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生子)上——时不待我
时不待我  发于:2013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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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本能的想要笑一笑,或者是想要伸手抚摸过她的脸颊,但是手刚伸出去一半猛然被收了回来。

心中一疼,我坐起身放她躺在软榻之上,然后掀起帘子命令元宝停轿。

元宝高喊一声后,我掀开帘子走了下去,薛如玉这时清醒过来,在我背后轻声问了句:“皇上,你这是……”

我装作没听到她的话放下帷幕,走下皇辇。

卓文静等后宫之人和文武百官都从轿子里出来,正准备向我行礼时,我挥手阻止了,然后站在那里不动。

因刚才的梦魇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我突然觉得十分烦躁,皇城越来越近,我的心也随着越来越堵得慌。

众人站在那里看着我,这时薛如玉也从皇辇之中掀帘子迈着碎步走了出来,看她即将走到我身边时,我猛然转身走到一个铁骑禁卫军身边,拉过他的马,翻身上去,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淡淡的道:“禁卫军护送各位爱卿先行回宫,朕心烦,全都不要跟来,否则,死。”

说完我甩鞭骑马朝小路跑去,身后沉默了下,随后传来卓仑气急败坏的声音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找两个武功高点的跟上去……”

其他人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抽打着马急速而行,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狂奔一阵子之后,觉得离那些人都远了,我拉住缰绳,当看到眼前的小路时,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心里突然一紧,想到十年后的那晚,卓文静抱着我逃命的路,似乎就是这里。

想到这里我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的朝前走了几步,确信是这里了,当时天色虽然暗,但是从皇城逃命的方向我还是记得的。

果不其然,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看到前面那半壁悬崖。

扔下缰绳,我走到悬崖边回头朝帝都方向望去,隐隐可以看到巍峨的宫殿和蜿蜒雄壮的城墙。

回头朝崖底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空无一物,只有风凛凛作响,我明黄色的龙袍随之飞舞,脸颊挂的生疼。

我记得在这里卓文静为我细致的擦拭着脸颊,他说我本是喜净之人,就算死了,也不该这么狼狈。

狼狈,当时的确是狼狈。

被叛军凌迟,身上的肉一点一滴的没有,又被废了四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现在每当想起来都觉得心惊和害怕。

我宁愿陈建光一剑把我杀了,宁愿他递给我一杯鸩酒或是三尺白绫,也不想自己窝囊不堪的看着自己的妃子被霸占,子女被杀死。

一代帝王,死的毫无尊严可寻。

在确认自己真的重活一次后,我以为自己想的最多的会是家国百姓,我以为自己会把那些狼狈不堪的心事放在心里最低处,用它来鞭策自己,可是离皇城越近,我越觉得害怕,恍惚那些就会立刻发生在眼前,历史会再次重演……

陈建光、薛如玉,想到这两人,我眼圈一热,猛然蹲坐在地上,手狠狠的锤在地上,该死的薛家,该死的陈建光……

手一阵疼,血流入泥沙之中,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我猛然回过头。

05.寒崖边的吻

回头在看到卓文静的时候,我微微愣了愣,而后缓缓站起身,血顺着沾满泥沙的手往地上落,我没有顾及,只是静静的看着卓文静。

他大概是听从了卓仑的话前来保护我的吧,卓家和薛家做事风格是完全不同的,卓仑一向会以我的安全着想,就算是违抗我的圣旨也在所不惜,而薛家永远都是以我的圣旨为尊的,当然也许私下里只怕恨不得我就此死去吧。

这个时候的卓文静表情有些无措,走上前准备向我行礼,我淡淡道:“这里又没有他人,不用行礼了。”

卓文静抬头看着我,眸子里带了两份讶异,只是那副身躯着实单薄的紧。

说来他十五岁就入沙场,三年时间立功无数,直到十八岁被折断羽翼入宫为后,这辈子都定格在皇宫之内了。

一块璞玉,被我糟蹋了,他的武功本是极好的,如果当年不是父皇的圣旨,他现在应该正在边关建功杀敌,而不是做冷宫皇后吧。

如果他知道日后自己的命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后被冷风掩盖下去了,那些命运是不存在的,我决不允许他们存在。

“皇上,你的手……”卓文静看着我低声道,眉眼带了一抹忧心,那关心淡淡的,是我以往不曾注意到的。他朝前走了一步便顿住了,面色踌躇,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大概是因为我往日的冷淡和无情吧。

我抬起手,看着上面的尘沙和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把地面染成了褐色。

卓文静微微皱了下眉,看样子很担心,我笑了笑,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愣了下,然后上前走两步,从袖中掏出锦帕,然后细致的为我包扎着,神色认真而小心,就如同当年把我的头颅小心的抱在怀里那般。

其实他的容颜俊秀好看,手掌很暖,大概是自己的心情之故,此刻就连他额头那道伤疤都觉得很有男子气概。

为我包扎好后,他松了口气低声道:“皇上回去要好好的用草药泡手,以免日后感染。”

我淡淡的嗯了声,他抬头看,双眸与我的相对,他的眸子极为清澈,如同清泉那般温润别雅,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样子。

我看着他心头涌出一抹别的思绪,许久后轻笑两声淡淡的道:“朕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你。”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我摇了摇头阻止他想要问的话,有些事他不懂没关系,那些愚蠢的日子,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对了,这崖就什么名字?”沉默之间,我转身走到山崖边低声问道。

“这……这山崖名字叫寒崖。”卓文静沉默了下道:“下面是逆水寒池,羽毛飘上去都会沉下去。”

我听了皱了皱眉,逆水寒池,是个池子了,但是谁会知道十年后这里是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逆水寒池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泥沙和碎石……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到卓文静站在我身后,彼此中间有两步的距离,他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看到我在看他,眸子躲闪了,不过没有回避我的。

我看着他手上沾着自己的血,一片血红,突然想到最后他死的样子,血沾染到我的头上,也是这般血红。

心中一疼,我不由的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卓文静惊了一下,我握紧他的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方黄帕为他擦拭了一番,把染了色的帕子放在他手心里。

卓文静抬头看向我,我正巧低头看着他,那么一瞬间,彼此的唇碰在一起。

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吻,我和他同时愣住了。

因为离的极近,卓文静长长的眼睫毛我都能看的清晰,他睁大双眸的样子很无辜也很有趣,不见刚才的沉静儒雅,带了一抹惊慌和不知所措,眸子清澈无暇,当真是好看。

看着这般模样的他,我像是受了某种蛊惑那般,不由的托起他的后脑勺,在他唇上吻了吻,卓文静吓了一大跳想要躲开,我则伸手把他拉回怀中,在他唇上辗转反侧,最后舌尖滑入他微微张启的唇中,从浅入深,细细的扫视过他的口腔,最终和他温热的舌尖交缠在一起。

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迷恋薛如玉,即使偶然没有翻她的牌子,也只是去其他嫔妃那里,从没有找过男子,大婚之夜的卓文静倒是第一个,只是我不记得当时的感觉了。

此刻吻着他,突然觉得还不坏,他的唇虽然没有女子的柔软,却带着别样滋味,而且他的生疏让我觉得莫大的欣喜,有种占有欲缓缓从心底涌了起来。

吻说实话就是个经久长炼的活,何况我是万花丛中过来的,吻着吻着,卓文静的身子开始软了下来,我把他接在怀中,继续加深深度,只是偶然张开微闭的眸子时,看到他仍旧是张大着双眸愣怔的看着我,我不由的一愣,嘴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看到他纯情的模样,恍然有些做不下去了,于是用手遮住他晶亮的眸子,微微退开一步有些苦笑道:“不闭上眼睛吗?”

卓文静听后,身子一僵,然后他猛然一把把我推开,用力很大,而我没有防备加之错愕之下一头摔在地上。

后脑勺碰在地上的碎石上,流了些血。这世上有吻自己老婆一下就见血的吗?有,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人常说见血是灾,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我胡思乱想期间,卓文静忽然惊呼一声,上前掏出刚才的锦帕为我擦拭着后脑勺,一边擦拭一边慌张道:“臣唐突圣颜,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看着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干脆坐在地上,对他摇了摇头道:“别说这些了,是朕……是朕吓着你了,先止血再说。”

卓文静看着我,眸子里带了一抹焦急道:“请皇上恕罪。”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羊脂瓶,从里面倒出些白色的药膏,然后用手帕沾了沾,抹在我的后脑处。

那药本是三分清凉三分香的,可是抹在肌肤上却是十分的疼,若是以往我早就龇牙咧嘴怒骂起来,不过现在只是咬牙忍了三分。

忍字当头,心上悬刀。这也是我用一生得来的教训。

疼痛过后,伤口之处有些清凉,血也不再流了。

卓文静看着我的额头松了口气。

我则松开咬着唇的牙齿,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痕微微一愣,心中暗想当初沙场之上留下这伤应该是很疼的吧,这般想着不由的伸出手抚摸过那条细长的伤疤。

卓文静因我的动作,身子僵硬了下,本想躲开,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抚摸而过,我朝他浅浅一笑道:“说实话,我这伤倒来的亏,我们本是夫妻,最亲密的事都已做过,一个吻你都惊吓成这般吗?”我记得大婚那夜,我是抱过他的,虽有不清楚细节了,可是我还是记得他在我身下时苍白的脸颊。

卓文静的脸腾地红了,沉默了下,目光看向他处道:“大婚之夜,皇上是醉了,所以……臣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过,故刚才莽撞了,请皇上……”

“不要再说那个恕罪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捂着他的嘴打断他的话道,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尖在我手心转悠了一圈又收回去了,只留下暖暖的热气。

“皇上仁慈。”卓文静垂头道。

听罢这话,我笑了两声,心中颇不以为然,我仁慈,天下人听到了恐怕也只当做笑话来听。

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些不平静,于是指着悬崖边得百年松树道:“你我到那阴凉之处坐坐吧。”

“皇上,现在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卓文静看着我低声道。

“无碍,难得出来,多坐一会也是好的。”我站起身,把手递给他淡淡道。

06.回宫翻牌子

卓文静呆愣的看着我,许久后才缓缓伸出手,把它们放在我的里面,他的手掌不大,但是里面都是膙子,应该是长时间拿兵器所致。

微微用力把他拉了起来,站起身后的他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我随之握的紧了紧,他看向我,我回看他只笑不语。

卓文静俊雅的容颜顿时红了一分,不过并没有再抽回手了。我这时才拉着他朝那颗百年榕树走去。

在茂密粗壮的榕树下随意坐下之后,我轻轻靠在榕树干上,看着远处的山崖。

一片片山峰叠峦说不出的雄壮和巍峨,加上下面的逆水寒池,此处有山有水,人常说山水、山水加起来就是江山,此处用大话来说,倒也可以说的上是江山如画了。

想到这里我看向卓文静,发现他正看向我,目光带着打量和疑惑,又因双眸突然与我相对而多了两分慌张,他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想撇开眼,不过眸子挪了一分又转了回来,继续看着我瞧。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一动,然后笑了出来,卓文静看着我也扯了抹儒雅的笑,不过有些僵硬罢了,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卓文静,你心里有过悔恨吗?”我看着他突然问道。

只见我这话刚音落,卓文静的脸色突变,挣扎着想挣脱我的手,我忙道:“不用行礼,朕不用你行礼,只是想问问你心里话罢了,你也无须多想。”

卓文静脸色略白的看着我,沉默了下小心斟酌着开口道:“皇上,臣既然贵为皇上的皇后,就会一生陪在皇上身边的,没有什么悔恨的。”

我听了轻笑两声,然后看着他道:“这话我信,卓文静,朕突然发现,你其实是个很妙的人。”

卓文静脸色难看了一分看着我,眸子闪过一丝不耐淡淡道:“皇上乃是金口玉言,这种话还是不要轻易说的好,臣只是一介武夫,承受不起。”说完似乎又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神色有些尴尬。

听了他略带不满的话我略略挑了挑眉,我承认自己刚才的话的确带了两分调笑之意,只是以往的妃子哪个听了不是欢喜的应付,只有卓文静却是反驳了下来。

当然他和那些人俗人毕竟不一样,不一样的,所以才反驳的。对,定然是这样的。

“你不怕惹朕怪不高兴而怪与你甚至祸及你的家人?”我看着他清俊的侧脸问道。我这个暴君声名在外,以前对他并不上心,也就是重生后的此刻对他难得好脸色,难不成他真的不怕我?

这时卓文静的身子抖动了下,随后又恢复刚才的沉静低眉垂眼道:“皇上……皇上仁慈,想必……想必不会和臣计较这些的。”

看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极为不喜欢,有种想发脾气的感觉,不过因为是他,我还是忍了两分,只是淡淡开口道:“卓文静,这话其实你说错了,朕是不是仁慈很多人心里明白,朕心里也知道。朕也不想说那些虚的,直白的告诉你,今日若说这话的是别人,朕自然是万分不高兴的,但是既然是你,那我便容忍两分就是了。还有……日后多跟朕说说心里话吧,朕不怪罪你就是了。”

卓文静听了这话抬头看着我,眸子微微波动了下,我没再开口了,彼此静默,只有风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诉说着谁也听不出的心事。

这样沉默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卓文静低声开口道:“皇上,天晚了,该回宫了,再不回去,太后她老人家要担心了。”

这次我没有反驳他,反而接过话道:“是啊,该回宫了,毕竟是逃避不了的责任,该回去承担了。”说完这句话,我站起身,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道:“走吧,朕和你同骑一匹马。”

“这……臣,不敢。”卓文静忙躬身道。

我笑道:“你不敢,朕敢。”

我这么说完后,卓文静定定的看着我,我看了一会道:“走吧,天不早了,你难不成要和我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

卓文静听了垂头沉默了下,缓缓把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而后微微借力,翻身上了马,动作十分的优然,我则坐在他后面,挥鞭,马嗷叫了一声朝皇城的方向奔去。

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有点像是当初落下悬崖的感觉,可是又不同,那时是麻木到了深处,此刻卓文静的胸膛挨着我却是温暖的。

跑到热闹的市集时,我放慢了速度,生怕撞着人。不过中途仍旧听到了百姓的惊呼声,耳边自然传来些闲言碎语,有惊叹也有辱骂的,我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怀中之人身子却有些僵硬,我想他毕竟不是我,也没这么厚脸皮。

一路这么想着,手中的鞭子却没有停下,骏马奔走,直到奔至下马石,我方拉紧缰绳,马停了下来后,翻身下去,然后把手递给卓文静,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握着我的手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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