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眠 番外 甜蜜的节奏——藤村紫
藤村紫  发于:2012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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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悠推开门,我也跟着他身后进去。
但是,我一跟摄影师打照面时不禁啊地一声叫出来。
“……干嘛?”
叼着烟整理摄影群材的人居然是樱庭先生!
“你、你、你是摄影师吗?”
“……怎么?你们认识?”
悠的表情看来有点不高兴,站在我跟樱庭先生之间若有所思地歪着头。
“大师您的交际真是广阔啊,您跟这个家伙有关系吗?”
“哼!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朋友吗?真难得。”
我在一旁因紧张而心脏狂跳不止,樱庭先生却板着脸回答。
不过,怎么役看见其他人呢?通常拍照不是会有人拿打光板,还有换底片以及造型师等一堆工作人员吗?
看到我东张西望,又点起一根烟的樱庭先生对我说:
“你有模特儿的经验吗?”
“没、没有。”
一看就知道了吧?我看向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丢在室内一角的沙发上。
“要拍裸照吗"”
我吃惊地大叫。脱得一丝不挂的悠微笑点头。
“……我没有说吗?”
“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去!”
我慌忙转身之时听到一阵风声,快速过来挡在玻璃门前的樱庭先生,手已经放在我的牛仔裤上。
“你在做什么啦!?”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他把顶在门上的手伸进我的腋下,把我整个人抱起来走向摄影室。
那里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而已。
途中我不断试着挣扎。
“……很痛耶。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要强奸你。”
“他只要来拍照而已啊!”
“你在期待什么?没人叫你全裸。”
悠拿一个飘着香烟的壶台走进来。
“这本写真集的标题虽然叫‘快乐欲’,不过读作‘鸦片’,起码要营造一下气氛。”
“喂、那可不是什么迷香吧?”
樱庭先生虽然苦笑却无意阻止,把我交给他后就迳自走回隔壁的准备室。
刚才那个房间就是准备室,是商讨摄影细节的地方,正式拍摄要在这里进行。
“你没有拍过裸照吗?”
“谁拍过啊!而、而且要拿到哪里去洗?”
我知道些冲洗店和便利超商不收一般人自己拍的露三点底片。
“你先把衬衫脱掉再说吧!”
“不要!”
“为什么?你身上有伤吗?”
“没有,但是我不想拍了之后流出去!”
“流出去?你是说现在流行的那种专门收集男性用品店哦?要是我的照片加内裤应该可以拿得到十万,你的话充其量也只有三千吧!”
十万和三千的差别在哪里?想到这里,好像吸进太多烟的我有点昏头转向。
我扶着头弯下身体。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闻这种香吧?”
“我奶奶也会用香薰和服,但是不像这种味道……这么强……”
“这只是伽罗香啊!你待会儿就会习惯了。”
他边说边帮我解开衬衫的钮扣,将前面全部打开后把我推到床上。
“你别动,我要看一下亮度。”
“……你也会?”
樱庭先生意外地说。看他指示着悠动作的模样,即使像我这种外行人也知道他的确是真正的摄影师。
“……我哥哥对这方面也满有兴趣,我经常帮他。”
“你哥哥一定也长得很帅吧?”
“是啊,常要求拍照呢!”
“他目前在当哪位摄影师的助手?”
“他已经死了。”
樱庭先生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
灼热的光打到我脸上,受不了强光的我一闭上眼睛,就听到按快门的啪擦声。
“老师!你不是说今天只要试拍吗!!”
“嗯?这是我的兴趣。你不觉得这个构图很不错吗?”
“我可不要把他的照片放到我的写真集里!”
“别大呼小叫了。坐到他旁边摆个POSE我看看。”
“但是……”
悠虽然还想抗议,但是看到樱庭先生再度按下快门,只得不情愿地坐到我身边第三次快门又要来了!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头却被抱住了。
啪擦!
“……干嘛遮住脸?”
“不是要拍我捡到一个尸体吗?尸体不需要露脸。”
脸被遮是好.但是他反手脱掉我的衬衫。
“不要!”
“你给我坐好,然后不要太剧烈呼吸。再一下子就让你回家。”
樱庭先生一定没有听到。
因为悠几乎是把我整个身体都拥在怀里。
我好像变成他的大玩偶.一个没有生命的静物。
渐渐地,我习惯了香的味道。
能动之后,我轻轻把手放在悠的肩膀上。
“哼……适应力真差。”
他只是嘴贱,不过人似乎没那么坏。
我闭上眼睛,用他听得到的音量轻声说对不起。
“老师,你应该了解我的实力了吧?继续往下拍吧!”
“我有话想先跟他说。这家伙就跟扑火的飞蛾一样。”
“嗄?”
离开相机前的樱庭先生朝床的方向走来。我虽然已经准备好随时要逃,但是不管从哪里下床好像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你好像很受一树疼爱?”
听到一树先生的名字,我的表情霎时僵硬起来。虽然没有告诉他樱庭先生给了我名片的事,但他仿佛知道似地提醒我不要接近他。
而且,昨晚入睡之前,一树先生告诉了我一点被他逼迫的事。
“……反正再怎么逼他也不会说,你就替我转告他叫再硬撑下去,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他说已经丢掉了!”
听到我这么叫,樱庭先生讶异地挑起他粗黑的浓眉。
“你有看过……那个吗?”
“没有,但是一树先生告诉我已经烧掉了!”
“依他的性格来判断不可能。他那么重视城堂那个老头,应该把他所有东西都留下来了才对,一定是藏在那里。” I一树先生虽然没有告诉我丢了些什么,但是烧掉的东西就是烧掉了。
跟这个男人有关系的话……可能是底片、信……或是照片?
反正就是不能留下来,但对樱庭先生来非常有价值的东西。
“或者以你来作威胁,叫他立刻把东西拿过来……”
这时,悠却不耐地抓住我的肩膀。
“你有完没完啊、樱庭老师!你今天不是为了我才租下这个摄影棚的吗?”
“你闭嘴,还有时间。”
“这可不行!我答应他朋友一小时之后要把人送回去啊!”
乍听之下我不明白悠在说什么。但是,立刻就意会过来,那是他想帮我逃走的借口。
悠继续说:
“在这次工作结束之前.请你不要太危险的事有牵连,让二先生和出资人都说要是一有不对劲就要取消计划,是我很想让你拍照啊!而且,我也说过只要有空的话,我的身体随时任你摆布吧?”
走开啦!悠把我推出床外,然后对樱庭先生伸出手。
“……我们来第二回合吧!”
“你有什么弱点落在这小子手上吗?”
樱庭先生咋了一下舌,看样子是把目标从我身上移开了。看来这次的工作对他来说一定有很大的好处。
模特儿能够如此强势,想必悠靠山一定非常稳固。
当我拿起衬衫走出摄影棚的时候,正好瞄到两人倒进床里的一幕。

从地底出来的我在放松的同时也脱力地坐倒在柏油路上。 才相隔十几公尺,我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到了另一个怪异的世界。
而且越是沐浴在日光下,越是觉得刚才发生过的事好像幻觉,不过我手上拿的礼物正是我见过悠的证明。
但是……被拍照的事……怎么办?
虽然悠在第三张遮住了我的脸,但是前面两张都只有拍我一个啊!
希望别外流到奇怪的地方就好了。我强忍着胃痛问路人最近的车站在哪里。
在走向车站的途中我不断回头张望,直到搭上电车才宽心。
我想樱庭先生还是会持续攻击一树先生吧!
要不然他不会都呆在事务所里不回家。
“还是告诉二叶,和卓也商量一下对策吧……”
然而,想到一树先生交代过我别告诉二叶的话,以及他担忧的表情,我终于打消了念头。
至于小沼我根本就不考虑,告诉他只会横生枝节而已。
越是想要设法,我的身体就越发冰冷。
“……好想看看二叶的脸……”
或许道歉他也不会原谅我,甚至会说出不想再见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见他。
我该告诉他对一树先生的感情和你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站在同性或一个人的立场,你都是我的憧憬……希望我能这么坦率地告诉他……。
想换件衣服再去见二叶的我回到了好几天不见的家。
仔细地查看过信箱、没有发现二叶的留言、进到房间也没有任何传真,我忍不住有点想哭。
那总是、总是、总是……对我紧追不舍的空气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
“……傻瓜……”
明知是自己不对,我仍带着沮丧的心情走进浴室。
中午和一树先生分手之后到底尾的店买东西,又陪悠到摄影棚……同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啊!他该不会到补习班……”
但是,我随即想到今天是周日,补习班明天才有课。
一到暑假连今天是礼拜几都搞不清楚了。
现在应该是二叶到医院的时间。虽然打他的手机就可以找到人,但是不看到本人,我是没有勇气说话的。
尽管我想洗回原来的发色再去见他,不过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把厨房里堆积的碗盘洗掉后,在桌上留了一个今天要住在小沼家的纸条就冲了去。
只有这种时候我会觉得父母都在工作真好。
像我们那种贵族学校,学生的母亲几乎都待在家里,几乎没有一个必须为了生活奔忙。
小沼的母亲也在上班,不过跟我妈的例子又不一样。
我爸妈都以为我认真在上补习班,因此不太限制我的行动,要是知道我常偷懒的话,不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是交代不过去的。
他们生气也没用啊,我又还不能独立,除了靠他们养活之外别无他法。
看到悠刚才的行动,我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他虽然把我带到摄影棚,但负责地保护了我最低限度的安全。
如果负责任就代表独立的话,现在的我还没那种力 量。
明明没有力量还急着做一些读书以外的事,我觉得自己既无谋又不知轻重。
任何事情都要按部就班来啊!
“我跟……二叶……好像也是这样。”
说不出心中的话,只能选择逃避。
小沼本来就任性,我已经习惯不认输的反驳,但是知道二叶经常在容忍之后,我可能下意识就对他比较客气吧!
再说他要是生起气来可是吓死人的。
但是,包括这一切在内,我还是喜欢二叶,不想跟他分离。
烦恼了半天,最后还是打了手机给—树先生的我知道二叶回家去了。
东想西想时间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五点。
听说二叶今天不去医院复诊。而且,已经接近时间了,我犹豫着该不该到家里去找他。
放在我口袋里的礼物包装纸早就被我的汗水浸得微湿。
“不一定非要今天吧……”
小沼明天也不用打工,到时候再请他帮忙把二叶约出来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他现在一定跟卓也黏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自从小沼的广播社伪装合宿事件以来,卓也的态度好像有点改变。
尽管幅度不大,在态度上好像柔软子许多。
像前天他就极有耐心地帮小沼扭伤的脚躁按摩,凝视他的眼神里也满溢着前所未有的关爱。
虽然不知道他原本的酷劲到哪里去了,不过只要小沼安静下来的话我们也高兴。
关于这一点.二叶跟我的意见一样。
如果我再去干扰他们的话,二叶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
“……我比较担心你啊!”
虽然他在诲边对我这么说过。现在却不能太期待。
我从来没有交过一个有他陪在身边,就能安心进入自己世界的朋友。
午休时间跟大家聊着天,如果离群去上厕所的话,敲了上课钟之后,没在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回到教室,就觉得害怕。
大家一起去上的补习班也一样,成绩牵涉到自尊,没有人愿意把自已用功的秘诀说出来。
但是,小沼和二叶就不同了,他们会陪我做我拿手的事,也会告诉我许多自己的经历。
我从来不知道,受教和教人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
认识他们之后我才得以接触到许多学校以外的事物。念书固然重要,但是这种刺激的感觉我也不想放弃。
然而,对二叶来说我是那种对象吗?如果不是呢?
无法下定决心要不要走进地铁的我站在人行道上苦思。
为了讨二叶欢心,我……。
他要是再度向我要求的话,我应该不会拒绝了。
下定决心之后拨了二叶家的电话,对他说我就在附近,问他能不能出来之后,便静静地等着答复。
“可以啊……”
他从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十分冷漠,我挂断之后差点在电话亭里哭出来。
我从来没有觉得跟二叶独处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
该怎么说呢?
又开始陷入烦恼的我,在听到挂断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就出现的二叶如同冰水般的回应,霎时全身僵硬。
“你还来找我干嘛?”
还来找我……还来找我……。
二叶既不生气也不微笑,只把两手插在口袋里,极端无聊似地站在原地。
我低着头,努力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
“你那天不是跟一树睡过了吗?”
仿佛一根冰柱刺进我僵硬的身体。
“二……”
“你是来向我报告的吗?然后顺便跟我把话讲清楚?你做事习惯有头有尾嘛!”
二叶的声音越发冰冷,冷得令人颤抖。
“你为什么……要……”
要这么恶意呢?我无法把话说完。
看到我掉下眼泪,二叶走到我面前强硬地抓住我的手腕。
“这里是我家附近耶,要是被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太婆看到有话说了。”
“对不起……”
“我去借台机车,你等一下。”
十一月三号文化节是二叶的生日,他当然还没有驾照,自然也不能骑机车。但是,之前他三不五时会用机车载我到补习班。
我说不用做这种像对女孩子做的事,他就回答那你变成女孩子好了,在我的臂弯里受我保护。
我把这些话告诉一树先生,还惹得他噗哧一笑。接着他宽宏大量的表示,虽然站在哥哥的立场不鼓励无照骑车,但是只要没看到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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