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李淑忽然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抢过放在丁汀办公桌上的文件,脸上的愤怒和狰狞,足以显示这么一个
休养极好的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拿来……”丁汀却只是淡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笑眯眯的眼睛不再似以往一般,此时却散发着骇人的怒气。
“丁汀够了!这么多年了,真的够了!你大哥怡木臣,真的已经死了,求求你不要再查了……”李淑眼角含着泪:“你这些年
什么都不关心,只要一听到关于那个死人的消息不管多远你都赶去,每次都是假的,每次回来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我是你的
妻子,我不忍心也不允许一个死人这么让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闭嘴!”丁汀忽然起身,单手扼住李淑的脖子,忽然暴怒的情绪使得额角的青筋甚至暴着:“我让你闭嘴,听不见吗?!”
李淑惶恐的看着丁汀,眼前的丁汀然他觉得陌生的可怕,吓得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我以前警告过你,再让我听见一句说他死了的话,我就宰了你!”丁汀的手劲不自觉的加大了许多。眼里不经意流露出一丝
狰狞的疯狂。
“……”
李淑惊呆了,眼泪一直往外流,脸上忽然多出了一些不仅仅只是恐慌更多的是失望,绝望……
“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一个死人,就算是你的大哥也过了……丁汀,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活着的,你该珍惜的……”李淑哭
着,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丁汀甚至能感觉到手下李淑血管流过的感觉,猛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张皇的松开了。他刚才真的想……掐死她。
“你胡,胡说什么!”像是被人拆穿心思一样,丁汀矢口否认。
李淑闻声,却笑了,含着泪光的眼泪带着一丝异样……
猛然,只见李淑突然转身急速跑到厨房,反手迅速的扣上门。
“李淑你干什么!开门,开门!!!”恍然反应过来的丁汀被锁在了外面,只剩下愤恨之极的拍着门,宣泄着心中的一丝恐慌
。
文件……
她手上还拿着文件!!
丁汀只剩下费力的拍着门,满脑子也只剩下那份声称有了新进展的文件……
李淑在厨房,慌张的点着了火,惊恐慌张的把文件头全都丢尽了火堆里,此时的眼里带着欣然的疯狂和得意。
结束了,都会结束的,
她不想也不能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毁了她的生活,不能,绝对不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丁汀终于撞开了门。
只看见,眼前一团烧的正往的火……
文件,文件……
想也不想的丁汀便冲上前,手直接伸进了火堆里,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把,拼命的用手压灭那团火……
火扑灭的时候,丁汀的手基本上早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黑焦一般,单单只是看就让人感到止不住的害怕。
可是,丁汀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紧忙看着文件。
如获至宝一样。
这些年,所能查到怡木臣的消息越来越少,好像这个人真的要消失了一样,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在慢慢的减少,一点一点的消
退……这些,都实在是太可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随着怡木臣活在世上的痕迹越来越少,他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
己。
好像,连他的也着那个人一并在消失一样。
知道这时候才发觉,原来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是他了。
晚了,可惜……都晚了。
丁汀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手疼,反而无端端的那个名字,让他险些呼吸不过来。锥刺一样的疼……
低头看着抱在怀里的文件,还好,还好有一层厚厚的牛皮纸袋裹着,还剩下不少……丁汀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可能连自己都无
法察觉的微笑,发自心底的……天真的像是一个孩子。
李淑却突然嚎啕大哭:“我们……离婚吧……”
一年后。
阵阵的海风吹来,透着点还特有的咸味,湛蓝的天和海水相连一样,一望无际,美得不像是真的,和画上描绘的碧海蓝天毫无
分别。
远远地就见一望无际的沙滩上,只见,一个男人躺在防晒伞下,带着墨镜悠然自得的晒着日光。
看得出,心情他似乎心情不错。
略带着些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得身体更加修长,好似雕塑一般。男人微微扬起的嘴角,眯着的眼睛,舒服的像是只庸懒犯困的波
斯猫,打着哈欠,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可是,这时,一声电话铃声却阻碍了所有的欣赏美景的好心情。
“喂……”男人看着电话上的显示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
“你现在又去哪?”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显然让人觉得心虚,后脊梁有些发凉。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的眉更深了。
“不说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参杂着冷笑,听得出人已经气极了。
“肖晋,你听我说……”
“说个屁!”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暴怒:“你最好藏严实点,别让我们再找到你!否则……”肖晋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怡木臣挂断了电话,不经意的皱起了眉毛,饱满的唇不经意的抿成了一条线。
听得出,肖晋这次看来气得不轻。不过,肖晋近些日子以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日比一日像管家,不对,是管家婆了。
怡木臣随手丢开了电话,又重新躺下,闭上了眼,享受着最后难得清静的假期。
……
远处的海风一阵阵的吹来,带着还独特的咸腥味。让人觉得惬意和舒服,湛蓝的海浪一波波的袭来。
周围除了海浪声再无其他,这样的安静,总是会让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不经意就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天晚上。
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彻底和他们决裂的时候。
他甚至还记得,当他忽然生出这么一个荒唐念头的时候,心里伴随的不安和自责有多么的强烈和震撼。
心里明明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他最亲的大哥……
可是,只可惜。
人的忍耐,总是有极限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都让他觉得厌烦和无奈。
每日,怡府里,愈演愈烈的火药味,都让他渐渐变得凡在,一日比一日坐不住,不得安宁,也愈发的明白,若是他真的不做些
什么,恐怕等到这三个人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只怕那时候已经晚了。
更何况……
他不能一直只能像是一个无能的摆设一样一直安静的看着,等着所谓兄弟之间荒唐的“安排”。
他也是个男人,更是他们大哥!
可是,看看这些人,谁有真真正正的尊重过他?!
他不是没有脾气。
只是,现在无权无势的他,无计可施落只能落得个一忍再忍。
那天晚上,他坐在一侧,冷冷看着他们三个人各怀鬼胎的算计着,每个人都想着最大限度的巧取豪夺,尽可能的得到理所当然
的权利。
那时,他只觉得后脊梁发冷……
忽然,也就在那一瞬,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是他能得到了,他又会怎么做……还能在这样想一个假人一样忍耐
的坐着,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吗?
答案,恐怕早就呼之欲出。
绝对不能!!!
这个念想,一时之间犹如鬼魅一样一旦成形,就不可遏制的死死地纠缠着他。
……
知道那一刻,他才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的不甘心和窝囊……
顿时,忽如其来的疲惫感,让他觉得很累。
偏偏老天像是和他开玩笑一样,无论是血缘还是理所应当的情意他都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这样的矛盾又不能改变的现状,让怡
木臣越发的觉得劳累不堪,一心萌生出只想抽身的荒唐念想。
但是,也正是如此。
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已经给他设下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让他只能像是一只日复一日更像是一只被拴着摇尾乞怜的狗
,却怎么都没能力摆脱。
也或许,在这样下去……也许再过些时日,真正到了让他滚,他都不开的时候,他怡木臣才是真正的窝囊和困死。
想到这,怡木臣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念之间。
离开,似乎已经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但是……
肖晋、怡枫、甚至是丁汀,这三个人无论是从实力再到心思缜密程度,已经远不是他这么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可以同日而语的。
肖晋有饲门,丁汀吞了怡氏,怡枫有大批的来路不明的存款,这些都成了阻碍他自由的障碍。
所以,怡木臣就算为了自己,也不得不开始小心得盘算。
怡府上的人,其实早已经在他半年前被肖晋掳去荒岛的时候,被丁汀全部换掉了。其中的亲信更是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了。就连
,怡木臣他现在也吃不准,这里的佣人究竟谁更可信。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正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一次意外竟然成就了他。
那天,他清楚的记得,当他发现司机死了,正要紧忙下车逃走的时候。
意外的……
看清楚车灯下那人的长相!
所有的恐惧,竟在那一瞬间全都换成了兴奋和紧张。
那一刻,他所有已经萦绕在心头很久的计划,几乎是一下子,成型了。
元尘。
他的学长……
记忆力,他还记得,元尘前阵子破产了,他一手操办的商业区几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被丁汀吞了个干干净净。
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项挥霍惯了的元尘显然是接受不了现在的这个现实,看得出,这些没钱的日子让他碰了不少壁。
否则,他眼中怎么会有这么多浓浓的不甘和怨恨,那种对钱近乎执着的模样正是他最需要的……也许,这样很可耻,可是平却
正是他所需要的。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怡木臣缓缓地抬头,看着元尘。
“你还凭什么?!”元尘看着怡木臣那双深黑色的眼眸,竟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很快,那一抹动容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嘴
边噙着的冷笑更大了:“你可别再给我提说是凭你我以前的情谊,他妈的现在我只认识钱!”
怡木臣微微钻进了垂在身侧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放心,谈得就是钱。”
“……三千万”怡木臣接着说道。
元尘闻声,紧皱着的眉毛,有些动容了。
“美金。”
“……”
那一刻,怡木臣看着元尘闪动的眼睛,微微挑起了胜利的嘴角。
剩下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变得水到渠成。
他们设计找了人开出绑票的所有需求,这些条件足够让肖晋他们三人折损不少元气少,当然也就为怡木臣赢得离开的时间。
然后再到设局,再到爆炸,甚至后来相似的尸体顶替……这些都一步步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行事。
最后。
再到他和元尘彻底的分道扬镳。
……
一切都显得没有破绽。
他也过了一段平静的再不能平静的日子。
只可惜,他自己算漏掉了,他算漏了人都是心软的人。
果然直到,半年多前。
肖晋忽然出现在他的别墅前……
他甚至至今还记得第一眼再见到肖晋的时候……
落魄!
除了这个词之外他竟然再找不到别的词。
那天,肖晋一个人也只带着一个行李箱,身上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口。
脚上的皮鞋布满了泥灰,裤腿上甚至还沾着干透了发着黑色的大片血渍。只见,他微微抬头,黑色凌乱的头发甚至遮住了他得
原本邪惘的长相,时刻透着死亡一样衰败的气息。
“我就知道你没死……现在你满意了……我,彻底离开饲门了。”肖晋缓缓地,一字一顿的说道,沙哑的声音甚至找不到一丝
他以往的神气。声音中的激动,甚至让人恍惚的一位夹杂着哭腔。
“……”片刻的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心里竟竟然生出一丝愧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年前,是你串通元尘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肖晋用他那已经沙哑到极致的声音缓缓地说着,语调初期的缓和,就像是说着
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怡木臣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哑口无言。
可是。
肖晋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扔掉手上的行李箱,只是认命一般,大步走到怡木臣面前,突然就一把把人楼近怀里。
沉稳的心跳,熟悉的感觉,都让肖晋深吸了一大口气。
“……我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你了。”
怡木臣不自然的动了下,可是谁知明明已经毫无力气的肖晋却忽然收紧了手臂。
……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扯动,又开始裂开了,血腥的味道直冲鼻尖。
怡木臣察觉,也不再妄动。
“我什么都没了,不是你要结果吗,比起饲门,我才发现你更重要……现在再也没借口甩得掉我……再也没有……”肖晋喃喃
的在耳边说一遍一遍。
怡木臣闻声,浑身一震,脸色难看。
良久。
僵直的怡木臣,手微微动了下,小心的拍了拍肖晋的肩膀,最终也无奈的成了一声叹息。
……
后来。
不过,怡木臣没料到他竟然也不止一次为自己当时忽然的心软而头疼不已。
要不是他看着肖晋一无所有,以为他得到应该有的教训。看着他难得落魄成这么副可怜的样子,他也不会再一次心软收留他。
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尴尬,混乱,鸡飞狗跳!
果然,后来怡枫,在肖晋出现不久,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像是事先说好了一样。
那时候,怡木臣甚至怀疑,肖晋和怡枫达成了某种协议。
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一年前设下的局想教训他们,这个局错的有多离谱。现在想想,他觉得,这个局恐怕只是让他的那点心
软得缺点全都彻底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再被这些白眼狼反复的利用。
肖晋打出了一无所有的可怜牌,惨兮兮的留下。
怡枫,自然也学会了。
怡枫甚至比肖晋更直接,来了之后,甚至什么也不说,就住下了。
就好像,这里本来就是他应该住的地方。
不过,肖晋也不止一次的轰怡枫走,可是怡枫却说自己在金三角彻底的载了,不得已只能留下,否则出去就是横尸街头。俩个
人像是演双簧一样,这样怡木臣很是烦恼。
两人装的一个比一个可怜的模样,恨得他更是想揍人。
他甚至现在还记得,当肖晋和怡枫看见他看着自己哑口无言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又重新浮现了意思得意的笑。那种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