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零流醉(三)——梦已然
梦已然  发于:2013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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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快步赶上流醉,然后将人护在身前,堵了个严实。

流醉淡淡地向那个伙计询问道:“你们掌柜的何在?”

澜零挑眉,泰礼他们的事自己已经同醉儿说了,他还找那个掌柜的做什么?

“玉华府”里的人都是炽彦一手带出来的,即便只是个跑堂的伙计,都是面目清秀的青年,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

伙计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流醉的脸,一脸痴呆的表情,就差没流口水了!

流醉不耐,被人用这般火热的目光盯着,他又不是死人,再如何忽略,心底的不自在也无从否认。

澜零危险地眯起眼,右手手指微弹,用了几分灵气,打在人身上也不是一般的刺痛。

伙计“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小人失礼了,还请两位客官不要生气。”

流醉拉住澜零的手,依然是一脸的冷漠,“你家掌柜的在何处?在下有要事拜访,劳烦小哥去通报一声。”

伙计立马捣头如蒜,“小人这就去,这就去!”说完飞快地往后院奔去,看那架势,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大堂里其他人因为刚才伙计的痛呼而回过神来,眼神好恶莫辨地在澜零跟流醉身上转来转去,猜测着这两个人的身份。

流醉那一身的火焰赤衣,他们倒不觉得如何刺目。宁华乃火系属国,更是以红色为美,倒是经常这般穿。

不过流醉的这一身,衣服上面的装饰、刺绣,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华贵,这一身如同盛典上穿来的长袍,寻常人却是不太

穿的。

于是众人纷纷开始猜测,这两人怕是跟宫里有什么关系吧!不是经常有传言说这“玉华府”也是宫里的某位贵人开的么?

流醉也不管他跟澜零已经被众人的目光包围了,拉着人找了处干净的桌子坐了,然后招来伙计要了壶好茶,悠闲地啜着。

澜零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在外面他也习惯了这副表情,给流醉添水倒茶,服务地异常周到。

流醉挑眉,有些想不通澜零为何会做这种事的样子。而澜零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不言不语,享受着两个人的宁静时光。

伙计急匆匆地敲响了炽彦的房门,“掌柜的!外面来了两位公子,他们说有要事拜访!”

里面并不是坐着炽彦一人,另一个坐在炽彦的对面,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戴着纺纱兜帽,将脸隐藏在暗处。

炽彦脸色十分不好看,满脸的愁容,还有那显而易见的怒气,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子。

伙计这般大呼小叫地,更是撞在了火口上,炽彦的怒火一触即发,猛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一把就将门拉开,然后怒瞪着一头

热汗的伙计大喝道:“吵什么吵!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伙计被炽彦一顿爆喝,脸色更是难看,哆哆嗦嗦地眼看就要瘫软在地。

原本坐在里面的人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你朝他发什么火,他又没做错什么……”

炽彦“唰”地就转过身来,脸色因为怒气而涨的通红,眸中竟是捡了晶莹,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怎么,你的事不用我管,我

管教一个伙计也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男子再叹一声,语带苦涩,“炽彦,别这样,我已经决定了……”

炽彦喘着粗气,然后转过身去,眼中的晶莹再也忍不住滑下,“罢了,离开这个伤心地,你应该会快乐些吧!既然想走就快点

,别等我后悔!”

男子站起身来,走到炽彦身后,深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力道之大几乎让炽彦都听到了自己骨头的“咔嚓”声。

“我走了,此生大概不会再见,你们好生保重吧……”

炽彦抿紧了唇,喉头动了动,终究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穿过自己身边,带走一许冷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

中。

徒留下的萧索,让炽彦觉得通体发寒。那远去的,似乎不仅仅是他的好兄弟,还有曾经一块度过的时光,似水流年……

炽彦将心头的酸涩感稍稍一收,然后瞪向一旁极度委屈,缩成一团的伙计,“还呆在这干吗?不是说有人找我么?”

伙计连忙应声,然后跟在炽彦的身后,往大堂走去。

炽彦第一眼看到流醉跟澜零,也有些被两人的真容给震慑到,不过在看到流醉这一身的火焰赤衣,澜零身上那身出自宫内的刺

绣锦袍,再联想起方才男子跟自己说的那些,两人的身份昭然若是!

急忙走到澜零他们跟前,赔笑道:“在下不知两位贵客莅临,有失远迎了,还请跟在下里面详谈吧!”

流醉歪了歪头,然后看了澜零一眼,这人的消息是灵通,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澜零身姿慵懒,扬起眉角对炽彦微微一笑,“掌柜的客气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以他的身份也自然不必多说。

流醉率先站起身来,然后睨了澜零一眼,就往前面走去。澜零无奈,只能摇头微笑,一点都不以他这般失礼的态度为忤,一如

既往地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炽彦感觉自己脸部的肌肉已经僵住了,看来相传离殇帝对他的七皇子宠溺有加,不仅不是虚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对身边的伙计嘱咐几句,炽彦急忙跟上他们的脚步,然后引着两人往平日里自己会见重要客人的房间走去。

而澜零他们走后不久,一身狼狈的离司赶到了,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随便找了把椅子,就瘫软在上面不动了。

“玉华府”里的伙计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不会出现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特别是现在的离司,一身平民百姓家的衣服,再加上浑身的风尘,眼看就比街上的乞丐好上一丁点了。跟昨天晚上入住的时候

,明显是判若两人!

伙计陪着笑脸走到了离司的面前,“这位客官,你要住店啊还是打尖啊?”

离司喘着粗气,然后抬头对伙计翻了个白眼,“先给我上壶好茶!哎哟,可累死我了……”

伙计一脸的笑容,“好嘞,客官你稍后,一会儿便好了!”

离司挥动着肥胖的手掌,“赶紧的……”心里不住地感叹,跟着这么两个主子,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还有刚才的那些隐卫,居然抛下自己先走了!真是没一点同情心,没看到他这一身的都是肉么?!

炽彦在接到焰裴给他传递的消息后,便已经猜到了流醉他们还会回来,不管是为了出气也好,询问他那些下属的行踪也罢,总

之都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将两人迎进房中,炽彦一边关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再转身,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僵硬了。

给两人倒上茶,炽彦躬身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开口。

流醉却是极有耐性的,一口一口地品着香茗,神色浅淡,半点怒意都没有的样子。他不说话,澜零也是不想开口的,所幸就撑

着头看他动作,眼底闪着兴味。

炽彦扮出紧张的样子,有些惶恐地吞了吞口水,“在下不知离殇陛下跟七殿下的身份,昨夜多有得罪,还望两位海涵……”

流醉手下一顿,然后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向炽彦,“阁下言重了,你也是为宁华陛下做事,虽然举动有些不当,不过也是流醉

无礼在先,怪不得旁人。”

炽彦心下一缓,不管流醉说的这是真心话还是嘴上客套,总之他不会太难做就是了!

嘴角勾起笑,炽彦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敢问两位这次来,所为何事呢?”

流醉玉白的纤长手指,骨节分明,摩挲着手中质地良好的茶杯,眉间微蹙,似乎隐有难处。

炽彦的神经跟着马上绷紧,屏着气等着他开口。

“阁下也知道我们从离殇而来,势必会路经宁华边境的越州城。不瞒阁下,越州城已经被一个江湖势力给控制住了,借着往来

商旅们投宿的机会,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越州城的官员想来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炽彦显然没有想到流醉要说的是这件事,盯着他那张满是担忧之色的俊颜,有些无法反应。

流醉皱眉,“此事与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如果阁下以为流醉是在质疑你们御下不严,挑拨你们的关系,流醉也无话可说。

炽彦见他似是生了怒气,赶忙摆手说道:“七殿下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怀疑您的好意!只是劳烦您为我国的政事操心,在下感

怀万千,所以才有些惊讶罢了……”

流醉点了点头,“流醉也是可怜越州百姓,还有五国往来的商旅,说不定就曾有我离殇商贾遇害于此,还望阁下与宁华帝好生

严查,为百姓牟福。”

炽彦点头称是,满眼的激赏。这个离殇七皇子,果真是有趣的很!

流醉脸色稍缓,“既是如此,还劳烦阁下为我们安排间客房,我与父皇明日便动身返回离殇。”

炽彦摆手说道:“哪里有什么劳烦,两位还住那座院子可好?在下那日随让莽撞,不过未曾动了你们的东西。”

流醉满意的很,那个院子的环境他还是很喜欢的,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侧过脸去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澜零,“父皇若

是无事,可是要安寝了?”

澜零淡淡地笑着,然后抬头看向炽彦,“孤此次受伤,也多亏了你们陛下相助,不过在宫里倒是没见着‘火焰神君’不知他人

在何处?”

炽彦原本赔笑的脸明显一僵,就连虚假的客套都摆不出来了,想到刚才那个跟自己告别离开的男子,脸色黯然下来。

澜零跟焰裴少年时也见过几次,曾经那个冲动地为了修浅而跟自己咆哮过,甚至扬言要跟自己决斗的人,他自然也是记得的。

这次没见过他跟在修浅身边,也是一时奇怪,这才有此一问,炽彦的神色却让他往不好的方面想去。

“孤未曾听说‘火焰神君’有什么变故,阁下为何如此姿态?”

炽彦苦笑道:“其中内情太过复杂,焰裴他确实没出什么事,至于其他的,还请离殇陛下见谅,在下不便多说。”

澜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站起身来拉住流醉的手,“如此,孤也不打扰了。”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炽彦对着他们的背影躬身一礼,以示尊敬,嘴角的苦涩却是想遮掩都无法的。他那个兄弟啊,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感情与修浅纠

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今时今日,心灰意冷,远走他乡,此生可有归期?可会再相见重逢?

第一百九十章:局势突变

该做的、该说的,流醉觉得已经够了,重新回到了那个幽静的院子,然后推开他们住的那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澜零站在门口看了眼屏风迎出来的人影,邪气的笑容爬上嘴角,将身后的门关上,插上门闩,澜零步履轻缓地向着屏风走去。

“父皇?”流醉听到了声响,便出声唤道。虽然明白“玉华府”中的其他人怎么敢走进来,不过下意识的反应还是问出声来。

澜零应了一声,走到屏风外面,“醉儿穿这一身如此美艳,又何必换下来呢?”

流醉已经合上衣襟,系着衣带的手一顿,“父皇,‘美艳’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到流醉身上……”

澜零轻声嗤笑,“醉儿可是说错了,‘美艳’这个词啊,当真是为你造出的……”

话音未落,流醉便觉得肩头一重,吃惊地回过头去,澜零顺势将人一揽,手更是麻利地顺着他的领口往里面伸去!

“父皇?!”流醉给他吓了一跳,略微冰凉的手掌碰触到温暖的皮肤,这样的刺激,让流醉更加无措。

澜零脸上那邪气的笑容更加增添了几分火热的暧昧,空闲的左臂将流醉整个圈在怀里,力道刚刚好,不会让流醉逃开,也不会

伤了他分毫。

“嘶……”流醉痛哼一声,非常及时地压下了澜零的动作。

澜零松开手臂,一脸担忧地摆正了他的身子,“怎么了?父皇弄疼你了么?”

流醉咬着下唇,倔强地撇过脸去冷哼一声,“父皇好精神,伤刚刚好就想着这事了,只可惜流醉在那宁华皇宫禁地之内受了些

伤,恐怕无力奉陪了!”

这话说得又是委屈又是难过,隐隐的更是责怪澜零对他的不重视!

澜零也不计较这些,更是将他当成了一种情趣,比起以往那个冷冰冰的对什么都默然处之的流醉,他更喜欢眼前这个能同自己

犟嘴,可以跟自己撒娇,还为了自己做任何事的流醉!

心疼地将人揽进怀中,澜零蹭了蹭他的脸,“醉儿莫气,父皇也是许久没同你亲热了,这才有些失控啊!你受了伤为何还要瞒

着父皇呢?如今父皇方知晓,可是更加心痛啊!”

流醉睨了他一眼,满是怀疑跟不满地说道:“流醉还以为父皇会第一个看出我受了伤呢,看来父皇还是因为宁华陛下的事情忧

心忡忡啊,要不然当时在‘月华宫’里怎么会没发心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澜零惨兮兮地盯着他的眼,“醉儿,你这样说可就是错过父皇了,什么宁华陛下的父皇根本就没看在

眼里!要不是你穿了那身衣服给父皇的震撼力太大,父皇怎么会忽略你呢?”

流醉这才满意了,脸色也不那么难看,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父皇也已经知道流醉受了伤,再者明日还要赶路返回离殇

,我们便早些歇息吧!”

说完,推开澜零的手臂将往床边走去,背过身去后嘴角的笑纹逐渐扩大,眼底更是写满了得意!

澜零的心思都放在流醉受了伤上面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见流醉不再追究,一时松了口气,跟着往床边走去。

于是,两人安寝,一夜无言……

第二天,离司跟那些原本应该呆在暗处的隐卫们,给澜零跟流醉准备好了马车,一路上吃的、用的,一件不少。

借着那些带来的药材,一行人还是充当商旅,多余的用不着的,站在外面十分扎眼的隐卫,便再一次隐藏到了暗处。

炽彦带着他那班“玉华府”中的下属们来给澜零他们送行,两人那副让人惊艳垂涎的容貌早已遮在了面具下,看着这么两个平

凡无奇的人,炽彦不禁心生感慨。

谁人能像他们这般活得自在?便是因为对彼此的绝对信任,两人才会走到一起,然后携手终生吧?

修浅跟焰裴的悲剧,并不说明什么,只是没有选好那个对的人而已!

“请您一路保重!”炽彦对澜零躬身一礼说道。

澜零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吧,我们也要启程了。”

炽彦直起身来,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缓缓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出了华城城门不过二里地,离司敲响了马车的车门。

流醉坐在软榻上闭目修习灵术,引导着自己新生的灵力缓缓地循着自己的经脉流动。

澜零倚在车避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流醉的身影,显然是在发呆。听到敲门声,便转开眼开口问道,“何事?”

离司小心地将门给推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回陛下,宫里派人传来了急信。”

澜零挑眉,宫里有沧泠跟回族族长守着,怎么会出事?莫非又是那个古怪势力搞的鬼么?“拿来孤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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