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跟他们相比,根本就没有丝毫可比性,他们实在是太出色了,无论是外在的容貌还是内在的气质,都完美无缺得几近妖异,绝对是妖怪级别的俊美。不想自己找虐,商靖枫毫不犹豫的拒绝与其视频,他又不是自虐狂,可不喜欢没事找罪受。
「……嗨!小叶子,最近怎么不见你来论坛玩呢?大家都很想你哦!」耳机内传来一串似流水般轻快的外语,是纯正伦敦腔的英语。
「忙,没空!」情不自禁的翻了白眼,商靖枫暗暗咬牙,他打心里痛恨『小叶子』这个娘娘腔的绰号,因为总会让他联想到某个陈年的老动画,而偏偏他又没办法反驳,谁让他的网名叫片片枫叶。
后悔啊!当年取名的时候,就不该讲什么浪漫,而应当取个俗到家的昵称,唔,例如叶叶,这样他就会多了一票外国籍孙子们。
「忙?不会吧?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大三日子很清闲,课程比较少,日常训练强度也不怎么高,甚至闲得你室友要靠泡妞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怎么才没过几天,你就变得这么忙?」声音有些差异,可语速却快得像冲锋枪,而且更诡异的是他这回竟然说的是德语,而且还是古高地德语。
「问题是,寝室其他三个人的功课,都是我在做,我能不忙吗?」没开视频不知道对面到底是哪位公爵,他对以声辨人这方面不怎么灵敏,不过这人似乎老毛病又犯了,没事显摆什么呀?不就是会说几门外语吗?至于东一句西一句,每一句都不同吗?
不满地撇了撇嘴,依然是用中文回答他的商靖枫,不以为然地在心里暗自唾弃,也多亏他有那么一点语言天分,身边的朋友们也都非比常人,彼此之间又经常交流,否则还真搞不懂这个动不动就好几国语言交杂着使用的家伙,具体在说些什么。
抱怨连连的商靖枫,却不知道对方并不是爱现,而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他们族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交流的,而商靖枫已被其视为他们最亲密的族人,也就是说他早就被某个极其护短的家族庇护在羽翼之下。
「我记得你们寝室的几个人,好像都不是同个专业,又怎么会都是你在做呢?」这次他用的是优雅的法语,依旧是鸡同鸭讲进行时,而他们居然还能相互沟通,真是有够诡异的了。
「还不都是辉干得好事!明明力所能及的事,却偏偏犯懒统统丢给我做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子欠他的债,注定这辈子还给他。」辉和凤就算了,就连堪称最后一个好孩子的章鱼,都被辉拖下水同流合污了。真是误交匪类啊!长吁短叹,哀怨地向公爵诉苦的商靖枫,满脸的痛不欲生。
「辉?就是你曾经提过的那位,第一个发现我们论坛网址,却丢给你破译,最后自己却忘光光的马大哈?」这回他说的居然是中文,虽然腔调还有些僵硬,可措辞用语却没有丝毫的瑕疵。
「马大哈?呵!那个家伙精明着呢!他最喜欢的就是扮猪吃老虎,最擅长的把戏就是耍无赖、推卸责任。反正他人缘足够好,不管有什么事总会有人帮他扛、替
将怀中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柔软的欧式大床上,拉过薄被为他盖好,布鲁斯诺并没有起身离去,反而脱了鞋子以及外衣紧跟着爬上了床。
神色慵懒的侧卧在商靖枫身边,单手支撑着下颚,布鲁斯诺皱着眉瞅着自顾自安然酣睡的商靖枫,紫水晶般深邃的双眸中闪过怜惜宠溺以及不满和埋怨,余下的那只手搭在他的脖颈之间,时而收紧,时而放松,脸上的表情也在狰狞与温柔中来回交替,微微扭曲的嘴角泛着淡淡的苦涩,深沉而又悲凉的喃喃低语着:
「枫,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对你的信任?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伤我有多深吗?枫……你是何其的残忍啊!」
三个月前,就在他满心欢愉准备返程的前夕,枫竟然背弃承诺偷偷地离开了他,根本就无法形容当他回来时,却在那间空荡荡的房间内找不到那个熟悉身影时的哀恸与愤怒。
布鲁斯诺是个任性霸道、唯我独尊的君主,实际上血族十三源族的每位亲王大人,又有哪位不任性霸道,不唯我独尊呢?高傲独裁是属于血族共同的天性之一,而血族亲王更将这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血族大部分人天性凉薄,一般都遵循本能驱使,根本就不懂情爱,只讲赤裸裸的肉体情欲,在这方面血族亲王自然比其他族人更凉薄无情,更肆无忌惮,所以他们一般轻易不会动心,更不懂情爱。
可是一旦他们动心懂情,就将会是全力以赴的投入,死心塌地的付出,至死不渝的守护,永恒不变的羁绊。
布鲁斯诺与其他血族不同,他的母亲是纯正梦魇,因此他梦魇的血统几乎超过属于血族的血统,他的性情更兼具了两族的优缺点,同样的不可理喻,同样的喜怒无常,同样的任性自我,同样的邪肆放纵;极度情绪化的他,常常让本族人都大感头痛。
最最重要的是同样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真爱永远的他,居然会陷入一见钟情的泥沼,从此难以自拔。
第一次听到商靖枫的名字,仅仅只是好奇而已;随后无数次入侵未逐,最初的好奇很快被不甘所淹没,高傲且不愿轻易服输的他非常执着的一次又一次,不停歇地入侵那个异常坚固的堡垒,直到某一天那座堡垒泄漏了一丝丝缝隙,他兴奋地钻了进去,然后认识了他一生一世的梦魔。
商靖枫其实应该只能算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男子,或许稍微俊秀那么一些,但在尽是俊男美女的血族中就显得平庸。
枫的身世或许称得上是个悲剧,但大部分非纯血的血族,几乎在转生之前都有那么一段痛苦的血泪史,因此这些都不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
布鲁斯诺其实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因何而心动。
是枫眼底的寂寞?眉宇间的漠然?是枫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孤寂?还是枫隐藏在坚强硬壳下的脆弱与彷徨?
他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或许爱情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并不是言语所能诠释以及表达的,反正他在第一次与枫相遇的时候,就身不由己的为之沦陷。
爱情对人类而言是幸福的源泉,可对寿命几近永恒的非人种族来说并不是灵丹妙药,反而很可能是一剂穿肠毒药,漫长的岁月会消磨一切的情与爱,而同族当中又很少有几对能做到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相依相伴,彼此的关系多数是露水鸳鸯。
更不要说不同种族的爱情,长生与短命,永恒与朝露之间,最后的下场多数是以悲剧收场,能够通过转生同化的血族还好些,其他族遭遇此事下场大都很悲凉。
布鲁斯诺的父母是非人种族中少有的美满姻缘,或许因为太相爱的缘故,眼中除了彼此连自家儿女都嫌碍眼,因此早早就抛下一切,自顾自地逍遥快活去了,弄得儿女们哭笑不得,族人们也都莫可奈何。
不过父母婚姻美满,却并不代表儿女们也会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由于父母的极端不负责任,弄得小小年纪就继承家主之位的布鲁斯诺更是满腹怨言,再加上周围族人们的言传身教之下,爱情之于他根本就是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活了好几千年,从懂事起就能够任意穿梭梦境,梦里所经历的那些悲欢喜乐生死离别,足可以让他称得上是阅历丰富;所以当他第一次在梦中与商靖枫相遇,其后总是对其念念不忘,为其忽喜忽悲,为其情绪失控的时候,经验老道的他自然不可能会迟钝得连自己因何心神动荡都全无所觉。
爱情之路最终会如何?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也没有人能够提前预知,哪怕是本事几乎能够通天彻地的卡瓦多西亚现任亲王大人,布鲁斯诺他自己都无法判断,因此一次接触之后,他沉寂了许久。
对未知的恐惧,令布鲁斯诺裹足不前,而多日的思念与折磨,让行事果断的他整日辗转反侧;最后他打算给进驻自己心房的那人出一道考题,假如那人能够通过考验,也就意味着他与自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既然注定是属于自己的人,那么他将会不顾一切将其牢牢抓住绝不会轻易撒手,哪怕是神魔阻拦,他也会遇神弑神,遇魔屠魔。
毫无疑问商靖枫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力,根本不屑这绝对力量的诱惑,最后通过了那次考验。
很快布鲁斯诺就携众属下千里迢迢地来到他的身边,却因为近情情怯而夜夜与他在梦中相约,想一点点培养彼此的默契与感情,直到他好友订婚,察觉到他心中若有若无的彷徨与脆弱,才借此机会在现实中现身,算是与他正式相识。
本来还斟酌着要怎么才能让他跟自己回欧洲,却没想到遭到意外打击的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送了出去,只可惜还没等喜出望外的布鲁斯诺准备好,他又很快的反悔了,甚至还趁着布鲁斯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
如果他躲在其他的地方,布鲁斯诺有无数种手段能够将他无声无息的弄出来,可偏偏他身在军营之中,而军营周围大多被厚重的煞气所笼罩,无法轻易靠近。
布鲁斯诺这个外来的鬼,只能在周边团团转根本没办法涉足其内,因此除了透过梦境利用弱小不易神灵察觉的噩梦精灵,狠狠地折腾他一番,以泄心中之愤外,布鲁斯诺也同样是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等到他自己出来,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哪怕这么做会搅得天翻地覆,惹来诸多麻烦后遗症,也不会再轻易放他离开自己,就算为此承受各方诸多的压力与抗议,就算遭到相应的责难与惩罚,也不打算再放手。
侧卧在依旧酣睡的他身旁,布鲁斯诺用指尖在他脸上细细描绘,浓淡相宜的黛色眉毛,弯弯长长形似月牙的睫毛,就仿佛两把小扇子投影在脸上,精致笔挺的鼻梁,沿着那完美的弧线缓缓游弋到宛如丝绸般柔软滑顺,似玫瑰花瓣般殷红的唇瓣,指尖在他微张的唇间慢悠悠滑动,略长的指甲时不时磕碰他半张半合洁白坚硬的牙齿,纤细的指尖最后还是难经诱惑地探入了齿关,或勾或缠撩拨他反应迟钝的舌。
就在眼睛充血喘息越渐急促的布鲁斯诺情绪几乎失控的时候,视线无意中落在商靖枫的脸上,凝视着这张安详熟睡得就仿佛婴儿般纯净的睡颜,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龌龊的念头,面对这张纯洁无瑕的脸孔,脑海中所有的绮念瞬间全都不翼而飞。
收回在他口中翻搅的手指,牵扯出一道晶亮的长长银丝线,隐隐透着说不出的yinmi味道,带着水泽的指尖,顺势揉了揉抽痛不已的额角,苦恼地长吐了一口气。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患得患失的心情,实在是恨得有些牙痒痒,心里气不过的布鲁斯诺,忍不住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掐了掐他滑腻似酥的白嫩脸颊,然后又是拧又是揉,就好像在揉面团似的,将他的脸颊弄得千奇百怪的各种有趣造型,直到他本来舒展的双眉,又都挤在了一起,拧成了一团,终于解气了的他,才心满意足的稍稍放松了些许力道。
人,现在是弄回来了,可以后要怎么办呢?枫是有手有脚,能言善谈的健康人类,不是想关就能够关得住的。
再则枫也曾在网上的卡瓦多西亚部落格混了好几年,就算他历来沉默寡言,可大部分跟他有所接触的族人们都对他印象很好,他早就是被大家所认定族中未来后裔人选之一,而出了名护短的族人们对得之不易的后裔,哪怕是未来后备裔,恐怕也会百般疼爱千般宠溺,只要他开口,哪怕是得罪他这个族长亲王,都会为他不惜一切代价帮忙到底。
思前想后,脑中一团混乱的布鲁斯诺,除了怔怔地瞅着面前触手可及的人发呆外,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潜入商靖枫的梦中,自从三个月前商靖枫悄然无息的离开之后,因为恼他背信,一直都支使噩梦精灵骚扰他的睡眠,影响他的作息,已经很久没能与其在梦境中相会了,如今自然甚为思念。
再说好像也应该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省得他整日里总是懵懵懂懂,不知好歹,而他也的确是需要提前了解一下未来的生活环境,体验一番欲死欲仙的激情缠绵,要知道自己对他的心,可绝不是伙伴后裔这么简单。
无论是血族还是梦魇,在爱情方面都比较崇尚赤裸裸的情欲,而有情必然就会有欲,他们对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根本就不屑一顾,可商靖枫天生寡欲淡情,布鲁斯诺当然不想已到手的猎物却无从下手,所以他打算潜入梦中,给商靖枫上一课成人教育。
「嘻嘻!宝贝儿,我来了……」
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布鲁斯诺的脸上露出一抹宛如恶作剧般的邪肆笑容,伸手将熟睡的商靖枫拥入怀中,头枕在他肩窝处,缓缓阖上双眸,很快就坠入了深沉的梦乡之中。
三个多月没能睡个安稳觉的商靖枫,如今早就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哪里还会管外面是不是洪水滔天,还是地动山摇,将意识迳自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哦!我的天,不会吧?怎么又来了啊?
一道柔和的光芒破开了黑暗,转瞬间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意识迅速回归的商靖枫,无奈的暗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自己安稳的睡眠,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感觉自己身下是软绵绵的大床,漫不经心的商靖枫心里有几分好奇,因为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每个梦境,很少有从床开始的情况发生,少有的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的那天夜里,再有……应该就是这次了。
睁开迷迷蒙蒙找不到焦距的双眸,映入眼底的那张面孔熟悉得令自己忍不住咬牙切齿,不过他如今的表情却有些迥异平常,眉宇间荡着淡淡的春情,微翘的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来由得让商靖枫觉得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喂!你……你要干嘛?」脑海中残存的那丝睡意眨眼间不翼而飞,商靖枫偏头用警惕的眼神,瞅着站在床边笑得越发古怪的布鲁斯诺。
「我要干嘛?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布鲁斯诺懒懒的笑了笑,抬手慢悠悠解开胸前的衬衫钮扣。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啊?」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打算束手待毙的商靖枫,挣扎地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
「在梦境之中我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当然也不例外。」随手丢开脱下的衬衫,嘴边笑意更深的布鲁斯诺,笑吟吟地爬上了床。
「搞什么!笑得神经兮兮的,好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大野狼。」
白了笑得无比邪恶的布鲁斯诺一眼,这时的商靖枫,还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只是非常厌恶自己此时的浑身无力,不甘沦落至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不断努力地挣扎着想坐起身。
「狼?」挑了挑眉,单腿跪在床上的布鲁斯诺,俯身瞅着挣扎着想起身的商靖枫,凑到他耳边轻声调侃道:「也不算错,不过我怎么会是野狼呢?应该说……色狼才对!」
「……」瞅着缓缓向他靠近,并向他不停放电的布鲁斯诺,商靖枫真的是很无语。不管布鲁斯诺怎么抛媚眼,两人间的气氛又有多么的暧昧,可除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外,商靖枫根本就没任何其他感觉,既没有恐惧,更谈不上惊慌,甚至还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拜托,你搞什么鬼啊?就算你是色狼,也没有必要色诱我,我又不是美女。还有尽管我不排斥同性相恋,但不代表我对男人会有感觉。快别眨眼睛了,都抽筋了好不好?就算你再怎么眨,都不会有效果,我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男人。」商靖枫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忍不住摇摇头白他一眼。
「真的吗?」抬起头直视着一脸哭笑不得的商靖枫,布鲁斯诺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纹路。「那个南宫辉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仅仅是知交挚友吗?」
「拜托!不要把我跟你这个变态相提并论,而且我也早就说过辉是我的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单纯得就仿佛水晶般干净剔透。」瞅着渐渐向他靠近,越来越放大的脸孔,商靖枫辩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