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盛放(月华三千后传 生子)——风烟幻
风烟幻  发于:2012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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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所绞碎。

他曾以为自己的出现,自己无尽的给予和爱,能够带给慕容定祯新生和幸福。

可这是上天是在对他们二人做最残酷的嘲讽么?

“皇上究竟中了什么毒?可否医治?”当卓允嘉停驻目光在慕容定祯已经几近被黑色斑纹盘满的脚面上,这景象真是让

卓允嘉看的触目惊心。

显然薛承远已经尽心的为慕容定祯治疗过了,但似乎根本无法控制毒素的蔓延,那黑色斑纹渐渐攀升到了慕容定祯的腿

腹。

“卓允嘉,你可知你佩剑之中的稀世之金,从何而来?”薛承远才思敏捷,慎重的询问道。

夜里面对卓允嘉的作为,慕容定祯又惊又气,包扎之后也难免感伤,服过药身子便有些不适。可最让薛承远不曾料想的

却是慕容定祯疲惫入睡之后的事。

为了以防慕容定祯夜里再觉不适,薛承远便一直陪在他身旁,小心的侍奉着他。但丑时刚过,只见从慕容定祯的脚掌迅

速的向上盘起了一种甚为诡异的斑纹,曾钦格见状大惊。这就是多日之前他所见过的一幕。

可惜今时今日,这斑纹却再不见消散,在仅仅几个时辰之后,已经蔓延到慕容定祯的腿腹,无论薛承远如何扎针,都无

法阻挡这迅猛的势态。

想到夜里发生的一切,又回想起那本古书中曾有的记载,薛承远便立即拆开了慕容定祯手掌上包扎的伤口。只见夜里还

鲜血淋淋的伤口,竟在几个时辰内连血痂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长而闪着淡淡金色的痕迹。这种非自然的

疾速愈合,绝非常态。

“这金子?”卓允嘉听薛承远开口就这样询问也知道事关重大,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把剑的信息,脱口而出道:

“羿泉金。”

“羿泉金?”薛承远眼睫一闪,看向公良飞郇肯定自己所听到的。

公良飞郇听后便道:“这是天下炼制卓绝兵器的金属,用此金铸造的兵器最能够彰显刚柔并济的特性。但这种金子却甚

为稀少,其来源似乎只存于一些术士的传说之中,天下多少习武之人求而不得。”

“并非如此,传言有时只为了迷惑众人而掩盖真相,这羿泉金就产于月阡山”卓允嘉笃定的道。

“什么?!”公良飞郇和薛承远异口同声。

的确,相比于世代繁衍于古潍的名门而言,他们这些后来迁移至此的人,对这片土地终究是知之甚少。

“这金子和为皇上治病有何关联?”卓允嘉望着慕容定祯问道,那温情而忧伤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当年褚明越制寒血毒时,将这毒制的容纳天地五行。不错,你的寒血毒是已治好,但隐含于你血液中的毒素却会由交

合而传递给他人。而衍毒从木生、由土长、以金开、遇水凝、因火灭、不至其时,不为所显。曾钦格初次见到这衍毒的

迹象是那日的丑时左右,也就是夜里阳尽阴起之时。而昨夜皇上入睡之后,这衍毒发作也恰恰是同一时间。”

公良飞郇听着薛承远的分析,却有些不解,“为何那一日,你我至此,这毒却尽散而去?”

薛承远也望着面前沉睡的慕容定祯,沈声回道:“这就要说到昨夜皇上握剑相救的一幕了。毒藏于体内,或许有时会因

气血不畅而显于其表,但若是没有昨夜的一幕,皇上即使身含衍毒也会平安无恙,因为至阳至阴的血液原本就是这毒素

的抗体。可恰恰就是这一幕,这一条深深的伤痕瞬时如同开启了毒素繁殖的另一个契机,从而肆虐不止。”

“这寒血毒的本源毒菌来自于北疆一种冰雪之中的古木,因而它从木生;中其衍毒之人的毒素首先会集聚于脚掌之下,

行走时接触阴浊沈厚的地气而育养毒素,因而它由土长;至于以金开,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这毒发的时间定是丑寅交

界为限,进推一步,再次交替的时刻定是申未相接。现在我们最迫切需要了解的是……如何让它遇水凝,以火灭。”

薛承远道:“水火本是相克之物,而治愈此毒最为重要的就是阴阳并行,既然这毒素遇水凝结,以火能灭,我们就一定

需要为皇上找到,否则……”

“否则?!”公良飞郇警觉的道。

薛承远神色凝重的看着慕容定祯已经渐变黑灰的双脚和腿腹,道:“以毒素如此蔓延的速度而言,三日之内,大限已近

。”

内殿骤然陷落于一片恐惧的寂静之中。谁都知道问题严重,可谁都未曾想过,会这么严重。

“那么,是我让皇上陷于危难之中……”卓允嘉喃喃道,这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说着卓允嘉猛的站起身子,问向薛承远:“什么水?什么火?你可知晓?”

凭借卓允嘉对薛承远的了解和对他医术的赏识,方才那番推理显然已经得到了认同。

“这水,定要取自于天地间,若能与这金有所关联,便是最好”薛承远说着自己的猜想,“这火……”薛承远说到此变

得异常不确定。

卓允嘉沉思了一刻,道:“承远,你必定晓得古灵参产于何处。”

薛承远微微一抿唇,看着卓允嘉,心道:多年以来这还是卓允嘉首次称呼自己承远,看来在他心中有些事,确实有所改

观。

“是,产于这月阡山脉之中。”

“那你可知越望峰上有一处温泉,以能治百病而被传扬?”

薛承远眼神一亮,大喜过望的看着卓允嘉。确实,匆忙之中他怎么就忽略了这样一个去处?或许还是这片土地对于他而

言,在本质上过于陌生了。

卓允嘉又道:“那温泉周围的土壤遍布古灵参的参须,因而能治百病。而古灵参成参于金色,也并非偶然。”

这点到为止的暗示究竟意味着什么,薛承远和公良飞郇不约而同的顿时领悟。

“羿泉金!”

第五十三章

遵照卓允嘉所说,水源就这样迅速的确定了。

可是至于这“火”如何寻得,薛承远心中看似还存有顾虑。

“需要什么火?”卓允嘉跪在床榻前,伸手抚住慕容定祯的脚掌,轻轻摩挲着,对于那布满脚掌的毒色根本视若无睹。

“我已施针为皇上调整体内气息,但碍于胎儿的安危,又不能过于急切。”

“可有以火灸疗?”卓允嘉道。

薛承远点头道:“已试过,但疗效甚微,可见这火并非意指来于外界。”

“我这就带一队精兵,去那山上为皇上采集清泉”公良飞郇明白时间紧迫,加上慕容定祯如今身怀有孕,此刻根本毫无

防身之力,一定要安插绝对可信的人守护在身旁。

“飞郇,且慢”薛承远拉住他的臂膀,道:“我与你一同去,这件事不可轻率,一定要先做试探。”

“即便抄山间小路,抵达越望峰也要将近一日,你们陪护皇上,我带人去”卓允嘉说出自己的决定。慕容定祯需要极为

精细的照顾,薛承远不在身边是绝对不行的。

薛承远道:“若是要完全清除皇上体内的毒素,并非上山取水这么简单。”

“要将皇上亲自带到那温泉?”公良飞郇不禁蹙眉。慕容定祯即将临盆,如何受的了这般路途奔波?

薛承远微微颔首,沈声回道:“因此一定要先做试探,再做定夺。”说着看看公良飞郇,又道:“你能否带一队精兵,

一日之内在越望峰地势平坦之处扎营?”

公良飞郇一挑墨眉,瞥了一眼薛承远。像是在说,你不清楚咱以前就是靠这本事看家吃饭的?行医治病咱不行,行军打

仗安营扎寨难道还不行?

“知道你行,快去部署,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薛承远就这样下了命令。

公良飞郇噎着一口气没提上来,似怒非怒的瞪了一眼薛承远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这皇宫大内谁不知道他公良飞郇即便

威名远扬四海,见了薛承远却常常是恨生不逢时的一脸哀怨。

“卓允嘉,这期间你能否守在皇上身旁陪护?”薛承远见公良飞郇已去做准备,自己则走到卓允嘉身旁轻声问道。

“你一定要亲自前去?”卓允嘉还是希望薛承远能够留下,以防慕容定祯会有突发的状况。

“是,我必须先行确定这水源是否具有疗效。”

薛承远拿起床榻边一把精致的刀具,说着便起身在慕容定祯脚掌下割开了一道口子,随后拿起一只玉石杯接了一些血液

利落的为慕容定祯包扎好伤口,薛承远便将刀具划向了自己的肘间。

“承远,你要做什么?!”卓允嘉一把按住他。

“皇上临盆在即不能再失血了,我必须让这毒素有繁殖的条件,以试水源”薛承远义无反顾的划开了皮肤。

望着薛承远镇定的表情,卓允嘉轻叹道:“难为你了。”

薛承远道:“皇上虽是帝王,也是承远的兄长。这宫内除了我和皇上有一脉相似的血缘之外,别无他人。医救兄长是承

远分内之事。”

眼见薛承远将更多的血液与慕容定祯的血液融合装进了器皿之中,卓允嘉清楚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行事,只是关于这“火

”薛承远依旧没有解释清楚。

“你可知何样的火能灭这毒素?”

薛承远整理着手中的针袋,包裹好装有血液的器皿,建议道:“许多方法我已尝试过了,但并不见效。”薛承远停顿了

一下,接着道:“在我和飞郇去寻查水源的这段时间里,若是毒素还向上蔓延,恐会伤及胎儿。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你

先用内力制衡这种势态,千万保住皇上和胎儿的安全。”

“好”卓允嘉应允道,事到如今他会竭尽所能的保护慕容定祯和他们的孩子。

“知道怎么做吗?”薛承远问道。

“请讲。”

“如若不出所料,皇上申未交替之时就会醒来。你要由皇上的腹脐输入阳气,护住胎儿,抑制这衍毒向皇上的心脉扩散

”薛承远小心的掀开锦被,将手放在慕容定祯的腹上比示了一下,侧过头对卓允嘉讲道:“皇上眼下病况危急,毫无防

御之力,任何不足以赋予信任的人都不得接近皇上的身子。”

卓允嘉神色庄重,他明白这是薛承远在如此迫不得已的形势之下,将慕容定祯和孩子的性命一起全全交托在了他的手中

“山路艰险,速去速回”对于这番难得的信任,卓允嘉眼中满是感激。

布置妥当之后,很快薛承远便随同公良飞郇一同上山奔赴那水源。

临行前,公良飞郇下令封锁行宫内的一切消息,同时派人赶回京城调集人手防护慕容简之。林玄瑞调令精兵防卫在行宫

之内,薛承远则留下了三位御医侍奉在慕容定祯的身侧,以防突发病变。

寝宫内卓允嘉几乎目不转盯的守候在慕容定祯病榻旁,一直观测着他身体变化的迹象。或许由于薛承远用药和施针得当

,又或许这衍毒肆虐的周期自有高低,薛承远走后,慕容定祯腿腹上的衍毒扩散的迹象渐渐转缓。

就如同薛承远所预料的那样,当日申未交替之时,慕容定祯终于清醒了过来。

“皇上!”守在床榻旁的曾钦格见到慕容定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惊喜之余的轻声唤道。

慕容定祯的眼神疲惫而无力,适应了锦帐中的昏暗光线,便慢慢侧过头搜寻着什么。

终于,慕容定祯的目光定在了床榻前跪着的那人脸上。

卓允嘉见到慕容定祯终于醒了过来,心中的激动与愧疚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肆虐,嘴角微微颤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慕容定祯面前,卓允嘉觉得自己此刻是个有罪之人。

可在慕容定祯孱弱的目光中却找不到丝毫的责备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思念与依恋。

“定祯,你终于醒了……”卓允嘉俯身轻握住慕容定祯的手,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声音像是在忏悔。

慕容定祯对沉睡之后发生了什么还一无所知,但此刻能看到卓允嘉守在自己的病榻前,心中却又觉得有几分安慰,于是

轻轻的闭了闭眼帘。

而就在慕容定祯张开苍白的双唇想对卓允嘉说着什么时,之后发生的事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陷入了惊秫的恐惧之中。

第五十四章

没有声音。

慕容定祯又一次艰难的张口,尝试着想对卓允嘉说话,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卓允嘉还在注视着他,望着慕容定祯的表情,有些不能确认慕容定祯到底怎么了。

这种开口无声的处境猛然间让慕容定祯变得痛苦而急躁,全身用力一仰想撑着手侧过身来,可谁知双臂僵硬,根本动弹

不得,浑身开始不停的颤抖着。

站在床榻旁的卓允嘉和曾钦格终于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卓允嘉一个箭步便跨上了床榻,雷霆之势般的紧抱住慕容定祯

。曾钦格脸上带着错愕和惊恐,连忙出去传召御医。

“定祯!”卓允嘉怀抱着慕容定祯不断的安抚他,虽说自己也是甚为恐惧眼下发生的一切,但现在他是慕容定祯的唯一

支柱,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不能先乱了阵脚。

慕容定祯的身体还在抖动,仿佛一只受伤而被胁迫的困兽一般,茫然不知所措的恐惧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定祯,你只是服了些药物,没事的”卓允嘉紧贴着慕容定祯的额头,啜吻安慰着他,看着慕容定祯受苦的样子,心中

却已经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慕容定祯艰难的喘息着,剑眉紧拧在一起,大概是此刻的反应让他腹痛不止。

景唯玉这时跟着曾钦格快步冲了进来,只见床榻上卓允嘉紧抱着慕容定祯,便知道形势不妙,立即打开药箱,为慕容定

祯诊病。

卓允嘉不愿让慕容定祯知晓自己中了衍毒的事,因此殿中的人都有共识。景唯玉也深知其中厉害,只是迅速而沉静的为

慕容定祯检查着身子。

当扶着慕容定祯侧过身,褪下薄衫露出后背的肌肤时,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吓的几近窒息。

只见一条深灰色的狰狞斑线自下而上贯穿附和着慕容定祯的脊柱,直通头颅后方。

卓允嘉紧咬住牙,又看看慕容定祯抵着自己胸膛的无助面容,差一点就掉下了泪滴。

景唯玉行医多年,也是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又碍于慕容定祯帝王的身份不敢冒失诊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卓允嘉吸了口气,强作镇定的俯视着慕容定祯淡淡的微笑道:“定祯,这只是暂时的药效,你忍一忍。”

慕容定祯微抬起眼帘回望着卓允嘉,这副他太过熟悉的面容,在这一刻成为了他全部的力量和寄托。

这怀抱中似曾相识的暖暖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倏然间将慕容定祯本就缥缈的灵魂牵回了十二年前,午夜之中凌萧河畔那

缱绻隽永的记忆。

月色之下,湿润的春风徐徐吹过,那角巷之间的急促步伐声也越发清晰。怀抱之中聆听着那人有力而忐忑的心跳,相依

与共的感受是这般真实。

能与这份眷恋的记忆重逢,已又过了多少年的时光……?

慕容定祯就这样静静的端详着面前轻抚着自己的人,一个让他牵挂思念了这么久、这么久的人,不觉的贴着卓允嘉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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