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狂邪的人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入夜,银雾般的月光洒进紫竹轩内。
“过几天就是你满周岁的生辰了。”夜宁辰双手环胸靠坐在床沿上,目光停留在趴在床上看《医毒圣经》的夜静寒身上
。
夜静寒的视线依旧放在书上,随意地开口问道:“那又如何?” 在相处了这一年的时间中,夜静寒发现这个男人和他
见面时的第一印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夜宁辰得意地笑着,回答道:“这里的习俗孩子到了满周岁是要抓周的。”夜宁辰在夜静寒看不见的位置挑眉轻笑,眼
中闪过狡黠。
闻言,夜静寒猛地从书中抬起头盯住夜宁辰,一字一顿地道: “绝对不~!”笑话,要他这么大的人在一大堆人面前穿
着开裆裤在桌子上爬,他死都不干!
注视着夜静寒的表情,夜宁辰面露为难之色地说道:“可这是习俗啊,不能改啊!”
“拜托,你都多大的人了!我都没装嫩呢,你在那装嫩,真是恶心死我了~!”夜静寒虽心中咒骂夜宁辰。然在心里恶
寒了一阵后,讽刺地道:“习俗,在你眼里还有这种东西吗?我怎么不知道?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这一年的时间里
,夜静寒从来没见过夜宁辰哪次是按国家规章办过事~!据他所知,夜宁辰所做出来的事情,巧不巧地全都与法律背道
而驰。如果夜宁辰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铁定会成为国际恐怖份子的头目!
第3章:承诺
心中虽然对夜宁辰唾弃万分,还是强笑道:“那,你说,难道你愿意看到我穿着开裆裤在人面前爬来爬去的吗?”顿了
下,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就无所谓了。”
闻言,夜宁辰面色一整,双目紧闭,道:“取消生辰宴。”
冷酷、无情而霸道的夜宁辰;他从来都是如一块寒冰一般;在阳光照到时,会如钻石般璀璨、美丽、眩目;在月光下时
,会如纯净的上好白玉一样,沐浴着月光,如渡了一层轻纱般飘逸、美丽;如一位仙人般,神圣而不敢亵渎。
可,无论夜宁辰有多么美丽,有多么的吸引人,多么让人遐想;却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敢多看他一眼。因为多看他一眼的
下场,便是在眨眼的工夫内,看着他们的头和身体分家。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夜静寒身着白色曲裾,在如此夜色之下身形如鬼魅般,在各个院落间穿梭。蓦地,夜静寒在充斥着一股浓烈药草味的房
前停下。
十二年了,夜静寒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二个年头。
在前世一直忙碌的南宫星月在这一世突然闲下来只觉浑身难受,心中空荡荡的。于是,这十二年里,夜静寒便每天跟着
夜宁辰学武外,还每天阅读夜宁辰书房里的藏书。
在他三岁时,不仅已将《医毒圣经》里面的知识掌握而且还落实到实验上。自然,实验的对象一般都是夜宁辰了。夜静
寒在经过反复的实验中,配制出数种新药。
在武学上,夜静寒最感兴趣的便只有轻功和内功。对二十一世界来说,从古代起流传下来的原始的武功在经过几千年的
时间,已经失传了;二流传下来的只是相应改造、进化的外家招式而已。
所以‘以前’的南宫星月虽然是空手道黑带的高手了,可是却没有电视剧所看到内功和飞檐走壁的轻功而已。
内功是在日积月累的年头上不断的修炼或者是服用奇石药方来增加的。因此,现在的夜静寒,虽然每天都会不断的修炼
内功;然只有十二岁的他与他人相比内功还是薄弱了些。可是却因他空手道的招式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虽奇异,却在
与人对打时,给人出其不意的攻击,因此,在与玄冰宫的四护法练习时,若对方不用内功,便能与他们打个平手。当然
,首先是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他和夜宁辰一起居住的这个院落名字叫紫竹轩;紫竹围绕的竹林内,有一片清澈的湖水,夏日,天热之时,夜静寒会与
夜宁辰到这湖水里泡澡消署。
这片湖后面不远处是一片有点恐怖的树林,光是站在外面看着就有种拔腿就跑的感觉。可是,夜静寒却非常喜欢这片阴
森恐怖的树林。只因,那里有奇异而珍贵的草药;
夜静寒用这片树林里的草药,制造了不下百种的毒药;自然,这些毒药最后都实验在夜宁辰的身上;而且他对这种实验
乐此不疲。而目前他正在研制一种新的毒药,遗憾的是他这里没有所要用的那味药……
而恰巧的是,玄冰宫的药库内就有这味药。因此,所以才有了上面提到的,夜静寒夜探药房的事情。
夜静寒躲在房檐上确认四周无人后,悄悄的摸了进去,将需要的药草拿了后,悄悄地,如来时一样潜回到了紫竹轩。
夜静寒站在院子内,确定夜宁辰还没有回来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得意地笑着掂量掂量手中的药材。这时,房门被人
打开,夜宁辰靠在门框上,懒懒地看着他。问道:“您老这是打哪里回来啊?”
夜静寒一怔,惊道:“你怎么在这!”见夜宁辰勾起嘴角看着他。随即随手撸了撸额头上垂下来的刘海,踱了几步后道
:“老朽只是随意地转了一圈,这就要回房休息了。”
“哦?那您老还真是厉害,出去溜一趟就能溜个雪莲回来,您老果然高明!晚辈佩服!”夜宁辰的声音悠地一沉,道:
“你要是需要这些药,直接开口不就好了,偷偷跑去偷,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夜静寒一愣,早就猜到夜宁辰若是知道了定会这样。可是,听到夜宁辰口中的“偷”字,夜静寒不满地,道:“什么叫
偷啊,我这是借,先借用而已。”
夜宁辰挑眉,冷笑着反问。“借?那你打算何时归还呢?”
“呃……”夜静寒哑然。他这十二年来在玄冰宫内就没有踏出去过一步;若真让他来还,还真不知道要到何年马月了。
“等有机会……一定还……”夜静寒呐呐地说着,闪身走进卧室。随手将雪莲放到桌子上,看着雪莲对夜宁辰感慨地道
:“我看,下次我还是直接去跟你要好了。”说着打个哈欠,对夜宁辰道:“困了,睡吧。”说着脱掉鞋子和外衣便爬
到床上开始睡觉。
和夜宁辰相处的这十二年里,
夜宁辰与夜静寒不仅是同榻而眠,连吃饭洗澡都在一起。对此,夜静寒与最初的抗拒和反感相比,显然已经是习惯了睡
在夜宁辰温暖的怀中。
有句话叫习惯成自然,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还真是人才。
见夜宁辰依旧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睡意已经袭来,于是不耐地开口道:“快点!”
见如此,夜宁辰走上前,宽衣上床,随即,夜静寒娇小的身体便自顾自地靠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
安静地睡去。
夜宁辰看着夜静寒的睡脸;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狭长的凤眼中尽是柔情。收了收手臂,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
太阳西斜,温暖而刺目的晚霞笼罩在大地上。
夜静寒望着远处好像被血染红的云朵,好心情地哼着小调,走在玄冰宫内通往夜宁辰办公所在的小憩园碎石路上。
通往小憩园的路上有一座临湖而建的水榭;水榭与卧于湖面上的一座拱形石桥连接在一起。西下余晖映于碧水粼粼的湖
面上,犹如红水湖一般。
水榭房顶是卷棚歇山式,下有朱漆立柱,平台伸于水面,内置圆桌鹅头椅;四周安有红木栏杆,岸旁垂柳依依。
夜静寒坐在水榭中的栏杆上,神情惬意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湖面中大大的芙蓉花簇拥在一起,绿色的浮萍依附在荷
叶旁。水中游动的金鱼和鲤鱼时不时地探出头吃掉夜静寒撒在水面上的食饵。
蓦地,一声女人刺耳的叫骂声响起,打破了一派祥和、安逸的气氛。夜静寒蹙起眉头,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着粉色长裾,头梳桃花髻,看似双十左右的女子。一手插腰,另一只手扯着一名体态微胖中年妇女的头发往
湖边拖。不知为何此女子虽身形纤细娇小却看似毫不费劲地将比她高一头多的中年妇女拖到湖边。
见状,夜静寒不自觉地摸了摸他自己的头发。“……这么拽得多疼啊!”光是想起梳头发时,不小心拽到头发都会疼到
咧嘴。更何况是如此凶狠地拽呢!
年轻的女子将中年妇女拖到湖岸边的的假山前,松开拽住妇女的头发。夜静寒走上前站在圆柱旁探头看着。只见中年妇
女过长的刘海下是一张粗糙的脸,很像在农田地工作了一辈子憨厚淳朴的农人。可是,她却有着一双与她的脸不相称的
眼神;一种透着压抑而极尽疯狂的眼神。
“死奴,给我跳下去!”那名年轻的女子说着踢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被年轻女子看似随意地一踢,脚下踉跄了一下,随
即说巧不巧地正好撞到了假山上。额头碰到岩石,鲜血瞬间如开闸的洪水般汩汩流下。
中年妇女没有呼痛,从地上爬起来,不理会额头上的伤口,而是看似顺从地跪在年轻女子的身前。可是在那一瞬间,由
于角度的问题,夜静寒却清楚地看到那名中年妇女的眼中闪过一种决然;
第4章
“啊,我的衣服~!”年轻女子怪叫着,低头看着衣摆下沾到的血渍。“死奴才,贱人!”年轻女子一边恶狠狠地咒骂
着,一边更加肆意地踢打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不躲也不闪,抬头盯着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道:“小姐,我伺候了您十年,对您可算是无微不至。您叫我去
死,我绝对不会苟活。”妇女站起身,盯着年轻女子忽红忽白的脸,道:“当年您钟情于夜宫主,我曾劝过您放弃,可
是你依然不顾一切后果,决绝地誓死要嫁他,可是,现在为什么要把一切责任归咎到我身上,小姐,您怎么可以如此对
我!”中年妇女说话的语速很慢,每说一字一句都紧紧地盯着年轻女子的脸。
年轻女子呆呆地怔在原地。回想起以前,面上一会闪过幸福神情,一会露出痛苦的表情。蓦地,年轻女子脸色狰狞地低
头看着中年妇女道:“没错,因为你我得到了很多。可是……”女子露出痛苦而疯狂的神情。“因为你,我也失去了很
多~!!如果当初你阻止我……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中年妇女厌恶地蹙起眉,没有了先前的顺从。面色冷然道:“从小,你便只会将一切过错归咎到别人身上,这么多年了
,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闻言,年轻女子面有怒色,愤怒地叫道:“给我闭嘴!”
中年妇女点点头,道:“我会闭嘴的,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来帮你解除痛苦吧。”说着双手伸向年轻女子如天鹅般优美
的脖劲。
年轻女子面露惧色,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中年妇女。年轻女子想出掌攻击中年妇女,可是脚下一软,瘫了下来
。 “毒……陈妈……你,你要杀我?不……不要杀我……”
陈妈抱住女子的身体,怜悯地看着她。
“住手!”当夜静寒跳出来急声喝止时,已晚了一步。因年轻女子背对着他,而陈妈又完全挡住了夜静寒的视线。当他
发觉不对时,已为时已晚。
陈妈将已失去呼吸的年轻女子平放到草地上,垂眉细瞧女子的脸。“这一切皆是你选择的路啊……”
夜静寒敛眉,默默地看着。陈妈凝视着女子如熟睡的脸,不知是对夜静寒说,还是对已死去的女子说,还是说给她自己
听的。只听她喃喃地道:“……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陈妈站起身,望着天边火红的夕阳,一步步地
向岸边走去。
一旁夜静寒见势,自然料到陈妈的意图,冷声道:“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陈妈一怔,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注视着夜静寒。夜静寒勾起嘴角,道:“也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有希望可言,不是吗?
”
陈妈神色暗淡,道:“死,也是一种代价。”
“可是用一死来偿还的人都是懦弱、软弱的人所选择的出路不是吗?”与夜宁辰一样的丹凤眼半敛。“死……也只是他
们用来逃避的途径而已。”
闻言,陈妈心中一震,微露惊讶之色。震惊于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可以说出这番话。的确,她想逃避,想逃避一切……
逃避所有……
重新审视着夜静寒,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怎么回事?”
夜静寒转身看去,只见是一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水榭前的石子路上;这人便是管家陈伯。
“师傅。”夜静寒微笑地喊道。陈伯曾是江湖上人称怪医毒圣的一代怪侠。二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代毒圣突然在江
湖上销声匿迹,失去了所有的行踪。从此,在江湖上少了一位怪医,多了一个传说。
而夜静寒身边有这种高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学习的切机……
陈伯盯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谁干的?”
未待夜静寒回话,一旁的陈妈跪在地上,道:“是奴婢。”
闻言,陈伯道:“陈妈杀害四夫人,进入蛇窟受万毒穿心。”语落,对在身后的一名下人道:“押过去。“
听到陈伯说到蛇窟,夜静寒心中一怔,自然知道陈妈会得到惩罚,可是没有想过会受如此严重的惩罚。蛇窟是一个刑房
,顾名思义,那里四处都是斑斓毒蛇。他曾经因好奇进入蛇窟参观,当时可怖的感受让他终身难忘。蛇库内的刑具折磨
人的程度,简直与七三一部队有的一拼。
“师傅,陈妈是误杀。”夜静寒道:“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可陈妈也只是自卫啊,而且,四夫人本就已有
死意。”抓住陈伯宽大的袖袍,露出十二岁孩子该有的神情,道:“师傅,不要去蛇窟好不好静儿讨厌蛇!”
陈伯光看尸体便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又怎么可能像夜静寒所说的是误杀呢!自然,夜静寒也清楚陈伯的本事。而陈伯
虽心中了然,可当看着撒娇的夜静寒;心已放软。
点头道:“既然如此,拉下去杖责三十。”说完,陈伯如火烧眉毛般迅速带着陈妈急匆匆地离开了。
夜静寒哀叹一声,向四周看去,只见夜宁辰和一张狐狸脸的西楚站在水榭的廊亭内。在玄冰宫里和陈伯在一起时,会迫
使陈伯迅速离去的原因只会是夜宁辰。
夜宁辰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就像刚才那样对陈伯撒娇的这种事情在玄冰宫都是禁忌。夜静寒对此心中哀叹连连,时常惋
惜自己命运不佳而投胎到这里。
走上前,想起四夫人与陈妈的对话,心中带着对四夫人的怜悯与同情。看着面无表情的夜宁辰心中虽有微词,却还是忍
下了心中欲冲出口的话语。古代的女人本就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嫁给了像夜宁辰这样的男人便更是如同跳进了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