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要签名？”

“你到底谁啊，怎么知道我叫张茂茂？”

关小流：“……”

这艺术气质压根儿不知道记忆力是什么玩意吧？= =bbb

作者有话要说：有说，想趁机宣扬传统艺术，于是，节选了大段的【姜太公卖面】唱词

俺是听郭德纲唱的节选的一小段儿，就是后半部分的杀琵琶精遇周文王那点儿

老郭嗓音高亮，很是不错

现如今，相声都低潮了，何况大鼓、评书一类，唉……确实应该保护，拯救，普及，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嘛

希望客官们喜欢

06.哥们儿情谊

张越越出差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念紧箍咒一般的狠狠唠叨张茂茂一番，责备他为毛不听他的叮嘱，在他不在的时候与庄秦盛过度接触。

张越越负责唠叨，张茂茂负责听，听累了歪倒就睡，睡醒了将完成的人设画稿交给张越越，继续再睡。

张越越对宝贝弟弟最没辙，小时候都不舍得责罚，长大更别提。满肚子恼火没处撒不成，油门一踩杀到庄家的四合院讨伐庄秦盛。

庄秦盛庄秦楚两兄妹看似冤家一双，其实是真真的相依为命。

庄家是满族，享受少数民族优惠政策，生了两个娃，就是这兄妹俩。庄秦楚三岁时，庄先生庄太太离婚，儿子归爹女儿归妈。后来，公母俩又各自再婚各自再生育，前妻（前夫）的孩子就显多余了。于是，兄妹俩一前一后被送回庄家老宅，每月给点儿生活费，由爷爷奶奶照顾。

将孙子孙女养育成人，庄爷爷庄奶奶等不及享孙子孙女福便先后辞世，临走前立下遗嘱这套四合院归这兄妹俩平均占有。

刚好庄秦楚大学毕业为将来的出路纠结，送走爷爷奶奶，兄妹俩一合计，决定要让彼此在生活实战中磨砺出的好厨艺派上用场，利用这处老宅开了间私房菜馆。经营数年，果然做出声色，现今已红火到必须提前一周预定才能混到座位的境界。

庄家菜馆只开晚饭，张越越上门问罪时虽已过九点，食客们仍没散去，偌大的院子里照旧灯火通明，打工的大妈们穿梭于桌席之间热情而忙碌，好一派繁荣景象。

张越越走后门，避开前院的喧闹，轻车熟路寻至厨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庄秦盛提拉出来。

“好你个庄禽兽，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背着我约我弟弟私会？说，打算怎么个死法。”

“卧槽！张越越，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了。明知道我喜欢张茂茂，你还安排他相亲？他才二十四，亏你舍得把他往火坑里推！”喵了个咪，张越越刚回来就寻仇，百分之一万是他那缺德妹妹通风报信。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_╯)#

“那是我妈安排的！”

“唬谁呢？要不是你煽呼，阿姨才不会走这脑子。真要推也行，你给推我怀里啊，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亏得咱俩还是发小儿。”

“是我煽呼的咋地？就因为咱俩发小儿，我太了解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臭毛病，才必须让我弟弟离你这天下第一大火坑远远的。”

“我是天下第一大火坑，庄秦楚呢？那是天下第一母夜叉，你就不怕她趁机把你宝贝弟弟生吞活剥？这年头，女人比男人更凶恶。”

“甭管恶不恶，是女的就顶你强！”

“你——”

“我怎样？你是同志不妨碍咱俩的交情，你想和谁胡来是你自由，但是，别碰我弟弟。第一，他性取向正常。第二，你知道你那条道有多难走，我不希望我弟弟受你拐带，偏离轨道，步上艰难。第三，我爸妈绝对不可能接受我弟弟成为同志，为人子不该让他们二老受这种刺激。

这些话我早对你说过，你却当成耳旁风。我才不得不安排让茂茂早些结婚，也要早点儿断了你的念想。你知道我有多疼茂茂，一天不把他安排妥当，我就不能踏实过我的日子。”

“张茂茂恋爱过吗？你凭什么肯定他板儿直板儿直，不能接受同性？”

“就凭我是他哥！”

“冲有你这么一哥，张茂茂这辈子就别想结得成婚！”

“你什么意思？我这哥哪儿不称职？论当哥谁有我称职？”

“你称职大发都淤了。好好学学我吧！该放手时就放手，弟弟妹妹长大了，让他们自己扑腾去。你安排计划得再妥帖再缜密，他的人生也只能由他自己完成，你跟不了他一辈子。”

“学你个屁！少给我讲大道理，我懂得不比你少，你这是不负责任。茂茂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护他到底。”

“啧啧，张越越，我要不是了解你，都要忍不住怀疑你对自己弟弟有什么私心杂念了。”庄秦盛倍儿鄙夷的咂么两声，满脸的挑衅兼欠抽。

“你放屁！”张越越怒火急烧脸通红，提拳就要惩恶扬善。

“大哥，知道他放屁就别搭理他。我备好了酒菜，进家喝两盅，当给您洗尘。”虽然同年，但张越越长庄秦盛两个月，故庄秦楚称其为大哥。

“个死丫头，几时对我这亲哥哥贤良淑德过？就装吧！装也没用，就算让我也不会把张茂茂让给你。不让我吃还想搁我面前馋我？没门！”

张越越聪明勤奋有钻劲儿，学东西，不学则已学了就精。尤其游戏，电子游戏到电脑网游，拿来就玩，一玩就上手。大学主修计算机，大三开始到处接私活，练手并积累经验。毕业后，联合两三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开了间公司，专司游戏开发。

张茂茂学美术出身，给张越越帮忙做做人设、画画场景，干得挺好挺投入也挺乐在其中。

起先，张茂茂确实想自己找工作。可张越越担心他不懂处理人际关系，又无防人之心会吃亏，于是，先以打零工赚外快之名派给他些活儿，激发他兴趣，最终诱拐到自己旗下。确保了近距离监护的持续进行。

不用庄秦盛指责，张越越也明白自己管太多。然而。试问，维持二十四年的习惯如何能轻易戒掉？更遑论，张茂茂教他伙同爹妈保护得实在让人没法不操心。= =

后院里架一张小方桌，支两把椅子，花生米、松花蛋、小葱拌豆腐、凉拌海蜇皮、两瓶老北京二锅头跟桌上一摆，刚才还剑拔弩张争辩得恨不能将对方活吞了的一对发小儿和和气气对坐一起，吧嗒一口菜，吸溜一口酒，唠起闲嗑儿。

晚风徐徐，拂动枝桠，小院里漾满了槐花香，呼吸吐纳，真个醉人。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以前我爷爷还在时，就喜欢这样喝喝小酒儿，唱唱老戏，透着那么美。那会儿小，不懂事，不明白每天都这样有什么可美的。现在整天忙忙叨叨累得像条老狗，才晓得能这么踏实坐会儿，吹吹风，是件多滋润的事。尤其还有哥们儿作陪。

擦！哥们儿那会儿多年轻，十几二十岁一掐一股水，每天睁开眼，太阳都是崭新崭新的，浑身上下的雄心壮志，就惦记赶紧出社会报效祖国。一晃眼，哥们儿就三张了，往大街一走，十来岁的小屁孩儿都管哥们儿叫叔叔了。叫哥得了呗，干嘛非得叫叔叔呢？哥们儿有那么老么？岁月真你妈是把杀猪刀，把哥们儿的小心肝儿捅得嗷嗷疼。”

“就你，还敢自诩报效祖国？顶多混一报复社会。知足吧你，白天宅着，晚上才开门做生意，顶我这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苦逼碎催滋润多了，我这才叫累得像条老狗。”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当狗你都跟我争？白天进货，钻研菜谱，晚上烟熏火燎掂大勺，客人多晚走多晚才算下班，你觉得滋润咱俩换。”菜馆是晚上开门，可这话从张越越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怎么好像他干的是八大胡同那类的特种行业？是他多心？(⊙o⊙)？

“该！谁让你抠门不多聘几个后厨？”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干我们这行不知道我们这行苦。你当后厨能随便聘？人品怎么样，投不投脾气，手脚干净不利落不，都得考虑。我这做的是私房菜，讲究特色，万一聘进来一吃里扒外无间道，就有我好戏看了。”

“你啊，就是小肚鸡肠贼心眼。”

“废话，我们兄妹俩还靠这小本买卖过日子呢。”

“小本买卖？你们家这院子现在卖个千儿八百万跟玩儿似的。”

“这是我们家几辈子的老宅，我们兄妹俩早商量好，她住西院，我住东院，守着这宅子，一代代传下去。除非拆迁，打死不卖。”

“想得挺好，可惜，你们家到你这辈儿算绝后了。”

“你这算是带有侮辱性语言吧？抽你丫的。我不生，庄秦楚还不生？诶，茂茂要是进了我家门，这院子也有他一份，怎么样？考虑考虑松松口？”

“茂茂要是不介意小楚大他三岁，我倒没意见。”

“滚！我说让茂茂跟我。”

“你滚！这辈子都别想。”

“你怎么这么轴呢？茂茂跟我有啥不好？吃香喝辣，我当他是祖宗伺候。”

“你今天不挨上这顿揍睡不着觉，是不是？”

“茂茂要是非跟我，谅你也拦不住。”

“小楚，你哥喝高了，赶紧扶他回屋做梦吧。我也该走了，茂茂一人在家呢。”

“诶，大哥，把这酒酿圆子带回去给茂茂当宵夜，他爱吃。我给您叫出租车，喝了酒别开车。”

“成，谢了，回头上家玩去。就你自己，别带你哥。”

“成。回见，大哥，慢走。”

“等着瞧，我跟茂茂一定能冲破世俗阻力幸福相守！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张越越不稀得再较劲，由着庄秦盛把仅会的两句戏词唱得荒腔走板兀自嚣张，着急回家去陪他的宝贝弟弟。

步出后门，槐树花的香味依然缠绵萦绕。

“哎哟喂，关小流！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07.会做饭的都是美女

中国社会就是一张特大号关系网，到哪儿都离不开人情二字。

张越越和庄秦盛是发小儿，在庄家菜馆自是有几分特权。不用受预定餐位和营业时间限制，来了直奔后院搭桌子。

关小流早听说庄家菜馆，总想过来尝尝，可惜一直订不到位。今次，沾张家兄弟的光，可算得偿夙愿。而且，万没想到菜馆老板之一居然是他的相声迷，还有过些微接触。

原以为张越越在机场说回来再谢就是客气一下，关小流也是真没当一回事。谁料，昨儿接到张越越电话，预约时间要请客吃饭。本持多认识个朋友也好的想法，接受了邀请。今天上午十点张越越准时侯在他家楼下，连同突然造访的苏畅一并请入庄家菜馆。然后，辨认出招呼他们的菜馆老板正是那日与张家弟弟一同在剧场听相声的那位。

认识张家弟弟，关小流才赫然惊觉自己的记性有多好，多善于记人。至少，一眼就认出菜馆老板那天问他要过签名，不像某人今天是第三次见面，偶尔瞥他一眼，目光依旧茫然陌生。= =bbb

上菜之前，关小流还有闲情逸致去聊天神侃，关心周遭事物。初步观察得出几条结论：

一，张茂茂很受宠。他哥宠他，庄家兄妹也宠他。不说不动不用刻意卖乖，只懒洋洋跟那儿萎靡着，看进这三位眼中就幻化成一个萌字。

他就闹不懂了，一个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大老爷们儿到底哪里萌。难道就冲那张说漂亮也没漂亮到惊天动地的脸蛋，那双清澈看似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乌黑眼睛，以及无辜懵懂小鹿斑比似的眼神？身高超过一米八、二十四岁的雄性大斑比？他都无处下嘴吐槽了。= =bbb

二，张越越成熟睿智，彬彬有礼，说话办事周全靠谱，外形俊朗，事业稳定，除去对弟弟近乎神经质的爱护，基本算是绝大部分女性期盼拥有的那种完美先生。

三，张越越和菜馆老板庄秦盛这对发小儿之间的气场有些微妙。从他的视角看，庄秦盛貌似在算计张越越些什么，而张越越对其是戒备森严，防上加防。

四，庄秦盛的妹妹庄秦楚是个身材容貌皆上品，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眼前为之一亮的大美人！>///<

“真不好意思，我不太听相声，没认出你是明星。”张越越为自己的目不识珠向关小流致歉，诚恳的。

“没啥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剧场里说相声的草根，压根儿不是明星，认不出才正常。”关小流这话绝不是假谦虚，他学说相声是因为对相声本身的迷恋热爱，没把它当成出名发财的途径。闯出名气不过是他努力的证明，和是不是明星丁点儿不搭噶。

“你也够神出鬼没的，我三天两头跟他们家进进出出，愣没一次见过你。”能跟他们家后院坐一桌吃饭，就说明不是外人，庄秦盛言谈间已经把关小流当成朋友，不见丝毫客套。

“我刚搬过去半年不到。又因为演出啊，创作啊，比较习惯昼伏夜出。”

“照这么说，咱们属于一个时区，跟他们有时差。”非常快速地，庄秦盛将关小流并入己方阵营，与张家兄弟、尤其张越越划分开。“苏畅呢？也住那小区？”

“不，我刚好去找师哥玩，就一起过来蹭饭了。”苏畅浅浅抿着茶，说话笑容都文文气气的。

“哪儿是蹭饭？你们可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不是我们不来，是根本订不着位。你这儿生意太火。”

“一般一般，糊口而已。赶明儿您二位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哥们儿嘛，就得有点儿特权。”

“我可当真了。”

“顶珍珠都真。”

说话间，一道道名为家常，但着实耗费心思的菜肴端上桌。

花果荠菜、炸香椿鱼儿、五彩肉皮冻、姜汁拌海螺，鱼香豆角、香菇菜心、梅菜扣鸡、咖喱大虾、醋蒸茄子、排骨焖豆腐、清蒸白鲳鱼、金钩粉丝煮冬瓜，白果马蹄猪肚汤，糯米/豆沙小南瓜。

四凉八热一汤，两吃的小南瓜做甜点。

光闻香味，关小流就觉得脚丫子已经找不到地面，身轻如燕在云端穿梭。美啊，馋啊，哈喇子啊，一双筷子已然不够使，淑男形象全不顾，甩开腮帮子幸福的与美味菜品战斗。

酒？不喝了。空出地方容纳更多美味。

话？不说了。只恨一张嘴没办法倾吞全桌。

头？不抬了。五感全部被色香味占据。

那份架势，饥饿的蝗虫大军都不敢出其右，一桌子人就看他一人表演。

张茂茂例外。

“咣啷！”杯盘撞击声完胜咀嚼吞咽声，成功地把所有视线吸引到张茂茂身上。

“……咕……他、他肿木啦……轰、轰倒啦？”关小流正坐张茂茂对面，满嘴食物忘了下咽，维持朝大虾下筷子的姿势，惊吓问道。⊙O⊙b

“茂茂，起来，别在这儿睡。”

“没事没事，睡着了，经常这样。”

张越越和庄秦盛最先反应过来，一个唤醒张茂茂，一个笑呵呵向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的关小流和苏畅解释。

张茂茂没骨头似的靠在张越越怀里，悠悠睁开双眼，挪了挪嘴儿，一条热毛巾适时贴到他脸上，在庄秦楚的驱使下轻轻柔柔地给他擦拭沾在脸上的油渍菜汁。

“谢谢楚姐。”

“你这孩子，又吓唬人。”

“困。”张茂茂憨憨地勾起唇角，语气里有淡淡的撒娇味道。

“衣服脏了，脱了，我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