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床伴 上——六朝风流
六朝风流  发于:2012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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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秦阳,周昭滨就一肚子火,他生硬的说道:「他来告诉我,一直以来,是拿强暴你的那件事,来强迫你跟他在一起,还让我不要再接近你!」

「不对,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陆非予马上解释。

「阿予,你不要怕,也不要再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倾尽盛大所有,也要帮你对付他……哪怕向老头子低头也在所不惜,刚才跑过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再也不能来害你。」

听着周昭滨吐出的一串串可怕的话,陆非予着急的一个劲摇头:「不对,不对,滨子,误会秦大了,他没有强迫我,我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自愿的,我自己从小喜欢的就是男生,是真的,不骗你。至于四年前的那件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放慢下来,好像在思索着怎样措辞:

「要真的说起来,我应该感谢秦大,如果没有他两次出手相救,我恐怕会被盛昭辉派来的人,折磨得更惨!」陆非予说到那件被埋藏在心底的事,至今都后怕得直冒冷汗,他本以为那些如梦魇般的纠缠,从此不再会被提及,可是为了不让秦阳遭受无辜的打击,他只能对周昭滨和盘托出。

「盛昭辉?他派的人?」

「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找了人要对付秦大,那两个老板以为我是秦大的人,就想……」陆非予直觉得有些呼吸困难,那些带血的伤疤他是不想再掀开的:「就想轮暴我!」

「小予,你!」顶着周昭滨投过来的目光,他继续说道:「第一次的阴谋被秦大破坏了,后来第二次,是秦大找泊宁哥,带着盛大的保镖去才把我救回来的……所以……所以你不要怪秦大,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是自愿的。他一直对我很好!」

「我……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要维护他?」周昭滨失控的抓住陆非予的双肩,让他不由自主的痛哼了一声。

「我没有要维护谁,只是说出了事实,这些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都不愿再去想、再去说。」

看到陆非予强忍的痛苦的神情,周昭滨顿时失了主意,他满脑都是混乱的线索,打搅成一团,让他不能分辨真伪,而搞清楚事实真相,却又是他现在最为渴望的。

他站起身来,强迫自己在迷惘中寻找一丝光亮,突然间想到的一个人,让他下定了决心:

「我不信,阿予。万一你是在害怕什么,而编出这些话,我又会像从前一样傻傻地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所以,我要再去寻找真相。」

他迅速的走向门边,又停下来,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陆非予,坚定地说道:

「我要去找张泊宁。看他是要维护自己的兄弟,还是要袒护自己的妻弟!」

第五十四章:我怕恋爱

七月的C城,日很长,傍晚七点多了,天空还是亮着的,落日的余晖洒下来,为躁动了一天的城市披上了一件恬静的外衣。

陆非予开着车穿梭在车流中,他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穿过没有开灯的大厅走进卧室,刚想伸手按下吊灯开关,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了:

「小予,不要开灯!」

夕阳从没有拉合德窗帘缝隙透进来,为幽暗的卧室增添了一抹光亮,秦阳坐在床头,看到陆非予进来,放下了手中捂住嘴角的冰袋,不自然的把脸偏到一边去。

可是上年却借着隐约的光线,看清了他脸上的青紫。陆非予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走过去,伏下身跪倒在他脚边,把脸侧过来贴在他的手背上。

时间似乎就此凝固,千言万语都化作静默,空气中好像有透明的线联通了两个人的所有心意,不用再去询问、解释什么,他们都读懂了彼此,互相心照不宣、心有灵犀。

在这样美丽的傍晚,生命中包含着太阳的光华、聆听着月神的脚步,却也流动着一股被称之为透明的忧伤。

秦阳感到手背上有微微凉意,顿悟的一把将陆非予拉起来,抱到床上。

少年赶紧用双手遮住眼睛,呓语着:「不要……我不要你被别人误会,秦大……」

秦阳爱惜的拿开他的手,看着他,在朦胧的光线下,陆非予被泪水濡湿的眼睛显得特别润泽、明亮,就像罕见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让他沉醉。

陆非予躺在秦阳身下,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他受伤的嘴角,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他似的,秦阳握住他的手,顺势吻住了那修长的手指,在每个手指上都印上密密的吻:

「不用担心,小予,已经不痛了。」

「阳……阳……」陆非予再也忍不住的,激动的抱住秦阳。

他的动作碰到了秦阳身上的伤处,让他不禁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心头却异常的酸楚和甜蜜,这是陆非予第一次,不是在做爱的时候唤他的名字,他再顾不上那些外伤也紧紧的回抱住心爱的少年。

——盛家大宅

据说,当年盛国华把景氏改头换面为盛氏后,就找风水先生看了这块风水宝地,直接买下后,花了好几年时间大兴土木的在这上面建成了如今的盛家大宅。中国传统生意人绝大多数都笃信「风水」,无非就是想富贵绵长、泽备后世,而在这其中最看重的就是「居」,正所谓「安居」才能「乐业」,所以盛家的宅院可谓花费了盛国华不少的心思,它的坐落方位传说是正好在C城的龙头之上,因为有些构造要适应风水中暗藏的「玄机」,没办法完全符合美学的审美,故而从外观来看这幢宅子显得很古朴甚至普通,但是内设确实极尽奢华,令人眩目的。

周昭滨是不住这的,因为与父亲有嫌隙,他一直与外婆住在别处,只有逢年过节或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才会万般无奈的回来一趟。这回是他第一次主动回来,连沉稳的管家大叔看到突然出现的他,都很是意外。

「大姐夫,回来了吗?」周昭滨面沉如水的问到。

「回了……回了,呃,在书房呢。」

绕过大厅,上了二楼,走过通往东楼的走廊,轻轻敲开了书房的门。周昭滨走进去,掩上门,恭敬地叫了一声:「姐夫。」

看着张泊宁惊讶的神情,他垂下眼帘,无奈的笑笑:「难道,你只把盛昭辉当妻弟吗!」语气中满是凄凉萧索的意味。

一个小时后,周昭滨默默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张泊宁毫无隐瞒的说出了一切,因为他实在抵抗不了少年那固执的眼神,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欺骗他。

像游魂一般走到主楼的楼口,却遇到了他的冤家——盛昭辉。

看样子是刚旅游回来的盛昭辉,拉着一个旅行箱站在楼口,神情间有些疲惫,在这样冷不丁的相遇下,他也没兴致再对周昭滨冷嘲热讽,直接无视的走过去。

正当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周昭滨突然抬起脚,泄愤似的往旅行箱根踹过去,箱子打着滚,从楼梯上跌下去。

盛昭辉惊慌失措的冲下去,七手八脚的打开箱子,没有管别的东西,直接翻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紧张的打开来看到里面的东西安然无恙后,他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继而抬起头来对周昭滨破口大骂:「你这个野种有病啊,我不去惹你,你反倒来惹我!摔坏了我的东西,我让你死。」

周昭滨冲下来,一把掐住盛昭辉的脖子,暴怒得像嗜血的修罗:「好啊,一起死吧!我原来只是讨厌你,到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可恨!恨不得掐死你。」

盛昭辉被他占了先机,直被掐得满脸通红,气都顺不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

闻声赶来的张泊宁和管家,看到兄弟俩扭做一团,都惊恐的上前奋力将两人拉开。

盛昭辉活动着脖子大骂:「你这个神经病,莫名其妙的冲上来咬人,疯狗!」

周昭滨被张泊宁从后面架着不能自由动弹,只能咆哮道:「莫名其妙?盛昭辉,你真有脸说得出,哈哈哈……」他大笑着,到后面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像哭:「哈哈……如果不是你当初派人去整泰阳,又怎么会连累小予,又怎么会害他被侮辱,所有的过错都因你而起,你才是始作俑者……我真是想踢死你。」说着飞起一脚向盛昭辉踢去,却因被张泊宁用力拖住而没够着。

张泊宁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他,不敢放松,他轻轻地在周昭滨耳边说道:「小滨,不要闹了,如果让老爷子看到你们兄弟打架,查起缘由来,只会对小予和泰阳不利。」

一想到陆非予,周昭滨就软了下来,他泄气地挣开张泊宁,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酒吧就像城市夜色中的宝石,灯红酒绿中摇曳着放纵的狂欢,绚烂璀璨下隐藏着熟悉的孤独,可是不管是狂欢还是孤独,这里有麻痹神经最及时的良方,周昭滨坐在吧合上,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黄汤,香醇的美酒灌入他的口里,宛如一剂剂苦涩的药汁,全无口感可言,但却真的可以麻痹他的心脏、血液。

他抬起头有点醉醺醺地看着吧台上的射灯,折射出的奇形怪状的影像在他的眼前晃动,晃着晃着,脑海中又出现了这半个月来,每夜每夜折磨着他的影像——

一个美丽的少年被律动的凶器来回穿插的影像。那个少年是他心目中的天使,纯洁无瑕的天使!自己从来没有妄图去染指他,因为这个人对他而言是非常特别的。

从小他就没有见过父亲,家里只有母亲、姐姐和外婆,但母亲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爸爸不在了、去世了之类的话,所以小小的他一直认定父亲只是出远门了而已。童年的记忆里,每次放学回家后,他都回端两张小板凳堵在门口写作业,等待着也许会突然回家的父亲,到时他要第一个冲上去迎接爸爸。可是这样的举动到初二时就停止了,周边的邻居、街坊、同学经常会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那时他偷偷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生,却在一次凑巧的机会中偷听到了问学们的议论:

「小雅,我们看得出周昭滨喜欢你呢!」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其实他长得不错了。」

「喊!你们别侮辱我了,二奶的儿子~~」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对啊对啊,我听我妈说了……他啊……他妈妈就是人家说的狐狸精!」

「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看从来都是他妈妈来开家长会的。」

「哈哈……是啊是啊,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小雅」

「就是……」

那一天下午,他没继续上课,而是疯狂地跑了出去,在倾盆大雨中走回了家。从此他的个性彻底改变了,没有人能亲近他,和他成为朋或。直到16岁那年,他第一欢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冰冷淡漠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感动,这个男人对他而言与陌生人没有任何差别,虽然他展行承诺的给了母亲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他一夜间变成了人人追着讨好的盛三公子,可是这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他在贵族高中的第三年,居然还见到了转学来的那个小雅,这个他生命中的初恋居然没认出他来,更戏剧性的是,居然主动向他表白了。

「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只是盛三公子。」

一句平静的话为自己的初恋划上了完美的句号,把满脸错愕的女生留在铺满落叶的树林里,他慢慢的向前走去,这一生也许没有人会真正爱上他了,没有人会正眼看周昭滨,他们真正需要的是闪着金光的周昭滨。

直到上大学的第一天,他走进寝室里,有些遗憾的看着三张架子床上的行李,明显的,上铺都被占了,只有一张下铺的位子是空着的,他是最不喜欢睡下铺的。在那张床的上铺正有两个人在挂蚊帐,只看得见影子,可能听到了响动,一个男生钻了出来,露出一张憨憨的大饼脸,大概看出了他的烦恼,便大声说:

「啊喏,兄弟,你才来,没办法,只有下铺了,你将就着用四年吧,哈哈。」

紧接着另一个人也从蚊帐里钻了出来,周昭滨眼前顿时一亮,不夸张的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唔,同学,你不愿睡下铺吗,那我跟你换吧,这张上铺让给你。」少年明媚的笑着,像阳春三月的春风般,又像是山涧中欢快流淌的溪水。

四年来,他的眼光只停留在这个少年身上,他害怕去恋爱,于是用冷酷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拒绝了一切爱慕的目光,他不想去辨认那些目光中有多少是真诚的、真心的、害怕自己一旦一头扎进去,就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只有陆非予让他感到既安全又温暖,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在感情上那么信任和依赖,他不害怕这个少年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后来知道了,他也正如自己相象中的那样,照旧荣辱不惊的对待自己。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总对他微笑的人,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承受过那么多的痛苦和羞辱。

「阿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周昭滨梦呓般的轻唤少年的名字,这时,吧台的对面似乎有一道炽热的注视射过来,他晕沉沉的正打算无视,却意外地在朦胧中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阿予?」他不由自主的向那团白色衣衫挪过去。

陆非予这两天变着花样的给秦阳摆弄好吃的,秦阳脸上有伤不好出去见人,所以就心安理得的在家做米虫,还好接着就是周末了,也不会落下多少工作。周六上午,陆非予起了个大早,专门跑到C城的海鲜市场去买螃蟹,当他喜滋滋的提了各种美味准备回去,却在市场门口看到一摊卖山竹的,那些个山竹又大又新鲜,他想到这里离季斐家很近,自己也有好长时候没去看他了,于是挑上几斤山竹向季斐的出租屋走去。

他敲了好久的门,却没有人应,正觉得奇怪,考虑着要不要用备用钥匙开门把山竹放进屋,门却打开了。

季斐打开了一条门缝,刚洗过的湿淋淋的头发上滑落的水滴,滴落在他布满可疑红印的胸前,陆非予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那是些什么样的痕迹,看着季斐那有些躲闪有些甜蜜的神色,陆非予微微感到吃惊:

「季哥,你……」

季斐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看到他,陆非予更是诧异不已:「陶然学长?」

第五十五章:硬上弓是既遂或未遂

——女仆咖啡馆

陆非予和季斐坐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两人沉默了几分钟,还是季斐先开了口:

「我……我和陶然复合了。」他的声音中暗藏着掩不住的羞涩和甜蜜。

陆非予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疑虑,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心,季斐继续说道:

「其实他这次回来,是因为在上海那边发展得不太好。他也没有刻意来找我,我们只是碰巧遇到的。上星期,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们才……和好的,阿当知道时,也是有些担心,不过我已经不在意过去的事了,真的,阿予,我……我觉得……」

陆非予了然的伸出手,握住季斐的右手,笑道:「你觉得很快乐、很幸福,对不对!」

「阿予,我是没有忘记过他,只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能和他在一起了,没想到……」

「看得出来,你现在很快乐!」

「嗯!是的!不过……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做得到。」陆非予爽快的应到。

「陶然现在还在找工作,他想进律师事务所,不知你,可不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没问题,我明天去跟主任说一下。」

「那个……阿予,陶然想进的是广大所。」

「广大?原来他不是想来金诚!」陆非予有些惊讶。

「是不是有困难?要不我去跟他说说,劝他进金诚所。」季斐为难的看着陆非予。

「季哥,你知道的,广大进人的最低标准,学历要求是硕士以上,一般不收本科学历的律师的……不过,我回去跟秦大说一下,让他拜托齐远去问一问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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