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受不了了,双手一直推他,想要把他推开,这个时候,文湛的动作却停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文湛的手掌托住的我的脖颈,让我的上身微微抬起来,他拽过了一个抱枕塞在我的脖子下面,然后他俯下来,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下身一用力,猛地完全贯入!
“啊——————!!!!”
我疼的死去活来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飘过三途河,直奔奈何桥!
文湛开始动作起来,我再也没有力气叫喊,只能用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全身都因为体内那种缓慢而沉重的撞击变得火热,并且轻轻的颤抖着。
文湛又把被子扯了过来,裹住我们两个人。
他把我死死的压在身下,周围又全是几乎密不透风的被子,让我感觉不到外面,周围全是他的气息,霸道而凌乱,还有就是润泽却纷杂律动。
因为黑暗,因为安静,也因为封闭。
身下那种感觉也就愈加的明显。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呻吟都是断断续续的。
体内一下一下的撞击激烈又残酷,逐渐的,当文湛的耐心被磨去,原本缓慢、克制而有节奏的动作又重新野蛮了起来,可是……这次的交合似乎和往常又有些不同……
我不知道。
周围太黑了,即使我睁开双眼,也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手臂是硬的,却没有扣住我的身体,只是压在床上,支撑着他自己,然而我并没有因此更好过一些。他的手指虽然不再扣住我的腰身,也没有那种镣铐般的疼痛,可身体却再不由自主的迎合他,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深重。
我都快无法喘气了,心跳的蹦蹦蹦的,全身被汗完全浸透。
我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开口求饶,“轻点……轻点……啊!!——”
可得到的却是太子几近崩溃的疯狂!
太可怕了……
我又被他弄哭了。
眼泪哗啦哗啦的。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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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再暴虐的欢爱也会有结束的时候。
太子只做了一次,等到他最后终于不再压着我的时候,我很惊奇我居然还是清醒的,只是头晕眼花的,好像三魂七魄都被太子揪了出去,用剁肉馅的方式恣意凌迟绞杀,然后团成一个团子,给我塞了回来。
魂儿是这样,身体也是这样。
似乎除了能喘气之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犯困,越来越困。
我似乎感觉到太子的手指好像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我喜欢他温热的手指,还有那种轻柔的力度,所以脸颊不自觉的就贴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看我可怜,还是我这个动作好歹是善意的,所以他再贴到我脸颊上的亲吻也是柔和的了。
很快我连他的亲吻都感觉不到了。
我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晌午,笼罩在大床周围的帘幕被拉开,四周是镶嵌金丝的镂空香炉,热烈的喷着暖香,炫目的阳光透过黑色雕花窗户格子晒在地上。
我是感觉到腰酸背疼的,可是力气也慢慢回来了,却动不了。
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太子爬在我身上睡的正迷糊。
文湛摄政两年,这些年他的脾气又有些阴沉不定的,我似乎有很多年没有安宁的看过他的样子了。
现在他的睡脸又让我感觉到很新奇。
居然是稚气未脱的模样。
很香甜,也很熟悉。
越筝睡着的时候就是他这个样子。
眼睛闭着,长睫毛好像扇子一样,原本挺直的鼻子被压的有些扭,半边脸颊是鼓的,嘴巴像一边歪过去。
太子平时的霸道,戾气全都不见了,似乎此时的他才是真实的,而我记忆中他那些翻云覆雨的手腕,倾国权势,甚至是隐忍毒辣都是过眼云烟,比天空中的浮云还是浮云,小风一吹都烟消云散了,都是假的。
他的外袍还在他的身上,虽然已经褶皱不堪。
领子完全打开,露出他的脊背,上面还有我用指甲留下的几道痕迹,……裹伤白纱,掩盖在衣袍下面,只露出一点点白。
他受伤了?
他怎么会受伤?
我可不会白痴的认为这是他不小心爬树掉下来,又蹭到石头角上,刚好把他的肩蹭出一道无足轻重的小伤口。即使有一天我能在龙脊和村姑风流快活,文湛也不可能被桌椅板凳、石头假山、高树矮藤割伤的。
他是太子,周围有无数人围着他,伺候他。
他不用提起比筷子更沉的东西,也不会走到危墙之下。他将要走的路,都会有人把肉眼看不见的坑填平,把细小的石头子一个一个剔除干净,以确保他不会被绊倒,也不会崴脚。
所以,他的伤口如果不是他自己闲着没事划出来的,就是有人恶意刺伤的。
太子身边有十八影卫片刻不离的护卫着,即使是做着和我亲热这样大逆不道的丑事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三十六只眼睛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时刻盯着我,看是不是有伤害他的念头和动作。
如果当真有人动过这样的苗头,就是有意刺杀储君,会被灭门九族,刨坟掘墓!
诶。
这条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我和他是一个爹生的,灭我九族和灭他九族没什么两样,充其量把我灭了,在把我娘两同崔家一口气灭了而已。
可是,在影卫这么严密的保护下,他怎么会受伤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动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个时候文湛却醒了,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指,按在床上。
看他动作的那个凌厉劲儿,我以为他早就醒了,可我又看到他的眼神,居然有些刚醒过来的迷糊,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怎么了?”
文湛没有说话。
他既没有敷衍的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也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着我,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那种眼神很复杂。
似乎要说什么。
可是……
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文湛起来,他走到床边,从那边的桌上端起来一盏温茶,仰脖喝了算是润润嗓子,然后用后背对着我,却说,“可以起来吗?”
我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终于勉强坐在床边上了,所以回答他,“可以。”
“梳洗一下。”文湛说,“去寿春宫崔美人那里,父皇要见你。”
寿春宫?
崔美人?
我娘?
我爹在我娘那里?
我那个据说自我爬出我娘的肚子以后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那个丑娘的皇帝爹,居然在我娘的寝宫里面??!!——
我惊讶的看着文湛,居然有些口吃,“……我爹……父……父皇……在……寿春宫……崔……我娘哪……??”
“是的。”文湛回答,“父皇已经连续三天夜宿寿春宫了。崔美人现在今非昔比了,她可以算是宠冠后宫。”
文湛声音平淡无奇,似乎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我却没他这个本事。
我的脑子里面形象的出现了我那个有着俊美高贵面孔的爹,把我的丑娘扶上牙床,恣意怜爱的生动画面,我突然觉得,即使我被文湛强抱一百遍,我再给他钱,也没有我脑子中的画面那么寂寞如雪。
这个尘世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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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东宫这里没有温泉,所以我只能在一个木桶里面把自己尽量刷洗干爽,又拿了一块白纱包了一些冰块把哭的有些肿的眼睛镇一镇。
文湛在那边的偏殿沐浴更衣,有人重新为他裹伤。我披着袍子悄悄看了他一眼,他的伤其实并不重,伤口似乎也不是很深,只是伤的位置不好,位置很刁钻,在肩胛下面,应该只要一抬胳膊就会很疼。
他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伤。
也对。
太子的事情从来都是大事。
小事也是大事。
如果对外宣称太子受伤了,恐怕又会在宫廷中,朝廷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很多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有人会下被下大狱,有人会因此而丧命。
至于那些无辜被旁人借机陷害的,踩人上位的,更是数不胜数。
其实……
文湛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至少还是有一丝半点的慈悲,不算一个彻头彻脑的坏蛋。当然,和我这样的好人是没得比了。
我几乎是蹿到寿春宫的。
我应该很虚弱,真的,因为太子在我身上的所作所为,我应该病如西子,捧心而泣,然后一步三喘,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蹭到寿春宫,可是,我真的无法等那么久,真的。
——我爹留宿寿春宫!!
这可是自我懂事以来,听到的最恐怖的消息。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明天将要被夺爵,推出午门斩首(这都是戏文里的话,其实我朝杀人从来都需要三法司定案,三堂会审,然后由皇帝陛下朱笔勾绝,秋后问斩,从来没有人,这里面包括我爹,我爷爷,还有历代先皇们,都不会直接把人推出午门砍脖子的),我也不会如此惊慌,真的。
我要尽快赶到寿春宫,我要亲眼看看,那两个人是怎么脱了鞋上炕,亲密相处的!
一想到我爹曾经被我娘的火红火红的胎记吓的掉下龙床我就想笑。
而常常为自己无缘看见那个场景而暗自扼腕。
如今我有幸可以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牵小手,温柔软语,也许还有坐大腿,或者喂酒之类的事情(我爹很风流的),不知道我爹对着我娘脸上的胎记是否能咽的下去饭菜,也不知道他抱着我娘的时候是坐我娘这边,还是躲到看不见胎记的那一边去?
……这简直,简直就是……哈哈!!
我不是幸灾乐祸,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在幸灾乐祸。
寿春宫因为不是后宫主殿,所以屋顶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些缠缠绕绕的莲花图案,这里的殿顶是用楠木重新雕刻的,吊的很低,只比普通人家的房地高出二尺。所以寿春宫这边的宫殿并没有宫殿的样子,反而像一个富裕地主家的大瓦房。
正宫娘娘不会住这样的屋子的。
一看就知道这是小老婆的住处。
可是,当我迈进寿春宫的时候,看到的好像和我想象的又不一样。
干净,非常的干净。
不但窗明几净的,就连气味都是干净的,还有清淡的茶香。
转过花厅,忽然听到我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研墨要像一个方向研磨,不要这边研三圈,那边研四圈的,好像在捣蒜。”
然后是我娘的声音,很是委屈,“陛下,您别吼我,怪害怕的。”
我爹的声音,“不是吼你,只是有些心疼被你糟蹋的墨,……诶,你和你儿子一个样子,除了吃,别的什么都看不出个好来。即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放在他面前,也不如一只烧鸡、两个肉包子得他欢心。”
我郁卒。
有这么说话的吗?
好像我就是一只吃货。
我连忙出声,“爹,您这是嫌弃我呢。”
靠近花厅那边,我爹就靠在长椅上,周围拥着丰厚的白色狐皮,他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薄丝绵袍,腰下面盖着白色的缂丝被,手中是一杆白色象牙长烟杆。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姗姗来迟有些不满。
而我娘更有趣,她不顾双手和袖子上沾染的全是带着香味的名贵徽墨,然后好像普通村妇在衣裙上擦油手一般把手蹭干净,这才过来,正要拉我的手,却忽然又缩了回去,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我说了一句——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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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向旁边一躲。
我知道,这是规矩。
我娘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她血统不够高贵,她不是皇后,不是我爹的正妻,所以即使我明明白白是从我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依然不是她,而是那个恨不得掐死我的皇后。
多么荒谬!
就像太子说喜欢我一样的荒谬!
但是,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
我可从来没有觉得我自己是皇后生的,我娘就是我娘,即使宗法玉碟上不这么写,后代史书上不这么写(没有她的名字,而写我的生平的时候,也许只会写上一句——生母不详),她也是我娘。
我一把拉过我娘的袖子,走到我爹面前问,“爹,这是怎么了?”
我爹用象牙长烟杆敲了敲旁边的书桌,淡声说,“以后不许叫爹,要称呼朕为父皇。”
听到这些话,我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忽然有一种泰山崩塌,从十八盘上飞来一个大石块把我爹砸懵的错觉。
我,“爹……?”
我爹看了看我,我忽然有些伤感。也许是病,也许是伤,我爹越发的显老了,连他的鬓角都有些花白了。脸色虽然不那么糟糕,可也绝对说不上好,苍白的过了头,倒像戏台子上那些满脸涂粉的大奸臣。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用烟杆指了指摆在躺椅旁边的棋盘,说,“坐这边,陪朕下盘棋。李芳,你让太子也进来,别在外面站着。现在是隆冬腊月,院子里面站的久了,小心得风寒。”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李芳正在旁边煎茶。
我也才知道,太子居然一直站在寿春宫外面。
我说,“还是爹……”
我爹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改口说,“还是父皇耳聪目明的,我刚从东宫过来,都不知道太子也到这边来了。父皇没有看外面,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斜了我一眼,一嗤,“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我连忙打开装棋子的小篓,把黑子递给我爹,然后狗腿道,“自然还知道陪父皇下棋呀。”
“哼。就你那两下子也叫下棋?”我爹不以为然,“你小的时候可是请了黑国手解蕴解大学士教你手谈,你可倒好,上课打瞌睡,下课抓泥鳅,三番四次的跑到御膳房去偷吃,下棋是一招没学会,倒是胡闹的自创了一个‘五子连珠’新棋法。说什么无论横平竖直的,只要有五个棋子连成一条直线,就算赢棋。”
我说,“父皇,我聪明吧。”
我爹鄙视我,“哼!聪明?你那个棋谱创出来不到一天就让文湛学会了,连赢你十六盘,气的你毁了一张好棋盘,那可是和苏太子的遗物,珍贵的很。”
我说,“不就是张棋盘吗,不能吃不能喝的,砸了砸了呗……”
随口刚说出来,又想起刚才我爹他老人家还说‘……诶,你和你儿子一个样子,除了吃,别的什么都看不出个好来。即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放在他面前,也不如一只烧鸡、两个肉包子得他欢心……’,忽然觉得,这个尘世上,真是知子莫若父呀。
可忽然又对我父皇这种洞察力有了一种恐惧。
我很怕他忽然问我——“你这么晚才来,你到东宫做什么去了?”
这让我可怎么回答啊?
我头疼。
我一边头疼,一边抓过白子,跟着我爹摆棋谱。
这‘五子连珠’虽然说是我搞出来的,可我这个臭棋篓子并没有因此而变成一个光鲜的棋篓子,依然很臭。我爹对学这个‘五子连珠’不屑一顾,可他依然比我下的好,我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在他手下走七八个回合。
太子似乎进来了,他并不说话,而我娘则用不知从哪里新学来的规矩向他问安。
他的身份更加贵重,他甚至可以无需理会我娘,因为他是储君,而我娘只是我爹的侍妾,身份自然是天差地别。如果太子高兴,在我爹龙归大海之后,他甚至是有权力命我娘当即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