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眠 三、四——藤村紫
藤村紫  发于:2012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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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在这里拖拖拉拉了,赶快把资料藏起来,否则那些顾客要是被警察挖出来的话,你也性命难保。""那、那跟我无关啊!"
"保险箱里的东西绝对要藏起来。……不行,一次全带在身上会引人注意,只把重要的带走就好。""但、但是,他有交代绝不能碰保险箱……啊啊!"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悠用力赏了一巴掌。
他踢翻男人生的椅子,还用脚在他身上践踏。
"不要啦!"
桔梗不想过去阻止,但被悠魄力十足的一瞪又缩了回去。他的眼神充满令人战栗的杀意。
"赶快给我打开!你难道不怕死吗?"
"好、好……"
无反抗之力的男人开始啜泣起来,悠粗暴地抓起他,用外套下摆擦掉他的眼泪。
"乖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待会儿我会代替真麻先生好好的疼爱你……""啊啊……啊啊……"
看到眼前这个被摸了几下面颊就露出微笑的男人,桔梗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娘娘腔兼M男……)
在悠等男人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桔梗悄悄往后退,他想偷那天看到放有名片的电话簿。
但是,他才往后退了一步悠就彷佛背后长眼睛似地叫住他。
"你对这个保险箱没有兴趣吗?"
"嘎?"
"说不定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话声方落,保险箱也跟着打开了。
悠推开男人,把箱子里的东西能拿的就尽量拿出来。
在后面拼命窥看的男人空虚地喃喃自语:
"没、没有钱……"
"那个男人不可能把现金放在这里。……应该是放在家里吧!""难、难怪他都不肯让我到家里去!"
"这里由我来处理,你要不要先到他家去把钱拿出来?要是被警察找到的话,说不定会全部被没收呢,应该有几千万吧?"悠头也不回地说。桔梗呆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
男人似乎发现自己被悠牵着鼻子走,但能独占几十万的诱惑让他愿意拋弃这里赌赌风险。
"哼!从此之后我们见面不相识。"
桔梗知道男人忽然语气变硬是代表他决定跟悠斩断关系。
等男人走出门外,背对着桔梗的悠不屑地说:
"……笨蛋,谁要跟你相识啊!"
他接着转过头来开始整理着散乱在桌上的资料和磁盘,把要跟不要的区分出来。
他忽然停下手,向呆站着的桔梗怒斥。
"你发什么呆啊!不会过来帮忙吗?去把里面的苹果打开!"苹果?您的意思应该是麦金塔吧?桔梗如果照他的话做不就变成小偷的共犯?
桔梗对悠叫了一声不要!结果悠拿了一张照片往他脸上丢去。
"啊、一树!"
照片还没落地就被桔梗接住了。
仍然埋头于保险箱中的悠继续说:
"里面还有一大堆呢,不过好象没有底片……""走开啦!"
"去给我把苹果打开!里面可能会有他做的名单!"那是……桔梗话都还没说完另一张照片又飘了出来。
"忍——!"
"还有这家伙的,大概全部都在这里面了吧!"事到如今,桔梗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不听他的命令了。
况且看他的行动好象也不是想威胁桔梗。
他跟那个叫真麻的男人到底有多熟?出卖自己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一起疑心就没完没了,又不知道警察何时会到,没有时间在这里一问一答了。
桔梗父亲的书房里也有一台麦金塔,一树曾经教过他如何开启和收发电子邮件及网络的一些基本指令。
当画面打开的时候,悠拿着两块磁盘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那跟在模特儿学校看到的悠是完全不同感觉的两个人。
"我已经把你想要的照片全放在桌上了,我可以发誓箱子里已经没有相同的照片了,你不用再去翻,要不然会留下指纹。""不行!我一定要自己确认过一次才行!谁相信你的话……""你不怕自己撑开大腿的照片被恋人看到吗?"看到全身僵硬的桔梗,悠迅速走到计算机前面抓住鼠标。
他边看着画面边命令桔梗。
"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给我听好。把袖子拉长盖住手指,然后到门口去把监视器的录像带拿出来。""这里还有监视器!?"
"对啦!动作快一点,录像带在柜台后面的门里,记得不要把电源关掉。""为、为什么?"
听桔梗这么问,移动着鼠标正在看着画面的悠一字一句地说:
"这种防范监视系统是统一电源,只要切断其中一个就等于切断全部,你要是让苹果当机的话,我就要你死的很难看!"桔梗这才慌忙开始行动。
他小心地跨过脚下乱缠的电源线,小心翼翼地取出录像带,并擦掉上面的指纹后,回到拍摄房间。
桌上果然有一树和忍,还有自己敞开双腿的照片。
"……那家伙怎么只看腿就知道是我……"
又没有拍到脸?
还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威胁的事?
桔梗迅速地检查照片。那家伙明明说第一批照片已经卖完了,没想到居然还剩下五张插着玩具和拔出瞬间的照片。
第二批则是完整的十张都在。
顺手抄过柜台上的电话簿,桔梗在地上随便捡了一个纸袋,连同照片和录像带一起放进去,再用胶带封好。这样就不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
应该准备走人的桔梗忽然有点担心起悠,想说起码去跟他道个谢再走。
"……唔……"
其实主要目的是想叫他别把照片的事说出去。他知道悠喜欢二叶,要是知道有这种照片存在一定会去欺负忍而趁机抢走二叶。
"我得去告诉他这么做也是没用的才行!"
他自己的事倒无所谓,反正只要不被卓也知道就好了。
不过,依照您的个性,很难说不会把事情在学校里散播开来。
桔梗回到房间,看到悠正在寄邮件。
"你要寄到哪里啊?"
"要你管!"
悠无视的背影让桔梗火大。
"你不说的话我就去把电源拔掉!"
悠身下的椅子转过来的同时打印机已经激活了。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不赶快走?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不会把照片的事说出去,要是让二老师知道我和这里有关的话,一定会大受打击。"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他……悠说着又转过椅子。桔梗大踏步走到他身边。
"你如果把忍照片的事告诉二叶也没用啦,他是真心喜欢忍。""我才不会这么做,谁要利用一张照片这么小气的方法赢得胜利?""那、我的……"
你要说可以。。桔梗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怕万一真的传到卓也耳里怎么办。
即使再怎么不情愿,这种时候也只能向悠低头了。桔梗在心中对另一个自己催眠。
悠好象一副不干我事似地继续寄信,然后做删除寄件备份的动作。
"差不多了。"
他把两块磁盘放进口袋,再确认过印出来的资料后四折收起来。
一直盯着他看的桔梗还是不能不问。
"……那个叫……真麻的家伙真的死了吗?所以你才会来这儿?""我不知道。不过,在这种世界如果失联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话,也差不多是那个下场了。他从以前就在六本木惹过一些问题而被盯上。""什么时候的事?"
"比你当模特儿还要早的事。"
悠伸出手来。
"把监视录像带给我,我拿去处里掉。"
"不行,我要带回去,那可是我拿出来的!"
悠咋了一下舌,拖起桔梗的手往门口走去。
"放手啦!"
"少啰唆,这种地方还是少待为妙。"
悠穿好鞋子之后把录像机的电源拔掉。
结果还真像他说的一样,室内的电源全都熄灭了。
"这个门会自动上锁。"
两人一出去之后,喀擦一声关上的门怎么拉也拉不开。桔梗想起上次在里面找到的钥匙说不定就是大门钥匙,但没说出来。
思虑非常周密的悠上到五楼在一家修改衣服店拿了套衣服换上。
"这件外套呢?"
"当然要丢掉啊!"
悠另外拿着一套修改过的衣服搭电梯下去之后,以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从道玄坂往JR涉谷车站走去。
"呼……好紧张。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东西?"
"……好啊!"
还以为悠要找咖啡厅,没想到只是在路边的自贩机买饮料。两人各自买了自已要喝的饮料后,在机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一口气把茶喝完的悠,看着还气鼓鼓的桔梗嘲讽以地笑着说:
"干嘛板着脸?你不是已经把照片拿回来了吗?""……我没有后悔!只是……"
"那里有我想要的情报,所以我才找机会接近那家店。真麻那家伙是个拍照狂,一天到晚只想拍模特儿。明明没什么技术却空有好器材。有一次我只不过是称赞了他的器材一下而已,他就发神经把房间的保全系统告诉我。……哈哈哈,都几岁的人了还没有一点判断力。"简直就是白痴的模板啦!悠逼人的美貌开怀大笑。
听着怒骂得这么毒,桔梗不由得同情起那个男人。
"那家伙真的死了吗!……你知道……他是被谁杀的……""我怎么知道?如果他被杀也是自作自受,就是你啊——"桔梗不知道他说的就是你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怕了你的照片吗?另外,他并没有贩卖小鹿的照片。""小鹿……你是指忍?"
"你到他那里去的时候,他本来是预定要贩卖小鹿的照片。但是,真麻很想拍你的照片,算是交换条件吧,就把小鹿的照片收进保险箱里。哼、照片又不是他拍的。"只是因为不卖忍的照片和拍桔梗的照片……这样就被杀?桔梗怎么想也想不透。
"……是谁告诉你的?"
"认识的摄影师。"
悠将空罐子放到地上,把手插在真皮外套口袋里后站起来。
他俯视着还坐在椅子上的桔梗如同宣告般地说:
"……你是赢不了我的,一辈子也不可能。"
当桔梗被卷进危险事件之时,一树也在东京某处揉着沉重的头翻了个身。
……身体……都麻痹了。
"嗯……"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盏小灯让他的意识陡地清醒过来。他不动声色,只转动眼珠子倾听着四周的声响。
这是一个挑高天花板、家具相当摩登的房间。整间以黑白为主色,设计相当有格调。洋溢着都会感的空间还残留着几分柔和的气息。
他看不到窗外,因为被重重的挡光窗帘给遮住了。
一树缓缓起身,发现自已躺在一个足以横躺六个男人的大床上。
"……为什么……我那时……"
他见到了樱庭。在得到了有力的情报说樱庭常在涉谷出没,正准备到道玄坂那幢大楼去的一树,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住他。
"恋人可爱的裸体还合你意吧?"
一树并没有因为樱庭挑衅的言语而乱了方寸,那只会正中他下怀而已。
想起当时他说过的话,忽然觉得一阵晕眩的一树又倒回床上。
他抚着膨胀的脑袋呼吸急促地昏昏欲睡。
他朦胧地回想起睡着时所发生的事。不断出现在床边的白色身影……那是梦境吗?
他好象无意识地拒绝清醒。因为不知道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事。
"一树……"
一个声音把他从沉睡之国招了回来。
"好象还没醒呢!"
不太流利的日语,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好象在哪里听过那种腔调。
当一树想伸手去摸挂在颈间的琥珀项链时,肩上忽然感觉到一股剧痛。
"唔!"
大床承受着另一个人的重量而轻轻晃了起来。
"别动,我给你注射解药。"
一树闭着眼睛靠在男人的肩头感觉到药剂注射进自已的身体。
好熟悉的感觉。明明不知身在何处……却在针尖刺进身体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已逝的恋人。
"你……稍微安静一下……就会好了。"
把一树放回床上的是从香港来的男人.慧娴。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我的失败。"
失败?什么失败?
"这是什么地方?"
"饭店。"
经他这么一说,一树才想到刚才自己所见果然是饭店房间的感觉。
"你被樱庭……注射了某种药剂。"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慧娴接着拿起琥珀项链。
"痛楚很快就会消失。"
一树小心起身,试着动动之前还会痛的右腕。
"怎么动不了?"
"是我让你不能动,连感觉也没有。"
用左手掀开毛毯,一树从床上坐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
"……没办法。"
什么意思?在见到樱庭的时候,他记得自己的确按下了琥珀项链上的追踪器开关。
难道他们就是追踪那个而来的吗?还是他们正好也在涉谷附近寻找樱庭?
"你们抓住樱庭先生了没有?"
一树凝视着慧娴问。他摇摇头,大概是被逃掉了。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樱庭一样成了被狙击的目标?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没想到母亲对那个男人……""什么意思?"
"我叫……黄慧娴,英文名字是"KING"。"
KING……黄慧娴……黄……。
"城堂嵩是我父亲。"
一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声称城堂是自已父亲的男人。
好象有另一个自已飘浮在天花板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还是别再继续追踪樱庭了。"
"为什么?"
"会跟母亲有同样的下场。"
他指的下场应该就是被杀吧!一树冷静地反驳。
"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候再说,樱庭非追到不可。""我可以让你出不去。"
本来还同情地看着一树的慧娴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我会送食物过来。告辞了。"
"等一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说过是饭店吗?"
他说完之后走向另一个房间。门外果然如一树所料还有另一个房间。
一树翻身下床,想要在他走进隔壁房间之前拦住他。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还要宽敞,大概有三十坪左右吧?长形空间的落地窗只看得到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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