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卡车上这两个人。”玛丽指了下那两个受害人的资料，“其中一个还死在车里，这么短时间能作案的，只能是当
时在现场的人。还有杀人手法！”
“对的，杀人手法这里有矛盾。”比安科把话接了下去。我倒是没看出矛盾在何处，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接着解释，
“这案件出现了和后面案件相似的爪痕。而后面出现爪痕的案件，我都把这个用爪的人分去‘为了人体器官而杀人’那
类的，因为看得出这人是一击要害，然后为了摘取受害人的器官而杀人的。但是这个最初的案件，看得出他明显对这个
司机和副驾有很深的杀意，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杀人手法。”
“一定是为了报仇！”尼诺推测道。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下一步我们各自去调查和这个案件有关的全部人物吧。玛丽，来分配工作吧。”
“那么尼诺负责调查马修·霍斯特，比安科调查康尼瑞一家，伊利奥特调查受害人背景，我去负责监视戈顿那边的行动
，就这样吧，散会！”我们各自拿起对应的资料，准备出发。
“大家都要小心！”
“是！”
06.调查（一）
当车子驶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眼前出现了一间矮小的民居。因为来访之前已用电话联系过对方，所以德克斯太太早已
站在门外等候着我。寒暄过后，我走进客厅，她便端来了冒着热气的红茶。
“警察先生这次到访，是要调查些什么呢？”她的一头卷发上扎着头巾，身上系着围裙，和普通家庭主妇一样的打扮，
只是比起一般的主妇，德克斯太太就像缺少了灵魂似的没有活力。
“是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德克斯先生的人际交往情况吧。”
“就像我在电话和您说的那样，我丈夫生前并没和任何人结怨，那天他和侄子送完货后，却收到对方追加货物的要求。
您也知道，现在的物价上涨，市道并不好，难得对方追加订单，我们当然答应。”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
“只是那天的客户马上就要开船回邻国了，为了赶这次的订单，就酿出这场灾难来……”
我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安静地听她诉说。
“先生！开车的是我丈夫没错，他撞死了三条人命，要偿命也算活该。只是那些人的做法就真的正确吗？”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我看来，这个团伙的行为当然是错的。然而一些拥护JUSTICE的声音，我却无法反
驳。之前一个七旬老人，在闹市中拉横条，公开感谢JUSTICE为他的孙女报仇。他的孙女被一个男人强行占有了，心里
一直无法克服这段可怕的回忆，可这个男人却只判处了五年缓刑。在他入狱的前一天，他被“正法”了。对于支持
JUSTICE的人，他们认为只有用死刑才能真正杜绝罪恶，他们认为只有这个团伙才为他们出了口气……
“最无辜的是我们的侄儿，他只是坐在旁边而已，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情啊，他才20岁啊，呜呜……”
看着德克斯太太掩面哭泣的这一刻，我发现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绝对正确或绝对错误的事物，同样的一个事物，对于不同
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太太，如果府上需要援助的话，就请联系我们吧。”一下子失去家庭的支柱，生活估计会变困难。德克斯太太擦了下
眼泪，努力地向我挤出笑容：
“我还有儿子在，生活还是能勉强支撑下去的。我最担心的是那位还没醒来的先生。”
“请放心，医院那边会尽力抢救他的。”
“呃，我的意思是……我怕他醒来后，会追究家人死亡的责任，要是他向我们提出诉讼，那我们家就真的会垮掉的！”
我再一次无言以对……深思良久后，我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日后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我先告
辞了！”
离开了德克斯家，我没有马上开车回去，而是停在一旁，点了根烟，观赏着郊外的景致。眼前的绿色大自然仿佛在告诉
我，我经历的人生都是假的，现在看到的这个画面才是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假的，人生就应该是像眼前的景色那
样美好的。
梦境只维持了一根烟的时间，我再次发动车子，回归到现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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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会大楼的招待厅内，各界高层聚首一堂，以商讨美化城市为由，尽情吃喝玩乐着。杰弗逊在宴会人群中找到了戈顿
，并轻声在他耳边说，
“艾伦他们在旅馆找到了两本护照。”戈顿的眉毛跳了一下，
“哦？不是伪造的吧。”
“查过了，这两个人名确实存在。”
“我们到那边去谈。”戈顿和几位政客打了个招呼后，便和杰弗逊走出大厅，来到一个人都没有的走道上谈话。
“然后呢？那两个是什么人？”
“那晚当诱饵的少年名叫尼诺·A·皮查摩尔，听说他原本不叫这个姓氏，是后来入籍的。”
“皮查摩尔有什么来头吗？”
“据说是代斯国（注释1）的贵族，另外一个叫比安科·C·皮查摩尔的人我们还没见过，详细身份不明。”
（注释1：代斯，比安科的出生地，距离罗斯国相当近的国家，乘飞机大约2小时便可到达。）
“另外，”杰弗逊补充道，“线人称这两个人现在正被地下党通缉中。”
“呵呵，是通缉犯吗？那更好，我们重要的货源就是这些通缉犯的啊。对了，你说的地下党是指什么？”
“就是严禁向外界泄露的，只有一小部分名门望族或是达官贵人才知道的政党。”
“我不能去那里参观下吗？”戈顿对不知道这个政党的自己感到不满。
“具体要如何才能加入这个政党还未知道，线人死都不肯讲，他说要是泄露了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那就算了。那么，这两个人值钱吗？”
“非常值钱。”杰弗逊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了才压低声音接着说，“那个叫比安科的悬赏金是1.4亿金币。”
“……”就算是经常和钱打交道的戈顿，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太冒险了，高得这么离谱的一定不会是省油的灯。这个人我绝对放弃！”多年的经商直觉告诉他，这个生意做不来。
“我同意。这个人的悬赏是有条件的，只能活抓，绝对不能杀死，杀死了就麻烦大了，据说不管你跑到哪，地下党都会
把你找出来剥皮拆骨。”
“都要活抓的话我们怎么干得下去？”
“那个叫尼诺的可以不用活抓，赏金也不低，有3千万。”
“地下党的信誉高不高的？”
“这个可以打包单，我可以找到相关的人去交涉，只是到时要给他们回佣。”
“那是自然。”
“比起这件事，我想你该去看看维塔了。”一听到弟弟的名字，戈顿就知道他肯定又惹麻烦了。
“那小子又怎么样了？”
“他不小心让那警察逃跑了，现在正在乱砍家具发泄，估计你那间公寓是要报废的了。”
戈顿“啧”了一声，匆匆地往大门走去，“那混小子，就不能让我安宁下。告诉那帮老爷子，我先走了，他们慢慢喝吧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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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尼诺独自来到了L大附属医院，准备收集关于马修·霍斯特的情报。他来到了医院的前台处，正想开口询问
，此时，旁边一位女性的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护士小姐，请问之前在重症病房的约翰·康尼瑞是不是换房间了？”
“请稍等，我马上帮您查询。”
约翰·康尼瑞？不就是那个车祸里有三人罹难，仅仅幸存的唯一一个人么？这位女性或许知道一些情报。
那是一位偏向柔弱的女性，大概23岁左右，她穿着粉色的针织衫，配上纯白的过膝长裙，看上去还有点内向。
“姐姐，我也是来探望约翰哥哥的。”尼诺大胆地向她攀谈。
“啊，你一定是孤儿园的孩子了。”尼诺本来打算自称是远房亲戚什么的，听她这么判断，就马上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
“他们两兄弟以前最喜欢一起去陪你们玩的了。”她边回忆边温柔地笑着，搞得尼诺仿佛也拥有那段回忆似的。
“小姐，我已经帮您查到了。”护士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康尼瑞先生的情况有了好转，已被转移到加护病房了。加
护病房就在三楼。”
“谢谢你！”她回过头来对尼诺说，“孩子，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尼诺跟着她往电梯走去。
“姐姐，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安妮，你呢？”
“我叫尼诺，很高兴认识你~”
“呵呵，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走出电梯，两人边走边寻找约翰的房间。
“安妮姐姐，以前怎么没见过您来找我们玩呢？”尼诺推测她大概没和约翰他们去过孤儿园，可能只是听他们说过而已
。果然，安妮露出有点为难的苦笑。
“实不相瞒，我很反对彼得去陪你们的，他以前老是跟着他哥去找你们玩，都不陪陪我这个女友。”
尼诺在脑中快速搜寻着“彼得”这个词……对了，彼得是约翰的弟弟，这么说，安妮就是彼得的女友了。
“唉，不过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自从他走了以后，我消沉了好久。前阵子才终于想通了，就算他不在了，我的人生还
是要继续的嘛~”
那个彼得就是后来送进医院，可还是抢救无效，最终被宣布了死亡。
“不过后来想想，他还真过分，还说和家人度假回来陪我过情人节……居然就这么抛下我……”和外表相反，安妮比她
看上去要外向得多，她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和尼诺聊天。
“安妮姐姐请不要伤心，您这么漂亮肯定很快就找到新男友的！”
“谢谢你。”
“话说回来，姐姐那天幸好没和他们一起去度假呢。”
“这倒是真的！我那天刚好公司有事情要办，所以没去呢。”
“那么，他们就只有四个人去度假了吗？”
“是啊，就他们一家四口去了而已。呵呵，你是不是想知道约翰有没有女朋友了？”对于安妮这种喜欢胡乱推测别人想
什么的人，尼诺可是爱死了。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算是默认，其实尼诺只是想知道当天除了康尼瑞一家，还有没有其
他人在现场而已。
“哎哟，现在的孩子越来越爱小道消息了呢。我跟你说吧，约翰和他弟弟可不一样，他这人正经得很，每天就只顾着埋
头研究他的生物学，休息了就陪陪家人或是探望你们，哪有时间交女友呐！”
这么看来，那天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现场了？那确实相当奇怪啊。正在尼诺思索的时候，一个穿白褂的人挡在二人前面
。
“安妮，来看约翰啊？”
“是啊。马修，听说他的情况变好了，对吧？”
“对的，所以我帮他转病房了。”
这个人就是马修·霍斯特？尼诺不禁抬起头来。他看上去相当和蔼，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孔，可以说是相当端正的脸了，
还老是脸带微笑，估计很受病人的欢迎吧。
“这位是孤儿园的孩子，他也是来探望约翰的。”
“医生您好。”
“您好。那么我带两位去他的新房间吧。”
我究竟能从他身上知道多少情报呢？他到底是不是案件的幕后黑手呢？怀着种种疑问，尼诺跟随着二人步进了约翰的病
房。
07.调查（二）
休息室里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日前，在布莱克企业主席，戈顿·布莱克的捐助下，一名名叫莉娅的孤儿成功接受了眼
角膜移植手术，下面由本台记者采访下小莉娅重见光明的感受。
电视里的小女孩眼睛还盖着纱布，据说是还未能适应闪光灯等强光，但视力已经是没问题了。小女孩开心地把自己看到
的东西告诉周围的人听，看到没见过的事物就迫不及待去触碰。
“看来那家伙心地还挺善良的呢。”安东尼一边吃着午餐一边发表感想。
“那个说不定就是受害人的角膜哦。”
“呜哇！想想都觉得恶心。”
“喂，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查着了吗？”
“额……我、我我……”这混帐该不会是忘了吧？！
“干嘛结巴啊？我让你去调查戈顿的经营范围你忘了啊？”
“没忘！只是，真是查不到……”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刚想骂他几句，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玛丽，我马上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
“跟你说说我这边刚得到的消息，那个叫马修的医生，1年前就和戈顿开始有接触，他擅长内脏移植手术，过往也有过
几次向病人推荐从戈顿那里购买器官的经验。”
“那会不会是案发那晚，他带上戈顿去现场杀人？”
“不可能，他赶往现场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肇事司机逃跑或者报警了。”
“可我总觉得犯人就是他们两……”
“老兄，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也得找证据。当然，他们有动机。以往戈顿经营这个事业，充其量是当中介，从病
人收到的钱里有相当一部分是要付回给捐器官的人。如今他自己做‘生产商’的话，自然利润要高出很多。对了，你那
边有什么进展吗？”
我把到访德克斯家的情况告诉给玛丽，“事情就是这样，他们应该是没有和其他人结怨的，我也查过他们的档案，都很
干净，估计这次车祸就是德克斯最大的污点了，而他为这个污点付的代价也足够大了。”
“那接下来有新进展再联系吧，就这样。”手机传来“呜……”的声音，再见也不说，真冷淡。挂机后发现安东尼一直
盯着我看。
“看毛看啊！我这边已经有人查到了，不用你去查了！你继续泡你的钢管女郎去吧！”
“嘻嘻，我已经不去找她了，我最近迷上附近咖啡店里的兔女郎侍应了。”
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他去调查男人的，以后让他去调查人妖才对。
“对了，伊利奥特。”安东尼突然色迷迷地靠近我，“我听大卫说你上次趁我不在，带了个大美人来警局，有没有这回
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