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全地球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张玄扯开嗓门大声吼,聂行风揉揉额头,无奈地想张玄神经大条的毛病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海神记忆
回归,也无法改变。
「张玄,我想踹你去冥王星。」憋了口气,他恨恨说。
「啊!」张玄一愣,随即微笑:「董事长你是要向其他星球成员宣告我们的关系吗?」
聂行风无语了,好吧,他承认在白目比试方面,自己注定是失败的。
下午没事,两人难得的在家里度过一段安静时光,冬季日短,晚饭后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可是魏正义一直没打电话过来,直
到晚上八点,聂行风才接到他的电话,说局长签署搜查令受到了重重阻扰,现在才顶着上头的压力把搜查令签给了他,他马上
要去裴家,让聂行风和张玄在裴家跟他会合。
「带上裴炎。」
魏正义没问聂行风这么做的用意,直接就答应了,结束通话后,聂行风又打电话给乔,说:「帮我一个忙。」
「好啊,不过我从不免费做事,聂你准备怎么付钱呢?」乔正跟朋友在酒吧聚会,正聊得高兴起,见是聂行风的电话,于是趁
着酒劲向他调笑。
聂行风还没说话,手机已被张玄一把夺过去了,冲着话筒大吼:「你这个徒弟当得越来越大牌了,什么时候天师门下还有这种
规矩了?掏多少钱?要不要我马上汇钱给你?啊!」
一听到张玄的吼声,乔立刻坐直了身子。
张玄跟聂行风的性格完全相反,开玩笑占占便宜,聂行风通常不会在意,但换了张玄就不一样了,乔知道如果惹恼了师父,自
己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不敢再乱说话,笑嘻嘻说:「我开玩笑呢,聂,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
聂行风把手机拿过去,交待了几句后,又有些不放心,问:「你喝了多少酒?」
「放心,不到妨碍做事的程度,到时记得给我暗号就行。」
挂断电话,聂行风和张玄开车去裴家,他们到的比较早,聂行风特意把车停在离裴家较远的地方,等魏正义的警车到达后,才
跟张玄下车会合。
裴炎跟在魏正义身后,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异,随即不悦道:「聂先生,你是被踢下台太无聊,准备改行做侦探?还
是打算从我们裴家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想找到真正的答案。」无视他的讥讽,聂行风淡淡道。
裴炎一怔,随即冷笑,转身大踏步走进家门,他身份特殊,所以在没有正式立案起诉之前,警方对他很客气,连手铐都没有给
他戴。
裴家的人早接到消息,都聚在客厅里等待裴炎归来,裴玲夫妇和葡萄酸,霍离都在。
看到张玄和聂行风,霍里冲他们眨眨眼,做了个搞定的动作,裴炎进门后,裴夫人第一个跑过来,抓住他的手,连声问:「为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炎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反握住母亲的手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
裴夫人却很激动,虽然依旧一副端庄优雅的姿态,但相比较今天在裴少言病房时的态度,显得焦急许多,看见儿子,又看看后
面跟随进来的警察们,游离不定的眼神暴露了她的不安,匆匆走到裴天成面前,说:「老爷,这事你得管,他们凭什么胡乱捉
人?凭什么来我们家乱搜?」
「夫人,我们是有搜查令的,不是乱搜。」
魏正义上前把搜查令亮给裴天成看,老人随即扫了一眼,摆摆手,似乎是任他们搜查,魏正义给大家递了个眼色,于是警员们
各司其职分开搜寻。
裴玲夫妇也在,看到这一幕,裴玲走到聂行风面前,很不悦地说:「学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大哥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
「我也不清楚,不过警方手里捏着裴炎作案的证据。」聂行风说这话时眼光瞟过裴夫人,发现她抓被肩的手微微一抖。
「证据也可能是被捏造的。」葡萄酸在旁边插话,其实裴炎是不是被诬陷,跟他完全没关系,这么说纯属好奇,还有一部分为
了安慰裴玲,毕竟她是小满的母亲。
「警方会对此作出合理解释的。」张玄说。
话虽这么说,不过裴玲看着警察在家里到处乱翻,还是感觉心慌意乱,祁正阳握着她的一只手,示意她冷静,又看看聂行风和
张玄,问:「警察来办案,你们来又是干什么?」
「带我弟弟回家。」张玄把站在一旁的霍离拉过来,摸摸他的头,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他是你弟弟?」裴玲很吃惊。
「乾弟弟。」
聂行风听着张玄跟他们的聊天,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裴炎,跟裴天成和裴夫人相比,裴炎显得平静许多,不过在听了张玄跟霍离
得关系时,他眉头不眨眼地轻皱,转头来看自己,眼神中除了焦虑,还有一丝不安,裴夫人很担心地看他,似乎想说什么,到
最后却终究没有开口。
第九章
一个小时后,搜查完毕,警察把相关物品清点好后拿出去,常青返回来,向魏正义点点头,示意可以收队了。
自始至终裴天成都没说话,端坐在沙发正中,脸上除了略显疲惫外,半点表情都没有,佣人帮他准备的药他也没喝,放在了一
边。
就在这时,厨房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立刻有警员冲了过去,手枪击起围住厨房,却发现叫喊的是裴家的佣人,被大家注
视,她不好意思的嗫嚅:「我看到角落里有蓝光,以为是闹鬼,没想到是猫作怪,这只猫真贪吃,整天翻垃圾桶。」
很应景的,一只全身黝黑的小猫从拐角冒出来,嘴里叼着几张黄色符纸,听了女佣的话,它气得啐掉道符,用猫爪锤地板,拜
托,它前生好歹也是刑狱之神,就算贪吃,也不至于翻垃圾桶好吧?
它明明是被某个家伙拜托找线索,谁知线索早被毁尸灭迹了,没办法,它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随便画几张道符来充数,
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小白,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猫粮不吃,吃道符呢?」
看到它,霍离很惊奇地跑过来,小白发现这只狐狸其实也没那么笨,至少他一句话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这正是它想
要的结果。
「这个符很不地道耶,像是某种邪道符箓。」葡萄酸跟霍离心有灵犀,凑过来,说:「啊,我知道了,不会是有人用这种道符
引鬼害人吧?难怪总有人说闹鬼了,小白,你从哪找来的?」
裴炎脸色变了,正要说话,裴夫人突然叫道:「家里绝不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这野猫从外面叼回来的!」
「道符上说不定有指纹留下来,回去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葡萄酸本来想拿过去看,听张玄这么说,他缩回了手,魏正义拿出证物袋,正要把道符放进证物袋里,裴炎突然冲过来,抢先
夺过道符,几下便撕了个粉碎,叫道:「够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在警局都说了,你们还想找什么?」
「裴先生,你销毁证据,这是罪加一等。」被裴炎大吼,魏正义没生气,只是淡淡说。
「小炎…」裴夫人在旁边担心地叫。
「没事。」裴炎给了母亲一个安慰式的微笑,然后对魏正义说:「魏警官,伤害少言的事我都已交待了,你来我家大肆搜索,
无非是想找出与酒厂弃尸有关的线索对不对?你别折腾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魏正义立刻冲常青打了个手势,常青很默契地拿出纸笔,做记录前的准备,不过裴炎接下来要说的话被裴玲打断了,向魏正义
怒道:「你们太过分了,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逼我大哥自首。」
「玲玲,别这么说,警察只是照章办事,我也只是讲出我所知道的事实。」
裴炎坐下来,从茶几里摸出一盒烟,掏起来点着,用力吸了几口后,说:「酒厂的男尸是我杀的,他是少言的男友,当初家里
不同意他们来往,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少言,可是他太贪心,打电话给我说那笔钱太少,让我加付,我们约好在裴家的
别墅会面,不过那场见面话不投机,他胃口太大,我们争吵起来,我失手把他推下楼,不错,我是失手的。」
最后三个字裴炎咬得很重,他那一脸无可奈何果然赢了不少同情票,葡萄酸立刻说:「啊,太可恶了,居然有这么贪婪的家伙
,只是失手误伤,罪行不会太重吧?」
裴玲也急忙问:「那之后呢?」
「发现他没呼吸了,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匆忙离开,晚上参加酒宴也一直心神不定,去洗手间时正好碰到乔,看
到他抽剩下的雪茄烟蒂,我灵机一动,就拿了,酒宴开始不久后我就借机离开,驾车赶回别墅,用毛毯裹了那人的尸首,本来
是准备找个妥善的地方埋了的,不过快到年底,临检很多,所以当经过那个酒厂时,我突然改了想法,直接把尸首扔在了那里
,酒厂已经废弃很久,我想短期内不会被发现,最后,我又把乔的雪茄烟蒂也扔在了那里。」
一口气说完,裴炎又狠狠地吸了口烟,像是懊悔似的,发泄着心里的不快。
大厅里有一阵子的寂静,常青记录做完,抬头看魏正义,魏正义问:「只是失手误伤,为什么不报警?还贼赃嫁祸别人?」
「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想报警时,时间已经太晚,担心警方不相信我的话,于是就放弃了,至于乔,其实当时
也没有真想贼赃他,只是一种本能,想着那个烟蒂也许会有些作用,至少可以混淆警方的视线,而且伯尔吉亚家族神通广大,
我想警方就算查到他,他也能轻松摆平。」
裴炎对答得不疾不徐,给魏正义的感觉,那就好像是早就背好的台词,在适当的场面里念出来,而偏偏台词还准备得很完美,
让他一时间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像是个笨蛋,一直顺着裴炎安排的棋路往下走。
魏正义扫了一眼旁听的聂行风,想问他是否该收队了,裴炎供词中的详细部分他得回警局慢慢问,虽然他对是否能再问出什么
出来不抱太大希望。
张玄也皱起了眉,裴炎这番话跟裴少言和薜彤的描述都不同,他比较倾向于薜彤的说法,毕竟薜彤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那具
男尸究竟是谁,但绝对不会是裴少言的男友,既然不是裴少言的男友,那裴炎这番话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
「裴少言的男朋友还活着呢,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终于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听了张玄的话,裴炎猛地抬起头,很吃惊地看他,「那,那个勒索我的男人又是谁?难道他是诈骗集团的?」
聂行风没忽略裴炎吃惊眼神后的狡黠,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起心机,张玄还是比不上裴炎,裴炎根本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
魏正义手里攥的那些证据,其实并不能对裴炎怎样,法官不会相信什么符咒杀人,而且以裴天成的立场来说,他也不可能真对
自己的儿子提出起诉,所以在裴少言被伤害这件案子上,裴炎其实是安全的。
至于酒厂男尸的案子,具体情况现在还云里雾罩,就算男人的死亡跟裴炎有关,他最多是失手伤人,现在张玄还为他提供了裴
少言情人还活着的证词,也就是说,死亡的男人更可能是诈骗集团的成员,这样一来,裴炎的罪名更轻。
所以,裴炎看似交待了一切,实际上这些罪名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幸亏自己还留了一手,否则今晚这场对决绝对锻羽而归。
「其实,推男人下楼的是裴少言吧?」聂行风问。
裴炎已经站了起来,掐灭香烟,做出要离开的准备,听了这话,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说:「聂先生,请你不要在警方
面前胡乱猜测。」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聂行风也站了起来,说:「我想以裴先生的个性,做事之前一定会做到有的放矢,不会毫无打算的
跑去跟人谈判,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今天下午你在警局一直不提呢?」
「我杀了人,就算只是失手,也会因此背上罪名,我当然想尽量避开,可是这位魏警官一直咬着我不放,害得我的家人为我担
心,与其这样拔河,倒不如直接说了比较好。」
「你很在意你的家人,超过你对自己的在意。」
裴炎不说话,紧盯住聂行风,双目眯起,像是面对天敌的兽类,警觉地注视对方的举动,蓄势待发。
「你对裴少言其实也是这样吧?」聂行风又说。
「同父异母,跟我争夺公司的兄弟而已。」
「我听薜彤说,裴少言卖给画廊的画回头都是你买下的,你担心他的画卖不好,所以在暗中帮他,可是你出的价钱很低,可能
你觉得画画这种事太飘渺,所以还是希望他为此厌倦,从而弃画从商?」
灯光在裴炎面上蒙上了一层冷淡的光辉,说:「我不知道聂氏总裁除了玩三流的侦探业外,还喜欢说故事,真是抱歉,我没你
想得那么高尚。」
「我没把你想得多高尚,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裴玲一直都很尊敬你、相信你,我觉得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她不会看
错人。」
裴炎没再说话,眼帘垂下,不知在想什么,灯光斜照在他的脸颊上,看不出是光多一些,还是影更多一些。
「我听过一些商界人士对你得评论,以你得手段,如果人是你杀的,你会布置得更巧妙,应该是你在裴少言的别墅里看到了腐
烂的尸首,你以为那是薜彤,便猜想是裴少言杀了人,你怕被发现,于是急忙帮他清理现场,人急无智,你慌乱下犯了许多不
该犯的错误,甚至去嫁祸伯尔吉亚家族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跟他们作对,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聂行风看着裴炎,沉静的陈述中带了一丝怜悯,这个男人看似冷漠尖锐,却很重感情,为了整个家,把所有事情全都揽过来,
可是犯下的错误,不是掩盖就能消失的,那只会让犯下的过错越来越大,以至于无法收拾。
「既然你肯为了自己的弟弟做这么多事,又怎么会用邪术害他?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刚才你怕道符上沾有她
的指纹,所以匆忙销毁,并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出男尸的话题,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在这个家里,有哪个人伤害到
裴少言,却让你必须出面保护的…」
「够了!」裴炎突然一声大吼,打断了聂行风的话,「这时我裴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吼声虽响,却无法掩饰聂行风的陈述,伤害了裴少言却能让裴炎主动出面顶罪的只有一个人,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转到了裴
夫人身上,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枚素签,高雅显贵的仪态后事无法掩饰的悲哀。
「小炎…」
她叫,但随即被裴炎喝断了,「妈,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说的这些其实并不重要,你也可以完全不承认,但有一点你该明白――」聂行风温和话语中多了份压迫性的气息,「诬陷
伯尔吉亚家族的人,该将承受怎样的后果。」
「你以为我会怕这种威胁吗?」裴炎冷笑。
话音刚落,客厅灯光突然一暗,随即呯的响声传来,尖锐物察着裴炎的发须射过,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穿出一个很深的弹孔,紧
接着是女佣的失声大叫,魏正义急忙挥手示意大家趴伏,同时拉紧窗帘,警员们训练有素,已经追了出去。
「香蕉他个芭拉,黑社会太猖獗了,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行凶。」
枪击发生得太快,葡萄酸被吓了一跳,急忙捂住竹篮里小满的耳朵,不过宝宝似乎根本没在意,提起小手咯咯笑得很开心。
「小满果然是怪胎。」同样被吓到的霍离给了中肯的评语。
「没事没事。」见大厅里的人个个惊慌失措,魏正义忙摆手势示意大家镇定,「狙击手没偷袭成功,一定会立刻选择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