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北堂翼，那些都是假的吧！
“你真的爱我吗？！你是真的爱我才这么痛苦的吗？！”他看着北堂翼，喃喃的不自觉的道出心里的话。
干涩沙哑的嗓音，北堂翼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床沿。
很久，木讷僵硬抬起受伤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那里边，曾经跳动的心脏，好像已经停止了，一整晚他都在胡思乱想
。
那么宝贝着无泪的汐夜，那么温柔的看着汐夜的无泪，他们之间契合的让人羡慕，总知道对方在想要什么？！想要做什
么？！想要说什么？！
然后配合默契的完成的没有一丝瑕疵，可他却害怕的连握剑的手都在抖。
他嫉妒，嫉妒的发狂，他不知道无泪跟汐夜一整晚都在做什么？！可是心就像是个无底洞，他早就已经掉下去了……
他发了疯一般的发泄着心底的怒气跟怨恨，然后，麻痹的心不可抑制的叫嚣撕痛！
一点一点的将他逼到绝路上！
“呵！没有答案吗？！还是没有答案吗？！”见北堂翼久久不回答，无泪苦涩的轻笑出声，他还在指望什么呢？！
这样也好，断了他不该有的念想，他本就在犹豫矛盾，是面对自己的心意，还是将心意藏起来对所有爱他的人负责。
汐夜给了他希望，要他选择自己所爱的，他从来都是最懂他的人，知道他的恨，知道他的爱，也知道他矛盾痛苦的心，
可北堂翼，却永远都是最先放弃他的人。
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心好像忘了该怎么痛了……
双眼却酸涩的紧，值得吗？！不值得，可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眼泪要落下来！
身体本能的转开，他背对北堂翼，掩下所有的难堪：“我很幸福，汐夜会给我幸福……”
他轻笑出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痕，可嘴角的弧度却像是在强撑着什么，颤抖着，心跟着撕裂着，可他是无泪，汐夜的
无泪，骄傲的无泪！
这个男人，他再也不要他伤自己分毫，只要不爱不好，只要不再犹豫矛盾就好，不要不再纠缠就好。
“我们……以后就绕开彼此走，茫茫烟水，再不相见！”
就像当初莫殇死前对北堂翼说的：你以后一个人……好好过吧！
就像麒麟山庄无泪对北堂翼说的：不离开你，我会死；杀了北堂翼，不惜一切代价……
茫茫烟水，再不相见；一个人好好的过吧；不惜一切代价！一样妖冶、绝美的笑，一样凄然决绝的断了一切。
无泪，他痛苦的徘徊在亲人跟爱人之间，他矛盾的纠结在对北堂翼的爱跟恨之间，他绝望的挣扎在自己的生与死之间！
他知道什么是支离破碎，他知道什么是鲜血淋漓，他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他也知道什么是——
不能强求！
眼泪终是抵不过心底翻腾的绞痛，脸上那一行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北堂翼他总是有办法将他逼到绝境，他可以站起来
一次，那么这一次他也可以。
“不要走……不要走……”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紧紧的抱着，害怕的剧烈颤抖。
迈开的决绝的脚步被硬生生的截了下来，忘了要挣扎，他只是任由他抱着，缓缓的垂下头，墨色的发丝懒懒的散落，它
们纠结着……
像无泪现在的心，亦是纠结着。
泪，决堤了！
因为男人浑身颤抖的身体跟环上自己腰间始终不肯放开的手。
我们其实只是想要一个能温暖自己的人，才发现，能温暖自己的人，却往往都是给自己带来彻骨寒冷的人。
于是开始拼命挣扎，爱不得，也恨不得。
它们像双生体，彼此生命的一部分，爱也好，恨也好，其实不过是千万种感情中的其中一种而已，他的特别，只是因为
不能驾驭它就只能被它束缚而已。
“放弃的人是你，被放弃的是我，你的痛苦，其实又是何必呢？！”无泪看着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却不自觉的闭了
眼，绝望像魔咒紧紧的勒着他的颈项。
空气被完全抽走，可他却还愣愣的站立着，如冰点般的泪一颗一颗的顺着眼睑滚下来，划过脸颊再飞快跌落，落到那双
环在腰间的手背上。
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变的多了，可那双手却始终如一的紧紧抱着他。
“北堂翼……”他喃喃的唤着，强硬不起来，却仍是有些警告的意味，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再难堪。
“我爱你，无泪！”沙哑哽咽的声音，原来痛苦绝望的人远不止无泪一个！
他们爱着，却又相互折磨着……
“呵！爱……”缓开浸泪的黑瞳，无泪轻笑出一声心酸：“爱又如何？！你的爱远没有强烈到要留下我，而我不够爱你
，所以不肯为你再委屈自己。”
即使是死，他也要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
他总是想要确定北堂翼对自己的爱，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想要知道，他的爱究竟值不值得他不顾一切的为了他一个人
，而负了所有的人。
而显然的，北堂翼他还不够，如果真的爱，他怎么舍得放手让他走？！如果真的爱，他怎么舍得如此伤害？！
第087章
纠缠了那么久，到现在，他们仍是纠缠不清！
这一次，爱也好，恨也好，怨也好，还是痛也好，或许可以是一个了断。
北堂翼，他还是那个让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他仍是那个被大家保护的严严实实却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无泪城城主。
就像他刚刚说的：以后大家都绕道走，茫茫烟水，再不邂逅。
环在腰上的手明显的紧了，因为无泪的话，北堂翼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的厉害，很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手脚四肢的仿
佛都被麻痹了。
却仍是害怕的紧紧的抱着他。
他——
没有办法放他走，他没有办法让他走，那种失去的痛，那种再也不相见的痛，他承受不了了！
他那么的爱着这个人，爱的连自己都丢弃了，可是，被爱着的人却感受不到，因为曾经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感觉不
到他现在的不一样，对他的不一样！
铺天盖地的绝望如山洪般滚滚而来，心好像被巨石压在一般，不能呼吸，却撕心裂肺般的痛。
痛苦的收紧了双肩，他将那个站着不动的人拉近自己，憔悴的俊颜贴在无泪的背脊，心痛难彻的缓缓闭上眼，却一直重
复着那句话。
“我爱你，无泪……我爱你……我爱你……无泪……我爱你……”
一遍一遍的不断重复着，嘶哑颤抖的嗓音，北堂翼的痛苦其实并不亚于任何人，他对无泪的爱，或许仍是不亚于无泪城
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他给莫殇的伤，那个刻骨铭心的伤还在无泪的心上，他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一点一点的消失，他慢慢的，慢
慢的，跟无泪融成了一体，他早就已经成了无泪身体的一部分！
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无容置疑的事实！
“北堂翼……”沙哑哽咽的嗓音，无泪狭长的眸子里尽是难掩的痛苦跟绝望！
他常常将北堂翼逼到绝路，其实，北堂翼又何曾不是一次次的把他逼到绝路，北堂翼可以放手去爱！
可是，他呢？
他没有那个资本！
一旦放下坚持选择了北堂翼，他就等于是放弃了所有，无泪城，身边的人，甚至是自己的命，还有汐夜，那是他最放心
不下的人。
他还要保护他，代替一个人好好的爱着他，无泪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不重要，但对汐夜，他却是唯一的依靠，他们彼此的
依靠。
可是，北堂翼却让他痛苦，他把他逼得没有退路，不能爱，却仍是爱着，不能选择，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帮他做了选择。
“我不能爱你……北堂翼，我不能爱你……”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无泪才痛苦的道。
身后的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着，好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般……
“为什么？”
空荡荡的心，伪装强硬漠然的心，一点点的如石膏般剥落，一丝不剩，它赤裸裸的暴露在光线底下，却发疯般的疼，好
像有人在狠狠的抽打鞭笞一般，满目的鲜血，和眼泪混杂一起。
北堂翼的爱，无泪的绝望，心底的痛，眸里的泪，明明装着彼此，却又把彼此伤的体无完肤。
爱，最是折磨人，如曾经无情无爱伤了无泪的北堂翼，如那个绝情绝爱发誓要复仇的无泪。
他们其实并没有错，只是……
一个在可以爱的时候放弃了爱，一个在不能爱的时候选择了爱，当莫殇看清一切绝望的跳崖的时候，或许……北堂翼跟
无泪之间的劫就在冥冥之中开始疯涨蔓延了！
所以他们之间，剪不断，斩不断，放不开，放不掉……
“为什么不能爱我，无泪……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他紧紧的抱着无泪，好似害怕自己一放松那个人就会转身离开一
般。
他没有那么伟大，放他到汐夜身边去，无泪……无泪……那是他爱的人，是他那么深那么深的爱着的人啊！
“因为……因为不能！”垂下的眼睑，挂着还未跌落的泪，在无泪长长的睫毛上因他的痛苦微微的跳动着，室内的光线
很暗，泪却晶莹剔透的如闪动的宝石。
照亮个眼前的一切，两个痛苦难彻的人，俊美的，刚毅的，冷硬的，不苟言笑的，还有绝美的。
他想把他推开，告诉他：北堂翼，我不爱，因为我不够爱你！
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仅仅只是那么想，他的心，为什么就那么痛，他或许不够果断，在放弃与选择之间徘徊，但他
却能坦然面对，面对自己还爱着的事实！
很久！
很久之后，他别开眼不去看那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喃喃低语道：“因为不够爱……因为北堂翼不够……他不够爱无泪
……”
第088章
心上好似悬了一把刀，左右拉扯，发嗤嗤的声音，撕裂般揪心的疼。
他不敢看他，不敢转身看他贴在自己背脊上的痛苦的脸，所以，他别开眼，闭上眼，怕自己的心会承受不起的崩塌。
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的北堂翼早已经让他恨不起来了，纵使他曾经做了再多的错事，伤了自己再多，他也已经恨不起来了！
或许，早在麒麟山庄，他不反抗，不后退的硬接下他一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恨不起来了！
他只是在怨，明明说不能失去，明明说爱他，却从不来无泪城看看他，他只是怨，慢慢的，他把那种怨归结到了恨，对
北堂翼的恨。
他知道，他其实早就知道，他爱他，是真的爱他的，不是汐夜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是他不肯面前，他有责任，因为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爱……
“我们就当陌生人，北堂翼，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就好了！”身后的人除了不断颤抖的身体再没有其他动作，无泪
也自顾自的说下去，咽下所有，他只是不想让其他人跟他一样承受太多！
汐夜说，他不会让他死，冥幽说，他不会让他死，惜颜他们也说会好好的陪着他，可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噬魂劫在他身上，就像是一把悬在他颈上的剑，微微一动，就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待在北堂翼身边，他会死，离开他
，他却不一定会死。
而那么多爱他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爱，放弃北堂翼，那样，伤害了一个，却成全了所有的人。
无泪那么想的，离北堂翼越远越好！
可同样颤抖的手，却仍是不自觉的抚上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握紧：“我爱的人是汐夜……是
汐夜……所以……”
所以，不要为了不爱自己的人难过，不要为一个伤害了自己的人难过，像对待莫殇一样，不要爱他，不要珍惜他，不要
记挂他，无情……至少对无泪无情。
“不……”脆弱的不堪一击，那个强大霸道的男人。
抛开了一切，抛弃了一切，只是因为爱着的这个人，因为他的不爱，因为他的推开。
心，从来没有那么痛过，像麻痹了，却又如奔腾的山洪狂肆恣意的叫嚣着，好像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拼命挣
扎着，一半却好像已经死了！
“不……你在骗我……我知道你在骗我……”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音。
无泪的话，他说他爱的是汐夜。
“北堂翼！”
“你是爱我的，你明明是爱我的！”不顾无泪的挣扎，用力的掰过无泪的身体，狭长的美目里擒满了泪水，还有根本就
藏不住的痛苦。
这样……
这样……还能说爱着别人吗？！这样……还能说他爱的人不是自己吗？！
两个人的眼里都有赤裸裸的爱跟绝望，无泪苦涩的浅笑，他看着北堂翼，这个人，他们纠缠了这么久！
“是啊！我还爱你……”绝望的痛苦道，满脸的悲恸哀凄：“可是，我不能为了你留下来，我不能为了你放弃那么多还
爱着我的人，因为他们对我……比对你还要重要！”
“我不介意，这些我都可以不介意啊！”有些急切的慌乱：“我只要你，无泪……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
不介意！
不介意！
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那般轻易击垮了无泪一直强撑起的心，狭长的手指，慢慢爬上北堂翼俊颜憔悴的脸颊，
他喃喃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般的委曲求全？！
为什么要用爱不断的折磨自己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为什么不乖乖放手就好？！
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这么痛苦悲戚的眼情？！
他被逼到了没有退路，无泪……他舍不得他……舍不得他那样的表情，那竟比让他死还要难过……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爱一个不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为什么不能像对待莫殇一样对待我？！”他看着北堂翼，痛苦的
低声问。
“北堂翼，你不是从来都那么骄傲的吗？！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把我逼到死路……”
“因为……我爱无泪，莫殇他曾让我心动，你却让我心痛，因为你我会心痛，那么那么的痛！”
他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摊开，赤裸裸的呈现的无泪面前，所谓的骄傲跟尊严，在真的爱上的时候，其实也跟着一并
抛弃了！
那个时候，心好像被绝望填满了！
那么疼，那么闷，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鲜血让他慢慢的清醒了，痛却也更加明显了！
无泪……无泪……
这些痛是无泪带给他的，也是他曾经带给莫殇的，那个时候，他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后悔，是啊！后悔，后悔那样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