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满意,大笔一挥,赏赐了很多东西。
言一很迷茫,一直混混沌沌。等到下朝,离开的大殿,言一才反应过来,他要成亲了?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想转身去找皇帝说清楚,被言之章一把抓着衣领子抓了回去。
言一道:“父亲,我不想娶那个什么丞相的义子,我……”
“你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吗?若是有,此刻你说出来,为父马上前去为你把这门亲事给回了。”言之章听了言一的话恶狠狠的道。
言一别别唧唧的说不出话来,言之章冷哼一声道:“我劝你把你以前的念头都收起来,好好成亲。”
说罢,言之章离开了,留下言一在房内神色变化莫名。
再后来,言一突发奇想,准备像说书的人说的那样,来个逃婚,然后遇到个什么才子佳人,只是这想法还没实施,他就被言之章点了穴,封了武功,然后绑在了屋子里。
言一本来还想绝食来抗议的,不曾想,皇帝的办事效率太高了,刚说过让他成亲,五天后,新人便准备好了送了过来,因为准备的匆忙,所以言家没有大办,只把人先接了过来,就等着三拜之后送入洞房,算是礼成。
当朝家中迎娶公子,虽说不用红盖头,那公子在拜堂之前却是不能见客。
言一在拜堂前突然心灰意冷,感觉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这么一认命,看守他的人就松懈下来了,然后被他翻窗户逃跑了。
不过也许是心境问题,他跑了很久都没发现身后有人追。也没发现自己的内力又回来了。
跑了很久,他跑到了所谓的新房,把喜娘吓了一大跳,然后还没等开口说吉时没到,就被言一推到一边了。
言一看着新房里背对着门坐着的男子道:“你快走,我不会娶你的。”喜娘回过神,便听到了这句,于是直接想晕倒,更不用提房内伺候的小厮和婢女。
那人身着喜服的男子身子动了下,背瞬间硬了起来。言一心里有些不安心,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快点走的好,如果让我娶你,我还不如去当和尚呢。”
“那你喜欢谁?”他还想说什么时,便觉得耳边阴风阵阵,刚感觉到这声音有些耳熟时,便看到转身对着自己的新人正一脸煞气的盯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问:“说,你到底喜欢谁?”
言一愣住了,然后一蹦三尺高:“怎么是你(⊙o⊙)啊!”
那人阴森森的继续问道:“你以为是谁?啊?”言一瞬间泪流满面,心中十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啊?
抬眼之时,看到那人还在冷笑,言一突然跳起来,把房内的小厮和婢女连同喜娘一同赶出去,然后把门关了上去,一把把阴笑之人抱在怀里,推到床上,恶狠狠的道:“他娘的,你嫁给了老子,还敢这么嚣张,看老子不干死你……”
身下之人的容颜瞬间红了,不若往昔的病态红,却多了三分风情……言一醉了……
而此刻,喜堂之上,皇帝抱着一天只在吃的时候睁开眼的小包子逗弄着,皇后牵着大包子正坐在一旁,言之章满脸笑意,其他官员也跟着傻嘿嘿的笑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吉时到了,一对新人上前,只是当众人看到言一出现时,看到其脸上有青紫交错的痕迹若干,却笑得很傻,一旁的卓家义子,冷面寒霜,众人不由的都在心里暗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啊?
番外:魂归地府
大包子长到九岁的时候,面容已经隐隐有皇帝和皇后的影子了,只是若说他脾气像皇帝那么阴沉不定,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永远都是儒雅好看的,若说他性情同皇后那般温润,可是时常却是出其不意的便怒了容颜,让众人不明所以的多。所以很多时候,众人对着大包子的时候,都是打起二十万分的精神应对的,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小祖宗。
这天九岁的大包子把自己那个爱睡觉爱吃东西不爱偷懒的四岁弟弟哄睡了之后,然后悻悻然然的在御花园晃悠着。
他身边贴身服侍的欢喜准备跟着他前去的时候,被他烦躁的挥手斥退了。
欢喜看他神色镇定,便遵从了大包子的意见,没有跟上去,不过眉目之间还是有些忧心,于是转身暗地里吩咐了附近的禁卫军,让他们小心看着大包子,毕竟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万一有个好歹,可是会被诛九族的啊。
大包子这几天食欲不振的原因,欢喜也是知晓的,谁让上头那位病了,而且病得没有由来,突然之间就病倒了。后宫之内一片喧哗,六个御医连夜会诊都没诊出个所以然,就连一向平静的皇后也焦躁起来了,四岁的小包子都送到大包子那里只顾照料皇帝呢。
大包子知道后,也想去看看皇帝的,看了一眼没忍住,哭了起来,卓文静看他一副哭丧的模样便心中不悦,不过忍了下来,只是从此再去看皇帝,都被拦了下去,一来怕他看了心里难受,二来这皇帝的病来的蹊跷和突然,众御医都没有办法,大包子去了更是添乱,卓文静心中甚是烦闷,怕看了大包子那张和皇帝一样欠揍的容颜会忍不住生气……所以综合来,大包子前去探望父皇的心意被阻挡了下来。
于是大包子除了面对小包子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开始了阴阳不定的模样,害的周边的人都跟着战战兢兢。
此刻大包子皱着眉头,在御花园中走着,心中自然还在为皇帝担忧的,可是当他看到父后泛着憔悴的容颜,心里隐隐的有些难受,便决定把小包子养圆了,然后等父皇醒来之后好夸奖他,这么想着,大包子开始颇为高兴的喂食小包子之路,以至于后来皇帝在看到自己的小包子时差点认不出来,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的小包子是个能吃能睡得,倒也省去大包子很多麻烦。
大包子这么纠纠结结的在御花园处胡乱走着,在走到细湖亭时,他猛然顿住了脚步,然后瞪大了圆润分明的双眼,愣怔怔的看着前方凉亭里的那两个人,只见一个是当朝的国舅卓然,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长得容颜如玉,面目十分精致,只是脸上神色带着三分说不出的落寞,此刻的卓然正在朝那少年淡淡的笑着,离得很远,大包子也能看到少年裂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缓和了原本的凄凉。
大包子心中一动,然后冲了过去,走进之后,卓然忙向他行礼道:“微臣参见二皇子。”
大包子嗯了声让卓然起身,而后定定的看着一旁那个如玉的少年,那少年看着他,眉目之间的阴郁重了两分,眸中多了三分羡慕和四分复杂,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朝大包子笑了下道:“二弟。”
在宫里这个年龄的少年,自然是只有一个,便是当朝大皇子,沈云。大包子自然是知道他的,也曾隐隐约约听到宫人有关这个大哥的传言,问父后因果,父后淡淡笑道,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的结果,他听过也就算了,偶然见到父皇不大待见的这位大哥时,大包子不说喜欢倒也不讨厌。
此刻大包子看到他和卓然在一起,想了想走到少年身边甜甜一笑,露出脸颊旁边的小酒窝道:“大哥,我刚才远远的看你和舅舅聊得愉快,你们在说什么。”
大包子这些年脾气虽然有些诡异,但是整个人还是像儿时那般圆润的,这样的他,倒是时常让人忘了他的秉性,加上此刻这么一笑,圆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睫毛轻轻动着,脸上的神情很是欢喜,倒是无端多了三分孩子气。
沈云看着大包子,心中也是有些喜欢他的,不过想到皇帝对大包子的态度,和自己的一比较,沈云神色一顿,眸子便复杂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卓然听了大包子的问话,神情变得沉重起来,颇为忧心的道:“二皇子,微臣刚才同大皇子在说皇上得病,大皇子很担心皇上,微臣觉得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对大皇子言说不必担心。”
大包子一听是这话,不由的神色一垮,双眼瞬间微红,道:“是啊,父皇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父后也很担心,而且都不让我去看。”说罢,嘴瘪了瘪,神色有些委屈。
卓然看着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觉得张口有些说不出,而且他本非伶牙俐齿之辈,此刻倒是显得有些笨拙了。
一旁的沈云听了大包子的话,神色变了下,轻声问道:“二弟,你也没有见到父皇吗?”
大包子扬起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道:“父后不让我看,说让我去养弟弟,我就不敢去,父后生气的时候,好吓人的。我怕。”
沈云听了大包子委屈的话,抿了抿嘴道:“二弟,你别担心,舅舅都说了父皇不会有事的,那就不会有事的。等父皇好了,我们一同前去看望父皇好不好。”这话说道最后竟然有三分期盼和小心翼翼。
卓然自然是听得出的,心中暗叹皇帝这个大儿子果然不受宠,真是帝王无情,而大包子没想那么多,听了沈云的话,便嗯了声,然后三人沉默。
卓然虽是大人了,可是站在这两个皇子中间,也不便多说什么,虽说心中觉得皇帝这病来的十分可疑,他甚至已经在心中排查是不是有南郡混入的奸细给皇帝下毒了。不过皇后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御医看过了,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发热病重的感觉,什么都没有,但皇帝就是不睁眼……
这情况已经持续三天三夜了,禁卫军的指挥使,钟容这几天也是忧心匆匆,生怕是自己疏忽所致,一直战战兢兢的,刚才还在同自己说起这桩诡异的事情呢。
正在这么想着事情的卓然,突然听到大包子清脆的声音,道:“舅舅,皇叔怎么没有进宫,皇叔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他是不是不想我了。”
卓然回过神,看向大包子,这个皇叔自然是瑜王爷了,说道瑜王爷,卓然的头又是一阵的疼,当初南郡大捷之日,皇帝甚为欣喜,在朝堂之上称赞了卓文静一番后,也夸奖了几句言一。只是刚上任的刑部尚书郭之青,恭喜之后,再问道如何处置瑜王爷的时候,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卓然眼中,皇帝定然对瑜王爷不会手软的,毕竟那人是先皇的心头宝贝,而且有一定的人脉,若是不加处置,日后怕是生出大祸。
不过皇帝沉默了下却是让退朝,而后宣父亲入宫。
父亲在宫中有两个时辰,回到家中后,面目诡异,目光清亮,他这幅模样倒是把卓然下了一跳。
在卓然眼中,长了这么大,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模样,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又像是说不出的苦涩,等等表情混在一起,总之俩字:复杂。
最后卓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其原因,随之卓仑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皇上想让卓家和言家联姻。”
卓家和言家联姻,这几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他先是点头,而后很是震惊,与言家联姻……卓家有二子,长子已入宫,现在只剩下一个他,而那言家只有言一小侯爷一人,这联姻……
在卓仑还在那里唉声叹气时,卓然低声道:“父亲,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吗?我……”我和那个言一不熟悉,也不想娶他……卓然在心中呐喊道,不过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随之卓仑听了摇头道:“皇上金口既开,哪能允许反悔?再说若是能有余地,为父也不用站在此处多想了。”
卓然听了眉眼一黑,他自打自家大哥入宫,受到了种种冷遇,便明白若非遇到一个真心人,怕是一辈子都要那样过下去了,只是大哥性子坚韧,在皇宫如若坐了五年的牢狱,竟然给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皇帝突然像是坏掉了脑袋似的对大哥太好,他心中时常担心,怕帝王的感情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不过这些年,皇帝对大哥倒是越发的容忍了,后宫因为皇帝顾念大哥的心绪问题,这些年来都没有选秀女,也未听闻皇宫其他宫处有子有女出。由此可看皇帝对大哥颇为上心。
但虽然有皇帝浪子回头的例子,却不代表他卓然想和一个不知心的人过一辈子……而且他早就想好了,若是不能找到一个知心人,这辈子,他准备独身一人的。
此刻听到皇帝的旨意,就如同雷霆在耳边,一向冷性子的卓然,不禁有些怒了,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自己连选择生活的权利都没有吗?
正当他思绪万千,想要找皇帝回了这门亲事时,卓仑的话隐隐又传入耳边,“好了,你也别愣着了,让人收拾干净一个院子,去接你……弟弟来住。”
弟弟儿子,卓仑说的颇为唏嘘,卓然则是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的大惊道:“弟弟?父亲,我哪里还有弟弟?难不成是你在外的私生子?”
卓仑一听,面色一黑,怒声道:“你胡乱想什么呢,你这个弟弟可是皇上亲自给选的,日后和言家结亲的。”
卓然听了恍然一悟,随后更加不解的看着卓仑,仿佛他不解释清楚便不罢休似的,于是卓仑叹着气,把皇帝的想法给卓然说了,大意就是宫里的那位瑜王爷难以处置。
若是杀了,即便是这人时谋反之首,可老百姓和史书口中,只怕都会说皇帝不顾及手足情,若是不杀,日后保不准是祸患,于是皇帝想了很久,想出了把人给嫁了。
但是以瑜王爷的名义,皇帝是有些不大乐意的,那样就证明瑜王爷还是王爷,有些人怕是还会有心思,于是皇帝不知道怎么异想天开,就把人送给了卓仑,让卓仑认瑜王爷为义子,嫁给言一。
“皇上这不是胡闹吗?”卓然听了卓仑的话,目瞪口呆的反驳道:“父亲,你不会同意了这种荒唐的事,自古以来,哪有王爷认了臣子做父亲的?”
卓仑听了,道:“虽说荒唐,不过皇命难为,为父同意了。”卓然不可置信。
卓仑看着他,皱了下眉头,随后叹了口气道:“卓然,你的脾气,终究不若你哥哥,你就没想过,若不这样,那瑜王爷如何能活?现在虽然滑稽了些,可是却断了瑜王爷与皇家的联系,日后在做他谋,也是不能地,而且皇帝也说了,要看瑜王爷的意思,一死一生,端看那人的抉择罢了。”
听了卓仑的话,卓然没有吭声,只觉得有些像是在演戏那般。三天过后,瑜王爷命人来禀,说是让人前去宫中接人。
卓然便亲自前去了,把人接回来之后,卓然看着面目平静的瑜王爷,心中很多话说不出口。
倒是瑜王爷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不为别的,只是觉得挣了那么久,也累了。父皇曾让他发誓说我不离开南郡,皇帝便不能对我如何,如今是我先离南郡,总想着他荒淫无度,事情容易的很,哪知到了这京城方知事事无常……而且如今南郡没了,他肯让我生,便是看在手足之上,我又何必苦做面子,一生荒芜。再说,若是与那言一一起,我倒是有更多机会去欺负那人了,何乐而不为。”
听了这人的话,卓然先是一愣,随后竟然在心底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若不这样,自己定然是与这人为敌的,毕竟自己的哥哥乃是这天下的皇后,大包子和小包子均为他所出,日后此人若是有别的心思,便是和卓家为敌了。幸好,这人选择了,生,虽然生的有些不明落。
而后,瑜王爷以卓家义子的名义下嫁了,皇帝却没有摘取他的称号,只是毕竟是卓家的义子了,与皇家无关系,只是一方姓氏而已,皇帝不在乎罢了,也因此,现在大包子还是喊他皇叔……
“舅舅,舅舅,舅舅。”正在怀念着往事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大包子的声音,回过神,只见大包子拚命的推着自己的,一脸懊恼,却在一直喊舅舅舅舅。
想起大包子刚才的问题,卓然忙轻咳一声,用手握着大包子细嫩的小手,笑道:“你难道忘了你皇叔要给你添一个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