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学长！”凡楚拉回视线，原来王舍予已经来了。

王舍予在对面坐下，也随便点了杯奶茶，一时间没人开口，两人各自搅着自己的奶茶。

过了许久，“学长，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有原因。”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王舍予抬头皱着眉看着凡楚。

“我不管你信不信。”

“是丁宝学长吗？”王舍予轻飘飘的说出。

“什么？！”凡楚猛然抬头看着王舍予。

“看来我猜对了。”

“什么？什么猜对了？”

“你认为呢？”王舍予勾起嘴角一抹微笑。

“你知道些什么？”凡楚警惕的盯着王舍予，希望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凡楚学长，女生的第六感是很强的。”王舍予强调了凡楚两个字，“你跟丁宝学长的关系过于暧昧，或许别人看不出，但是你们之间的感情绝不可能只有发小那么简单。”说着，喝了口奶茶。

“你想怎么样？”既然她猜到了，那么就一定有条件，作为封口的条件，这与这个条件，估计就只有……

“我要你继续做我的男朋友，我要你学着爱上我。”

“你认为可能吗？”凡楚猜到了王舍予会提出让自己继续和她在一起，但是没想到她还要自己学着爱上她。

“你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选择说出去，你要知道，这个社会虽然已经在逐渐接受同/性/恋的存在、也有腐女的存在，但是在学校，不管你怎么样，校方都是会为了自己学校的声誉考虑的，事情闹到了可不好哦~”说完对着凡楚露出了微笑，“好了，不早了，我要先走了，希望学长可以尽早的答复我，我的耐心只到这个周末哦。”说着起身，走到凡楚身边，低头在凡楚脸上亲了下，然后转身走了，留下凡楚一个人还愣愣的坐着。

37.

晚上，凡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王舍予……真没看出来，这女的会要挟我，现在的生活真是一团乱啊……今天跟丁宝一起的男人是谁？新的对象吗？应该不会，他不是对自己说大家找个女人试试嘛，那么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他笑？没见过他有这个朋友啊，才认识的？那里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凡楚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于是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就发了条短信过去

【今天跟你一起的男的是谁？】

短信发出好久，久到凡楚都要睡着快了，才接到丁宝的回复。

【只是朋友。】凡楚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那你为什么对他笑？】

这次没有过很久，但是丁宝也没有马上回。

【聊到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凡楚紧追不舍，就是希望能问点什么出来，显然，一点没有丁宝已经跟自己分手了的觉悟。

这一次，丁宝很快回了，但是回的却让凡楚很冒火。

【累了，睡了。】简单的两个词，四个字，或者再加上两个标点符号，连个晚安也没有。

凡楚想也没想一个电话就彪了过去，可是才响就被挂了，凡楚坚持不舍，一直打一直打，知道丁宝接起为止。

“喂……”话筒那边传来丁宝无力的声音。

“就这么不想和我讲话？连电话也不肯接？”

“我只是要睡觉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可以说凡楚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

“凡楚，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丁宝特别强调了“以前”两个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除了同学，已经没有其他关系了。”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凡楚颇为苦恼。

“我怎么了？你现在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那不是你让的吗？不是你说的吗？”丁宝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如果你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声音其实是有波动的。

“那么不就好了，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还找我干嘛呢。”

“我想你……”

“……”丁宝听到这句话，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要睡觉了，再见。”

“连晚安也不肯跟我说了吗？”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真的希望我跟她在一起？”凡楚做着最后的挣扎。

“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不是吗？晚安。”说完没等凡楚在说话，就挂了电话，或许是忍不下心吧，丁宝终究还是对凡楚说了那句“晚安”。

晚安=wanan=我爱你爱你……一句对不起，你能对得起多少次我爱你……？

凡楚拿着手机，大字型躺在床上，嘴角微微翘起，虽然丁宝说的话很令人伤心，但是最后他还是对自己说了“晚安”……那么可以认为是他只是在故作冷漠的对自己吗？事实上，他也放不下自己，就像自己放不下他一样，毕竟12年不是一个短时间，人的一生没有多少12年……

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有的没得，凡楚睡了过去。

38.

在学校，丁宝还是当凡楚不存在一样，这让凡楚很是郁闷，就这样郁闷的过完了周五。

周六，天突然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从家里看出去就像被披上了雨布。最近凡爸凡妈由于工作原因，老是跑外面，家里就剩凡楚一人。

看看时间，差不多吉他老师要来了，凡楚拿了一沓钱，坐在客厅里等门铃响。

过了会儿，门铃响了，凡楚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人，颇感惊讶。

“不欢迎我吗？不请我进去坐坐？”王舍予微笑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凡楚。

“你怎么知道我家？”凡楚没有让王舍予进门，相反，自己靠在了门边上。

“问问别人就知道。”王舍予耸耸肩，越过凡楚就往里走。

凡楚没有阻止她，回过身跟在王舍予身后进了门。

“吃早饭了吗？”王舍予环顾着凡楚家，然后问凡楚道。

“没。”

王舍予看了眼凡楚，然后从随身的包包里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好多吃的，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凡楚坐下吃。

“都是给我的？”凡楚看了眼，然后坐下，拿起就吃了起来，“说吧，今天你来的目的。”

“我来问你要答案。”王舍予喝着一杯豆浆。

“我……”凡楚刚想说话，门铃再次响起，“估计是我的吉他老师来了。”说完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凡楚再次惊讶了。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丁宝拎着个袋子看着凡楚。

“恩，有点。”

“不让我进去？”

“哦，进……”突然想起王舍予还在里面，凡楚犹豫了。

“怎么了？不方便吗？”丁宝说着，眼神往里面瞟了瞟。

“啊……没有，只是……”

“谁啊？”正当凡楚想解释的时候，久等不回凡楚的王舍予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惊讶道，“丁宝学长？！”

丁宝没有想到会在凡楚家看到王舍予，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其实我来也没什么事，我妈知道凡妈妈她们不在家，怕你一个人懒得烧饭吃，让我带些过来给你过会吃，只要微波炉里转转就好了。”说完把袋子给了凡楚然后转身欲走。

“等一下！”凡楚条件性的伸手抓住了丁宝的手。

“有事？”丁宝回过头看了眼被拉住的手，又看了眼凡楚，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不用向我解释。”淡淡的飘出一句话。

“不是，我……”

“怎么都在外面？”这时吉他老师来了，狐疑的看看凡楚又看看丁宝，最后看了看门内的王舍予。

“我走了。”丁宝说了声，转身走了。

“都进去吧，上课了。”

“老师，我想清楚了，因为现在已经高二了，学业较为繁忙，所以我就不学了。”说完，进屋拿了准备好的钱，交给吉他老师。

“你想好了？”

“恩。”

“好吧，那今天的课还上吗？”

“不上了。”

“好吧。”说完也走了。

“怎么突然不学了？”王舍予看看吉他老师的背影又看看凡楚。

“够了！我的生活已经够乱了！都是因为你！现在的事情一团糟！！！”说着，冲进门，一把抄起王舍予的包，在王舍予诧异的目光下，塞进她手里，然后把她往外推，“走吧！不要再来烦我了！爱怎么说怎么散播随你去！但是我告诉你，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可是要是你说到丁宝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女人！听清楚没有？！”

王舍予没想到凡楚会突然对自己发飙，一时之间大脑无法做出反应，任由习惯性行为支配，傻傻的点了点头，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出了出来，门也瞬间关上了。

关上门，凡楚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大骂一声：“shit！”

——这个世界真它妈糟糕透了！

39.

晚上，凡楚从窝里爬出，换了身夜店风十足的衣服，带了个镜框，拿起钱包手机就出门了。

打车来到1912，进门就直冲吧台，要了伏加特就喝了起来。

“hi，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突然身边有人打招呼，凡楚转头看了一眼，那女的化了浓浓的妆，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凡楚收回视线，继续喝酒，没鸟那女的。可是那女的也不生气，问调酒师要了杯鸡尾酒，喝了起来。

“怎么？心情不好？”

凡楚再次转过头，女人这次没有看着凡楚，而是玩着手中的杯子。

“麻烦！”凡楚吐出这句话，拿着酒杯走向了角落。问侍者要了酒，一个人隐在暗处喝酒。

凡楚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后来索性拿着酒瓶喝，慢慢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人影开始晃动，好像房子也晃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凡楚歪在沙发里接起，“喂？”

“小崽子！在哪里？怎么不在家？”凡妈妈开口就吼。

“什么？听不见！”凡楚只断断续续的听带几个字，那几个字也被耳边充斥的嘈杂砸的支离破碎。

“现在几点了啊？！还在酒吧玩？！”

“什么啊，谁啊？！真它妈的烦！”吼完，一把摔了手机，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凡楚觉得有人驾着自己，靠着的这个身体，虽然小，但是很温暖，一股熟悉的感觉漫进心头，凡楚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没有抓住，因为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头剧痛，凡楚用手猛敲自己的头，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哪儿，过了好久，没那么痛了，才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

昨天自己怎么回来的？昨天那个熟悉的感觉是真的还是假的？是谁？脑子里一团的问题，但是却找不到答案。

起身，闪进浴室洗了个澡，刷了个牙，挠头抓耳的晃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锅粥，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转了转，拿到餐厅吃了起来，问道很好，像丁妈妈做的，嗯？丁妈妈？

凡楚想到这里，看了眼勺子，又舀了勺吃了口，确实，这个味道是丁妈妈煮的，难道昨天把我弄回来的是……

客厅里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凡楚端着碗，晃了过去，接起，“喂？”

“醒啦？我妈让你过会儿来我家吃饭。”话筒那边丁宝平平的语气说道。

“哦。”

丁宝挂了电话，凡楚傻笑着继续吃自己的粥，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昨天来找自己的就是丁宝~

心里乐滋滋的吃了半锅的粥，然后把剩下的粥倒了，锅也洗干净了。回到卧室，把睡衣换下，看看时间，离吃饭还早，但是凡楚还是决定出门，去丁宝家。

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丁爸爸，“来啦，快进来。”丁爸爸乐呵呵的把凡楚请进了门。

“番薯来啦？”听到声响的丁妈妈从厨房里透了个头出来，“豆豆在房间，你先去找他吧，过会烧好了，叫你们。”

“好的。”说完，凡楚向丁宝的房间走去。这是经过那次之后，第一次来丁家，丁妈妈丁爸爸对自己的态度，让凡楚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有讨厌自己。

40.

“扣扣”凡楚站在丁宝的门外敲了下门，凡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以前进丁宝房间都是直接推门进去的，现在竟然会敲门。

“进来。”

翻出推门进去，丁宝坐在床上玩电脑，抬眼看了，看见是凡楚，顿了下又继续玩电脑，没有理会凡楚。

凡楚也没有拘谨什么的，很自然的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电脑屏幕。

“好看吗？”凡楚边看边问丁宝。

“你不是也在看吗？”丁宝没有看凡楚，淡淡的说。

“我没看过啊。”

丁宝一脸鄙夷的看了眼凡楚，慢悠悠的晃出一句：“我说的是现在，你不是也在看吗？看看不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嘛。”

“哦，呵呵，好吧。”凡楚把推推丁宝，示意他坐过去点，让点位子给自己坐坐。丁宝挪了下屁股，调整了一下电脑桌，然后凡楚厚脸皮的挨着丁宝一脸严肃的看起了电影，而丁宝也只是瞟了眼靠着自己的凡楚，没有说话。

两人紧挨着一起看电影，刚开始凡楚还看得很认真，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视线就从荧幕上转移到了身边人的身上。

——胖了吗？瘦了吗？厄，好像还是那样，有变化吗？好像还是原来那样，但是又好像变了，哪里变了呢？是神态还是言语？……他的眉、眼、鼻、唇……曾经自己赤手可得的东西，现在为什么就在身边还觉得离得那么远？

凡楚想着，情不自禁的伸手自己的手，慢慢的想要触摸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

“你想干嘛？还看不看到底？”丁宝没有看凡楚，依旧盯着自己的影片看，但是这句话却惊醒了正在神游的凡楚。凡楚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手，自嘲的勾起嘴角，落寞的放下。

“恩，看……”

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样貌，只是这次丁宝又往旁边挪了下，拉开了自己与凡楚紧挨的身体。凡楚寂寥的笑了一下，很无奈。

“孩子们，吃饭啦！”丁妈妈在外面喊。

“好，再等会，看完就来，还有一点点。”丁宝回道，“你要不要先去吃？”转头问凡楚。

“不用了，我也看完再吃。”

丁宝没有说话，看了眼凡楚就又继续盯着自己的电影看。

两人看完，丁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两人走到餐厅。

“看的什么啊？”丁妈妈问两个刚落座的孩子。

“《挪威的森林》电影。”丁宝吃了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