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骄傲无可救药 下——苍泽略
苍泽略  发于:2012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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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旁,那个面无表情的文洛,“小晨,快跟给你伯母打声招呼啊。”

叶晨点点头,望那个向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的文洛,礼貌地开口问候说,“伯母,最近身体

还好吧?”

只是这话问出去后,却也没得到丝毫回应。

意料之中,更是情理之中,所以叶晨也没有觉得不开心或是什么的,全当自己在自说自话。

文洛不待见叶晨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夫人也顾不得家里气氛的尴尬,自从她目睹叶晨主动吻她亲儿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对叶晨冷漠起来,巴不得叶晨

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这样冷眼相待,叶晨会是个孝顺的孩子,时常回来看望他们。

但这样的架势一摆出来,叶晨主动回叶家,也不就是自讨没趣吗?

即便叶庶责一直在尽力调和家里人的关系。

叶庶责是一个觉得家庭和睦就是财的人,自然受不了家里两位成员的关系这样僵化。他见这样的状况,立刻在中间圆场

道,“你伯母是因为你这么久没回来,不高兴了,所以给她敬杯茶,让她消消气吧。”

叶晨瞧见了叶庶责的眼色,也顺了他的意,赶紧在茶几上沏好一杯茶,递给文洛,“伯母,是我不懂事,你就别和我一

般见识了。”

这样一说,如果文洛不接这杯茶,就是间接承认自己小气了。

文洛瞥了叶晨一眼,知道他是在用言语上的东西,逼自己。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是不情愿地伸出手,准备接过茶杯,只是还没接稳,叶晨那边就放开手了。

哐啷!

茶杯瞬间变成了陶瓷碎片。

“你在干什么呢?!”文洛火冒三丈起来。

这茶杯出自她最喜欢的那套限量茶具,既然是套装茶具,那就是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个小配件,这套茶具都不再有价

值。

“叶晨,你是故意的吧!我看你这人就从没安过好心!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哲远回来了,你就回来了,你还真爱

凑热闹啊。”

闻言,叶晨心一怔,忽然间就明白文洛近年来,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的原因了,心一下子紧缩起来。

“我不是故意要打碎茶杯,也不知道哲远要回来,更没想要凑热闹……”但是,他这次回来,似乎真的是没安好心,这

点,文洛说对了,他也承认,于是更加自责。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诚心道歉的态度,又或许是心底太慌,叶晨竟开始亲手去捡那些陶瓷碎片。

只是一晃神,他的食指就被尖利的碎片边划破了,炙红的血流了出来,他嘶的呻 吟了一声。

“妈,够了,你在发什么疯啊,谁都看得出小晨不是故意的啊。”一旁的叶哲远看不下去了,扯了张纸巾,暂时性地把

叶晨的食指包了起来,“起来,跟我去处理下伤口。”

“叶哲远,说什么呢?”文洛更加生气了,声音也升高了几调,“你果真是翅膀长硬了,连你妈都不认了,是吧?”

叶哲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表情地看着文洛,一字一句地说,“……叶晨是我弟弟,我很疼他,也见不得任何人对他不

好。”

话音一落,就使得叶晨蓦地怔在了那里。

这句话很熟悉,当他还小的时候,他就听过。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的本质,依旧是没有改变。

即便周围的环境,人的心,统统都变得不像话,变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辨识的时候。那句承诺,却还是沉淀了下来。

一瞬间,有些感动。

“我还是你妈呢!”

“好了文洛,不就是一个杯子吗?用得着你这样歇斯底里?”蓦然间,叶庶责呵斥了一声,表情十分严肃,只要叶庶责

摆出自己领导的架势,自然是压得住场子,“哲远,带小晨去处理伤口,这里我叫张嫂来打理就可以了。”

闻言,叶哲远立即拉起叶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客厅,去了他的卧室。

书房和叶哲远的卧室是一个入口连通的,叶晨自然是经过了那个保险柜。

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钥匙。

——不安好心。

文洛对他的形容词,又蓦地闪过他脑海。

叶晨移开了视线,眉间紧皱。

进入屋子,叶晨坐到沙发上,温习着那些熟悉的装饰、摆设、气息,有些怀念。

他很久没进过叶哲远的房间了,这里还是一派干净整洁的作风,丝毫没变。

而一旁,叶哲远则拿着医药箱,蹲坐到了他身旁,揭开了那暂时止血用的纸巾。

伤口长且深,看得叶哲远那是一个触目惊心,他挑了挑眉,似乎是自己在痛的样子,“那些碎片是不能用手捡的,你都

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知道?”叶哲远责备了一句,但那语气更像是心疼。

“当时着急了。”叶晨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扬了扬唇角,解释了一句,“觉得自己不仅把杯子打碎了,还把地给

弄脏……所以,也没考虑到后果。”

叶哲远摇摇头,对这样的解释依旧不满意,“以后不许这样。”

说着,叶哲远便拿出棉签,在上面上蘸满碘酒,为叶晨的伤口消毒。随后,他再换上酒精,继续仔细地为叶晨冲洗伤口

“嘶……”被酒精刺激的伤口,肯定是疼到不行,叶晨没能强忍住,于是发出了一些声音。

叶哲远停顿了一下,而后开始对着伤口,轻轻吹起气来,一股股凉意,瞬间就让叶晨的疼痛感缓解了不少。

叶晨看着专心致志为他处理伤口的叶哲远,眼神复杂起来,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亲密,有些不好。

而叶哲远在处理的间隙,也发现了叶晨的尴尬,随口搪塞了一句,“既然我是你哥,就要尽到做哥的义务,别想太多。

“哥,”叶晨轻声念出这个字,有些迟疑,就像这是自己无法拥有的一样,“如果我们……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的父亲是害死我家人的凶手;如果我和叶家之间的关系,会达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我无法再直面面对叶

家人……

你还可以是我哥,尽那些所谓的,“哥的义务”吗?

叶哲远见叶晨一直都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于是心急地补了一句,“如果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叶晨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或许今天之后,无论叶哲远会用怎么的态度对待他,他都是没勇气回来,也没胆量再与他直视的了。

他就是一个,终究与亲情绝缘的人,他认命了。

等叶哲远将叶晨的伤口处理完,包裹好后,他一边收拾着器皿,一边提议说,“那伤口太深了,你应该去打一针破伤风

。”

“哪有那么严重,这样处理已经够好了。”

“不然,我去给你买点消炎药。”

叶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伤口太深了……”等叶哲远为叶晨处理完,包裹好后,他一边收拾着器皿,一边提议说,“你应该去打一针破伤风

。”

“哪有那么严重,这样处理已经够好了。”

“不然,我去给你买点消炎。”

“是现在出去买?”叶晨想起了某件事,突然觉得叶哲远现在离开一下也好,刚巧就给他提供了机会。

“恩,你就坐在这等我,别下去和妈见面。”叶哲远说着,便开向门外走去,“其实妈也是因为更年期,所以脾气不好

,别和她见怪,等她情绪稳点,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知道了,其实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儿。”叶晨刚一回答完,就听到了关门声。

他坐在沙发上,等到他觉得叶哲远已经走出家门后,才再次起身来,走到门前,动作轻微地将门锁锁好,然后转身走到

保险柜前,摸出钥匙,打开锁。

保险柜里,整齐地叠放着一些重要文件。

叶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急于将它们拿出来。

再仔细看看,他就眼尖地发现一个摆放在面上的东西,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

叶晨随即拿起来,观察一阵。

而后不久,他脸上便露出一道隐藏不住的笑意……

三四章莫名沉默

叶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易泽希吗?”

“嗯哼,你现在叶家?”

叶晨点点头,笑得更加释然,“对。”

“拿到东西了?”

“一个记事本。”叶晨一边说着,一边将本子翻到[X4年7月23号]那页,“上面写有谋杀我父亲,以及烧掉我家的详细

路线图示,详细到只有作案人,或者说案件参与者,才可能深度了解的程度。”

“所以,你相信叶庶责是凶手了吧?”

“不,我相信叶庶责并不是以上的两者之一。”

“恩?你怎么会这样认为?”这句话,易泽希说得不慌不忙,就像是从一个置身事外之人的口中发出的。

“因为这个本子,”叶晨停顿几秒,将本子拿在手中晃了晃,“很明显是他最近才得到手的。”

易泽希那头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为什么?”

叶晨将记事本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个本子在六年前就存在了。从最后一页的日期记录上,我们可以知道,最后一次笔

记时间,是[X6年3月2号]。说明从那天起,这本绝对机密的记事本,就被人保存起来了。”

“嗯哼,你继续。”易泽希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赞同了叶晨的说法。

“你也许知道,纸张中含有木质素①。因此,当纸被光线照射、空气中的湿气接触后,就会因氧化而发黄。比如这个记

事本……”

说着,叶晨随手翻了翻记事本中,那些已经泛黄的纸张。

“……六年的时间,已经让它的内页呈暗黄色了。”

“所以,”易泽希听出了叶晨的隐晦之意,“你从那些黄色的纸张中发现了真相?”

“对,我发现这些纸张根本就不应该变黄。”

“……怎么说?”

“你不是认识制作这个保险柜的人吗?”叶晨走进到保险柜前,“可他怎么没告诉你,这是一个‘抽真空保险柜’②?

叶晨顿了顿,指腹划过那个刻有[E05G1/00]的铭牌。

“也就是说,任何保存在这里面的东西,都会免受光线、潮气、氧气的侵蚀。”

“如果记事本一直是放在叶家的,那么,它的内页怎么可能会变黄?易泽希先生?”说完,他便听见易泽希那头传来噗

嗤一声的笑意。

“OK,我承认我是百密一疏了。”易泽希似乎没有丝毫吃瘪的感觉,也不惊讶,语调反倒变得轻松异常,就像是在自我

调侃一般,这样叶晨有点不悦。

“这个记事本,应该是作为公安厅起诉犯罪嫌疑人的重要证据,保存在这儿的。”叶晨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而这个

记事本的所有者,应该就是你,易泽希吧?”

“不是。”

“我不会再相信你。”

“有关这个记事本的所属,你亲自可以去问叶庶责。”易泽希叹了口气,知道在叶晨心中,自己已是那个放羊的小孩,

不可信了,“我是因为要保一个杀手的命,才出此下策的。他叫KEVIN。”

“我知道他。”

专职杀手KEVIN,被捕入狱的消息,在各大媒体都是头条报道,他当然知道。

叶晨一边翻阅着记事本,一边琢磨着,这是不是叶伯父最近负责的KEVIN一案的东西。

忽然,叶晨的视线停在一页。

KEVIN就是当年杀死他家人的凶手。

他确信了。

“他最近将被刑侦机关起诉,我必须在那之前,把所有会为他定罪的证据毁掉。”易泽希想了想,继续说道,“事实上

,现在的我,也只差叶庶责手上的这个记事本了。我本希望借你之手,毁掉它,但似乎……它又得亲自去取了。”

“我不会让你得到它的。”叶晨狠狠地说。

“但我想得到的东西,还重来没有没得到过。”

易泽希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对叶晨的挑衅感到不屑,“对于你来说,他杀了你家人,罪不可赦。但对于我来说,他在

我家落难的时候,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会不留余地地救他。”说道这里,易泽希千年不变的冰山声音,蓦地温和了

一些。

“两个的立场不一样的人,应该不需要再继续交流下去了吧?”留了最后一句话后,易泽希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

一阵阵忙音传进叶晨的耳廓。

他放下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叶伯父不是作案人,行凶者也正在监狱里关着,而他自己也可以安心

待在叶家了。

叶晨顺手将记事本放进保险柜,正准备锁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保险柜已经不再保险,易泽希手上一定还有备用

钥匙。

不过,如果他直接告诉叶伯父这个事实,势必会把自己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他很难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保险柜

的钥匙,为什么要把叶家的保险柜打开,又为什么要拿出这个记事本。

说不定自己的好意,在不经意间,还会引起叶家人的怀疑。

如果这事被文洛拿来做点文章,那他以后在叶家的处境,会更加难堪。

易泽希一定是有算计到这点,所以才会计划借他之手,去完成这件事。因为就算他发现了真相,也有口说不清。

易泽希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叶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记事本放进保险柜。

反正他还在这里,目不转睛地守着,总该没问题了吧?

等他哥回来后,他就编点什么故事,让他哥站在他这边,然后再由他哥去点明叶伯父。

上帝果然还是舍不得夺走他最后的这点亲情,他依旧可以死皮赖脸地拥有一个哥。

叶晨弯了弯眼眸,为最后那个小想法,暗自窃喜。

不过,在那个正对书房的沙发上,磨蹭了一会儿后,叶晨就开始有些百无聊奈了。

他瞄了眼手表,发现他哥已经出门快四十分钟了。

他记得,叶家附近的太极大药房,就算步行过去,也就最多二十分种的来回路程吧。

他哥难道是迷路了?

叶晨撇撇嘴,心情依旧是很好,至少他还可以开他哥的玩笑。

可是,直到他时钟走过六点五十这个时间段后,叶晨便再也坐不住了,走出门,发现家里的灯也没开,昏昏暗暗的,于

是他试着换了叶伯父几声,却没人回应。

“张嫂。”他最终是在厨房找到个人,“伯父伯母呢?”

“诶,小晨怎么没去呢?”张嫂正在细心地煲着汤,只是用视线的余角瞄了叶晨一眼,“我还以为家里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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