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零流醉(一)——梦已然
梦已然  发于:2013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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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醉淡淡地看着他,“你现任什么职务?”

榕浪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奴才现在是‘流醉宫’侍卫首领。”

“你且起来”,流醉因为那“奴才”二字又皱了眉头,“以后在我面前切莫自称奴才。”

“是。”榕浪话不多说,自是流醉的命令他只管听着就是,“属下明白了。”

流醉坐到软椅上,因为散乱不齐的发不舒服地皱起眉。只怪他人小手短,掌握不住这三千烦恼丝。

榕浪站在一旁,有心上前帮忙,却有害怕自己逾矩,一时间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屋内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身影,让榕浪大吃一惊。当然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慢,身形一闪,人已经挡在了流醉的身前。

来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条绿色的细长花藤已经绑在了榕浪的身上。

流醉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花玲戏弄榕浪也不阻止,甚至对花玲现身在榕浪面前也不曾表示反对。

花玲先前略微狼狈的样子也不见了踪影,娇俏的凤眸斜瞪了榕浪一眼,也不知人家是哪里惹到他了。

“小醉!”飞快地飘到流醉的身后,玉白的修长手指已经接手了流醉正不断纠结的柔软黑发。绿茫一闪,放在梳妆桌上的象牙梳已经到了花玲的手中。

流醉也不说话,闭上了眼,感受着花玲的手温柔地梳动着自己的头发。

“小醉为什么要收他当下属?我还比不上他么?”花玲一边梳理着仍带着湿意的黑发,有些委屈地问道,顺便给了旁边的榕浪一个大白眼。

流醉倒是不觉得花玲的样子有何不妥,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对外物不感兴趣。可是轮到榕浪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花玲本身就长得男女莫辨,因为身为木精灵的关系,身上总会带着点花草的芳香,再加上身上那一身绿莹莹的有些暴露的衣服。真是让榕浪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了……

流醉等他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编成一束,然后睁开眼看着花玲,眼中不再是满满的冷然,细微的温度在其中流转。

“花玲自然不会成为我的下属,找个信得过的人,将来也好办事。”流醉说得轻巧,听在花玲耳中的感觉,却是激动不已。

“小醉……”用力地将来不及反应的流醉搂进怀里,花玲笑得十分灿烂。流醉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若非真正放到心中去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既然说自己不会成为他的下属,那么……

“小醉可是把我当作朋友了?”花玲睁着星星眼看着流醉,期待地问道。

流醉仍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亲密”的拥抱,稍微使力挣开花玲的双臂,“嗯。”

“真是……太好了!”花玲激动地说道,眼中甚至冒出了些许泪花。

流醉最是见不得他这般模样,伸手指着榕浪,“你先将他松开,然后我们再说说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花玲点点头,对榕浪身上的花玲勾了勾手指,榕浪这才恢复了自由。

看都不看满脸惊奇的榕浪一眼,花玲坐到流醉的身边,“刚才躲在暗中的人,是长老殿的十位长老之一,他的本命之物是毒草‘断魂’。想来他也是达到了明心的境界,才会隐约感应到我的存在。我也是大意了,万万想不到这长老殿的长老还会不顾祖训,私自出殿!”

流醉看了眼正气得怒火中烧的花玲,“他的实力比之于你,该当如何?”

花玲不屑地撇嘴,“他要想真正胜得了我,那还差的远。若非他的本命草跟我体内木弥留下的‘精灵之心’起了感应,我也不会受到他结界的影响,差点就现出真身!”

流醉略作思量,想到刚才在外面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可以称作是恶毒的视线,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人发怒的事了么?

“依我看,那个长老应该是开始怀疑了……”流醉说道,“就算我刚才演了那出戏,想要瞒过他太长时间,也不太可能。”

花玲恨得牙痒痒,刚才那个长老的结界差点击中木弥的“精灵之心”!

“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好?”花玲虽有心直接将那长老给除了,可又怕引来长老殿的追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流醉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一旁有些愣住的榕浪,“你可知道这后宫中的哪位娘娘与这长老殿有关系?”

榕浪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能统领一宫侍卫,后宫中的那些弯弯道道,他自然深谙其中的潜规则。只是因为离殇国先辈定下的规矩,一时也没往上面想,如今被流醉问起,才惊觉刚才他们有可能是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流霜宫’三公主的母妃萝妃娘娘,正是长老殿十长老的亲生妹妹。”溶浪不用多想便开口说道。

萝妃么?真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

第十四章:仙灵榕根

“榕浪,你先出去安抚一下众人,另外将刚才发生的事汇报给母知晓。”流醉心中已有计较,开口对榕浪吩咐道。

榕浪恭敬了应了一声,身形微顿,“若是娘娘她问属下殿下的情况如何,属下该如何作答?”

流醉心想,明面上自己不能出面,所以一切还得都仰仗灵妃。如此,将自己的情况说得越是“惨烈”,想必效果更是不可比拟。

那个长老肯定不会放松对他的监视,继续“装疯卖傻”,实在是上上之策。

“你就对母妃说我受了惊吓,回到屋里就晕了过去。对了,出去的时候表现得惊慌点,派人去给我请御医来。”流醉一句一句地说着,所有的要走的步数都考虑在内了。

榕浪应了声“是”便匆忙向外奔去,显然已经入戏了。

流醉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可有什么方法,让榕浪永不背叛?”

花玲双手扣在一起,斜着眼看着榕浪,“这样的人,大概死到临头也不会背叛吧!”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对他十分厌烦……”

花玲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我是不喜欢他!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他确实是个有担当的汉子的事实。”

“你怎么如此确定他就是个汉子呢?”流醉有些好笑得问道。

花玲皱眉,“我既然是木精灵,自然有我所专长的本事。看透比我的灵术等级低的木系修炼者的本命之物,这就是我的天赋!”

颇为洋洋自得的语气,炫耀般花玲抬高头,大声说道。

“即使是这样,也跟你看透榕浪是否忠诚没多大关系吧?”流醉觉得,与花玲商讨什么事情,非得绕上几个圈不可。

“这就是重点啦!”花玲说得眉眼上扬,“我看到那榕浪的本命之物乃是仙灵榕根,正是离殇国最有名的榕天将的后人!”

流醉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发现,花玲总会有说不完的新故事……

看了眼不为所动的流醉,花玲有些泄气,说来也是。他怎么能指望一个最多有时候会对自己微微一笑的冰块,对自己说的话报以无限的兴趣呢?

“榕天将是离殇国有史以来最为彪勇的将士,他的后代都继承了他的仙灵榕根,成就也多不凡。这榕浪是如何进得宫,又留守于你这‘流醉宫’,内情肯定不少。”

花玲也给自己漆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也不急着往下说。偶尔目光掠过流醉的脸,甚是得意的样子。

流醉摩挲着杯沿,更加老神在在,甚至抬头看了眼外面,“你若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我们不妨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慢慢聊。现在,该是如何应对御医的时候了。”

慌乱的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房门外……

花玲泄气地看着流醉,再也不敢拖拉,伸手对他一挥,流醉已经躺到了床上,真真正正地晕了过去。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些许汗渍。不得不说,花玲也有细心的时候。

就在花玲刚刚隐去身形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榕浪先走了进来。看他担忧的探头探脑的样子,花玲觉得甚是好笑。

待看到流醉的床幔已经放下,那浑身绿色的花玲也不见了踪迹之后,榕浪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去,请御医走了进来。

来的御医是个已经古稀之年的老者,一身暗蓝色的官府,白胡子一大把,脸上手上的皱纹更是多不胜数。走上两步就喘上一喘,看在外人眼里,真是担心他会不会一下子就倒下。

榕浪在搀扶老御医进来的整个过程中,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甚至多有恭顺之色。这让一直在暗处观察的花玲有些奇怪……

“林爷爷,还请您给殿下看看,万万不能让他有什么事啊!”将这老御医扶到软椅上坐好,榕浪一脸担忧地说道。

这林姓老御医满脸皱纹的脸上,却是生得一双明亮的厉目,先扫了眼拉上床幔的木床,又抬头看向满脸担忧的榕浪。

“让他们先都出去,七殿下需要静养。”老御医盯着榕浪看了一会儿,接着又闭上眼吩咐道。

榕浪不敢质疑,立马转身对守在房门口的宫女太监们吩咐去了。

按理说,这皇子生了病,御医们无不是尽心尽力,紧赶慢赶,生怕对方有个万一,难保不会丢了自己的性命。谁知这林御医也实在奇怪异常,在椅子上做了一刻钟的时间,竟是闭着眼,丝毫没有去给流醉治病的打算。

榕浪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严重,他知道自己这林爷爷定是看出了什么。要不然,以他平时救人如救火的脾气,还不立马上前查看了!

若非觉得请他来还算保险,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冒这个险的,榕浪心中后悔不迭。但愿不会坏了殿下的大事,否则自己百死难辞其咎!

终于,这林御医也休息够了,睁开一双凌厉的眼,慢慢地站起身,向着床边走去。

榕浪没来由地心头一跳,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暗处,花玲也没放松过对这林御医的观察,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天赋想要看看他的本命之物为何,谁知道竟看到了一片虚无!

林御医年老的身体,也确实是迈不动步子,就这十几步的距离,待走到床边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榕浪见状心中十分不忍,刚要上前搀扶却被一股力道阻止了。是那个人!一想到花玲就在这个屋子里,自己又看不到,不知怎的,榕浪心中的不安也少了许多。

林御医将遮住木床的床幔微微掀起,流醉幼小的身体于朦胧中出现在他眼前,确实是个可爱的孩子。

林御医暗道,就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番模样的。很明显,他根本就不想榕浪说的,是给吓晕的。心跳声、呼吸的频率,无不说明这孩子的好眠,又怎么可能是给吓晕的!

第十五章:御医林老

因为花玲的原因而被迫睡着的流醉,丝毫察觉不到周围发生了何事,完全放松地昏睡着。

林御医从榕浪那里听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明白此次他请自己过来的目的,宫中的浑水他是不想去趟的。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所以怀着一颗悲悯的心,林御医这才跟着花玲来了这里。

原本就是认为,七皇子流醉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还是个被“宠坏”的淘气娃。所以,丝毫不曾对床上的流醉产生过怀疑。只当是他的母妃为了迷惑于敌人,设下的计谋。

深感自己被欺骗的林老御医,对把自己请来的榕浪也是心有不满,话虽如此,可是既然来了,该做做样子也是必须的。

林御医坐到床边已经准备好的凳子上,伸出一只手,按向了流醉的小手腕。

感觉到手中的脉搏跳得并不是太平缓的样子,这让林御医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细看他脸上甚至还有残留的汗渍,难不成自己判断错了?

以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看着脉象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所致,可是他脸上又不见痛苦之色,莫不是这孩子太会隐忍了吧?林老御医猜测着……

实在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能不给下方子,林老御医皱着眉头。满脸褶子的他,外人也看不出来他是在苦恼什么。

这该如何是好?有心想要帮这个孩子一把的林老御医,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不止!大概是老来天性,最是喜欢可爱的孩子,再一次看了床上的流醉一眼,无奈的林老御医只能装模作样地把着脉不发一语。

榕浪觉得花玲压抑住自己的力量忽然一松,身体恢复了自由。暗中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臂走上前去,“林爷爷,殿下他没事吧?”

林老御医睁开眼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定然是心虚了,“七皇子的情况,你想必也是清楚的。既然是受了惊吓,我就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你且派人去太医院取药来,煎好给七皇子服下吧!”

榕浪大感汗颜,林御医前面那句话分明就是看出来殿下他这次昏睡决不会如此简单,心里明白他这是在暗中维护他们,不禁感激地说道:“多谢林爷爷,有劳您老人家了!”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榕浪等他写完了方子又亲自送他回去。

花玲还在想刚才看不透林老御医的本命之物的事,他是不可能比自己灵术强的,那么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将自己的本命之物给藏起来了!离殇国有这般本事的,大概也只有擅长迷幻之数的林家了。那老儿也正是姓林,看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一点,花玲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他可不想在小醉幼弱的时候遇到很麻烦人物!对床上的流醉再次挥了挥手,很快流醉就从昏睡中醒来。

流醉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好像睡了个好觉,浑身都轻松的很。

既然花玲在这里,刚才,也定是安然过关了,“母妃她可是快到了?”

花玲脸上满满的笑容,“御医已经来过了,想必你那母妃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将那林老御医的事简短地说了一会儿,外面再一次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正是急匆匆的灵妃一行!

流醉略作思量,对花玲附耳轻声说了什么,又重新躺到了床上。不过这一次,花玲并没有使用灵术将他弄晕。

流醉闭上眼,放松身体,“清醒”的状态下来演戏,果然不是他的专长!

虽然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流醉仍然敬业地扮演着昏厥过去的病弱皇子。

也幸好外面的人走得够快,流醉并没有太强的耐心。

灵妃一脸惊慌地快步走到流醉的床边,人未言,泪先落。颤抖的玉手轻抚流醉有些苍白的小脸,“醉儿……醉儿……”

流醉心中并不好受,他的感情线似乎越来越纤细了。装作被恶梦侵扰的样子,额头上也及时地冒出冷汗,正是先前交给花玲的任务。

灵妃大惊,“来人,快,快去请御医!”

怎么可能让他们再去请什么劳什子御医,流醉忽得尖叫一声坐起身来,“呼呼”地喘着粗气。

听到灵妃叫唤的宫女、太监们站在房门口,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请御医了。幸亏恰好回来的榕浪将他们解救出来……

“你们先出去吧!”榕浪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对满脸苦色的众人说道。

众宫女、太监纷纷松了口气,快速地走了出去。

灵妃将流醉搂抱在怀里,眼角垂泪,甚是忧伤。“醉儿,你不要吓母妃吧!”

流醉的身体一直在轻微颤抖,脸色更是苍白无血色。并不是他想演得这般逼真,实在是花玲给他下的药药效发作得正到好处!

流醉有些恍惚地看着灵妃,“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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