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王强想起自己初中时做过的一个梦，梦里自己参加了他和李卓娅的婚礼，充当的还是伴郎的角色，如今看来，还真是恶梦成真了。 “你们这样闪婚，会不会也闪离？”王强问他。 孙亚楠吸了吸鼻子，假装恼怒的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王强不理会他的骂，努力逼自己表现出平静的样子，说，“如果哪天离了，别忘了还有我这棵回头草等着呢。” 孙亚楠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上部

1.

孙亚楠的父母是中国八十年代第一批进城打工的农民，按理说，也应该混个不错的样子，奈何夫妻俩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结果七八年了，还是在替别人打些零工，他妈就做些家政之类的活，他爸就在工地上给人盖房子养家糊口。虽不富裕，但日子过的还算红红火火。

可眼看着孙亚楠就到了上学的年龄，由于没有城市户口，如果让他在城里上学的话，那是肯定要拿高价才能上的，对于这样的一个家庭，负担就不用说了。

夫妻两一合计，决定把他送到乡下的奶奶家照顾，让他进农村的小学。

就这样，孙亚楠摆脱了城市外乡人的身份来到了农村，开始了他在乡下的生活。

第一天去学校是孙亚楠自己去的，并不是说他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知道独立自主那一套，只是当时他父母结婚时，他妈那边的家人是严厉反对的，因为他爸当时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结婚时连个新房没有。

实际上他妈家人反对也是可以理解的，有哪家父母希望自家闺女嫁给个一无所有的人？但孙亚楠的奶奶就因为这对他妈有很大的意见，觉得这是瞧不起他们孙家的人，连带着对孙亚楠也不是很待见。

所以，虽说答应自己儿子照顾孙亚楠，但并不上心。连第一次送孩子上学都没想到。

当孙亚楠自己站在教室门口时，很是不知所措，一双小手交叉着放在前面，由于紧张手被揉着发红，白白净净的脸也通红通红的。

教室里的同学看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都好奇的往外看，孙亚楠被一群人这样盯着打量，更是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只好低着头搓手，控制自己因为紧张而打颤的身体。

讲台上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到门口的人，对他笑了笑，让他和最后排的一个男生同桌，因为原先班级的人数是奇数，现在只有这一个位置。

孙亚楠觉得这个老师笑的很好看，她笑时眼睛眯起眉毛微微向上弯，能让看到的人心里暖起来。因此紧张感减轻了不少。

孙亚楠按照她手指指着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座位，这才发现同桌是趴在桌子上的。

他小心地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以免吵到对方。

可等他刚坐好，就看到对方一只手撑着头，脸面向他盯着他看，一副刚睡醒的慵懒姿态，皱了下眉头，好像很不耐烦。

孙亚楠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吵到他了令他不高兴，还是因为自己分走了他一半桌子令他烦了？

无奈，只好冲对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可对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层，对他的笑熟视无睹，理都没理他，接着趴在桌子上补觉。

孙亚楠讨了个没趣，但也不是很在意，等适应了新环境也不是很紧张了，拿出课本坐直了，打算开始听课。

可听了一会儿，就感觉小腿肚子被人在桌子下面踹了一下，他抬起头转向左面，看见同桌正盯着他瞧。

可那眼神与表情极不友善，只见对方双手环胸坐在凳子上，抬起下巴微眯着眼看他，好像挑衅嘲讽似的。

孙亚楠这才认真看了看那人，只见他右肩膀上衣服的线脱落了，裂了一个手指那么长的口子，肩膀的肉就漏出来了一些，而且露出来的肉黑呼呼的，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洗澡了。

孙亚楠由于好奇就在他右肩膀上多打量了两眼。可他打量的眼神却惹恼了对方。

对方伸出脚就又在他小腿肚子上使劲上踹了一脚，压低声音骂道：“你他妈的看个狗屎看！＆（百分号）#……”

听着对方口中骂骂咧咧的话，孙亚楠的脸涨得通红，两个小手握的紧紧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挥到对方脸上。

可抬头看了眼讲台上讲课讲得神采飞扬的老师，孙亚楠的手慢慢的松开，不理对方的故意找茬，小身板坐的笔直，胳膊放在桌子上，看着黑板闷不吭声。

对方看他不吭声也不向老师打小报告，就认定了他是一只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打骂。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又踹了他一脚，好像还嫌不够过瘾似的，又踩在他的脚背上使劲碾了两下，嘴里也没有闲着，“问你没有，兔崽子看什么呢？”

孙亚楠彻底被激怒了，扭过头瞪着他，由于生气致使喘气的声音有些粗，回了句：“看狗屎呢！”

对方听了他的话愣了两秒钟，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接自己的话，当下就一脚踢出去，踹在孙亚楠的肚子上。

孙亚楠连人带板凳被踹倒在地。

“王强，你干什么呢，又欺负同学是不是？”讲台上的老师看孙亚楠倒在地上，连忙训斥打人的那个人。

孙亚楠这才知道这个人叫王强，听老师说这个又字，孙亚楠迷惑了下，难道他经常欺负同学，并不只是针对自己？

孙亚楠并没想太多，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土，有些尴尬的站在座位上，不知应不应该坐下。

老师开口说话了：“孙亚楠，你坐下吧。”随后又看向王强，用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语气用教学棒指着他说：“你，站墙根去！给我站一上午。”

王强冷冷的扫了孙亚楠一眼，二话没说很熟练的走到教室后面的墙根站着。

由于孙亚楠坐的位置就是教室的最后一排，离墙根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

他不敢回头，只好一动不动的挺直腰坐着，可却觉得背像针扎一样，跟着就心惊胆战起来。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就那么战战兢兢的坐了一个上午直到放学，孙亚楠刚想赶紧背起书包赶紧走，王强就坐在了他的座位上，腿跷在桌子上，像极了流氓痞子的作风，只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总少了那么点流氓的味道。

由于他们的座位是靠墙的，王强的座位又在外面，所以他这样的姿势成功阻止了孙亚楠出去的可能。

其他的小朋友听到铃声唧唧喳喳地陆续离开了。后排的这两人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2.

王强翘着二郎腿在那一晃一晃的，导致桌子都跟着抖了抖，他本以为旁边的人会害怕在自己动手之前就主动求饶，可斜眼看去，对方也只是贴墙站着，与他拉开最大的距离，握着拳头做出防备进攻的样子。

王强也不说话，学着古惑仔影片中的人物，用沉默带给对方恐惧的折磨。

“请让我出去。”最后还是孙亚楠主动开的口，意思就是麻烦对方让一下。

王强看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不屈不挠的样子，好像听到命令般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把腿放下了。可刚有动作就发现了不对，连忙反应了过来。

他一只脚踩在桌子兜的边沿，看着孙亚楠的说：“你想出去？那就出去呗。”说完眼神又瞄了眼自己的褪，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对方从他的褪下钻过去。

看着孙亚楠紧抿着嘴唇，一副因受辱而愤怒的表情，王强逗弄的心思更重，直接站了起来面对着孙亚楠，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打开腿，看了眼孙亚楠又瞅了眼自己的裤裆，这次的意思更过分，是要对方从他的胯下钻过去。

孙亚楠用因愤怒而发红的眼死死瞪着他，小小的孩子身上居然有种宁死不屈的气概。

“墨迹什么？钻啊！”王强被他看的别扭，开口催他。

可下一刻腰就被对方死死抱住，王强震惊的一下子就没了反应。

孙亚楠抓住这个机会，弓起右腿就对着他的裤裆来了一下，趁着对方嗷嗷叫的时候把他推倒在座位上，抓起书包就跑了出去。

“我操你大爷的#（百分号）……王八蛋，你等着！”听到后面骂骂咧咧威胁的话，孙亚楠更是不敢停留，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等孙亚楠气喘吁吁的跑回了他奶奶家，他奶奶从屋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孙亚楠惊慌的样子，可并不关心怎么回事，反而严厉的训斥他要想在这上学就老老实实呆着别惹事，否则就把他送回城里他爹妈那去！

孙亚楠低着头乖乖听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着训诫，这样子让一个外人看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可他奶奶就那么毫无理由的训了他半个钟头才停止。

等他奶奶离开去做饭后，孙亚楠才抬起头来，舔了下嘴唇，感觉有股血腥味，原来是嘴唇被自己咬破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感觉床很硬，有点咯得慌，一抹床垫才发现只有一层了，原先明明有两层呢？可能是奶奶在他上学的时候给他抽掉了一层。想到这，孙亚楠突然就有种想大哭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虽然可以回到父母那，但那样就给他们增加太大的负担了。

小小的孩子能够为别人这样着想，已经很懂事了。可因为奶奶对母亲的偏见，孙亚楠就成了忍受她责难的对象，即使他是她的孙子。

环顾这间房子，十几平米的大小，很落魄。这本是一间柴房，临时改成了一间卧室让他住，左墙角黑黑的一片，还有柴火烧过的痕迹。

孙亚楠端进来一盆水，拿起抹布，小手拿着抹布使劲擦着那片黑乎乎的墙面。可由于时间久的缘故，不管如何擦却总也擦不干净。

但孙亚楠仍固执的擦个不停，小手都被墙壁蹭掉了一片皮，他也没停下。不管怎么说，自己将在这个地方住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收拾得干净舒服些才是。

听到奶奶喊他吃午饭，孙亚楠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客厅，饭桌上只有萝卜咸菜，窝窝头，还有稀的不能再稀的面汤。

孙亚楠坐在饭桌上默默的吃着，并没抱怨饭菜的不好。因为在他小小的脑子里知道，自己的抱怨在奶奶这里只会惹她对自己更加的厌烦，而饭菜的质量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抱怨而有所改善，奶奶不会像妈妈那样宠自己。

虽然爸爸妈妈那也不富有，但总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吃。孙亚楠想起以前家里吃鸡肉的时候，妈妈会把一锅鸡肉炖的香香的，笑着捏捏自己的脸说：“小家伙，口水都流一地了。”然后会把最好吃的鸡腿递到自己手里。

孙亚楠看了眼在桌子旁吃饭的奶奶，他不知道奶奶为什么那么讨厌妈妈，妈妈的父母都是老师，是那种知识分子家庭的女儿，即使嫁给了父亲后被生活磨的失去了少女般的光鲜亮丽，但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并没有丝毫磨损，心甘情愿跟着父亲同吃苦共患难，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儿媳妇为什么得不到奶奶的认可？

“赶紧吃，男孩子吃饭不要像女孩子一样细嚼慢咽的。”头顶上传来这样的训诫，打断了孙亚楠的胡思乱想。

“哦。”孙亚楠听话的回答，吃饭的动作也非常配合的快上了几分。不管如何，要在奶奶这里住下去，就必须懂事，他不能给父母增加负担。

吃过饭，孙亚楠主动洗了碗，抹了桌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帮奶奶分担一些负担。

他把下午要用的书装进书包，想起早上那个同桌的故意找茬，孙亚楠心里实际上是有些胆怯的，不知道挨了自己那一下，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他，他会不会告诉老师家长？

为了避免冲突，一直到快打上课铃了，孙亚楠才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可王强好像早早的就坐在了座位上，同样翘着二郎腿阻止他进去。

眼看着就要上课了，孙亚楠央求他：“麻烦你让一下。”

对方这次倒也干净利落，漫不经心的回答：“放学后别走，跟我去个地方，我就让你过去。怎么样？”

“去哪？”

“甭问那么多，不答应你就别想进。”

孙亚楠倒也不是怕他，老师来了，他自然就会主动让自己进去，但明天呢，后天呢，放学以后呢？最后一咬牙，小脸上呈现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行，我跟你去。”

王强看到他这模样，嘴角的笑容扩大，心想着家伙怎么那么逗呢。可随即又换成若有若无的冷笑，好像要算计谁，等着看谁倒霉似的。

孙亚楠被他笑的打了一个哆嗦，心魂不定的从他身边过去坐下。

3.

等到放学后，除了要留下值日的几个同学以外，就剩下了孙亚楠和王强。

“走吧。”王强看着孙亚楠似笑非笑的开口，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面孔。

看孙亚楠没有动作，王强拉起他就带着他往外走，搂着他的肩膀，在外人看来好像哥俩好的样子。

只有孙亚楠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把他的脖子勒的有多紧。

“你松开我！”孙亚楠忍不住开口。

“闭嘴！快点走。”王强加快了脚步带他出了校门后向学校的后墙走去。

等到了地方，王强放开他一把将他推倒在一堆麦秸垛上。

孙亚楠这才得空弯下腰喘气，小脸被憋的通红，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仔细看了下周围，这是学校后面的一片空地，空地上隔几米就有一个半圆形的麦秸垛。

还没等孙亚楠回过神来，王强就用左胳膊钩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对着他的肚子就连续打了几拳，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敢踢大爷的命根，今就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你个不长眼的#@（百分号）……”污言秽语连着串的往外冒，手里的拳头使命往孙亚楠肚子和背上招呼，虽不是明显的位置，也不是致命的位置，但每一拳打在身上也是致命的疼。

孙亚楠本来觉得自己上午做的过了，就想让他打几下出出气，免的以后天天找自己的麻烦。

但对方打了好一会还不停手，孙亚楠就受不了了，趁他捶自己背的空当，孙亚楠抱住他的腰弓起右腿对着他的裤裆就来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打法挺让人看不起，但和王强相比，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这样做才不至于太吃亏。

孙亚楠又冲王强胳膊上脸上胡乱抓了几把。

趁着对方捂着裤裆嗷嗷叫的机会，孙亚楠躲到了一旁。

“妈的！我操你大爷的。你小子缺不缺德……”对方指着孙亚楠就是一通骂。

“是你打的太过分了。”

“那你小子也不能用那么损的打法，缺德吧你？！”

孙亚楠本想说不这样的话我打不过你，但那样就显得自己太怂了，想了想也就没说话。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防着他再次袭击。

孙亚楠看了看王强的脸和胳膊，胳膊上被他的指甲划了几条印子，肉都渗出血来了，脸上也有一道子。

孙亚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盖里也沾上了对方的血。

王强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指着孙亚楠又是一通的骂，“你是娘们啊？用指甲盖爪人……”

孙亚楠被他骂的没法没法的，嘟囔了句，“你才娘们呢！”

王强一口唾沫吐在了孙亚楠的脸上，“妈逼还敢跟我顶嘴！”

要是王强骂别的还行，孙亚楠还能忍着，但这句孙亚楠忍不住了，气的浑身发抖，一步上前抡起胳膊就给了王强一巴掌。

由于速度太快，王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瞪大了眼，嘴张的太大，都能装个鸡蛋了。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用巴掌扇的。于是王强不干了。

他拉过孙亚楠就想接着打。

孙亚楠也是被逼急了，使尽力气与他扭打了起来。

王强是对着孙亚楠看不见的地方又捶又踢。

孙亚楠则是对着王强看得见的地方又抓又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