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罪恶深渊——こたにみや
こたにみや  发于:2012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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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不能呼吸的那种苦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谁……
有谁可以教教我?
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从这种苦痛之中解放出来?
两指之间的香烟,不断释放一缕轻烟,在空气中模糊成一片。
森田义树熟练地存烟灰缸里弹掉了烟灰,接着又抽了一口。虽说这东西对于自己没什么帮助,但至少口中的苦涩满适合

现在的心情。
有阪孝弘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向车站走去。
走出森田家时那阵轻微的痛楚,随着步伐渐渐加剧,让他不得不放慢脚步。
「……呼……呜……」
令人难耐的疼痛不停袭击着有阪孝弘,类似呻吟的声音不觉由口中流泄而出。
越靠近车站,人潮也越来越多。受不了那阵疼痛,有阪孝弘忍不住停了下来,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休息。身体变得好重

,像是地心引力突然变成两倍般,一股强烈的倦怠感排山倒海,向他席卷而来。
直到刚才为止,不知是因为自己过于震惊,导致感情一时麻痹,或是潜意识地拒绝逃避着,对于森田义树强烈的拒绝态

度,以及超出常轨的举动一直没有很确切的感觉。而现在,有阪孝弘开始清楚体会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脑海里,刚才的事情开始一一地浮现。
他的手是如何温柔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又带给自己如何愉悦的快乐。而自己又是如何激烈地反应着。而对于他的欲望

,自己是如何被迫接受的……自己真的接受了吗?
「……呜……」
突然,身体一阵战栗。
虽然勉强控制自己不至于当场倒下,但全身细部不停的头抖,却是如何也止不住。
有阪孝弘用右手摀住自己的嘴,左手环抱整个身体。
然而,手指抓到的衬衫并不是自己的这件事,只是更令人难堪、而且强烈说明了事实的存在罢了。
就算破了也没关系,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穿回自己的衬衫。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没有的心思去关切一些无关紧要的

事,衬衫破不破,早就已经不在考虑之列。
只是,那个时候,他看到森田义树把衬衫丢给自己的一瞬间,脸上彷佛是为了自己犯下的错感到后悔陪罪的表情,竟不

自觉地感到有些放下心来。不,与其说是放心,倒不如说是窃喜的情绪要来得贴切。因为会露出那种表情的他,至少代

表他不是恶意侵犯自己的。
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太过天真了吧?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
森田义树……
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不自觉地想起他的名字,自己都忍不住伤感了起来。到底他想要怎么做?为什么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来


虽说想破了头也想不个出所以然,但这念头却在有阪孝弘的脑海中盘桓不去。
路过的人们不断地对靠在电线杆上发抖的有阪孝弘投以异样的眼光。那样的视线,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有阪孝弘紧抿着嘴唇,一边斥责着自己发软的双脚,一边提起步继续前行。反正,既然继续想森田义树的事无法让自己

高兴,而此时又不可能撇开他管去想别的事,所以……还是回家吧!
勉强抬起步伐不过走了几步,身体深处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却随着步伐窜上脑袋,回响着钝重的金属声。
擦身而过的路人们,仍然对着像是一阵风吹来便要倒下的有阪孝弘投以异样的眼光。如果这里是人群更汹涌的涉谷或新

宿的话,人们大概都会视而不见吧!一个脸色惨白,摇摇晃晃还勉强走着的学生,在这种地方怎么看都太引人嘱目了些


就算如此,有阪孝弘硬是撑着疼痛不堪的身体,一步拖着一步地走到大街上。再过去离车站就不远了。
然而,来到大马路之上,看到川流不息令人目眩的人潮,有阪孝弘再也忍耐不住了。会这么虚弱的原因除了疼痛之外,

主要还是精神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如果精神还能支撑的话就没关系,但一来到这人多的地方,有阪孝弘忍不住心中涌

上一股嫌恶的情绪。
在这种状态之下,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还能坐上满是汗臭味的拥挤电车,一路安全抵家。
有阪孝弘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朝向车站涌去的人群快步地走过他的身边。
虽说经过的人群并没有触碰到自己,但光是经过身边带来的那阵风,就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倒了下来。没办法,只好靠在

铁路栅栏旁休息一会。
往右边一看,等着红绿灯的车阵之中,出租车的灯光亮着。
从这里到自己家,走路加上坐电车的话,大约三十分钟的路程。然而,那是坐电车的情况。如果坐车的话,实在不清楚

距离有多远,况且,现在又是塞车的巅峰时段。
有阪孝弘揣测自己的钱包中到底还剩下多少钱。但实际上,关于出租车跑三十分钟距离需要多少金额的事,他完全没有

概念,所以,那不过是无谓的思考罢了。
不晓得什么时候红灯转成了绿灯,眼前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缓缓通过。
一台出租车过去了,又来了一台。
再多想也没用,有阪孝弘向着出租车的方向举起手来。虽然几乎可说是被忽略也毫不奇怪的细微动作,那车子却亮起了

方向灯,在有阪孝弘的面前停下。
车门开了,有阪孝弘先将包包塞入车里,然后矮身坐了进去。
车里充满了出租车特有的味道,其中也混杂了浓重的烟味。
如果是平常的话,有阪孝弘早皱起眉头了。但现在,光是能够隔绝人群这一点,就让他忍不住放松下来吐了好大一口气


向司机说明了自己的住址之后,车缓缓地开了。
摘掉了眼镜背部靠上座椅,却完全没有闭上眼睛的意思。总觉得,如果闭上眼睛的话,又会想起森田义树的手,抚摸自

己肌肤的感触吧!
转头过去,恍惚的视线注视着窗外渐渐亮起灯火的夜之街景。
有阪孝弘一点也没概念,自己搭着出租车到底花了多久时间才到家。
虽然戴着手表,但因为上车时摘掉了眼镜,所以眼前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大概花了三十分钟以上。华灯初

上的夜晚,街道一片车水马龙的混乱。
「到了喔,停这里可以吗?」
司机先生温和地说道。有阪孝弘像是被惊吓到似的,突然抬起头来。
不晓得是晕车,还是刚才的不舒服又更严重了,有阪孝弘刚刚就开始觉得有点想吐。而为了压下那股想吐的冲动,他脑

海里一直转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念头,以致于连车子已经开到自己家门前停了下来的事情都不曾注意到。
「啊……对,就是这里。」
一开口,胃液就猛地冲了上来。但有阪孝弘忍住那股恶心,开口回答司机的问话。
「怎么了?你还好吗?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嗯……有点不太舒服……我已经到家了。呃……不好意思,因为我现在身上的钱不太够,可不可以让我先下车,叫家

人出来帮我付?」
「嗯,没关系。」
司机先生瞥了有阪孝弘一眼,确定里面有灯光亮着之后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出来。」
虽然打开车门走出车外,但外面的空气温热又湿黏,一点都没有让人可以放轻松的感觉。
有阪孝弘打开了玄关的门,向里面叫着母亲。
「你回来啦?怎么了?」
察觉儿子不像往常一般只说「我回来了」而是叫着自己,母亲从屋里里跑了出来。然而,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有阪孝

弘便已支持不住,当场跌坐在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母亲被被有阪孝弘吓到了,快步靠近儿子身边。
然而,现在这个时刻实在不想被任何人碰到。就连母亲的手也一样。于是有阪孝弘努力地开口发出声音。
「好像是……中暑了,所以身体很不舒服,就坐出租车回来。现在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可以帮我去付钱吗?」
「我会的!可是你的脸色很苍白,不去看医生没关系吗?」
「没关系……大概休息一下就好了……」
为了要让母亲安心,有阪孝弘扶着墙壁,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看到儿子的模样,母亲松了口气,转身进房拿钱包去了。
虽然想赶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才弯下身要脱鞋子,有阪孝弘胃里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却再也抑制不住,他丢下

运动提袋住厕所的方向冲去。
一冲进厕所,忍不住就弯下腰在马桶土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只有胃液。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从吃了午饭之后,除了饮料就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半咳半吐地将胃液吐出来以后,口中的酸苦滋味一下子扩散开来。舌头也像要痉挛似的,激烈地疼痛起来。
本以为吐完之后应该会轻松点,但归咎原因是出于精神上的打击,所以不舒服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站起身

再一次俯下身去的时候,胃里面蓄积的不快感再次一涌而上,带出少许的胃液。
耸着肩膀急促地呼吸着,有阪孝弘听到玄关的门关起的声音。大概是母亲回来了吧!比预想之中花了更久的时间,大概

母亲和司机聊了什么什么吧!
有阪孝弘想象着两人之间:「妳儿子好像很不舒服,没关系吗?」或是「就算到了晚上也还是这么热呢!」之类的对话

。不过是极其普通的日常会话罢了,这么想象起来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等到母亲回到厨房以后,有阪孝弘从厕所出来到洗脸台去漱了口。
然而,不管漱了几次,嘴里的苦涩味仍是没有消除的迹象,有阪孝弘只好放弃。
「孝弘。」
转头过去,母亲就站在自己身旁。到底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
「你真的不要紧吗?」
「嗯……大概吧!刚才吐了一些,舒服多了。」
「看你这样子大概也不吃晚餐了吧?」
她叉着腰,看着脸色惨白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是受不了你,居然还会中暑?以为你每天踢足球身体练得强壮了点,居然还中暑得这么严重?真是拿你没办法。」
「对不起……」
「别道歉啦!把你生得这么柔弱是我这个母亲的错,你不必道歉。」
虽然母亲这么说,但并不是真心认定这个儿子这么柔弱的。会用这个形容词,不过是想开开玩笑罢了。
有阪孝弘心里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妈妈真好。既不啰唆,也不会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叮咛这个关切那个的。
「冲完澡我就要去房间里睡觉了。」
「你现在这样冲澡没关系吗?」
「不晓得……不过练完球以后,也没冲澡就马上回来,现在全身黏答答的,很不舒服。」
说谎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把真话说出口?
「随你吧,如果想洗的话就去洗,可是别给我在浴室里面昏倒喔!你个子这么大,老妈一个人可是扛不动的。」
「我知道啦!」
看到儿子虚弱地笑了笑,母亲又稍稍叹了一口气。然后,正当她转身要进厨房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回过头来。
「……孝弘,你那件衬衫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这么问到,有阪孝私心脏咚地跳了好大一下。的确,那不是学校的白色制服,但一样是白色的大概不会被看出来

吧?结果还是被抓包了。
「啊……这个……在学校钩到东西破掉了。因为实在破得太凄惨了,所以向同学借一件来穿。」
「哎呀,怎么这样呢,真是胡涂,居然会把衣服穿破到不能穿的地步,不过……算了,你还是赶快去洗个澡睡觉吧!」
母亲说完了之后,又转身进了厨房。
脚步声远离了之后,有阪孝弘叹了一口气。
虽然想吐的感觉已经渐渐消退,但因为对母亲扯了好几个谎的关系,心情怎么都无法开朗。然而除了撒谎之外,他想不

出更好的方法了。
有阪孝弘低着头想了好一会,但再怎么想也没用的。他抬起脸来,像要否定什么似地甩了甩头。
不管再怎么前思后想,已经发生过的事就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胡思乱想也是无济于事。总之,现在能做的,就是像妈妈

说的,赶快去洗个澡,什么都不想地先睡一觉再说。全身已经精疲力尽了,倒上床应该可以很快睡着吧?
有阪孝弘再次叹了一口气,准备解开衬衫的钮扣。
然而这一瞬间,手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该不会,脱光衣服之后,自己的身体上还残留着被抱过的痕迹也说不定。虽说已经决定不再东想西想的,但脑袋却不听

自己使唤,再也挥不去这个念头。
就算努力不看自己的身体,洗澡的时候即使再不愿意,总还是必须要看着吧?
一这么想,便忍不住开始害怕起脱掉衣服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无法忍受再有更多提醒自己这一整个事件的现实性东西了


然而,如果要这样全身汗臭味地去睡觉的话,也很不情愿。
于是,有阪孝弘在洗澡与不洗澡之间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他觉悟到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手指于是再次伸向

钮扣的地方。
缓缓地,一颗颗解开衬衫的钮扣。解完之后,衬衫由双肩上滑落下来。
然而,羞愧紧张又害怕地一一检视了自己的身体,然而,并没有任何痕迹残留下来。转过身去从镜中看了自己的背后,

那儿也没有任何交欢之后残存的证据。
有阪孝弘有些惊讶。的确,森田义树的嘴唇吻了自己身体的肌肤。那么,应该会留下一些吻痕的吧?
难道这是他对自己的温柔?
在那种情况之下,有阪孝弘实在不觉得他会为自己着想,但是现在,镜中呈现的身体却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甚至全

身的每一吋皮肤,没有留下任何一点抓伤的痕迹。
虽然是令人相当难以置信的事,但无可否认地,森田义树对他是很温柔的。
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但有阪孝弘突然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原谅他了。
自己并不是在生他的气,但为何会遭到那样的对待,老实说,自己实在是一头雾水。虽然自己也说过还要再去找他,但

实际上,到底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他,自己实在没有自信。
有阪孝弘抱着其它的衣服走进澡间。
热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身体里累积的疲劳彷佛被洗净了一般,心情渐渐沉静了下来。
现在不能逃走。
热水冲激着身体,有阪孝弘想着。
要是森田义树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份心的话,绝对不能现在就逃走。
如果自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话,大概会骂自己是个学不乖的家伙吧!然后可能再被他强暴,就像他说的一样。
然而现在不能逃走。如果逃走的话,只会失去他的信赖而已。虽说现在的森田义树对于自己说的话,仍然采取不信任的

态度,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诚心,而相信自己的。
所以首要的,就是要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
因此,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彷佛是要说服自己一般,有阪孝弘在心中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啊!还是一直往森田家跑,对吧?」
听到这样的问话,有阪孝弘回过头来看着对方。
眼前是市原一也的脸孔。
在这个班上,因为当初以姓名笔划安排座位被排到一也的前面,所以和他熟得最快。现在在班上也是跟他最好。因为两

人个性相近,而发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有阪孝弘也都会跟他聊,但就算如此,在暑假时和森田义树发生的事,他也

不曾提起。
因此,当市原一也不经意提起森田义树的名字时,有阪孝弘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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