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青紫的脸颊涨的通红,愤恨的捏紧手中的汤匙,脸上是同归于尽的决绝。前面垂头打饭的保罗似乎没有瞧见罗斯
福尴尬危机的处境,依然很圣诞老人的为囚犯们盛着分量不均的食物。
“宝贝,跟着哥哥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哥哥会好好疼——”“噗通”“哐当”一声闷哼后,烟鬼跌了个狗趴式,食盆哐
当滑落在地后叮叮咚咚的滚到墙角边上,地上留下一大滩咖喱汤汁,鸡腿掉在烟鬼的脑壳旁。变故来的太快很多人抱着
看戏的戏谑,此刻也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烟鬼一骨碌爬起来,一双阴森森泛着胆黄色的小眼睛眯眯的看向我,在瞧到我的脸的那一刻猥亵的只剩下骸骨的脸上露
出震惊垂涎之色,裂开大黄的板牙就我脸边上凑。看着眼前晃动的夹着肉糜的大黄门牙,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嘴巴里残
留的米饭顿时让我作呕,胃里泛起强烈的泡沫酸直冲喉咙口。
心中隐隐的狂躁,手里捏着的汤勺轻微的颤抖,极力压制想把汤匙插/进这个精/虫上脑的人形垃圾的恼仁中,但是瞥见
左右警察虎视眈眈的眼神:为这人渣关禁闭,太亏了。我抓起桌上的食盒整个的扣在烟鬼的脑门上。
“啊——”烟鬼捧着满是浓汁的脸,烫的直跳脚,我抬起一脚把这个令我倒足了胃口的恶心的家伙踹倒在地,惯性使然
让这个家伙在地上滚了两圈,脑门直接磕到了墙上,半天没缓过气来。旁边两个警察见我触不及防的动手,赶紧赶了过
来,阻隔在我和烟鬼之间。其中一个警察拿着警棍戳了戳烟鬼的胸口,烟鬼发出沉闷的咳嗽声,警察收起警棍,向另外
一个警察点了点头。
“私自打人,你想关禁闭吗!”凶神恶煞的警察拿着警棍敲击着我前面的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色厉内荏道,
“最好不要惹麻烦,记住这里谁才是老大。”说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忘拿他倨傲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囚徒。
口袋中的小鱼剧烈的颤抖着身躯,却是没有跳出口袋。保罗抬起头,慈祥的看着我,微微点头,算是承我这个情,我满
意的勾起唇角的弧线:有欠才有还。
警察走后,食堂内又恢复沉寂,隐隐的却多了几束阴森贪婪的目光焦灼在我背上。烟鬼扶着墙踉跄的爬起身来,浑身的
污渍、凶狠的眼神狰狞的看着我,就像一匹落难离群的野狼一样:无助却透着残忍的疯狂。慢慢的走到莫丹斯身后的椅
子上坐下,旁边的人赶紧让出位置,端起食盒离这个有些狼狈的男人远点,脸上均有惊惧之色。
看来我似乎小瞧了这个痨病鬼一样猥琐的白人!
“谢——谢,都是因为我——”罗斯福讷讷的站到我旁边,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没有退去。
“我不是为了你!”我打断罗斯福感激的话语,站起身朝洗水池走去。身后的罗斯福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
情沮丧。
“在这里感谢的话就是个屁!有那个心就管好你自己。”刀疤脸亦站起来,走到罗斯福的跟前,嘲讽的看着眼前一无所
知、茫然无措的罗斯福。“啪!”的一声是刀疤脸拿食盒的底部狠狠的敲在罗斯福木讷的脑壳上,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
恨样,“你怎么活着长到这么大的,难怪强/奸了一个女人被发配到这里。”摇摇头,也向洗水池走去。
“我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才没有强上她!”罗斯福吃痛的抱着脑壳,愣愣的看着刀疤脸潇洒的背影,似有所悟的
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抄起桌上的食盒大嚷着向刀疤男跑去。身后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轻轻叹
息一声,拿起桌上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也被刮干净的食盒,摇了摇头也站起身。
“我——我帮你洗!”罗斯福走到我旁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食盒,涨红的脸上有些扭捏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难怪人
家说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真正的长大,这话一点不假。看着眼前罗斯福拼劲全身力气,死命搓着食盒,发出刺耳
的“吱吱”摩擦声。既然有人愿意帮我洗碗,没道理不同意,我利落的转身想着到哪里找个安静的所在,睡上一会的午
觉。
“这么勤快,那你也不介意帮我把盆子一并洗了。”刀疤脸说着就把食盒塞进罗斯福的手里。
“你自己洗!”罗斯福气恼的将盆子丢还给刀疤脸。
“你从此都帮我洗,我就认为你从来没强/奸那个女人。”刀疤脸拿着食盆一本正经的看着罗斯福。
“哼!记住你说过的话!”罗斯福迟疑了一会儿,直勾勾的盯着刀疤脸,似乎纠结刀疤脸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后他选择
相信刀疤脸。一把抢过刀疤脸手里的食盒,然后又是一阵玩命的猛搓。
“大叔,我也帮你洗!”说着一把夺过花白头发男子手里的盆子。
“叫我罗杰就可以,我今年37岁,当不了你叔叔。”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
“~~~”罗斯福尴尬的答应,脸色潮红,赶紧低下头猛搓。没有看到刀疤脸看向罗杰时震惊的眼神,和罗杰一脸淡然的
嘲讽。
“笨蛋!你会不会洗盆子啊!发出牙疼的声音,很吵!”刀疤脸对着埋头苦干的罗斯福一顿痛斥。
“我不会洗,那你自己洗!”恼羞成怒的罗斯福一把丢过刀疤脸的食盆。
“很有趣的三个人。”我喃喃自语,手无意识的摸着口袋内小鱼滑溜溜的背脊。小鱼舒服的发出似有似无的“嗯”声。
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蹲坐下来,背懒懒的靠在身后坚硬的石墙壁上。看着眼前高达数十丈的铁丝网和网后巨大石头垒
砌而成的高墙,蔚蓝的天空硬生生的被切断了两端,阳光照射进来显得分外的阴暗潮湿。
“找到你还真是废了我一点时间。”昆塔斯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黝黑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走到我身旁,一屁股坐
到了地上。
“你是个意外却又不是意外,我似乎把你看得简单了。”昆塔斯仰望着天,淡淡的说道。
“噢?”我轻轻呢喃不做明确的应答。昆塔斯定定的看着我,却是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监狱有监狱的规则,你得罪了莫丹斯手下的毒牙丹托斯,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还是向卡莱特投诚。”似乎看
出我的漫不经心,昆塔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而且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些—
—”
“你是为什么混进这里!”我淡淡的看向一脸凝重的昆塔斯,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好自为之。”昆塔斯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向外走去。
“还是谢谢你的忠告。”眼睑瞄了一眼昆塔斯的背景,看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真诚的。昆塔斯脚下一
顿,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但愿我们不是敌人。”望着天空,惆怅的叹息,脑子里浮现出山中泷介冷漠的身形,
心里透着股暖意。克卡图——,算了,不要想那么多。
闭上眼睛,感受耳边的风声,渐渐沉入梦乡。
77.第二天(下)
“嘟——”尖锐的哨声响彻天空,看着头顶上略微偏西的太阳,我爬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向广场集合区走去
,心中无奈的叹息:监狱生活真他妈的郁闷。
集合广场上一片死寂,几十个狱警拿着警棍巡视周围,监狱长雷诺站在前面,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官方台词就施施然的
走了,前后不到三分钟。
午饭时大声训斥的警察傲慢的走上台,呱啦呱啦一通训斥,言语讥讽,声音激昂,极具人身攻击之能是,让口袋内的小
鱼听的暴跳如雷,要不是我死死摁住,小鱼很有可能现场发飙。
“莫丹斯今天会对付你。”保罗站在我身后声音压的极低,要不是我听力过人,我真的怀疑这个老头纯属想敷衍了事。
“什么程度不会被关禁闭?!”我压低声音轻轻的问道。
“不被抓着证据,怎样的都行。”保罗在我身后淡淡的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慈祥。我冷哼一声,嘴角露出淡淡的讽刺
,瞄向前面口若悬河的聒噪狱警。这场没完没了的痛斥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喉咙发紧,两脚打摆子才意犹未
尽的结束。新进的囚徒无不面带菜色,老囚徒微眯着眼睛一副恭听圣人教诲,还时不时点了一下头,神色惊为天人。
然后分配囚徒们工作,恶魔岛上的囚徒这辈子是不会有减刑的机会,所以劳动改造在这里是天方夜谭。所谓的工作其实
就是一些操场除草、刷墙、洗衣服、打扫囚室之类的杂活。很不幸,这个聒噪的狱警把我、丹托斯和另外五个囚徒分配
去洗衣房。
解散后大家各自向自己分管的地区走去,远处走过来的丹托斯毒蛇一样的盯着我,身后紧随的是五个强壮有力、脸色阴
霾的白人。罗斯福满脸忧色的看着我,脚下迟疑不决。猛的下定决心抬腿就想向我这边走,却被旁边的刀疤脸一把拉住
。罗斯福愤怒的瞪着刀疤脸,刀疤脸这次没有嬉皮笑脸,严肃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偌大的洗衣房里十几个特制巨型滚筒上锈迹斑斑,显然有些年头。旁边沿着墙体凸出的四五根管道有些细小的裂痕,滚
烫的热水从缝隙中迸射出来,袅袅的热气弥漫整个洗衣房,长长的粗细不一的管道沿着洗衣房的墙壁直通隔壁的洗浴室
,人一走近就有一股灼热的热浪迎面扑来。
把堆成山的囚服用推车运进洗衣房,快速的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暗暗计较。刚抬起头就看到丹托斯和另外五个
囚徒将我围困在墙角,丹托斯一脸色/迷的望着我,薄薄的囚裤下微微搭起了帐篷,淡淡的水渍慢慢染开。
“我比较喜欢烈性的。”发白的舌苔添噬着泛着紫黑色的嘴唇,呲出发黄的大板牙,一副欲火焚身的急色样,旁边五个
魁梧大汉亦是跃跃欲试。我冷笑着看着眼前几个小丑的滑稽剧,内心升腾起汹涌的杀意。
轻轻卷起手腕上的衣袖,露出白皙滑腻的肌肤,旁边响起一连串的“咕嘟”吞咽口水声。感觉手臂上冰凉的滑动,小三
盘绕着我的手臂猛的滑出袖口。泛着幽黑色的鳞片布满全身,诡异狰狞的三颗头颅冰冷的看着眼前一群可悲的死人,吞
吐着血色的蛇信子发出“嗤嗤”的声音。
丹托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毒蛇,本能的退后几步。小三紧跟着滑落在地,黑色的鳞甲翕动,纤细的身形快速膨胀。看着
眼前惊悚不可用常理推断的惊悚现象,让丹托斯六人毛骨悚然,本能的感觉到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拔腿就想往大门
外边跑。
但是小三的速度更快,瞬间恢复成庞然大物,巨型身躯堵住了大门。缓慢蠕动的身躯上三颗成犄角的硕大的头颅露出残
忍的杀意,张开的血盆大口上挂下长长的唾液,龇出的带毒的獠牙闪着阴森的寒光。
“啊——”丹托斯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慌忙转身向着后门奔去。小狼“嗖”的从我口袋中钻出,一跃而出的银色亮点
在空中迅速膨胀。丹托斯惊惧身后突起的狂风,猛的回头,一只正在疯狂变大的银色巨狼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刹那间站
立在他跟前,堵住了后门。
“啊——”丹托斯看着眼前比雄狮还要健壮的巨型银狼,闪着阴寒的尖锐獠牙和他冰冷的银色的眸子,无不刺激着丹托
斯紧绷的神经。惊恐的急忙转身向着旁边巨大的窗户奔去,纵身就想撞破玻璃逃生。然后突然压迫下来的黑影一下子堵
住了整扇窗户,警觉头顶冰冷的杀意,丹托斯猛的抬头,一双足有篮球大的漆黑的眼睛在幽暗的洗衣房里犹如两颗幽冥
的鬼灯笼,还闪啊闪的。
“啊——”这声绝望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洗衣房,破旧的机器发出嗡嗡的共鸣。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睬,这要多亏你的巧妙安排,丹托斯。”说着我从黑暗中慢慢的踱出来,肆意的深绿色的
头发在我身后盘旋,尖尖的耳朵上闪着细密的亮色鳞甲,锐利的指甲疯狂的抽长,泛着深绿色的幽光刺痛丹托斯的眼睛
。
丹托斯和五个彪形大汉只觉得浑身寒战发软,“扑通”一声全虚软在地,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惊恐之色。
“放——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是莫丹斯让我干的!你要报仇找他吧,呜呜~~~”丹托斯猥亵的脸上惊魂未
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凄惨。
“可以!”我点头,丹托斯紧紧的盯着我,惊恐的眼睛里射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不过你们之中只可以活一个。”我伸出尖锐的指甲点向场中虚软的六人,漫不经心道。丹托斯六人原本绝望的脸上重
新燃起生的希望,疯狂的希望。六人各怀鬼胎的瞧了对方一眼,隐下眼底迸射的杀意。
“把这里的衣服洗干净,谁洗的多,洗的又干净,谁就可以走出这里,否者——”我指向三只虎视眈眈的巨型魔兽。显
然丹托斯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的要求,一时有些呆傻,但是看到眼前这三只,不是!是四个压根不是人类的存在,猛烈
的点着那颗只剩下几根骨头擎着的头颅,浑身巨颤,汗水湿透了褐色的囚服。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我淡淡的说道,眼神冰冷的看着前面六人。
丹托斯和其余五人猛的从地上蹦起,然而发软的双腿无处着力,又一个个倒栽萝卜似地扑倒在地。强忍着爆笑,看着眼
前的六人慌慌张张的抱起地上囚服塞进滚筒,倒进洗衣粉,插上电源,摁下注水按钮,整个动作虽然简单,但是丹托斯
几个做起来却是错误百出,狼狈不堪,累的气喘吁吁。
六个巨型滚筒呼呼的急速转动着,牵扯着滚筒上方铁制的挂钩,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剧烈的晃动让周围墙壁上
锈迹斑驳的热水管道的裂纹加剧,激射出的热水发出“嘶嘶”的声响。
示意最为靠近洗浴室的小鱼,用他长长的尾巴堵住巨大的热水蓄水桶下端的放水阀。源源不断的热水向高达八米、粗约
五米的蓄水铁桶中输送。高温生成的水蒸气和不断挤压的沸水让原本年久失修的蓄水桶不堪重负,就在这岌岌可危之际
,我和小鱼三只悄无声息,迅速的撤离现场。
刚踏出洗衣室的瞬间,身后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一股强劲带着炙热高温的气流汹涌的井喷而出。紧接着“哄”的一声巨
响洗衣室和旁边的洗浴室一起轰然崩塌,一股浓浓的灰尘“腾”的弥漫开来。远处的疾呼声、口哨声由远及近。
匆匆而来的一位大肚翩翩、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看着眼前弥漫的灰尘和依稀可见的残瓦颓垣一脸的凝重,身旁跟着同
样严肃的狱警长雷诺佩恩以及几十位狱警。铁丝网外围扒拉着黑压压一片的囚徒,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疑惑的有
,无不伸长脖子观望,闻讯赶来的狱警拿着警棍将围观的囚犯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