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异世之十里青山远(穿越)下+番外 BY 温暮生
  发于:2012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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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尤其是在激烈运动之后。”钟赛花也盛起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楚兄弟,你要不先喝些汤润润嗓子。”

楚青即便是不动脑子,也明白钟赛花是话里有话,不过他着实不好说什么,自己今天已经够狼狈了,昨夜暂且不谈,才

睡醒没多久,又被穆远山按在床上运动了一个下午,他能在傍晚时分下床吃饭而没要穆远山抱着,已经是一件极不容易

的事。

当然,那个罪魁祸首至今还未意识到自己做得过火,相较楚青的腰酸背痛,那人却满面春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木讷地张嘴结果穆远山递过来的红烧肉,楚青潜意识里将其想象成某个不识时务的痞子流氓,狠狠咀嚼,恨不得将其碎

尸万段,一口吞下。

“真乖。”穆远山丝毫不顾楚青嘴角的油,直接欺身而上又吻了一记。

“噗!”闫焕正端着碗喝汤,见着这一幕,半口汤尽数喷出,幸得钟赛花眼疾手快,掏出块方巾来捂上他的脸,才报得

这一桌子的菜没有报废。

“庞充。”楚青擦擦嘴,已经顾不得与穆远山计较,“可还有什么清淡的菜式,快些端上来,这油油腻腻的东西我看着

碍眼。”

“哎,厨房刚好有一锅清汤炖小瓜,我这就让他们端上来。”庞充应一声,急急去开门,却差点与一端着食盒正欲进来

的下人撞个满怀。

那下人白着一张脸,堪堪稳住手中食盒,忙不迭地埋首道:“管家。”

“怎么冒冒失失的!”庞充训斥了他一句,伸手揭开那食盒的盖子,忽然脸色就变了,“一点也没动?”

“请……请管家责罚!”拿食盒的仆从摆着张苦瓜脸,千山万水地跪下去,“奴才,奴才真的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将军

他就是不听,这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

庞充似乎也被这言语吓住,身子一颤,立刻不自觉地回头,刚好与楚青抬起的眼对在一处。

楚青隐约察觉了什么不对,走过去,冲揭开的食盒里看了看,里边摆着一小碗煮得稀烂的白米粥,陪着葱花肉末,还有

一碟拌好的小酱瓜,两个白皙松软的馒头。

他心里已猜出一二,对庞充道:“这是给樊旸准备的?”

“是啊。”庞充一躬身,“大夫说了,将军大病初醒,肠胃欠佳,只能吃些清淡食物,但楚大人你也看见了,这两日我

吩咐厨房变着法儿给将军煮粥配菜,但只消是送过去的,通通都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要是再这么下去,什么都不吃

,将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了几日呀!”

说到动情处,他还抹了抹眼角。

楚青摇摇头,接过那食盒,“还是我来吧。”

庞充惊道:“楚大人,你这是……”

“我来给他送过去,顺便看着他吃下去,这回你可放心了?”重新将食盒盖好,楚青朝穆远山丢出一个“我去了”的眼

神。

穆远山挥挥手,还不忘提醒道:“当心别被樊旸吃了豆腐!”

楚青瞪他一眼,早知如此就不该给他打招呼。他拍了拍那个仆从的肩,“你去厨房用大蒜,葱,姜熬一碗水端到将军房

里,快去。”之后,便一个人提着食盒朝樊旸的卧房行去。

房门外边依旧杵了好几个随侍的仆从,一个还比一个苦瓜脸,楚青屏退左右,刚推开房门,忽然就听见一声虽然沙哑无

力但气势仍在的喝声:“都说了不吃了,还端来做什么!”

楚青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将食盒放上桌,轻飘飘道了声:“是我。”

原本垂着的床帐在他声音响起来的一刹那,猛地被人从里掀开。

樊旸木讷地盯着楚青看了一会,渐渐勾起嘴角,“原来是淮卿啊……我大抵是又做梦了……”

楚青不禁有些惊讶,原来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这才一日功夫,他就明显察觉到樊旸似乎又瘦了一圈,眼眶都要深

深凹下去,原本俊逸的脸此时相较昨日更显得黯淡憔悴,如迟暮老人。

“能起来么?”楚青将粥端出来,话音未落,就听见床那边发出哐当一声,赶紧抬头看过去,见着樊旸他居然穿着睡衣

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还伸出双手撑着床板,似乎想要奋力站起来。

楚青急忙将粥放了,走过去搀住他的手,将人扶在床上坐稳了。

“吃饭吧。”理了理樊旸敞开的衣襟,免得他受凉。楚青盛起一勺粥,细细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樊旸凝神望着楚青,十分听话地张开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喝下去。

楚青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感慨。

若非亲眼所见,说出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那个曾经骑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镇东大将军,楚淮卿至死都念念不忘的英武男人,如今竟然会变成这副惨烈模样。

49.暗香鬓影风起时

这么一小碗,樊旸竟然吃了半个时辰。

一勺粥,他含进嘴里,要过半晌才吞下去,再吃第二勺。其实说是吃粥,他却有大半时间花在盯着楚青看上面,那眼神

楚青甚至都不敢对视,瞟上一眼都觉得心里发毛。

好不容易待他吃完了,楚青好人做到底帮他擦了擦嘴,樊旸却忽然问了一句,“还有么?”

庞充那厮竟然诓我,这樊旸哪里像吃不得东西的模样了,明明胃口好得很。楚青心底叫骂连天,嘴上却道:“没了,大

夫说你一次不可吃得太多,今日就这样,多的明日早餐时候我再送来。”

樊旸却道:“我怕明日我梦不见你,此番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别走。”

楚青抑郁,敢情樊旸从昨天到现在都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摇摇头,忽然抡起手掌,狠狠一个耳光甩在樊旸脸上。

“啪!”声音不光响亮,甚至还绕着房梁转了个圈,樊旸身子顿时被打得一歪,左脸颊上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疼吗?”楚青问。

樊旸迷惘地转过头来,点点头。

“现在觉得这还是梦吗?”他又问。

樊旸却呆坐着不说话,楚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寻思莫不是刚才那一下太用力将人给打傻了。

“罢了,你要是觉得累,就睡下吧。”楚青无奈地扶着似乎是变得傻了的樊旸重新躺下,樊旸也温顺地由着他摆弄,可

当楚青收拾停当,走出房门,顺着外边院子的小路还未走出十步,忽然就闻见背后房间里传出一声歇斯底里地惨烈咆哮

:“淮卿!”

他浑身一抖,差点栽倒。

守在房门外的几个家仆忙不迭的打开门,楚青回头去看,樊旸已经连滚带爬地追了出来,他身子虚浮,站都站不稳,踉

跄两步便要栽倒一下,挣扎着爬起来走两步,又要栽倒。仆从们早就大叫着冲过去想将他拉起来带回房里,樊旸一面挣

扎一面咆哮:“放开我!不是梦,都不梦,淮卿回来了,放开我!”

如此生龙活虎的樊旸,哪还有一点病苗子的影子。

楚青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樊旸却已经发现他了。

“淮卿!”也不知这人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开了好几个抓着自己的随从,跌跌撞撞跑到楚青面前,却又在离他仅有两步

的地方停住了,双手握拳,顶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不知该不该靠近。

楚青见他浑身虽抖得厉害,脸色却由苍白变作鲜红,轻咳了一声道:“你这病……可是好了?”

“淮卿……”樊旸声音都在打颤,“真的是你……我……我果然没在做梦……”

“诚然你要说这张脸的话,是楚淮卿不错,但若要说我这个人的话,对不住,我还真不是楚淮卿。”楚青摸不准对着樊

旸该不该挑明,便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淮卿,白真的事,我都知道了……”樊旸涩然道:“之前是我糊涂,分不清是非黑白,还那般对你,我知道,你恨我

也是应该的……”

“我为何要恨你。”楚青笑道:“你对我来说早已是陌生人,既然已经陌路,又何须再提这一个恨字。”

樊旸眼眶忽然就红了一圈,“淮卿,对不起。”

楚青心中一惊,着实想不到樊旸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落泪的时候。

“之前……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我也不指望今后你能待我如从前了,只是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住下……这地

方好歹你也住了些日子,我没别的奢望,已经想好了,能让我日日看着你,便成……”樊旸语气渐渐沉下去,说到最后

一个字时,已近乎细微不可查,楚青笑着摇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说来可笑,我本想了许多重逢时刻要对你说的话,此番见着了面,却一句也说不出出来了,可是我心里真的有许多话

,许多话想要告诉你,你……”末了,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怯怯道:“你会留在此处么。”

楚青点点头,“这段时日我暂且的确会住在此处,不牢你费心,有这么大的将军府,难不成我还要去住客栈。”顿了顿

,他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过多搅合你的生活便是了,现在你需得好好养病,身子好了,我再与你说些事,这些

事尤为重要,不可耽搁。”

樊旸眼睛一亮,“淮卿,你是在关心我么?”

“我的将军大人,就算你为你手下的十万镇东军将士想一想,也不该这般浑噩下去。”楚青轻言道:“我便打个比方,

你若是倒下了,这天下百姓的灾难还有谁可挡。”

樊旸一阵恍惚。

许多年前,他亦是从楚淮卿口中听到过同样的话。

那时他并未当上将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行军途中一次错误的情报,将他与楚淮卿,还有手底下一万五千的民士

兵困于一处绝境谷地,粮草所剩无几,外围又是重重敌军。

真是绝境。

他尤记得在粮草消耗殆尽的时刻,将最后两块麦饼,连同一些碎银放在一个包裹里,交给楚淮卿,让他连夜独自逃走。

楚淮卿却道:“我若走了,那你怎么办。”

樊旸其实已经存了与将士们共存亡的打算,甚至起了自尽的念头,却被那时楚淮卿的一席话生生震住了心神。

“如果你在这里就倒下了,这天下百姓的灾难还有谁可挡?”

只一席话,便彻底激起了繁衍骨子里那抹军魂与斗志。

生为一个士兵,最不该丢的就是士气与斗志,他不能倒下,他身后的万千将士也同样不能倒下。

后来朝廷上将那次大胜称呼为“奇迹”。

没有补给,没有粮草,没有救援,只一万五千人的军队,竟然将敌方三万人的正规军杀得片甲不留,沿途追击,对方只

余三千人溃逃败走,犹如神迹般的大胜。

樊旸也正是借着此次大胜,被皇帝御笔亲封为镇东大将军,统领十万精锐镇东军。

楚淮卿也与旁人谈论过这次大胜,只是对着大多数人目瞪口呆地神情,他只淡然笑道:“都没什么,不过背水一战罢了

,绝境中燃起的斗志,往往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杀招。”

樊旸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句话,楚青又一次说了出来,用楚淮卿的身份。

那时的他心里有一个念头,没有楚淮卿,就没有樊旸今时今日的地位。

然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拳头握紧。

楚青拂了拂衣袍的下摆,“言尽于此,你也回去休息吧,当心被风吹着受凉。”说完,他转身远去。

瑟瑟晚风中,樊旸渐渐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与绝望慢慢卷进他的身体,将他一颗心狠狠撕裂。

楚青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明白,有些东西自丢弃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寻不回来了。

任你费劲气力也是枉然。

长安城。

即便是深夜,这座一国之都依旧透着其他城市所未有的喧闹与繁华,东大街上亮堂一片,大到酒店茶楼,青楼赌场,小

到街边饭食,零嘴面摊,通宵达旦地开张揽客,仿佛丝毫不觉疲倦。

暖玉阁是整个长安城都出了名的男倌楼,建在东大街正中央,同普通青楼相比,这地方对于达官贵人遍地的京城来说可

是一处稀奇之地。毕竟男人玩女人是大众的情调,而男人玩男人,却是贵族的情调。加之暖玉阁里边男倌货色齐全,年

少漂亮的有,年轻俊朗的有,憨厚壮实的也有,只要你有银子,就不会缺在你胯 下承欢的男人。随着招牌打出去的,

便是这么一句十分露骨的俗语。

子时刚过,便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高大男人进了暖玉阁的大门,扯住正不断拉客的老鸨附耳轻言几句,老鸨点点头,

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带着男人一路上楼,走到最尽头一间装潢最为高级的套间前,推开门,示意男人进去。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也有一丝丝细不可闻的喘息声从里间传来,男人掀开门帘一路走进去,见着最里边的大床

上正交叠着两具赤裸身体。上方男人结实有力的腰不断上下起伏耸动,皮肉相撞发出极有节奏的“啪啪”声。压在他身

下的少年嗓子似已嘶哑,男人每进入一下,他只气若游丝地哼一声,再没别的动作,两条曲起的大腿已经开始痉挛。

终于,上方男人似乎快要到了巅峰,一阵急促的冲刺后,他猛然扯住少年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浑浊的液体射了少年

一脸。

这一幕看在布衣男人的眼里丝毫没引起他多余的表情,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待那男人清理好自己的下身,披上一件白衫

,才走上前去恭敬地递出一封信,道:“乔大人,这是刚从城门送来的。”

乔宇桓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眯起眼来由上至下看了看,笑道:“萧晋齐那厮竟然这般心急,我还以为他需得在苏州多

磨几天,没想到这就动身返京了。也罢,是谁将京中消息透给他的?”

“当是刑部侍郎齐铭。”布衣男人道:“齐铭与萧晋齐一路回京,必然是他这次趁着押运赈灾粮的机会与萧晋齐串通,

我本来派了几拨人想阻挠那齐铭一阵,但派出的人却音信全无,估摸着是顾太师在暗中阻挠。”

“哼,顾涟那个老东西,他以为他还能嚣张多久,有高太傅在,这朝廷上下,就不是他一人的天下。”乔宇桓将手中信

笺揉成一团,“城中准备得如何了?”

“进展十分缓慢。”男人如实答着,“虽然有高太傅在,但如今朝中最高执权的毕竟还是顾太师,许多大人顾忌这一点

,才迟迟不肯进一步表态彻底站在我们这边,至于军部……几位将军都说了,当以安国侯大人马首是瞻。”

“樊旸?”乔宇桓奇道:“那白真可下手了?”

“这……”男人似乎欲言又止。

乔宇桓眉头一皱:“说!”

“这白真,似乎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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