上把狗当马骑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一起对楚维嘉又是捏又是亲的。

“哎哟,这小家伙和老幺小时候那是一个德性,真是可爱得要死。”楚跃对楚怀亮称赞道。

“我那么可爱,怎么小时候挨了那么多的打骂,这小子调皮怎么倒成香饽饽了。”楚怀瑜不满地道。

“又来了,你也不嫌害臊,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侄子争宠呢。”楚怀亮笑骂道。

“那时我们忙得要死,你那调皮就是添乱,我和你妈哪有耐心由着你。你哥就不一样了,打小就乖得要命,三四岁时就

帮你妈添柴生火帮着喂猪草,你生下来之后,大部分时间还不是你哥带着,上学都带着去。哎,现在想想都觉得亏了老

大,小小年纪干了多少事啊。”楚跃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过去。

“啊,所以哥就成了你们手心上的宝,我就成了狗尾巴草,没爹亲没妈爱了。”楚怀瑜故意一副尤怨的口气。

“有比较才看得到差别啊,谁叫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这就叫‘君本无罪,怀壁其罪’。”江美娟笑道。南世清听了

心里暗自发笑,这老太太老毛病又来了。

“你那时要是有你哥一半,我们做梦都会笑醒,要怨就怨自己不听话吧。”楚跃含笑道。

“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瑜,何生亮!”楚怀瑜满脸悲戚作哭诉腔,“妈,我是这位老先生亲生的么,不会是你从哪家

孤儿院抱养的吧?”

“你个死小子,怎么说话呢,打死你个没脑浆的家伙,叫你既生瑜何生亮,当初要知道是你这么个东西,生了阿亮后就

不该让你也跑来这世上。”楚跃作势要打楚怀瑜,大家也都被楚怀瑜这活宝给逗得大笑不已。

“哥,你和嫂子再生一个给我玩玩吧。”楚怀瑜对楚怀亮说。

楚跃这下子到底是没忍住,隔着江美娟一筷子打在楚怀瑜头上,破口骂道,“不正经的家伙,把你侄子当玩具么,有本

事自己生一个。”

“大过年的你老人家怎么还打人呢。”楚怀瑜抱着头叫道,“我现在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怎么还拿我当靶子使呢。”

“年都早过了,不打待何时。噢,你也知道自己是成了家的人,到现在一张破嘴还是像从油缸里捞出来的一样,多大的

人了,有没有个正形。”

“不给拉倒,我还不稀罕呢。”楚怀瑜低声喃喃地道,“过段时间说不定我就有自己的呢。”

楚跃没听到楚怀瑜在咕嘟什么,对南世清说:“世清啊,这小子平时也这副德性。”

“可不是,整天被他那张嘴折磨死了,叽叽喳喳的。”南世清含笑道。

“他要再油嘴滑舌的,狠狠揍他一顿。”楚跃也笑道。楚怀亮心想,恐怕那张嘴不是叽叽喳喳折磨你,而是另外一种既

幸福又快感的折磨方式吧。

“我哪敢啊,他比我身强力壮多了。”南世清举起杯子敬楚跃的酒。

可怜楚怀瑜心里是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冤屈,这都有理没处说去了,在家是奴才似的侍奉他,时不时还要遭受点“

家庭暴力”,可到这倒什么都成了他的不是,可见嘴巴上能讨得便宜并不是什么好事,嘴上过瘾了身心却遭了罪。

南世清又端起酒杯敬楚怀亮,说:“大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好说,什么事?”

“我公司有不少大龄男大龄女,平时吧工作压力也大,又每天早出晚归的,社交面窄得很,耽搁了找对象,想和跃美搞

几次联谊活动,给他们创造些机会。”

“哈哈哈……,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公司也有不少这样的人。”楚怀亮高兴地道,“等你们上班了,我们好好谋合谋合

这事。”

“这事做得好,做老板的为员工们着想,员工们自然就有归属感,工作起来也就更有动力了。”楚跃对南世清提议的事

大为赞赏,回头又冷冷地对楚怀瑜道,“你也学着点,别整天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干事业就要花心思在上面,你那吊儿

郎当的,也就只能黄鼠狼嫁女儿,小打小闹。”

“怎么又扯到我了,还让不让我活啊。”楚怀瑜哭丧着脸说。

吃完饭回去时,江美娟对南世清和楚怀瑜说:“明天你们就不用开火了,到这来吃吧,冷锅冷灶的省得麻烦。”

“明天就不来了,今天这就算给你们拜年了哈。”楚怀瑜抢着说,“每次来都要挨打挨骂的,谁受得了。”

“又不稀罕你来,让世清一个人来。”楚跃佯怒道。

“明天想去给端木老师拜年,就不来了。”楚怀瑜对楚跃说。

“哦,这样啊,应该的应该的,帮我向他问句好。”楚跃赞誉地说。

两人回去后,憋了几天的楚怀瑜很是放纵了一番,把南世清给累得腰酸背疼,一睡睡到了早上九十点。醒来赶紧把楚怀

瑜给打醒,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端木卫国家。本想把礼送到了,坐坐就回来,结果被东载霞强留下吃了午

饭。回来的路上南世清一直叫困,到家就去上床补觉了。南世清一头钻进被窝,边脱衣边吩咐楚怀瑜这里准备下那里准

备一下,分派了一大堆任务给楚怀瑜,让他一人把家里整顿下,说是衷小军和晏家安他们知道他俩回家了,怕他们过来

拜年。

楚怀瑜骆驼似的忙前忙后,忙乎了一两个小时才搞定。便坐在罗汉床上看些报纸,还没坐热屁股,家里的可视门铃就响

了。按键一看,原来是自家哥哥、蒯建文和晏家安夫妇,心想,这几人怎么凑到一块儿来了。

人还没进门,楚怀瑜就叫他们小声点,说有人还在睡觉。

晏家安和蒯建文听了笑得很欠扁,楚怀亮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给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记白眼。

几人聊了会天,钻石王老五蒯建文喊道:“打麻将打麻将,没几天又要为你们这些资本家们卖命啰,先从你们这赢些钞

票回来,心理也平衡些。”晏家安举手称好,楚怀亮也没意见,楚怀瑜却推却了。

“为什么,舍不得这几块钱?”蒯建文笑问,“我看你那破书店生意不是挺好的么。”

“我在熬药呢,等下世清醒了,要哄他吃药的。前几天去看汪爷爷时,奚子恩给他开了些药,说是对他身体有利,他平

时工作太卖力了。”楚怀瑜无视他们的鄙视,呵呵笑道。

“啧啧啧,了不起啊了不起,当年的花喜鹊硬是变成了孵鸡婆。”晏家安不耻地道。

“啧什么啧,人家这是爱家,瞧你那德性,自己做不到嘲笑起人家来倒是有劲得很,学着点吧。”冀玲玲骂道。

“南世清是劳累了么,不会是怀孕了在安胎吧。”蒯建文诡笑道。楚怀亮听了,暗笑不已,心想如果南世清在这,蒯建

文说不定当场就会脸上怀孕。

“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五楼给丢了下去。”楚怀瑜笑道,“你们坐下,我去帮你们叫楼上的眭定远来,你们一起玩麻将

吧。”眭定远是住在楚怀瑜楼上的一浴器店老板,楚怀亮可能是贪恋弟弟家的温馨,得空时不时地来串串门,蒯建文和

晏家安也时常来蹭饭,南世清对麻将不感兴趣,凑不足四人,南世清便会叫眭定远下来一起打打麻将,眭定远平生就这

么一爱好。

等到了楼上,楚怀瑜叫了半天门人家不在家,没办法,冀玲玲又不会玩麻将,只有让他们先玩着扑克牌,说是等南世清

醒了再说。

不知谁家有什么喜事,在小区内放起了鞭炮,噼里叭啦把南世清给吵醒了,想再睡会儿又睡不着,便打着哈欠去客厅找

楚怀瑜。

被吵醒的南世清人还没清醒透,梦游般的飘飘荡荡往楚怀瑜坐的罗汉床走来,睡衣穿得松松垮垮,上身露出半截子宽肩

,中间露出半截子肚皮,惺忪的两眼半睁不睁,也没留意到窗台下打牌的四个人此时都无声地瞧着他,南世清飘到正放

下报纸的楚怀瑜身边,习惯性地在楚怀瑜脸上亲了一下,抱着楚怀瑜的腰枕着楚怀瑜的腿,又躺上了罗汉床,好在罗汉

床上铺了层棉垫子,也不用担心着凉。楚怀瑜倒是很想让这温馨的场景永远定格,问题是那窗台下八只千瓦的大灯泡正

闪着无比强烈的光呢。晏家安傻了眼,打认识到现在哪见过南世清这副性感惹火的神态,都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捡下巴

了。蒯建文用力猛摁了摁鼻子,额的神哪,这不是存心在挑逗我这老光棍么。楚怀亮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见自家宝贝弟

弟那副捡了金元宝似的白痴样,嘴角都快翘到眼角了。

楚怀瑜被他们盯得很不好意思,轻轻摇了摇南世清说家里来客了。南世清一听,瞌睡顿时跑得九宵云外,啪的一声坐了

起来,抬眼一见那八只大灯泡,顿时脸上红霞满天飞,在楚怀瑜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冲进卧室换衣服去了。楚怀瑜被他

一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只好捂着腿连连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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