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就是在脸上涂一些东西，让人人不出来。”上官善水点头，最好是连四哥五哥都看不出来，这样就没有人阻止他去那儿玩了，万一四哥五哥要是告他一状，他以后就不要想去那种地方了。

夏安歌看着上官善水眼里期盼的眼神，最终很是艰难地点点头，他一向没办法拒绝上官善水的要求，尤其是在上官善水眨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就连他要自己的性命，都是没办法拒绝的。

“太好了，走，我们去找端木哥哥。”上官善水看夏安歌点头，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这下子，夏安歌心里仅剩的一点儿不情愿也变成了心甘情愿。

两个人手拉手的去找端木炎，刚走到门口，上官善水正准备伸手敲门，却忽然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端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玩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所以对不起？”隔了一会儿端木炎的声音才响起来，听起来声音闷闷的，外面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互相看了一眼，两个都很有默契的蹲下，趴到门上开始偷听。

“端木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声音更熟悉，上官善水只听第一个字就知道，这事他家二哥的声音。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二哥不是说他和端木哥哥之间是不可能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要脚踏两只船？上官善水握拳，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假如二哥真想这样，那就算上官的人是他亲二哥，他也一定要揍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端木炎的声音浅浅淡淡，带着一股慵懒，不过，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同时能听出来，里面带着一些自嘲和伤心绝望：“你是因为不能回应我的感情，所以才说对不起的？”

上官善水眨眨眼，用口型问夏安歌：“这个和上一个问题有什么区别？”

夏安歌摇摇头：“其实没区别的，你二哥不喜欢他，和你二哥不回应他，基本上是一样的，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端木，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上官德润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但是，我也不想辜负付培培。她是一个女人，家破人亡，也够辛苦的。最起码，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不能辜负她。”

“所以你就能辜负我？”端木炎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外面的上官善水却抖了一下身子。平静的下面，是十分的危险的。

上官德润也听出来了危险，赶紧安抚道：“端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付培培家破人亡，所以她是很可怜的，你不能辜负她。那我岂不是更可怜？天生的无父无母，也不是最讨师傅喜欢的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不能长相厮守，所以我就活该被辜负？”端木炎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完就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端木！你听我说。”接着就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像是上官德润站起来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偷偷的扒到门缝上看，就见里面的上官德润和端木炎站得很近，衣服挨着衣服，像是拥抱在一起。只不过，一个是不停地挣扎，一个是努力的将对方抱到自己怀里。

第五十八章：朝朝暮暮

“端木，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上官德润急切的说道。端木炎挣扎了一会儿，一直没挣开，索性就不浪费力气了，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上官德润抱着。

“端木，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但是不代表我们以后也不能在一起啊。”上官德润见端木炎终于停下来，肯听自己说话了，赶紧将自己的意思说明白。

没想到，端木炎脸色更不好看了，声音更加的阴森森，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你是说，在这几十年里，我要看着你和那个付培培相亲相爱，然后等付培培死了，我才能和你在一起？上官德润，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

上官德润蹙眉：“端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边和别人相亲相爱，还一边妄想着让我等你几十年，等你和别人恩爱完了，才要施舍给我一段感情！”端木炎这次是毫不留情，使劲挣开上官德润的胳膊，扬手就想要给他一巴掌，但是手挥到半空，却硬生生的停下来，改个方向，指向门口：“现在。你给我滚！”

“端木！”上官德润捏捏眉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太差，亦或是端木的理解能力太差？

“端木，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和付培培相亲相爱。”上官德润这次根本不给端木炎说话的机会，自己直接说道：“我会给她尊重，给她权利，给她财富，但是我不会给她爱情。这一辈子，她是我的妻子，可以享有一切作为我的妻子应该享有的东西，除了我的感情。”

“那身体呢？”端木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上官德润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德润。门外的上官善水握拳，端木哥哥，这句话问得太好了！

上官德润错愕了一下，随即笑道：“端木，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端木炎眉毛一竖，张嘴就要骂人，上官德润眼明手快，捂住端木的嘴巴：“听我说，端木。我是不可能在喜欢你的同时，去和别的人在一起的。所以，我回给付培培一切作为妻子的权利。唯独除了我的身体。端木，等我，我保证，我也会等着你的。”

我们两个，生生死死，互相等着对方。心是对方的，身体是对方的，唯独不能属于对方的，是一个名分。可是，这个名分，迟早会被让出来的。

这句话，上官德润没有说出来，但是端木炎能理解。

眨巴两下眼睛，示意上官德润松开手。端木炎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了一番，然后很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这样干守着，一直等付培培死，才能在一起？她要是不死，我们就永无在一起的可能？”

端木炎的声音太冷了，连门外偷听的上官水善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夏安歌赶紧凑过去，很体贴的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屋子里的两个人再怎么纠缠，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夏安歌的眼里，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上官善水。要不是上官善水想在这里听着，要不是上官善水没事干就会想要去青楼，他是绝不会陪着上官善水在这里听这么八卦的东西的。

在他看来，里面的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太不干脆了。

上官德润，既想拥有爱情，又想全了恩义，实际上两方面都辜负了。感情上对不起自己的娘子，行为上对不起自己的爱人。这样不甘不脆的，难听点儿地说，就是懦弱无主见。好吧，其实你也可以说他情义两全，情深意重，情难自禁，情非得已。

而端木炎，想要拥有上官德润，却又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大胆的说出来。想要逼着上官德润做出个决定，却又太顾及两个人的名声。想要和上官德润在一起，却又不能克服自己的良心。说得好听点，是想的太多太心软，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没胆量。

这样的两个人，要只是能正常活到一百岁的普通人，那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也就是说要是没有夏安歌，要是没有那个丹药，要是没有修炼方法，他们两个人就只能形同陌路了。

就是因为他们的寿命，肯恩会超出一般人了，两个人才一起做出等付培培死了再在一起的决定。这种决定，其实还不如不做。因为付培培肯定会死在他们前面的，他们顺其自然的等到付培培死了，就能顺利在一起了。也没有这个决定，都是一样的。

一个拖拖踏踏，一个婆婆妈妈，这样的两个人，夏安歌实在没有办法欣赏。

屋子外面夏安歌的想法，里面的两个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上官繁荣的一番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上官善水在外面皱眉，这个方法，实在不是一个好方法。

过了好大一会儿，端木炎才说道：“德润，我想，我不能同意你的这个决定。”

“为什么？”上官德润吃了一惊，紧盯着端木炎，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德润，我说过，我喜欢你，你要是死了，我宁愿守着你的坟墓孤独的渡过自己剩余的人生。可是，你活着，我就不能说服自己你是需要我的等待的。”端木炎抿了一下唇，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的味道。

“我不明白。”上官德润伸手摸摸牡丹园的脸颊，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些迷茫。他是真的不明白端木炎的意思，他的人生里，前二十年只有练武，就算是后来成亲了，练武也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心里发痛。

但是，从小受的教育让他知道，他不能辜负自己的妻子，去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他的家里，不会允许这样情况的存在。之前，他是很为难的，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方面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自己舍不得的人，一个是自己不能舍得的人，这样的两个人他是没办法选择的。

幸好夏安歌给他带来了希望，他想，只要等到付培培死了，他就能解脱了，然后就能跟端木炎在一起了。前面的几十年，是属于自己的妻子付培培的。之后的永生，就是属于自己的爱人端木炎的。

上官德润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这个打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端木炎居然拒绝了，多以，他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端木炎不同意这个办法。

“德润，要是我也去娶个娘子，就算是不和她洞房。我也会让她享受身为我的妻子能够享受的所有的东西，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什么样看着上官德润，认真的问道。

上官德润的脸色一变，伸手捏住端木炎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呢？大家都是男人，你成亲了，为什么不能成亲？既然你不愿意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也成亲了，不就跟不会让人怀疑了吗？而且，你有了自己的后代，为什么要让自己断子绝孙呢？”

端木炎眼里的嘲讽越来越明显，上官德润的脸色游乐园黑。

外面上官善水也使劲的皱眉，自家二哥的这个想法，确实不怎么好。

屋子里再次出现死一般的寂静，端木炎眨眨酸涩的眼睛，一根根掰开上官德润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上官德润的脸色逐渐的变得惨白，手指被掰开，他就重新捏回去。端木炎不看他，他就看着端木炎。

里面的两个人再难受，外面的两个人也在着急，准确的说，只有一个人在召集。

就在上官善水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的时候，上官德润猜沙哑着嗓子说道：“端木，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要坦荡荡的将自己的感情公布出来对不对？你不愿意，让付培培拥有‘上官德润的妻子’的名号对不对？你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只能等待的失败者对不对？”

上官德润没问一句，端木炎的力气就松三份，等到上官德润问完，端木炎也停止了掰上官德润手指的行为。

“我答应你。”上官德润却没有再继续捏着端木炎的手腕，而是直接将人揽在怀里，使劲禁锢着怀里的人，让他不能挣扎：“我答应你，端木，我去想办法，我绝对不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另外一个人以夫妻名义共度一辈子，我也绝对不会看着你娶妻生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看端木炎原本回缓的脸色又再次变黑的趋势，上官德润赶紧加上一句：“当然，我也是你一个人的。”

上官善水在外面呲牙咧嘴，从来不知道，自家二哥居然这么会说哈。屋子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可能是刚才的争吵让两个人不好意思了。所以等了一会儿，里面再传出来的说话声，居然是讨论草药的。

外面偷听的上官善水撇撇嘴，向夏安歌示意一下，两个人转身，猫着腰蹑手蹑脚的离开。

刚才屋子里的两个人因为心情激动才没有发现他们，这会儿正是找事情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时候，他们两个要是不小心点儿走开，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第五十九章：残忍与否

回到自己院子里，上官善水也没了去青楼的欲望。扑到被子上滚动两圈，想要为自家二哥和端木哥哥终于解开心结而高兴一把，但是想起来自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嫂，又想要为她难过一把。

于是，脸上的表情就从高兴变成难过，再从难过变成高兴。来来回回的转变，最后上官善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想说自家二哥和端木哥哥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喜可贺。又想说，自家二嫂何其无辜，原本就没有得到丈夫的爱情，现在居然被丈夫嫌弃碍事，成为丈夫的麻烦，想要被解决掉。

这可不是现代，男女双方离婚了，能再嫁。就算是现代，离婚的妇女，都试过的很艰难的。这古代，就算父亲双方是和离的，世人也只会将指责的目光和鄙视的眼神以及各种污言秽语扔向女子。

小丫鬟敲门进来，送来温热的水。夏安歌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自己将毛巾打湿然后给上官善水擦脸擦手。

“安歌，你觉不觉的二哥终于做会对不起二嫂？”看着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夏安歌，上官善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这个问题了。他自己想不通，就想要让自己的爱人帮着想一下。

“九儿，之前你二哥说过。他和你二嫂之间，并没有爱情这种东西对吧？”夏安歌将毛巾扔到水盆里，自己也上到床上，将上官善水搂到怀里。一个转身，上官善水就趴在夏安歌身上了。

上官善水点点头：“恩，是二嫂的爹爹救了二哥一次，然后临死前将二嫂托付给二哥了。他们两个之前并没有见过，成亲之后二哥也是经常在外面跑，回来的次数有限。”

“只要是人，就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么是感情，要么是权势，要么是金钱，你二哥也曾经说过，你和付培培之间并没有感情。既然他给不起感情，那就可以给其他的东西，只要付培培想要的，只要你二哥能给，就能形成交易，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残忍不残忍的问题了。”

夏安歌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心里想到的东西告诉上官善水。

“两个人各取所需，就只能说是合作。因为付培培要的并不是你二哥的感情，所以，就算你二哥和端木炎在一起了，对于付培培来说，只要有更重要的东西交换，她就不吃亏。”

“你的意思是说。二哥想要的是端木哥哥，而二嫂想要的，也不一定是二哥，只要有比二哥更重要的东西存在，能代替二哥，那二哥就能拿来交换，让付培培用于她更重视的东西对不对？”

上官善水眨眨眼，很是疑惑：“可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难道不是自己的丈夫吗？”尤其是古代的女人，除了孩子，就是丈夫最重要了吧？

夏安歌伸手捏捏上官善水的鼻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上官善水皱皱自己的鼻子，将夏安歌的手拍开：“那你知道二嫂最想要的是什么吗？平日里，我并不觉得二嫂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权势她不喜欢，娘亲曾经说过，让她帮着大嫂管家，她都不乐意。至于金钱，我们家的钱很多，二嫂也从来没有额外要过。”

掰着手指将自己的发现一一说出来，随即上官善水就将脑袋耷拉下来了，很是沮丧：“二嫂果然是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的。”

“九儿，你觉得我有喜欢的东西吗？”夏安歌伸手将上官善水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问道。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本想瞪一眼夏安歌的，却发现夏安歌的手按在自己脑袋后面，根本没办法抬头，只好在心里翻个白眼。夏安歌也不着急，就慢慢的等上官善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