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楠的身体没了支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倚在门上，指着他喊：“你当我傻呢，汗味和精液的味道我会分不清楚！那么晚才回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强要去扶他，可却被孙亚楠一下子甩开了。

孙亚楠咬着牙恨恨地说，“混蛋！全他妈的一个德行！”

看他去摸门的把手，王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知道掩饰不过去了，放软了口气求他，“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别再走了，行吗？”

“不行！”

“你承诺过再也不会离开我的。”

“我做不到了，收回那句承诺！”

王强抓住他的手腕，“既然做不到，当初就别做那个承诺！”

“做时忘了加入前提，前提是在你身体不脏的情况下，我才不会离开！”

“我喝醉了酒，以为是你，所以……我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了，还不行吗？”王强松开他的手腕，怕他觉得脏，恶心……

“有些错误一次都不能犯！”孙亚楠拉开门。

王强哐当一声，迅速把门关上。用身体抵在门上不让他走。知道如果让他走了的话，他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孙亚楠握紧了拳头，由于愤怒喘着粗气。

“我们……我们接过婚的，结婚证还摆在卧室里，你去看看……就看一眼……”王强找着理由留他，希望他想起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能够心软。

孙亚楠把头拧向一边，流着泪，可依旧倔强的抬起下巴，说：“什么结婚证，一张破纸罢了，谁承认。”

王强看他心软，捧起他的脸，舔去他脸上的泪，“留下吧，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孙亚楠推开他，嫌恶的抹了一把脸，“活不了那就去死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强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说出让自己去死那样的话，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我爸妈让我在你和他们之间选一个时我都没松口。我伤他们心的时候，你居然和别人……我做错了，不应该那么选的。”

王强知道自己错怪他太多了，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怎么可能不是因为爱呢。更是后悔的恨不得跪下来挽留他，“别那么说，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晚了，早告诉过你我不原谅这种事的。你如果真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会那么做。哪怕你穷的身上只有一个硬币，我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去养你都行，可你不能犯我忌讳。让开，我要出去。”

王强这才感觉他在这种事情上的固执，好像不管自己再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了。可，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狼牙找你怎么办？”

“别告诉我你连它都照顾不好。”

王强颤抖着双肩，“那我呢，我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怎么办？”

“我不需要你了。”孙亚楠说完，推开愣在原地的王强，打开门走了出去。

62.离家与寻找

可出去之后才发现不知往哪走。当父母给他两个选择，逼他断了时，他说：我离不开他了。

“离不开他，能离开我们，是吗？”他妈伤心的问他。有谁希望儿子把一个男人看的比父母还重要，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干儿子。

孙亚楠用手背抹了一下脸，吸了吸鼻子，都离开不了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都离开了。跟个丧家之犬似的，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掏出钱夹，里面有八百多块，早知道这样，应该随身多带点钱的。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呆着了，这些钱能去哪呆几天？

想想，还是去泰山吧。不是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吗？也许，登上了泰山，真的会一览众山小，发生的这些事就都不算事了。回来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离开那人，一个人好好生活。

只是到了地方，遇见了同样失魂落魄的李卓娅。与几年前杨凯给他看的，李卓娅和她男朋友合影上的样子相比，此时的她，依旧美丽端庄，只是多了份挣扎无助。

孙亚楠这才明白，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注定该有此一劫。

王强第二天去了他和孙亚楠费心开的那家汽车4S店。店里只有几个店员，等了一整天，孙亚楠都没来。

晚上回去后，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却始终不在服务区。

怎么可能不在服务区，难道他没回家吗？王强原先只是担心他再也不肯见自己，现在却开始担心他的安危来。他肯为自己做到那种地步，自己却做了他最不能接受的事，该不会想不开吧？还是想拿他的身体报复自己，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内疚里？

王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去了孙亚楠他家。叫了一声爸妈。两长辈虽然开门让他进去了，但脸色都不是很好。还给了他一打照片，让他挑几张，要帮他安排时间相亲。

他问：“爸、妈，我想知道，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亚楠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一样，你们各自安安分分的过，别做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亚楠脾气倔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起在这件事上耍浑，赶紧劝他收拾收拾东西搬回来住。”

王强一惊，他没回来？本想告诉他们孙亚楠失踪的消息，可怕他们也跟着担心，也怕他们问自己原因，就始终没说出口。脑子昏昏沉沉的听他们说了一大段道理。最后抬起头，眼神半点焦距没有，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他答应过给我买一辈子烤鱼吃的，不能连这件事都不作数。”

两位长辈看着他气死沉沉的样子，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没好再开口说话。

王强出来后，就打电话约了李明浩。到了约定的地点，看他坐在车里抽烟，王强透过挡风玻璃死盯着他的动作，猛踩油门，就向他撞了上去。

很久没做过那么冲动的事了，可这次王强不想再忍着。要不是因为他，既然暂时不能被孙亚楠的父母接受，可两人齐心协力，总有铁杵磨成针让他们松口的一天。可因为他，自己又把孙亚楠弄丢了……

“你疯了！”幸好李明浩惜命，开车习惯戴安全带。被撞的这一下子只是让他额头碰到了方向盘，出了点血。看王强气势汹汹的下车向他走来。李明浩也顾不上怂不怂，迅速把车窗升了上去。

王强把前两天签的合同扔到他的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跟要甩到他脸上似的，李明浩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想命长点以后就别让我再看见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以后我看见你一次撞一次。不信你就试试！”

李明浩没想到他那么能忍的人，居然也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喊：“喂！毁约可是要付赔偿金的！”

王强没甩他，直接开车走了。免的呆下去，自己也会恶心跟他做过的事。

李明浩看着他离开，摸了摸从额头上留下来的血，骂了句，“操，连出轨的常识都没有，都不知道把出轨的痕迹清理干净再回去，被逮到了也活该，怪谁呢！”

王强接下来就一直在给孙亚楠打电话，十有八九都是不在服务区，就算偶尔打通了，也是马上就会被挂断。虽然被挂断了，可他也放心了，最起码知道孙亚楠没事。

看他不接电话，王强就给他发短信。连续发了两天，各种话都有，道歉的话，担心的话，保证的话，还有从两人认识起发生的那些点点滴滴的事。麦草垛、捡废品、他图便宜买的那种散装的方便面、自己第一次偷吻他时的心情、两人常去的那家烤鱼摊、他偷家里的房产证让自己开店、非典那年他天天冲板蓝根逼自己喝、他走后狼牙吃的少了总向门口望……

一直到第三天，孙亚楠才回了一条短信，说明天回来。

虽然只有四个字，王强却像看到了曙光似的，迅速拨了号过去，可，还是被挂断了。

即使这样，王强也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想，最起码他答应回来了，一切就都有可能。他爸做的比自己过分多了，他爸妈到最后不还是复婚了吗？两人的感情并不比他爸妈差，他也会慢慢原谅的。

不是吗？

为了让他回来后，感觉是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让他忘掉那点不愉快，两人重新开始。王强一整天都留在家里，把家里每个角落都重新打扫了一遍，就连床底都没放过。

第二天一大早，王强就做了一桌子菜摆在桌子上，自己却一口都没动。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表走了一天，菜都热了好几次，却一直没等到人。

但为了表现诚意，王强不敢去催他，怕把他催急了反而又决定不回来了。只好坐着等。如果能等来他一句原谅，即使不吃不喝的等到他回来，也是值得的。

只是，令王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等来了孙亚楠，还等来了一个给人致命一击的消息。

63.致命一击的消息

担心孙亚楠走到门口后反悔，再转身走。王强连门都没关，直接敞开着，眼睛一直看着门口。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孙亚楠才出现在门口，与走时相比，背上多了一个旅行包，皮肤也晒黑了不少。

“旅行去了吗？”王强慌忙走过去，要帮他把包拿下来。

孙亚楠侧身躲了过去，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菜，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摸了摸狼牙的头后，就直接向卧室走去。

“我把菜热一下，一会儿出来吃？”王强在他背后小心的说，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份请求。

“不用了，我收拾一下我的东西，马上就走。”孙亚楠连脚步都没停下，逃似的迅速走进卧室。

王强僵在了原地，他回来只是来收拾东西的？

王强跟进卧室时，孙亚楠正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叠好往箱子里装，动作很慢。与上次两人因为结婚证的事闹的要走时不同，那次直接是把衣服塞进了箱子里。因为那次即使真走，也会再回来。这次，却不会再回来了。

看出他的不舍，王强走过去抓住他收拾衣服的手。

孙亚楠把手抽出去，转向另一边。

王强把他放进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孙亚楠放一件，他拿一件。

“干什么！”孙亚楠冲他吼。

“别走。”

孙亚楠别过脸，眼睛发酸，忙挤了两下眼，防止眼泪流出来。继续站在床边收拾衣服。这几天，王强发的那些短信他都看了，不止一遍。平时不觉得，看他一件一件的把那些事写出来，才发现自己和他有那么多的故事。

是啊，四分之三的生命里都有他，故事怎么可能少得了。正因为有太多的牵连，所以才会那么的不舍。否则，没必要回来这一趟的。如果真不想再见他，哪会为了一些衣服专程跑来这一趟。

“我们把那一页翻过去，重头开始，行吗？”

孙亚楠咬了咬嘴唇，很久才用浓重的鼻音说，“不行。”

王强苦笑，应该了解他的性子的，明知道他不可能原谅这种事，可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是例外，他能够为自己破例一次，妥协一次。

看他站在床边收拾那些衣服，王强没再阻止。坐在床沿上，拿起床头桌子上的相框看了起来。相框里是两张结婚证，一张完好，一张破损。

王强摸了那张破损的结婚证，自顾自地说：“你始终不像我爱你那样爱我。还记得我看到这张结婚证时说了什么话吗？我说：我不管那个人是谁，马上把婚离了，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王强看着他，“虽然那是误会，可我当时真以为这是你和别人的结婚证。即使以为你跟别人领了证，我都能说出不追究那样的话。可你呢？我是在酒醉的情况下认错了人才做了荒唐事，我没去找理由开脱，都跟你认错了，都恨不得跪下来求你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孙亚楠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他做任何事自己都会原谅，哪怕他杀人放火，自己都会找理由保他。但，只有这种事，不行。于是，口不对心的说出伤人的话，“你说的对，我的确没那么爱你。会一直跟你呆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习惯。也多亏了这件事，让我发现了这个事实。不过有一件事你没说对，我已经原谅你了。可却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因为我已经决定撤了。”

他说这些话，比说不原谅更伤人，王强不愿相信的问，“决定撤了？……什么意思？”

“我结婚了。”

王强看着他苦笑，“就算想伤我，你也说个会让我相信的理由。”

“真的，今天领的证。婚礼等商量好了日期再补办。如果你想来的话，等商量好了日期我告诉你。欢迎到时来喝杯喜酒。”孙亚楠本来没打算当面跟他说这件事。可当听他说你始终不像我爱你那样爱我时，为了配合他，证明他结论的正确，孙亚楠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因为心里愤懑，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和他一起吃苦创业，一点一滴做起，他居然还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王强看着他，开始怀疑他这些话的真假。

看他还是不相信，孙亚楠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个红本，递给他看，“你手里那个是假的，我这个是真的。今天花九块钱从民政局领的。”

王强不接，“你别费心思骗我，我不相信。”虽这样说，可心里却没那么大的把握。

孙亚楠主动打开，让他看里面的内容，指了指民政局盖章的地方让他看清楚了。

王强看清楚了，一栏写的是孙亚楠的名字，一栏是写的是：李卓娅。

“怎么回事？你跟她一直有联系？！”王强问后面那句话时，声音就提高了几分。握着拳头瞪他，指甲嵌进了肉里。

孙亚楠后退了一步，“你想多了。跟你在一起后，我和她就没联系过。只能说我和她有缘，命中注定要做夫妻。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泰山，正巧遇上了。然后就重新天雷勾动了地火，彼此一冲动，直接就闪婚了。”

王强直接夺过他手里的红本撕了个粉碎，全撒在了他的脸上，“我让你命中注定，我让你重新天雷勾动地火，我让你闪婚……”可说着说着，声音就从愤怒变成了哽咽。

“撕吧，民政局有记录，大不了我一直去补办，直到你撕够为止。”

王强颤抖着瞪他，握紧的拳头挥了出去，将他挥倒在了床上。

“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王强欺身上去，冲他脸上给了两拳。压制住他反抗的手脚去撕他的衣服。“我不仅打你，还要上你！我倒要看看在我身下求欢的你，到底凭什么去结婚。还有没有男人的能力，也不怕糟蹋了别人！”

“滚！”孙亚楠挥出一拳。

可还没碰到对方身上，王强就抓住他迎面挥来的拳头。左转，粗暴的向后推。

孙亚楠的手腕处传来几乎要脱臼的疼痛，闷哼了一声，强忍着痛，看他粗暴的将自己的衣服扒下。

64.脏

“滚！我不做！”

“你现在没说不做的资格！”王强翻过他的身体，把他的手扭到背后，让他呈跪趴的姿势。

“我没说不做的资格，难道你就有做的资格吗！”孙亚楠的半边脸压在床上，扭曲了形状，脖子也因为承受着身体的重量而酸痛。

听了他的话，王强身体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忽视。动作也更加没有轻重起来，孙亚楠的背部被他掐紫了好几块，肩膀上也盖上了几排的牙印，都咬出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