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六月天——速川ほなみ
速川ほなみ  发于:2012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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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才一站上去,田所驱就一阵胃寒。
以这个季节来说,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连山顶也放晴了,视野一望无际,甚至附近山顶结
了冰的透明树,也一目了然。而细雪的质感,仿佛粉状的流水般松软地流泻下来。刚刚才整
理过的滑雪场,整个雪面被压的扎扎实实。
连当地的滑雪高手都不禁要欢呼的好滑雪天。
但是驱却全身僵硬。
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而是放眼望去的悬崖实在太广阔了。
由于紧张,驱害怕得两脚直发抖。
但是呢……
虽然说是悬崖,最斜的角度也才二十几度,其他地方则平均大约十四、五度左右。如果这也
叫做悬崖,那真是辱没了真正的悬崖。
中级者的轻松练习场,大概差不多都是这样。
明明不会滑,还逞强要来,这是你自己活该,别怪别人。如果被人这么亏,驱可是一句话也
应不上来。
就是这么回事。
田所驱,二十五岁。
运动万能、帅哥一个。
从均匀的古铜色笑脸中露出的白牙,看起来真是又健康、又健美。
对这种陈腔滥调的赞美已习惯的他,是典型的命带桃花,也就是很有女人缘的男人。
但是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啊……他根本不会滑雪!
秘密喔。
由于处于泡沫经济刚崩溃的时期,要找工作不是那么简单。反正教育学分也修了,就先当个
老师混口饭吃吧。他就这样什么也没多想就当了高中老师,今年已是第三个年头。
最爱吃喝玩乐,最爱女生.
这个美其名为老师的工作,实际上是被高中女学生包围,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另外,漫长
的暑假则用来运动锻炼身体,这种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当然不可能考上高考,结局自然就
是到处当实习讲师,过着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子。
反正到三十岁以前,日子过得去就好,也不用太杞人忧天嘛!
反正当事人也不觉得这种不安定的实习讲师生活有什么不妥,相反地,似乎还蛮自得于这种
洒脱的生活模式。
但--是…
对于这么轻松自在的驱来说,眼前就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烦恼。
那就是,他现在正在尝试的滑雪。
不会滑雪有什么关系嘛,日子还不是照过?而且驱住在名古屋,名古屋一年到头下不到二次
雪。
如果是因为生活上的需要,非要把滑雪学好也就算了。
但是
就是这么可恨,在搭汕。这个系统里。就是少不了滑雪这个条件啊!
"下次一起去滑雪啊……我教你。"
冬天的搭汕成败与否就靠这句话了。届时必然再理所当然地住一晚,这就是所谓的地PW全
套教学。
就凭这点,死也要把滑雪学好。为了专攻高中女学生,如果可以的话,雪上滑板也要一并搞
定。
拥有超凡运动神经的他。
啊……虽然如此,但是……怨叹啊怨叹。
冬季运动里不可缺少的--滑雪。只有这难搞的东西,他就是怎么攻都攻不下来。
我们的大帅哥驱的自尊心,怎能容忍自己不会滑雪呢?
所以,他毅然决然下定决心,偷偷参加滑雪特训,还不惜千里迢迢专程远征北海道 (以免碰
上熟人)。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他现在孤单一个人,站在滑雪场上。
可是呢
坐着电动升降椅上到这里为止,目前尚可--但真的踏在滑雪场的顶点时,双腿就是不听使
唤的动弹不得。实在无法踏出这最初的第一步,就是鼓不起勇气来。
如果变成翘起屁股那种似站非站的难看姿势岂不逊毙了……或是跌成四脚朝天也好糗……
而且万一脱日了怎么办啊……脑袋瓜里尽是那些凄惨的画面,不行就是不行。
假设是那种美女教练也就算了,要那些比自己年轻又自以为是的小伙子来教他……免谈!
因有这种要不得的想法,所以他没有进学校去包但说真的,他实在不该逞强,应该先把基础
打好再说。
想着想着,驱觉得既然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无论如何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先滑下去再说一一无
论如,何。 
总不能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往下的升降椅回去吧。不行、不行!这种自糗不拉机的事太失
我大帅哥的风格了。
话虽如此,驱大少爷还是提不起勇气,裹足不前。
一直呆站在那儿,约十五分钟。
嗓……通的心跳声带给驱无限的压迫感。
藤村千聪非常不喜欢梅雨季节。 
而今天从早开始,雨水就懒懒的把整个城市淋得湿答答。 
他抱腿坐在体育馆内,百无聊赖地玩着拖鞋前端-并不时斜眼眺望窗外
在这种潮湿的雨季里,还把全校的学生召集到体育馆来,坐在地上开朝会?老师们的心理实
在很难理解。
在千聪渡过孩童时期的北海道,根本没有所谓的"梅雨季节"。
因为父亲工作上的关系,举家搬到名古屋来,今年算是第四年。
虽然现在己经高一了,还是无法习惯这个令人厌恶的梅雨。对于理组学生的他来说,虽然理
论上了解为什么会有梅雨季节,但身体就是无法像脑袋瓜一样去理解梅雨为什么会这样下个
不停。千聪一向是精力充沛而朝气蓬勃的,但到了梅雨季节时就是没有办法提起精神。
可能又加上今年开始一个人住,所以做什么事总是觉得不顺心。都已经六月了,还在犯五月
病吗?(译者注:在日本,一年的作息总是由四月开始。所以到了五月又因为春季的关系,使
人们觉得懒散而且烦闷。日本人称之为五月病。)
"小千,记事本。"
坐在千聪前面的浜田芯指尖黏着一小张照片贴纸,转过身来小声地对他说。因为她总是大胆
的不扣衬衫的第一个钮扣,所以,在她转过来的同时,可以很清楚看到她的胸部以及糖果色
的胸罩。
"小芯,看到罗。"
"很可爱吧?你看 "
说着说着,也没有人拜托她,她竟把裙子快速的翻起来让对方看一眼跟胸罩同系列的内裤。
"可爱是可爱啦……但是小姐,我是男人耶?"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其实对他来说,这早已是家常便饭。
事实上
藤村千聪现在所处的状态,只要是男的,没有人不羡慕他。万红丛中一点绿。
"真可惜。如果小千是女生的话,我们就可以穿一样的。"
"对啊!"
可能是因为每天从早到晚都混在女人堆里,有时他反而真的会这么想。这使他觉得最近的自
己有点恐怖。
没错
千聪是在「班四十二个学生的班级里,唯一的男生。其他四十一个人全都是刚成熟的葡萄-
-女高中生。因为是高中,重考的不多,所以全部是应届生
千聪念的学校是男女合校。
但是在学校里男女却分的很清楚。男生大楼、女生大楼,连校舍都壁垒分明;也不知道为什
么,两栋大楼间相互往来是被禁止的,对于学生来说,这是非常不合理的怪现象。
虽然如此,只有千聪得天独厚,被分配在女生班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名字--千聪。
藤村千聪
简单地说,它听起来像个女生的名字。
而且还很幸运地(?)他的外表好死不死看起来尤像个女孩子。的确,连千聪自己看人学申请
书上中的大头照,都觉得自己是个女生。
虽说如此,就常理判断……会搞错吗?
但道理归道理,被搞错了却是既定的事实。正是校方办理手续上的失误,千聪莫名其妙就被
编在女生班。
当然,到明年升二年级时,他就可以回男生班多亏了班级编制之故,他可以一整年待在温柔
里。为此,千聪成了全校男同学羡慕的焦点,刚开时还成了校内风云人物。
但是呢
刚开始,千聪却结结实实的吃了不少苦呢。
在一群女生中,唯独自己一个男生。
可想而知,那是相当寂寞的。
如果他是那种精力充沛的花花公子的话,可就如鱼得水。很悲哀的是,他虽身穿男生制服,
但女生堆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会格格不大,他的脸让他很快就融人这个环境,他还怎么如鱼
得水?
更何况,千聪本身就不屑当鱼。
所以没办法,他决定不再去做没有必要的强调。
在班上,他不是唯一的男生,而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同班同学。
他想通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对于刚开始无去忍受的女生班生态也慢慢地接受了。
现在已经是被腻称为"小千",连内裤也可以互相秀(?)的伙伴。
所以啊
虽然他是众人艳羡的焦点,但千聪实际上一点都不快乐。当然,三不五时有人秀内裤给他看,
该是何等快乐的事,但吊诡的是,当一群女生在别无异性存在的环境里,其行为举止是多么
旁若无人,这是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这二个月下来,真是彻彻底底的领教了。所以一、二
件内裤对他来说,根本是小CASE。
"小千,记事本拿出来啦!"
小芯灵巧地甩动她那只贴着贴纸的食指催促地说。
"放在教室没带来啦!"
¨为什么了?"
说完,小芯就拍了千聪手臂一下。
小芯习惯性的喜欢拍人,而且不只小芯,千聪的同班同学也不知怎么搞的,把拍人当作沟通
方式的比比皆是。
"讨厌啦。"拍!"多好啊。"拍!
这种沟通方式,有时还真是痛。
对于这些常常"拍来拍去"的女同学们,千聪总是无法理解她们的逻辑。
"本来想帮你贴上的……"
也不理会在台上讲话的老师,小芯整个身体一百八十度的转向千聪,然后把贴在食指尖上的
照贴纸推向千聪。
"你转过来不怕等一下被削?"
"本来想帮你贴在笔记本上的,看我还特地力撕下一张来……"
学校规定不准化妆,但是我们的小芯嘟起她了一层薄薄玫瑰色的萤光嘴唇,瞪了千聪一眼。
"等一下我再贴好不好?"
把小芯手指上的贴纸拿下来,千聪把小芯的身体转回原位。
"千万不能忘记贴哩。"
心想好不容易哄她转回原位,像妈妈骗小孩一样,但才一会工夫她又转过来。
"不会忘不会忘……"
千聪又把她转回去。
"……你不问一下旁边的人是谁啊,问一下嘛!"
她不再转向千聪,她这次用靠的,把背靠躺在千聪弓起的腿上说着。
"他是谁啊?"
千聪看着从小芯那儿拿来的贴纸。
拍照时总是炯娜多姿的小芯旁边,还有一张见也没见过的娘娘腔笑脸。
"不要一付好像你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嘛,耍装得很好奇才行呀!来……再问一次。"
靠着千聪的小芯,很不高兴的摇晃着身体。
"好啦……到底是谁呀?我很有兴趣啊…""
小芯交男朋友是一个接一个。一会儿爱的死去活来,一会儿又恨的咬牙切齿;有的时候还会
脚踩好几条船。她的感情世界变动速度比翻书还快,如果要去对她所有的男朋友产生好奇,
难保体力不支。
"在哪里认识的啊……"
千聪把脚一缩,小芯身体突然失去重心。
"喂……小聪!"
小芯挺直身体,然后把手往后伸长一拍,不偏不倚地落在小聪肩上。
"又怎么啦?"
"你看-- "
因为小芯又要他看,所以千聪就很不耐烦的再看了一次贴纸。
"你不觉得他很酷吗?"
"是吗?"
小芯喜欢的类型真是令人不敢领教,这么娘娘腔的男人实在看不出来酷在哪里。
¨我觉得之前的男朋友好像比较酷一点!"
千聪一说完,小芯突然整个转过身来,从千聪手中把贴纸抢了过来。
"不是说这个啦……我是指前面的那一个,前面的!"
"前面的?"千聪往台上望去。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台上。
"啊?"
看到那张有点模糊又有点熟悉的面孔的同时,在忙碌的生活中早已沉淀的记忆,随即鲜明地
浮现在千聪眼前。
"你干嘛叫那么大声啊?"
被小芯这么一说,千聪慌张地摇着头说:
"没什么……没什么。"
才怪,才不是没什么哩。其实在几个月前,时值严冬的北海道。
千聪一时大意而被夺去了初吻!
"sO帅……SO酷!"
小芯说着又拍了千聪好几下,这才让千聪回过神,不可能的,他再度抬头往上看。
酷酷的脸晒成很健康的古铜色。
身材高大,还有他的脚特别长。
虽然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轻浮,但又因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以及亲和力……揉合成一股 "男人不
坏、女人不爱"的气质。
"大家应该都知道长谷部老师因为即将生产的关系,需要休长假,所以在她休假期间,由这
位老师来代课。"
主任介绍完之后,把麦克风递给这名年轻男子。
难道……难道……
真的是田所驱!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但是真的越看越像那时候的他。
男子接过麦克风,要开始说话了。
千聪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在这段期间,我将代替长谷部老师上大家的国文以及古诗。我姓田所……我叫田所驱。"
喔……嘱
"他叫驱,真好听的名字。"
除了小芯之外,周围的女孩子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忘我地注视着讲台上的男子。唯独千聪
无法和其他人一样沉醉在白马壬子的气氛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么偶然的情况下碰面?
"年龄也与大家接近……"
完全没有察觉到千聪的田所驱,在台上滔滔不绝地演说着。
"我的兴趣是运动,夏天的时候,我喜欢水上活动;冬天的话,我最喜欢滑雪及雪上滑板……"
心脏跳的比平常激烈的千聪,听到他说的这段话,顿时回到现实。
无法装做没听到。
"他刚刚说什么?"
"兴趣是水上活动、滑雪及雪上滑板。看他的样子,一定很行喔。"
小芯陷入幻想的世界。
才怪......才怪!绝对不能被他那欺骗社会的外表所蒙骗。
他瞒得过大家,却瞒不过千聪。他知道他的底细。
"他才不行哩!"
"讨厌,小千,你是不是在嫉妒啊?
被讲话很"机车"的小芯注视的千聪,赶紧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才不是这样!
"不用担心,小千还是小千,小千那么可爱不用怕风头会被抢光……"
被小芯这么一安慰,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心情非常复杂。而同时看着那个站在台上不知
羞耻的家伙,还口沫横飞地撒着谎,千聪只能自言自语

好一个鬼话连篇的大烂人。
忘也忘不掉的,今年二月初。总之,这要回溯到四个月前。
正值札幌雪祭最热闹的时期。
刚考完试的千聪,一放春假马上就到北海道的祖父母家渡假,当然他的目的是滑雪。
出身北海道的千聪,滑雪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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