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羔之旅——山岚
山岚  发于:2012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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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他是故意的。我可怜的小姐首次去教堂而没有带一朵装饰的鲜花!她一定会因此被人嘲

笑的。”

 

“我理解你,他相来如此。”视线向上,在园丁为之哀悼的花田上方,正是弗拉曾关押他的塔楼,黑珍珠坠子被抛落的

窗口现在封上了厚实的木板。

 

听着园丁絮絮叨叨的形容弗拉象个恶魔一样践踏花园,笛哈尔很快就选好了玫瑰。

“但愿小姐会因此原谅我没有看好花圃。”园丁颇为伤感的说着:“我为这个家服务了三代,从老公爵还是个孩子的时

候;哦,上上一代的公爵也是德行足以上天堂的好人,上帝保佑他。”

 

“他在天堂必定在想念你的花圃。”低语了一句,避开园丁感动的想要流泪的老脸,笛哈尔抱着花往中庭走去。

远远的,他看见日兹连娜正背对他站在廊柱边。

“美丽的日兹连娜,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嫁给我呢?”打扮的相当招摇的男子手肘支在廊柱上,同神情淡漠的日兹连娜交

谈着。

“杜拉骑士,我已经向您解释过很多回了,城堡的事向来由我管理,无法答应任何人的求婚。”

“你的理由太牵强,城堡有你的兄弟,为什么要你来管理?日兹连娜,你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样的美丽还能持续多久?

不答应我的求婚,你再也没有别的机会。要等你兄弟娶了个相好的寡妇回来,恐怕只有修道院可以让你养老了。”半是

威胁的说着,伊卡尔·杜拉试图靠近她。

 

“日兹连娜。”及时的出声,笛哈尔走到两人中间:“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可以与日兹连娜相较的美貌瞬间令伊卡尔心动,但是黑发美人男子的打扮却让他有了敌对的意识。

“日兹连娜,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他是吟游诗人吗?”

“杜拉大人,”日兹连娜终于抬起头直视他,令对方欣喜不已,然而下一句话却又把他打入地狱。

“我注意到您一直称呼我的闺名?我可曾允许你这样叫我吗?”

“我……”

“如果没有还是称呼科洛肯特公爵小姐为妙。”笛哈尔瞧着他的长象非常眼熟,却记不起他是谁。

“卑贱的下等人!谁又允许你和我说话了!”扬起手就要欧打笛哈尔,日兹连娜发出惊慌的叫声。

不慌不忙的伸腿踢中他的小腿,笛哈尔立刻灵巧的跃到一边以避开他摔倒的方向。

“身手差了点啊,骑士大人。”

“你……”毫无防备,整张脸砸在地上,把鼻子碰破了。

气得跳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伊卡尔·杜拉吼道:“小子!报上你的名字!在杀掉你之前,我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

捧着满怀妖娆美丽的红白玫瑰,宛若花之精灵的笛哈尔不以为然的挑眉:“我也是一位骑士,即使有仇恨也要用决斗来

解决。请选择一位见证人吧,订个约,骑士之间是要按规则来办的。”

 

“你是一位骑士?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爱的笑话了。日兹连娜,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园丁的鹿皮手套扔在他面前,笛哈尔道:“我以国王亲自册封的黑珍珠之名发誓,您再不离开就要接受我的挑战。”

听到笛哈尔的话,伊卡尔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在另一位骑士面前污辱有地位的小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句话也不说的从两人面前消失,笛哈尔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什么:“伊卡尔……”

“你认识他?”

“伊卡尔·杜拉吗?我们曾在克萨维耶城堡相处过。我变了很多,他一时没认出我吧,您也一样,小姐。”带着伤感,

他把花交给日兹连娜。“您是公爵家的小姐,他为什么敢来打扰?”

 

望着手中的玫瑰,日兹连娜梳理着花瓣:“我也有无法说明的理由,被纠缠是正常的,好在这里适婚的贵族已经不多了

。不过我并不担心,城堡里多的是人手,他不会动手。”

 

“这样最好,不过弗拉他不知道这些事吗?”

“我的兄弟和我始终彼此讨厌,伸张正义是不可能……就象我想装做不知道他过去和现在都在做的事一样不可能。”

“……”诧异的望着日兹连娜优美的侧脸,笛哈尔沉吟。她在暗示明白一切吗?

“笛哈尔!”一道人影突然冲到两人之间,弗拉扯着笛哈尔的手臂拉开他们的距离:“你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抛下他甩门而去之后又说这话?皱起眉头,笛哈尔冷冷的甩开他:“你来的太晚了,要对你姐姐无礼的人已经被我赶跑

了。”

“你管她干什么?她要是去当修女而不是赖在家里不就没有麻烦了?”弗拉眼里冒着火光。看见伊卡尔跌跌撞撞的跑出

去,是担心才跑来的,谁知却见到笛哈尔送花给姐姐的情景。如同在午后同行的光与影,外表看来就象王子和公主一样

般配的两人亲密无间的交谈着,令他心生嫉妒。

 

“你怎么能这样对日兹连娜小姐说话?”

“你也说过不会喜欢和我长一张脸的女人啊!哼!就知道家贼难防!日兹连娜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轻轻欠身与笛哈尔道别,日兹连娜无视兄弟的怒气:“我去安排宴会厅了,谢谢你的玫瑰。”

一路被人强拉着走,笛哈尔连道别的机会也没有。

“你在我的侍从礼之前说过不会喜欢她的!”弗拉站在房间中央指控着。

“公爵大人的记性比我好太多了。”笛哈尔托着头轻笑:“我到不记得这么说过。”

“你居然不承认?”弗拉瞪大了眼睛,凑到面前,撑着椅背抬起他的下巴:“好象一得势就把过去的事全忘记了,你相

信不相信我会把你过去的事全都说出来?什么国王册封?你不过是父不详的私生子罢了,恐怕德利安为了替你编造身世

还花了好一番功夫吧?”

 

笛哈尔抬起右手勾划着他的耳后,没有动气的意思:“谁都知道所谓贵族这个阶层之后藏着什么样的污垢和罪恶,我不

是孩子了,弗拉,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弗拉咬着牙,抓住他的手按在唇边,神情复杂:“骆尔夫说你会离开是以为犯了罪的人没有当骑士的资格……他说你在

德利安面前发誓,你会为当上骑士做任何事。”

 

“我是说过,那又如何?”

“假如你明白我们相爱并没有关系的话……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你又为什么说不爱我了呢?”弗拉猛的抱住他:“

你说啊,给我一个理由!就算说你爱上了别人。”

 

在炙热的发烫的怀抱里叹息,笛哈尔摇摇头:“没有理由,我也没有爱上其它人……不,我谁也不会爱。”

弗拉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吻你吗?”闭上眼睛,笛哈尔轻轻的碰触着他的嘴角:“看,就算不爱你,我也可以吻你,同样可以吻任何人。

弗拉你不是早明白了啊,在这世上没有忠诚、没有爱情、没有希望;只有背叛、利益和相互利用。所有人都是为满足私

欲走到一起,你以为亲如兄弟的人会为了一袋金币出卖你;你以为忠贞的妻子却有数名情人,从达官显贵到难以相信的

卑贱之人。在首都,就算是夫妻共用的情夫我也见过,那里既没有上帝也没有公正,我所看到的贵人们都背负着足以下

地狱的重罪,更别说……什么骑士的准则了,你的好朋友阿尔西德呢?他还在前线为了一点钱卖命对不对?而伊卡尔?

一个鄙视你的人却在追求你的姐姐,妄图搭上公爵家的名声!这样的人和你我一样是骑士!和克萨维耶一样是骑士!”

 

“笛哈尔……”弗拉忧虑的望着他激动的双颊绯红:“别这样。”

笛哈尔带着受伤的表情:“我所盼望的一切毫无价值,我看不到上帝在何方,就算犯罪也没有天使来处罚我,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在你身边当一个傻子?”笛哈尔愤恨的望着他:“你不是对我失望吗?你不是说我改变了吗

?是,我改变了,我变的和你一样!一样认清事实……你是喜欢我,即使你知道一无所有的我呆在你身边永远无法抬起

头来!即使你知道我有多仰慕你,多想成为同你一样的勇士,你也没有给过我一句肯定。我是你的小羊对吗?即使你毁

掉我的人生!毁掉我的希望!在死前的一刻我也会信任你,在你的指引下去喝沼泽的毒水……你所爱着的,就是这样的

我……天真的、可爱的、仅有一点小聪明的笛哈尔。”

 

脸上又浮现出阴狠的笑容,笛哈尔道:“我看透了,所以我不会再爱你,包括任何一个人,你更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姐姐

做什么。在科洛肯特城堡,你是主人,处置我是你的权力。可是你记住,只要我踏出这里,将有千百倍的报复落在你身

上,我会杀掉你,就象我杀掉为你带信的朗·约克。”

 

“你杀了他?”几乎克制不住情绪去掐死他,弗拉吼道:“笛哈尔!你为什么非和我做对不可呢?”

挂着讽刺的微笑瞧着暴怒的男人,他道:“我们为之效命的是不同方的利益。”

“利益……你已经疯了。”弗拉失望的摇头:“朗·约克只是无关紧要的带信人,你却杀了他,是不是只要和你做对,

你连克萨维耶、连梅拉妮也要杀掉?假如有一天面对阿尔西德或者兰德,你也要下手吗?”

 

“你不是在供述同伙吧?”笛哈尔挑眉:“不用拿他们考验我的良心,想要关心的人平安无事,你何必卷到首都的风暴

圈去?安心在乡下当个领主啊!既然做出用世袭公爵的身份和科洛肯特的财富去争夺利益的事,就不要让和朗·约克同

样无辜的人卷进去,否则有罪的是你而非我。”

 

“笛哈尔!”弗拉狂暴的把他连人带椅推到在地,嗜血的蓝眸暴睁,双手卡在他颈上:“别逼我对你失望!”

一点惊恐的反应也没有,修长的手指轻拭他的唇,又放在自己嘴唇上,暖昧的举动令弗拉失神。

“我因你体验过的痛苦你就不能尝试吗?”

最粗暴的亲吻,用着几乎要揉进体内的力量把笛哈尔抱紧在胸前,弗拉象只被猎人包围的狼在垂死挣扎着。

不顾痛苦的迎合着,笛哈尔同样不在乎会受到多大的伤害:“抱我吧,弗拉,用尽你的全力抱我。然后你就明白即使再

占有我一千次一万次,我的心也不会再属于你了。爱情就象彩虹绚丽多彩,却不会为你停留整整六年。”

 

纤细的上身布满了红红的指印,甚至有带血的痕迹;两人之间演变成猎食的场景。黑发的美丽青年沉静的躺在地上,好

象濒临死亡的动物,任凭捕食者伤害。

 

抓着笛哈尔在厚厚的毛毯上翻滚着,弗拉的手碰到扔在壁炉边的火钩,立刻抓住。

他骑在笛哈尔腰上,孔武有力的手高举起黝黑沉重的铁钩:“即使我威胁现在就取走你的性命,你也宁可为德利安和国

王卖命而不愿意再爱我吗?”

 

 

 

 

15

倒映在纯净的乌瞳中,既使弗拉从他如水的眸中见到自己暴怒如被驱逐出乐园的堕天使,愤怒也无法平息。比知晓他离

开更痛苦,亲口听见笛哈尔云淡风轻的否认相爱的事实,心中所想的只有抹煞那句“不爱”。

 

依然没有做任何抵抗,看透人心般,笛哈尔仅仅牵起唇角:“你清楚我会说什么。”

“好,如你所愿。”沉重的铁钩落向思念六年之久的绝美容颜。

“弗拉·科洛肯特。”有如天降,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了铁钩,弗拉握着的铁钩,只剩下一小截。

日兹连娜·科洛肯特象武装中的圣女一样,手持宝剑站在两人头顶。

“佩雷斯骑士带着赎金来了。”还剑入鞘,她的动作利落,绝不是不通武技的弱女子所做到的。笛哈尔意外科洛肯特家

竟然存在另一位不出世的女骑士。

 

从未见过兄弟那般恼火,有一瞬间,日兹连娜还以为他不会放手。幸好弗拉还是松开了笛哈尔,起身离去。

告别日兹连娜,笛哈尔结束自己为期不长的俘虏生涯,回到抚养他长大却毫无感情的城堡。

在古老的大厅里等候他的却不止舅舅佩雷斯一人。

“菲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透着冷峻气息的监护人身前,笛哈尔跪下单膝,处于他视线之下。

纤细冰冷又透着莫名花香的指头撩起他的耳后的发梢:“你的故交比我想象中更粗暴啊。”

是吻痕吧。获得许可后笛哈尔起身,转身走向另三人:“佩雷斯舅舅,好久不见了,分别的日子里真是担心你的健康状

况。”眼神扫向姿色粗糙的女主人,同样报以笑容:“艾玛舅母吗?初次见面。”

 

为他绝美的容貌所震慑,女主人并没有表现出预备好的轻蔑。

“您的莅临到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面向骆尔夫神父,笛哈尔露出讽刺的笑容。

“既然人已经赎回,就按我们约定的,你们可以走了。”

笛哈尔同菲安交换了下眼神:“敢对德利安子爵和他的继承人呼来喝去的果然只有不只利害的乡绅。”

佩雷斯脸色涨红:“野小子!别以为得势就可以对我无礼,就算有国王的册封,你在我眼里还是罗萨琳达那个不知廉耻

的女人的私生子!我永远不会承认她是我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外甥!”

 

“勇气可嘉。”菲安击掌,“以为在科洛肯特的势力之内就能忽视国王陛下的权威?”抬了抬下巴,笛哈尔立即走到他

身边接过一纸文书。

 

“陛下授权德利安子爵征用您领地内的一切人、物。”在佩雷斯看文书的时候,菲安简述完授权书的内容:“您在领地

内还有一处别墅不是吗?我们征用此处时,您可以携同夫人到田园里出游。”

 

轻松的打发掉佩雷斯夫妇,菲安示意笛哈尔坐下。

“旅途之后就接到肖夫人的留言,果然你是遇到大麻烦了。”

“稍稍牵涉过去。”笛哈尔耸肩:“我会取回消息。”

“啊,笛哈尔,那已经不重要了。”菲安挥舞着手臂:“陛下有其它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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