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流光 下——阿罗al
阿罗al  发于:2013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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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昱的身体微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痛苦。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在你心里,没有人比高祈更重要,为了报仇,你可以不惜一切,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如此痴情

,为了一个男人,你可以让二十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原来,你不是不会爱”,他自嘲的冷笑一声,“是没有碰到,你爱的

人。”

高昱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跟谢翊多说一句话,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神色无法分辨是悲凉还是绝望。

“他现在在哪里?”高昱说道。

“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既然不让你插手,你就不要过问不该你管的事,他在哪儿,会去哪儿,你都不必知道。”

谢翊握住高昱的手腕,把他的手抬起来,高昱要挣脱,谢翊的手却钳的更紧,“你应该感谢他,手上沾染血腥的,一直都不是

你,他希望你死后,可以上天堂,去陪伴高祈。”

手上用力,他把高昱强拉到面前,低下头,嘴唇停在他的唇角,高昱猛的别过头去,谢翊的嘴唇擦着他的面颊滑过,谢翊冷冷

的轻笑,“不过,我不会让你去天堂的,如果我堕入地狱,你要跟我在一起,永远,也别想离开。”

高昱从他的掌握中挣扎出来,他退出两步外,眼光痛楚的凝视着谢翊,他终于,没有再说一句话,推开门离去。

谢翊坐在黑暗里,不知道那样坐了多久,人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疲乏中,脑子像高速旋转的机器,映着无数画面,却每个都不能

定格,只是杂乱疯狂的闪现着。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话那边是安东尼,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ALSTON,FRANK知道人关在这里,他过来了。”

谢翊在沙发上坐起,“他要干什么?”

“他让把LEE带上去了,你知道那些人,原来跟FRANK做事很多年,FRANK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谢翊明白安东尼的意思,安东尼也不能太强硬的对高昱,其他人更不敢。

谢翊走进灯塔狭小黑暗的房间里,高昱背对着他站着,生锈的铁门在推开时,发出吱嘎的声响,这里没有窗户,封闭的空间死

寂一片。

LEE被拷在栏杆上,他跟高昱对视着,眼里燃烧的是愤怒,是不甘,还有,痛楚。

谢翊走过去,面若寒霜,高昱转过头去看着谢翊。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他开口问高昱。

高昱深吸一口气,说话的语气是全无感情的冷淡,“我正要走。”

“你为什么要见他?”谢翊最后问一次。

“这与你无关。”

谢翊脸侧线条因为咬紧牙而崩的僵硬,他看向LEE的眼中遍布戾气。

LEE的衬衫上布满血迹,衣襟依旧敞开着,露出胸口的大片皮肤,看到他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谢翊的眼里清楚的闪现着

杀意。

LEE也用同样的眼光看着他,绑架他的人是谁,他当然不会忘记。

“把他关回去。”谢翊对安东尼身后的手下说道。

高昱的眼光移到LEE脸上,没有说话。

那个异常魁梧的男人刚要走过来解开铁架上的手铐,谢翊突然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

“二少爷?”被打的人愣愣的捂着脸,却敢怒不敢言。

“这是不听从我命令的教训。”他阴冷的说道。

男人咬着牙,粗暴的把LEE从铁架上扯下来,LEE踉跄着被推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高昱一眼,高昱的目光依旧停在LEE身上,直

到他消失。

(六十八)

灯塔外的野草被崖顶的风猎猎的吹着,高昱的脚步没有停,他一直向前走。

谢翊伸手猛的握住他的手腕,“我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不许你插手。”

高昱在夜风中转过身,头发被吹到脸上,他的眼睛冷漠的扫过谢翊,没有回答,只是试图挣开,但谢翊较力一样,牢牢的钳制

住他不放,高昱挣扎的更竭力,谢翊双手用劲,高昱体力不是谢翊的对手,谢翊把他双腕锁在胸口狠狠一推,高昱被他猛的推

倒在枯草地上。

高昱还没有挣扎着坐起身来,谢翊已经压倒他,高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LEE肩上,此时只穿着一件衬衫,两个人在荒草丛中沉默

的扭打着,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最后高昱的双手被谢翊反剪在身下,谢翊的有力的长腿跪压在高昱腰上,他再怎样挣力也

动弹不得。

谢翊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昱,两个人目光像要把彼此看穿一样的阴厉,谢翊压得更紧,用一只手摸上高昱的领口,用力一撕,丝

质衬衫发出破裂的声响。

高昱的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但谢翊再也感觉不到心疼,这个男人,不再是他捧在心口呵护的珍宝,这只是他的所有物,高昱

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昱,手向下滑,解开他的皮带,手伸进他的长裤里,高昱痛苦的一声嘶吼,谢翊紧紧握住他的分身。

软软的蜷缩在掌心,这个男人,这个病弱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退让,他怎么可能让他雌伏那么多年,他舍不得让他

痛,但结局如何?

身下的男人,从感情到身体,都背叛了他,背叛的,如此彻底,他为了LEE,不惜跟他反目,如果今天他没有来,高昱会怎么做

?放LEE离开?

他付出那么多,他为了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可是,结局如何?

谢翊在高昱痛苦的挣扎下,粗鲁的套弄着他的分身,是的,他要他屈辱,他要让他明白,从今天开始,他只能臣服于他。

掌心下的身体,是他热烈渴望过的,他有多久,没有得到过高昱?

谢翊俯下身,同样粗暴的吻住高昱的嘴唇,高昱的头拼命摇摆着,谢翊疯狂的咬住他的嘴唇,直到齿间蔓延出鲜血的腥甜。

听到高昱痛苦的呜咽,谢翊松开他,高昱的眼光里,只有无尽的恨意。

既然恨我,就让你,恨的更彻底。

谢翊唇边是一丝冷酷的微笑,高昱还是这么美,他的身体,还是这样诱惑着他,不断沉沦。

他再次吻上高昱的胸口,舌尖覆上他胸前的突起,挑逗舔弄之后,谢翊的牙齿忽然狠狠的咬下去。

高昱咬紧嘴唇,没有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鲜血沿着他的唇角滴下。

原来,凌虐会有这样的快感,高昱越痛苦,谢翊越疯狂,他知道自己下身已经坚硬如铁。

谢翊忘情的吻着高昱的胸口,脖颈,他的肌肤柔韧细腻,这是能把他身上焚烧的欲火吸去的清凉,也是能让他焚烧的更热烈的

火光。

在他的沉迷中,高昱抽出一只手,他的手还没扬起,已经被谢翊握住手臂,几乎没有犹豫,谢翊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高昱

脸上。

响亮的耳光声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但是,对谢翊来说,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谢翊愣住了,高昱也停止了挣扎,他打了高昱,他竟然,狠狠的打了高昱。

白皙的脸上,瞬间浮起清楚的手印,五指的红痕即使在黑夜中,依旧醒目。

他竟然,打高昱,打的这么重,谢翊停下来钳制高昱的动作,手抚上他的脸,他怎么能下手这么重。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打我吗?”谢翊的神志再次清醒过来,他压制住高昱,高昱的挣扎越来越虚弱,他躺在谢翊身下

,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可以予取予夺,这样脆弱的高昱,根本无法抵抗他,可是,手心里的分身,从开始到现在,无论他如何疯狂的刺激,始终没

有过任何反应。

就算,他们只是有过无数次纵情欢爱的情人,身体也有他的记忆,身体也会违抗意志,屈从于原始的本能,可是,高昱,始终

没有过任何反应。

谢翊的手,缓缓退出来,他从高昱身上起身,眼光凝视着高昱的眼睛,高昱的眼光那么空洞,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再有爱

恨。

“如果是他这么对你,你也是这样的反应吗?”谢翊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情欲的色彩,冷峻的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来

自于他热烈的欲望。

高昱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却在刚才的较力中,筋疲力尽的再次跌倒在荒草上,他转过头,眼睛看着谢翊,唇边犹有鲜血

蜿蜒的印迹,他冷笑着回答:“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就对他做过什么,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谢翊站起来,低下头去看依旧伏在地上的高昱,衬衫从肩膀上滑落,露出裸露清秀的脊背,高昱的头垂着,能看到他阖着眼颤

抖的睫毛,是的,这样一个男人,脆弱的妖异着,让人恨不得把他的美好撕成碎片,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转过身,谢翊没有再看高昱一眼,他踏过起伏的荒草,走到自己车上,驱车离去,但是,他并没有开向家的方向,他有其他的

事情要做,摧毁是比建立更让人疯狂的所在,如果这种美好,不能属于他,那么,也永远不能属于任何人。

得到过的,都要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他说过,他要折断高昱的翅膀,他只能,是属于他的囚徒。

(六十九)

灯塔曾经在黑暗和浓雾中,为远航的人指引归家的路,可是,当它废弃时,只能在断崖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谢翊一步步走到悬崖边,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到海面,悬崖下,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只有风把他的衣襟扬起。

也许,从这里,可以通向地狱,谢翊不是基督徒,可是,他相信,他上不了天堂。

他也不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如果有,父亲二十年的痴情,可曾再见到高祈归来,人死了,就是灰飞烟灭。

如果在某个瞬间结束,未尝,不是结局。

也许,像高祈那样,在最美的瞬间陨落,在爱人心上刻上永生之痛,已经,是爱情最圆满的结局。

他想起父亲的手抚过老旧的沙发,仿佛爱人依旧坐在那里,抬起头对他微笑,他说:“高祈,我回来了。”

是的,那样的爱情,瞬间凝成永恒。

谢翊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他的瞬间和永恒,已经失落在昨天,再也,找不回来。

再低下头时,眼底里,是冰一样寒冷的阴厉。

高昱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就算死,高昱也只能死在他怀里。

手掌拍在铁锈斑驳的大门上,粗糙冰冷,安东尼开门见是他,把黝黑的枪支别回腰间。

“把LEE带过来。”谢翊只说了这一句话。

安东尼带着手下转身沿着狭窄的楼梯一层层下去,LEE被带上来的时候,双手拷在一起,脚步虚浮踉跄。

谢翊站在房间中央,和LEE互相对视着,这是真正的仇恨,杀人的目光。

LEE扶着墙壁喘息,谢翊一个耳光狠狠把他扇倒在地。

LEE爬起来,两只手握在一起,对着谢翊的脖子砍下去,被安定剂麻醉的身体,失去了本来有的敏捷利落,他还没碰到谢翊,已

经被谢翊握住了手腕。

LEE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他妈有种就别用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跟老子好好打一仗。”

谢翊冷笑一声,笑声尖锐却凄厉。

“你就是用这双手碰的他吗?”

眼前这张脸,让他如此憎恨厌恶,完全不能忍受。

他发狠的一抡,LEE摔到墙上,过了很久,都不能利索的站起来。

谢翊跟LEE相处了一年的时间,LEE永远不会想到,这个王子一样优雅的男人,本来就是冷血的杀手。

他走过去,抓着LEE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他,“你碰过他了,是吗?”

LEE的眼光一直狠狠的看着谢翊,从愤怒,到嘲讽,到最后,突然再次浮现出风情的暧昧,“你是嫉妒吗?他不肯让你碰他是吗

?”

“你信不信我断了你的手?”谢翊双眼血红。

“如果我哪里碰过他你就要断哪里,那你要有很好的体力,我可以被你千刀万剐了,不过,我死而无憾了,高昱床上功夫很好

的,你不知道吗?”

“你真的,跟他做过,是吗?”谢翊的声音颤抖的几乎难以说出辨识。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难道你有听详细过程的变态嗜好吗?你想听我不介意讲,高昱是个多销魂的美人,你难道想象不出来

?”

谢翊突然松开手,像是全然失去了所有反应,眼睛虽然聚集在LEE的脸上,却似乎穿透他看着某个所在。

过了很久,谢翊站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看着LEE,“你知道死不是最痛苦的事情,让爱着你的人看到你死亡的过程,才最

残忍。”

LEE的笑声同样凄厉,但是,对谢翊的仇恨只会让他把最能一刀刺进他心脏的话说出口“你舍得这样对高昱吗?你想让他看到我

死亡的过程吗?”

谢翊已经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慢,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回头。

LEE错了,他舍得,把最尖锐的匕首刺进高昱心里,是他现在最想做的,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凌迟成无数碎片。

把药递给安东尼,安东尼的脸色有片刻苍白,但他没有说话,接过谢翊手里的药。

“这里,所有的人,轮了他,拍下来给那个柯洛送去,让柯洛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死的。”

LEE,以他的聪明,他会知道,这样的录像带,足以毁了柯洛一生,很好,这是,他想看到的,他诱惑了高昱,让高昱背叛了自

己,他应该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谢翊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他知道,他已经疯狂了,可是,原来,疯子的内心,是这样平静的。

他很小的时候,DORI曾经给他讲过,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城堡,有进出的城门,那时,他问DORI,高昱的心呢,DORI回答他

,高昱的心封锁了所有的门,他困在自己的心牢里。

DORI说,如果,心里的城堡坍塌了,进出再没有任何约束。

他问:“那样,就会快乐吗?”

DORI摸摸他的头,“这样,就疯狂了。”

他沿着台阶一级级向下,原来杂草丛生中,还有这一条,通往崖底的路。

是的,崩塌的城堡,还有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七十)

这一晚,会有船从这里,驶向公海。

谢氏已经陷入空前的恐慌,媒体铺天盖地的新闻,总裁和执行董事疑似携巨款出逃,项目全盘停工,谢氏的高管层,腹背受敌

,自顾不暇,拜谢炎痴情所赐,所有突发事件中,舒念是他唯一指定的执行人,舒念早已神志崩溃乱了阵脚,怎么会是他们步

步紧逼的对手。

等到今晚,把谢炎送走,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中了。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已经活的太久了,安东尼的电话响起,谢翊已经在驱车前往秘密的码头,电话中,安东尼说:“ALSTON,

他被FRANK救下来了,但人他没带走。”

谢翊手握着方向盘,突然在空旷的公路上猛的掉头,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刹车声,“你负责码头所有的事,决定权

都交给你,不要等我。”

安东尼的声音淹没在汽车高速驶过的噪音里,谢翊的车在黑暗中,一直向着悬崖驶去。

如果高昱要救他,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永远不会。

遍野荒草被风吹倒,谢翊踩着脚下的枯草败叶一步步向前走着,漫天乌云遮住月色,不见光亮,只能听到风声呼啸而过。

他忽然停住脚步,伫立在草丛中,隔的这么远,看不到人影,可是,他感觉得到,高昱,就在那里。

是的,他在那里,狂风吹开阴云,冰冷的月光照在岩石绝壁间,草甸匍匐而下,高昱的身影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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