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草长莺飞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很快，二月就过去了，再快点儿，三月也过去了。四月份，全国上下开始忙碌了，但凡是家里有女孩子的，更是忙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夏国的选秀，到了。

虽然老皇上已经快要入土了，但是还有很多皇亲国戚王子皇孙之类的人需要指婚的。所以这次的选秀，还是照样进行了。

选秀是分为三个阶段的，第一个阶段，是在各自的家乡选。选上之后就是入京，在礼部的参与下，进行第二次选秀，选上的，留下，没有选上的，就能回家了。

第三次是在皇宫里选，不过，这也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平民女子，选出来的人，大部分是充作宫女的，年满三年，如果其间没有其他机遇，就会被放回家。当然，这期间的月例，是很高的。

不要以为只有皇宫里才要宫女，皇子的府上，服侍的女人也必须是从宫里挑选出来的。

另外一种就是家世比较好的那种，选出来之后，要么充到后宫，要么指婚出来。这期间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完全弄好，差不多已经是六月份了。

大夏国的户口制度还是很严的，每一个刚出生人都会被登记在册的，然后由政府发放一种类似于身份证的文书。每三年，全国进行一次大普查，文书会全部换一遍。

没有这个文书，连进城都不可能，除非一个人的野外生存能力特别强，也不需要自己买粮食布匹之类的东西，否则，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身份证明的文书。

这么严密的人口控制之下，想要逃避选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冒名顶替什么的，倒是比较简单的，因为那文书上面，是没有画图片的。和现代的身份证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上官家就只有一个小女孩，今年六岁，所以是完全不用考虑选秀这种事情的。

但是夏安歌就比较危险了，虽然说一年的时间还没到，但是就差几个月了，不排除皇上皇后先给他留着人的打算。

因为这个，夏安歌整天着急上火，天天想办法要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问题。上官善水虽然也着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跟在夏安歌身后瞎转圈。

“啊，有了！”嘴上长了三个大水泡之后，夏安歌忽然兴奋了起来，一手握拳砸在手心：“我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上官善水一个不注意，就撞在了夏安歌的背上，哎呀，那鼻子撞得，瞬间就让上官善水红了眼圈。一手捂着鼻子，用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夏安歌。

“宝贝儿，对不起啊，我真没看见，我要是看见了，我就绝对不会停得太迅速了！”夏安歌心疼的啊，赶紧抱着上官善水安慰，伸手扒拉开上官善水捂着的鼻子，想要看看流鼻血没有。

“没流鼻血！”上官善水拍开夏安歌的手，声音瓮声瓮气的。夏安歌将脑袋来回转转，仔细的看了看上官善水的手，见手缝里确实没有红色，才算是放心，抬头亲亲上官善水的额头：“九儿，要是疼可一定要说啊。”

“好了好了，我自己的鼻子，我自己知道。”上官善水不耐烦的拍他：“你刚才不是说你想到好办法了吗？什么办法，赶紧给我说说，让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绝对可行。”夏安歌嘿嘿笑了两声：“你也知道，皇子们的指婚对象，大都是家世很好的那种。而这家世，京城里的又比京城外的好，所以有可能被指婚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对吧？”

上官善水点头，确实是不多，数来数去，就十多户而已。

“这些大家族，一般上都是注重家族利益超过感情的对吧？”夏安歌略带这些狡黠的问道，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芒。

上官善水点头，越是大的家族，越是注重联姻。更可况，夏安歌是夏安璃的亲弟弟，将来夏安璃登基，那夏安歌的好处定然是少不了的。这样一来，夏安歌也算是那些家族的第一选择了。

毕竟，夏安璃已经大婚多年，不仅已经有正妃了，连侧妃都已经有了两个，那些大家族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去给夏安璃当个侧妃之下的姨娘的。除非，是庶女。但是庶女没有选秀的资格，所以那些嫡女，能选的，也只能是尚未成亲的。

“我们只要想个办法，让那些人家知道我夏安歌是一个很不好的纨固子弟，将来不要说继承皇位了，就连当个王爷都不太可能，你说，那些注重家族利益的人，还会让自己的女孩子嫁给我吗？”

夏安歌说的得意洋洋，上官善水想了想，深深的觉得这个方法挺好，赶紧点头：“那你想好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呢？”

“什么我不是好人！”夏安歌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上官善水的脑袋：“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身上是无利可图的，他们自然而然就不会想起我了。”

“但是万一要是有人相中你身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想要给自家女孩子找个良人呢？”上官善水微微皱眉，也不一定是所有的家族都是那种利益当头的。万一中间出现一两个不那么……

夏安歌挑眉：“所以我们要两边同时进行！”

“两边？”上官善水疑惑，哪两边？

“一方面是让那些人知道我身上无利可图，一方面是让剩下的一部分认为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夏安歌邪笑了一下，就不相信，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还能有人看上。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上官善水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方法，貌似有些不太靠谱，但是在没有方法的情况下，这个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也就不打算提意见了，直接问最终方案就行。

听见上官善水问到这个问题，夏安歌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低下头，偷偷瞧瞧上官善水的脸色，然后不说话。

上官善水皱眉，伸手戳戳夏安歌的胸膛：“到底是有什么打算，说出来让我给你参考一下！”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啊。”夏安歌张张嘴，准备说了，却又转头看看上官善水，再次确定了一下。上官善水再次点头：“你放心，只要不是你要纳妻或者是要同意指婚，或者是弄个通房什么的，我就不会生气。”

夏安歌于是安心了，准备开始说：“这个啊，九儿，我想我们需要你四哥和五哥的帮忙。”

“需要你四哥和五哥的帮忙？”上官善水疑惑的看夏安歌，自家四哥五哥，又不在朝堂，也没有个妹妹什么的，能帮上什么忙？等等，只需要自家四哥和五哥的帮忙，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和其他人比起来，四哥五哥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好像就是开了个青楼啊。

“你说，你到底想了个什么方法？”上官善水脸色有点儿不太好了，难不成他想赎个女人回去？这年代，嫖妓是可以的，但是，讲个妓女带回家就是不可以的，是很伤风败俗的。要是夏安歌真的这么做了，想必第二天就会传出来他的不堪的传闻了。

可是，自己却会不高兴！男人不偷腥的誓言一向都是说的很好的。

你别生气，我只需要一个孩子，所以才成亲的，等她生了孩子，我就再也不碰她了。你别生气，她这次生的是女儿，我想纳个妾，这样早早的生出儿子，我也能早早的和你在一起。你别生气，这个女人是伤透赏下来的，我不能不要，反正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你别生气……

反正都有不止一个女人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的，你不都已经习惯了吗？

这样的事情，上官善水想想都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愤怒，痛心，失望，绝望，这样强烈的情绪，让他心惊。上官善水看着夏安歌的脸色立马就不善了，要是夏安歌真说出这么一个办法，那以后，就当两个人从来不相识吧。

“九儿，宝贝儿，亲爱的，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夏安歌一直在注意上官善水的脸色，见他脸上的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变成一种决绝，顿时心慌起来，赶紧将人抱在怀里：“九儿，你先听我说！停止你脑袋里的想法！”

上官善水深吸一口气，将大脑里的东西都扔出去，然后才平静的说道：“你说！”只是看着夏安歌的脸色却没有缓和下来，依旧是，带着一点儿冰冷。

“九儿，你应该试着相信我一下的。”夏安歌苦笑了一下，将人抱紧，才慢慢说道：“我需要你四哥五哥的帮助，是因为那个关键的人物不存在，而你四哥五哥，只需要让别人见不到这个关键人物就行了。”

第八十二章：互惠互利

夏安歌原本是打算找个人来做戏的，但是看见上官善水的反应，立马就心疼了。光是听说，就能变了脸色，要这是天天看自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九儿岂不是要伤心死？

所以，夏安歌在这个主意没说出来之前，就先给否决了。然后抱着上官善水，将自己的打算一一说出来。

要让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的帮忙，这一点是必须的。要问京城最好的青楼是哪一家，半年前，人们可能说是百花楼之类的，但是现在，绝对是统一口径——逍遥窝。

因为那里的规定，将整个青楼的品味都提高了不少，去那里的，都是自诩风流君子文人学士之类的衣冠禽兽，光这一点儿，就能荣登青楼榜首了。而逍遥窝的背景，也是很庞大的，商场上混的人，那个不知道上官家？所以，就算是被逍遥窝压下去了，也没人敢挑事儿。

不过也有例外，有个青楼，是某个高管的下属开的，就曾经不自量力的挑战了逍遥窝，结果，根本不用上官宾鸿他们出场，上官博易很仗义的出面，在那个青楼里砸了三天，气哼哼的离开。接下来就是被文人讨伐了，硬是将那个青楼讨伐的关门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让当政者害怕却又是最容易被当政者利用的，自然是文人的笔和骚客的话，这些人出马，各个骂人不带脏字却能将人说的恨不得去跳井自杀。

那幕后老板最后不仅不敢去找逍遥窝的麻烦，最后还送上了赔礼。经此一战，逍遥窝彻底出名了，更有流言说，到京城不去逍遥窝，就是白来了一趟。由此可知，逍遥窝在青楼中的地位。

夏安歌选择逍遥窝，也是有多方面的打算的。

一来逍遥窝的两个幕后老板是九儿的哥哥，他们两个为了九儿着想，这个忙不仅会帮，更是会帮的很彻底，绝对不用担心泄密。

二来就是逍遥窝的地位了，别人轻易动不得的，这样就算是有人想要泄愤什么的，都不会讲事情闹得超出他们的控制。逍遥窝能够尽量将事情控制在他们的掌握中。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文人骚客的消息传播了，因为这件事情最后是要传到那些大宅门里的，所以一般的青楼妓院定然是不行的。那里虽然能传播，但是传播的速度太慢。夏安歌要的是，能一下子在大宅门里传开的途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弄出来个绯闻，说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然后一怒之下砸了逍遥窝？”上官善水听完夏安歌的安排，挑眉反问。刚才他也想到了，夏安歌能利用的，也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夏安歌要闹得这么的大。之前他就以为夏安歌要闹出个迷恋青楼女子的绯闻出来的。

“绯闻？”夏安歌疑惑，随即了然，桃花运——桃色传闻——绯桃——绯闻，果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将下巴抵在上官善水的肩膀上，蹭了好几下，才慢慢地说道：“我们要闹得大一些，才能将消息传到皇宫。”

“你还想将消息传到皇宫？”上官善水大惊，随即是担忧：“那皇上皇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将逍遥窝给封了？那可是四哥和五哥的心血，上次四哥还说，刚走上正轨，开始收集有用的消息了。”

“傻话，父皇和母后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要考虑一下下面百姓的传闻啊。”夏安歌笑了一下，热烘烘的气息洒在上官善水的脖子上，让上官善水缩了一下脖子，脸上也染上一点儿薄红。

夏安歌忍不住看呆了一下，又大了一岁的上官善水，长得更加的好看了。夏安歌就算是看习惯了，也经常会看呆。将脸埋在上官善水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鼻子里立马就盈满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花香，不是青草香，不是太阳的味道，也不是皂角的味道，而是上官善水独有的，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官善水做大厨时间太长了，又是因为厨艺而悟道的，所以这股香味，很是吸引夏安歌这个饕餮。

扭动了一下身子，夏安歌小心地将腿上上官善水的位置变动了一下，避开自己身体上已经发生变化的部位。心里忍不住郁闷了一下，九儿现在才十四岁，距离能吃到的年龄，还有很久啊，自己就要这么一直憋着里……希望到时候不要憋出病来……

“喂，你还没说完呢。”上官善水可不知道夏安歌心里在想什么，刚才夏安歌让他换了一个位置，比刚才更舒服了，所以他也就不计较夏安歌的自作主张了。

“你说，好好的一个青楼，就因为自己的儿子看上里面的一个妓女了，所以皇上和皇后就要将这个青楼给封掉，那皇上对外大公无私博爱天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皇后慈爱万民天下之母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夏安歌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更何况，都已经闹得那么大了，我肯定是不会有好名声的，父皇和母后这么做，就相当于公告天下，他们的儿子真的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了，这样一来，皇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上官善水也不是笨蛋，了然的点头，但是马上就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他们明面上不会下手，暗地里会不会下手？”

“不仅不会，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前，说不定他们还要在暗地里保护一下，不让逍遥窝出事呢。”夏安歌冷笑了一下：“有时候，栽赃也是很容易的，百姓们呢，则是更善于联想的，我这边一出问题，逍遥窝马上就被人平了，要是想不到皇家，那就都是傻子了。”

上官善水心疼的摸摸夏安歌的脑袋：“哎，孩子，辛苦了。”

生活在天家，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夏安歌趁机提出自己的福利：“九儿要是可怜我，今晚上就给我一顿肉末吃吧。”瞄瞄上官善水粉嫩嫩的唇瓣，好诱人啊！

上官善水脸红了一下，当年真不该给他讲吃肉喝汤的概念。不过，看那人略带企盼的眼神，狠不下心去拒绝，毕竟，这人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少年精力充足的时候。

微不可见的点头幅度，直接让夏安歌乐开了花，抱着上官善水的脑袋就是一阵啃。

等两个人气息平静下来，夏安歌不用上官善水，就接着说道：“我们等会儿就去找四哥和五哥，将这件事情先确定下来，然后详细的计划一下。”

上官善水点点头，确实是需要详细的计划一下的，要不然中间出现问题了，麻烦就大了。

眼看就要到晚上了，上官善水起身要去厨房，夏安歌自然是要跟着的。由上官善水做了晚饭，让下人送到了客厅。端木炎和上官德润的关系已经是上官家默认的了，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出现的。

上官博易前些天已经宣布要成亲了，对方叫做唐静，是他在保镖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女子，很是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婚期定在五月份，要比选秀结束的日子早一个月。

要说上官博易对唐静的感情，其实也说不上是爱情，只是觉得，两个人能相守到老，能一起生活。上官博易的性子，原本就不是那种十分细腻的，对于爱情，大大咧咧的他是不会明白的。他只知道，他和唐静，能相互搀扶着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