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本来就对梁大龙无感的她,对此人的印象就更差了。
“唔,好啊!”梁大龙感激地朝李牧笑笑,又转头对小惠道:“今儿真是对不起了,改天一起吃饭!”
他那意思是小惠要是能和李牧发展,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但是在这个场合,这句话一说出来,立时让小惠和商昊的脸
色变了变。
小惠想的很简单,既然和梁大龙没戏,那么以后就没见面的必要了。可临走听到梁大龙的“邀约”,心里难免咯噔了一
下。但是当着另外两个人,拒绝的话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含糊了应了声就跟着李牧走了。
等李牧和小惠一出门,商昊的手立即掐住了梁大龙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梁大龙看着玻璃窗外,李牧和小惠并肩而行的画面,觉得俩人还是挺般配的。
“看着我!”商昊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有什么好看的?”梁大龙眼睛还粘在窗外,看人李牧运气多好,唉!
“梁大龙!”商昊的声音大了起来,这一嗓子,把半个咖啡馆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老公!”丁娜也被他的嗓音吓住了,抬起头一看,两个大男人还站在卡座间拉拉扯扯,边上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她心道不好,小城不大,真要让人传出什么闲话就麻烦了。想到此,立即中止了和友人的谈话,风姿婀娜地走了过来。
“老公……”柔柔的嗓音平复了刚刚引起的骚动,丁娜声音比平时要大些,足够旁边的人能听清楚。“你和小弟吵什么
呢!不就过年输了两把钱嘛,自家兄弟在这里吵也不怕人笑话!”
商昊微赧地低下了头,似乎在反省。
“我们……”梁大龙还想辩解,却被丁娜使了个眼色,只得愤愤闭了嘴。
“行了你们俩,”丁娜笑道:“要吵回家吵去!今儿我有聚会,先不回去了。”
这句话的暗示很明显,商昊点点头,一把拉过梁大龙。“跟我回去!”
“我不!”这两口子什么意思?合着伙给自己下套?
“别闹了!”商昊一手拽着他,一手扶着腰。“你还想害我进医院?”
“是啊,小弟,快跟你哥回家吧!”丁娜笑得灿烂,暗中绊了梁大龙一脚。
商昊一拽,丁娜一绊,梁大龙往前踉跄了下,外人看来就是一个闹脾气的弟弟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哥走了。
等两人终于拉拉扯扯出了门,丁娜才偷偷松了口气。
靠!这打掩护的工作真不是人做的!
出了门,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商昊要带梁大龙回他家,梁大龙死活不干。
“你到底闹什么?”商昊有些气力不济,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没闹!”一想到那屋里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梁大龙觉得自己真迈不出脚去。
“那你要去哪里?”
“到我店里?”梁大龙揉揉鼻子。
“我需要休息。”商昊扶着腰,难得对梁大龙示弱。“要闹等我病好了再闹。”
梁大龙一愣,发现商昊脸色确实不是以前那种通透的白净,而是病弱的苍白。他心软了,暗骂一声操,不情不愿的扶住
了商昊。
两个人打了车,沉默地到了商家。
踏上楼梯,梁大龙的心跳噗噗地快了起来。这间房子真是有日子没来了,自从被丁娜“捉奸在床”后,他就再也没脸来
这里。
商昊没心情顾及他的想法,门一开,整个人就朝沙发上歪了下去。
“哎!你慢点!”梁大龙一把扶住他,咕哝道:“都成这样了还乱跑什么!”
商昊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梁大龙把他放沙发上,还鸡婆地给他背后塞了个软垫。
北方的冬天,暖气都供得很足,梁大龙七手八脚把自己和商昊的外套毛衣都脱了,又从房里抱出一床薄被来,给商昊盖
上。
等忙活完一切,才盘腿在商昊旁边坐了下来。
“喂!伤口到底好没好啊?”本来都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看到商昊恹恹的样子,梁大龙又忍不住关心上了。
“拆线了。”商昊侧躺在沙发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梁大龙轻唾一口。
不装怎么把你拐进来呢?商昊轻笑一声,也不答话。
梁大龙无聊,眼睛开始在屋里乱转,这一看倒发现屋子和以前稍有不同了,有些家具的位置变了,窗帘换了,布艺沙发
也换了新沙发套。总之,整幢屋子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屋里有女人就是不一样。”梁大龙讪讪道。
“嗯?”商昊听了他的话,不以为然道:“瞎折腾!”
丁娜是在家里某些缝隙里发现了N只保险套后,才忍无可忍地把家里重新装饰了一番。对此,商昊持保留态度,女人就
是麻烦,像他和梁大龙想在哪里滚就在哪里滚,随性又豪放,大老爷们的性生活态度是女人不能理解的。
想到丁娜对他们邋遢生活的鄙夷,商昊觉得他这辈子确实没法爱女人了。
只是,唯一纠缠了这么长时间的梁大龙,不知哪根筋不对非得让他离婚!商昊的手伸到梁大龙的发根处摩挲,几天不见
,心里确实挺想的,可是要让他打破平稳的生活状态,去做一些挑战世俗的事,他还真有点做不来。
梁大龙不知他心里的挣扎,伸出手拿了个桔子来吃。
“不照顾照顾病号?”商昊修长的手从他的发根处一直摸到他的耳朵,轻轻一捻,梁大龙一激灵,瞬间就僵直了背。“
搞什么啊!”
商昊道:“怎么,想要了?”
“扯你娘的淡!”梁大龙怒吼吼的回头,道:“也不看看自己那破落身子,禁得住大爷干一炮吗?”
商昊耸肩,道:“别忘了你才是挨操的那个。”
“操!真要大爷提枪上阵还是咋滴?”说着,就要动手。
商昊侧躺着,没动。
梁大龙手刚伸出来,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他娘的,不是说要跟这家伙断绝关系了吗?怎么对方一逗他就反射性的要干
点啥呢?不行不行,不能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哼!”梁大龙冷哼一声,转身坐下继续往嘴里猛塞桔子。
商昊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他不否认他对梁大龙的好感,可是一向自私惯了的心里又不禁有些犹豫。这个人
,值得自己抛却既定的轨道,去走一条充满着未知的道路吗?
然而,没等他把思路理顺,就被梁大龙突然丢进嘴里的桔子吓了一跳。
“酸死你!”
商昊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意识到嘴里被塞了半个桔子进来。一咬,果然酸得倒牙,他皱着脸,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哈哈!”梁大龙冲着他乐了起来。粗犷的脸上满是诡计得逞的小得意。
这个人的脸上满是单纯的快乐,商昊觉得小腹处那个敏感地带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压倒他,想要狠狠地进入他!就算理
智在警告,但是身体总会给予他最直接的反应。
他想要梁大龙,毋庸置疑。
第七十五章
“离婚的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在商昊家不尴不尬的待了一个下午,等到了这么一句不知是承诺还是敷衍的话。
梁大龙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只能摸摸鼻子,自顾自走人。
回了村,没直接回家,反而跑到李牧家去兴师问罪了。
“回来了?”李牧因为借梁大龙的光,相到了心仪的对象,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操!”梁大龙一脚迈进他屋里,啐道:“有这么半路截胡的吗?媒人钱拿来!”
“哟,好兄弟还分这么清!”李牧搡他一肘子,道:“反正你相了也白相,给兄弟们搭搭鹊桥也算积了德了。”
“什么屁话!”梁大龙一屁股坐他床上,翘着脚道:“我怎么就白相了?万一我跟人看对眼了呢?”
“得了吧你,”李牧转椅转了半圈,笑呵呵地看着他。“还看对眼,要不是我拉着小惠走得快,你那相好还指不定干出
啥出格的事来呢!”
“瞎说,他能干什么啊!”梁大龙面上一僵,马上想到了丁娜给他们打圆场的事。
“不是我说,”李牧想到当时商昊那一脸捉奸的表情,不由好笑。“你这次可真是劫数难逃,那姓商的也不好打发。”
梁大龙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他说了考虑离婚。”
“动真格了?”八卦之魂瞬间附体,李牧凑近他道:“他们那个圈子离婚可是不得了的事,事关前途还有那些乱七八糟
的关系网,看来姓商的对你还真有点意思。”
梁大龙臊得脸上一红,吼道:“老子怎么了?什么叫有点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爱死老子了?”
李牧惊讶,以一副崇敬的表情看向梁大龙。
梁大龙自知失言,脸红的像猴屁股。“看,看什么看!”
“没!”李牧吞吞吐吐道:“我以前不明白啥叫猪八戒戴花,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啥意思?”
“臭美!”
和商昊暂时和解,梁大龙这个年也算过得顺畅。
相较起来,夏瑞的日子可就有点刺激了。
事情还得从南市机场踩人事件说起。
在机场遭到周致远的无情一踩之后,女子一状告到了周母面前。
周母当然不信,因为她家儿子虽然不能用绅士标准来衡量,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当众让女士出丑的行为。
但是对方哭哭啼啼指天发誓确有其事,周母被烦得没有办法,只好给儿子拨了通电话,打算等儿子亲口说出绝无此事后
就把人打发了去。结果没想到,周致远竟然承认他在机场踩了人。
这一下子,可把周母惊到了。她拿着话筒,想让儿子做出具体的解释,结果对方只说年前太忙,这事等他回家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年夜。
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守岁,怎么也不好提那些扫兴的事。
家大业大应酬也多,一直到过了初三,母子俩才有坐下来闲聊的心思。
“致远,”周母笑吟吟的看着儿子,道:“能跟妈说说那个事吗?”
“什么事?”周致远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杂志。
“就是在机场……”
“哦,踩人一脚那事啊?”周致远不在意道:“以后别让那女人进咱家门。”
“为什么?”周母一惊,她不是不知道儿子对女人不感兴趣,这么些年,周致远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明显的情绪反应,这
次这么厌恶一个人还真是稀奇了。也许……
看到母亲脸上明显的欣喜,周致远淡然道:“您别白费心思了,我不可能看上那种女人。”
“为什么?”
“骂您孙子没教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登咱们家门?”
“对!”周母点点头,半晌,像想起什么似的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周致远。“你说什么?!”
周致远挑眉,缓缓合上杂志。
“你,你说……我孙子?”周母被吓到语无伦次。
周致远点点头。“对,您孙子,我儿子。”
“你什么时候偷生了个孩子!”周母激动的大声道:“快,孩子在哪里?快带来让我看看!”
看到母亲激动的样子,周致远淡淡的笑了。“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盼了多少年的孙子,周母激动地眼眶都红了。“孩子多大了?你跟谁生的?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妈讲一
下啊?”
周致远沉淀了下思绪,道:“您先冷静一下,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
周母情绪还没平复下来,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讲,又问有没有照片给她看。
“在讲到小宇之前,”周致远拍拍NND肩膀,缓声道:“对,他叫小宇,不过我得先跟您提另外一个人。”
“谁?”周母好奇道。
“夏瑞。”
听到这个名字,周母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下去。
“他,他……”
周致远留心观察着母亲的反应,看到她面色惊慌,才知道夏瑞所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心隐隐作痛,为不能保护爱人而
自责。
“小宇是夏瑞为我养大的孩子。”
“怎么会!”周母惊呼,“他怎么会……”
“怎么会在您找他谈判以后,还收养我的孩子吗?”周致远的眼里闪过深深的痛楚,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怨也有
悔。怨得是母亲不顾他的感受,欺负夏瑞一个乡下孩子。悔得是没能顾及到夏瑞的心情,没能陪他渡过难关。
“你知道了?”周母掩唇,眼里闪过一丝后悔,“我不是故意的。”
“妈!”周致远低叫道:“您知不知道夏瑞是无辜的?要不是当初我追着他不放,他也不会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
“可是那时候你们感情很好。”
就是因为儿子眼里除了夏瑞再也看不见其他,才让她心生惶恐。儿子是由老太爷带起来的,除了能力卓越外,那股唯我
独尊的气势也由不得别人管教。可是周家是什么人家,怎么能容许当家的太子爷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呢!
男人和男人不仅没有子嗣,也会危及到致远在家族里的地位,当时正是年轻一辈崭露头角,争权夺势之时,任何挡在儿
子面前的障碍都一定要清除!
“我知道夏瑞是个好孩子。”看着儿子指责的双眼,周母苦笑道:“如果他是女人,不管多么门不当户不对,只要你喜
欢娶了也就是了。”
“夏瑞不是女人!”
周母摆摆手,道:“你再喜欢他他也不能生孩子。”
“孩子有这么重要吗?”
“在周家,就是这么重要。”周母无奈的笑笑,指着周致远的肩头道:“你在十几岁时就被内定为周家的接班人,老太
爷更是亲自教导你。究其原因,除了你本身天资过人外,你肩膀上的胎记更是其他人不能逾越的存在。”
周致远厌恶地看看自己的肩膀。“我情愿不要这胎记。”
“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自上几代以来,每一任当家的肩头都有胎记。你应该知道,身为当家人就要以守护家族利益
为己任,更要为周家留下子嗣。”
“可是我现在已经把周家掌控在手中了。”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周母叹了口气,道:“那几年你拼命的工作,我和你爸不知为了担了多少心。”
“可是却苦了夏瑞。”
“他……现在怎么样?”周母艰难道:“当年,确实是我……”
“他和小宇在农村里,日子过得还好。不过,他是放弃了学业回的家乡,以他的才智,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