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尘笑他：“自己是个笨蛋没听出来，还要怪小九骗你？”

这边三个人在说笑，那边夏安歌已经在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凑到上官善水跟前殷勤的问道：“九儿，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尝尝？”

上官善水失去味觉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每天吃东西都像是嚼木头，这会儿终于好了，自然是要吃点儿好东西的。

上官德润也转头看上官善水：“小九，二哥让人去给你带点儿点心？”

“点心不好吧，都是甜腻的，晚上吃了对身体不好，要不然我去给小九找点儿汤水？”上官飞尘也凑过来。

“汤水喝多了也不好，要不然还是弄点儿小吃吧，既新鲜，又味道各异。”上官丰羽也顾不得和林志平说笨蛋这件事情了，急忙的凑过来，虽然说现在是晚上了，小吃不好卖了，但是有银子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端木炎抱着胳膊在一边听他们讨论要去弄点什么来给上官善水吃，看讨论的差不多了，才施施然恶毒说道：“小善水的味觉刚恢复，这两天受不得刺激，最好是吃一天的白粥，日后慢慢开始吃酸辣的有刺激的东西。”

上官善水的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但是又想到过几天就能和以往一样了，倒也不那么介怀了，伸手推推夏安歌：“安歌，你去厨房给我端点儿粥吧，我快饿死了。”反正他又不能随意吃东西，就不去餐厅凑热闹了。而且，他的脑袋现在还是隐隐作痛的，吃完粥早点儿睡，明天起来说不定就好了。

夏安歌点点头出门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尤其是刚刚上官善水让她去厨房端粥的时候，心里不仅没有被指使的不快，反而觉得自己和上官善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要是还将自己当客人，才不会这么干脆的只是自己呢。

上官德润见上官善水脸上有疲色，也不多留，看夏安歌在这里照料的挺好的，就领着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他们离开了。

“九儿，尝出来什么味道了没有？”夏安歌动作还是很快的，不多久就端着一碗白粥回来了。

上官善水接过去仔细的尝了尝，笑着看着夏安歌：“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盐？”

“恩，端木神医说你不能吃刺激的，也没说不能吃盐，我就稍微放了点儿。”夏安歌笑眯眯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上官善水很长时间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现在味觉回复了，自然是想吃点儿有味的东西的，刺激的不能吃，那就弄点儿不刺激的，稍微放点儿盐，不是很咸，能让粥有点儿味道就行。

上官善水喝得开心，这会儿，吃东西总算是不那么难受了。

吃完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上官善水就睡下了。夏安歌将上官善水的被子掖了一下，端着碗离开了。院子的屋子是不少的，现在在上官家二哥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好老是凑在上官善水的屋子里了。不过，距离也不是很远，就在上官善水屋子的旁边。

将养了三天，端木炎再次给上官善水把脉，然后才说上官善水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各色味道的东西虽然能吃，平日里却不可过量，等过了几个月，才能放开肚皮吃。

之前有完全不能尝出味道的一个多月，现在对于不能过量的几个月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件，上官善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以为味觉恢复了，上官善水这一高兴，就打算中午做些好吃的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叫上夏安歌，其余的人就各自随意了。上官德润是比较忙，要调节清水帮和河蟹帮的事情，要调查是谁想要杀自己，所以要等中午做好了饭菜回来。上官丰羽也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就拉着林志平上街了，想多买点儿小吃什么的，送给小九当礼物，庆祝小九的味觉终于恢复了。

端木炎要炼药，所以上街买药去了，上官德润不放心，因为上次大船上的事情，清水帮虽然不再认为端木炎是凶手了，但是对端木炎也没什么好印象，说不定门下的弟子还会以为端木炎是凶手的，所以，就让上官飞尘跟着去了。

一时间，院子里就上下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个人了。

小厨房里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干柴灶台，锅碗瓢盆，各色调料，还有一些蔬菜和水产。清水帮靠湖，这水产品，自然是不少的。上官善水仔细地瞧了瞧，紫菜，海带，鱼虾，螃蟹，还是比较齐全的。说起来，他们还是沾了上官家二哥的光，上官德润是盟主，说要点儿食材，清水帮自然是要准备上好的东西了。

先挑了十几只大个儿的虾出来，去净须脚，然后将背部剪开，将虾肠弄出来扔掉。油锅烧热，放入葱姜。要是顾忌体寒之人，可以多放下姜末。小火将虾煎至两面变色，因为这下是从湖水里打捞上来的，自然生长的，所以会有红油冒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这虾的个头虽然都很大，但是因为不到时间，所以里面没有虾膏。

料酒什么的，都是先前准备好的。凑巧昨晚上上官善水睡觉前想喝鸡汤，旁边还放着一小碗的鸡汤，还好没放坏，上官善水闻了闻，然后加了点儿醋，放一点儿到锅里。接下来就是调味了，这个说起来是很简单的，按着盐糖五香粉什么的往里面一放就行了，但是实际上又是比较难的。

上官善水猛然就想起来之前夏安歌过的，要各司其职，考虑好每种调味料能发挥的作用，然后在适当的放。静下心，慢慢地将调味料闻一遍，说来也奇怪，就好像这些调味料忽然就有了思想一样，每个都争取告诉上官善水自己的作用。嘴角露出个微笑，上官善水撒了一点儿盐，然后又挑了一些糖进去。

旁边夏安歌一直注意着上官善水的举动，自然没错过上官善水拿着调料闻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按照上官善水现在的理解，体悟到心这个字，完全不成问题。成圣，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放一点儿水淀粉勾芡，离火后在芡汁中淋入少许米醋，再放料酒、醋、白糖、味精等，烧开后用小火煸炒一会儿，然后中火收汁，出勺码齐，余汁淋在虾上，出盘即可。

习惯性的，上官善水转头看夏安歌：“安歌，过来尝一下。”

夏安歌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上前，用筷子沾了芡汁尝一下，然后点头：“九儿，这个不错。恭喜你，已经出师了。”

上官善水拿勺子敲他一下：“去，别贫嘴，让你杀鱼的，你杀的鱼在哪儿？”

“九儿的吩咐，我怎么敢不从，喏，鱼杀好了，给你。”夏安歌递过来一条杀好，顺便清理好的鱼过来，上官善水仔细地看了看，是条鲤鱼，长的个头挺大的，想了想，将鲤鱼放在砧板上，运刀如飞，很快就在鲤鱼上打了柳叶花刀，深至刺骨，能隐约看见里面嫩白的鱼肉。

“这个要做什么？清蒸？”夏安歌在一旁看他动作，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做葱油鲤鱼。”回答了一声，然后将控好水的鲤鱼放到盘子里，撒上盐，味精，料酒，略微腌制一会儿，然后再撒放一些葱姜丝，弄好之后放到笼屉之内蒸熟，不过，要嫩熟，不能蒸的时间太长。取出来之后将汤汁去掉，然后撒上洗好切碎的香菜。

在炒勺里放一点儿香油，然后在火上略微熏烤一下，等葱段焦黄的时候捞出来不用，随即放入胡椒粉脚板，再倒点儿酱油烹一下，弄好之后均匀的淋在鱼身上。

“也挺好吃的，但是这个葱，好像有点儿太老了。”夏安歌这次没让上官善水催，自觉自动的拿起筷子尝了一下，说完意见又换头安慰上官善水：“九儿，这个不是你手艺不好啊，是那个火不好控制，你那香油原本就少，这火一烧，差不多放上去就热过头了，葱段放里面自然会烧过。”

“恩，我知道。”上官善水点点头，反正影响鱼肉的味道不是很严重，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古代的灶火，又不像是现代的煤气灶天然气灶，能随意地控制大小，他之前虽然已经让夏安歌抽了一些柴火出来，但是里面的温度还是太高了。

第一百零六章：谢恩人情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是最先回来的两个，一回来两个人就被香味勾到了厨房。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正在厨房里忙着，几道菜，不是说能做好就能做好的，差不多一上午了，也就做了一半多，还有两三道没做完。

“小九，这个是什么？”上官丰羽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问道。

上官善水抽空看了看：“是紫菜寿司，八哥你只能吃一个，要不然就凑不够熟了。”端上桌子的点心，一般上都是双数或者六八数的，他刚才做的时候就是偶数个的，夏安歌尝了一个，只多出来一个。

“紫菜？什么东西？”上官丰羽很好奇，这个名字，他还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紫菜原先是进贡的东西，就是岛国进贡来的。不过，一般宫里的御医都是拿这些东西当药材的，没想到还能做成食物。”夏安歌在一边解释，岛国进贡的东西，他也是知道的，偶尔有稀罕的他还会留下一些。这紫菜，因为是当成药材的，所以他也只是见过，并不是很了解。

“进贡的？那不是很珍贵的吗？为什么这里会有？”上官丰羽拿起一个紫菜寿司，掰成两瓣，一个给林志平，另一个自己塞进嘴里，使劲嚼嚼，点头，外面的那层还挺有嚼劲的。

“我也不知道，紫菜一般都是长在海里的，这里的湖虽然很大，但是也不是和紫菜的生长，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我发现的时候，还是在角落里扔着的，想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上官善水一边将蒸锅断下来，一边说道。

“小九，你上课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听讲。”上官丰羽斜眼看上官善水：“虽然花城是临湖的，但是花城的南边，才是湖水，花城再往东走，就是一片大海了。岛国就是在那边的，和花城隔了一片大海。你的，明白？”

上官善水瞪一眼上官丰羽，不就是地理知识差点儿吗？你得瑟个什么劲？不过，这样说的话，倒也能明白这些紫菜是从哪里来的了、估计是出海的人不小心带来的吧。清水帮和河蟹帮想要做成花城第一帮，就不会仅限于南边的湖水了。

“小九，这个是当做点心的吗？”上官丰羽吃完一个，觉得还是很好吃的，伸手就想再拿一个。手伸到半途，被上官善水用筷子敲下去了：“说了只能吃一个的，不过，八哥，你要是饿了，可以吃别的。”

“吃什么？”上官丰羽收回自己的手，疑惑的抬头看。

“喏，那个，是我刚做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回来之后肚子饿，一人一个。”上官善水指指一边的小筐子，里面叠放着好几个看起来软乎乎的东西，上面一层是焦黄的，中间被割开，里面还放着东西。

“这个是什么？”上官丰羽伸手戳戳，一戳就是一个坑，不过，慢慢的又恢复了过来。

“这个叫做三明治，不过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午饭就没办法吃了。”上官善水再次将炒锅端下来，一股扑鼻的鱼香就散发出来，夏安歌照样过去尝菜。上官善水则是给上官丰羽介绍：“这里面的是三文鱼，还有上次我们在锦官城的时候，我做的一些腊肠。”

“这个菜叶是生的，能吃吗？”上官丰羽迟疑了一下，指指里面的菜叶子。翠绿翠绿的，很明显是生的。

“当然能了，这个生菜叶，能刚好将鱼腥味给盖住，你尝尝就知道了， 很好吃的。”上官善水白他一眼，居然敢对他的厨艺发出质疑，太可恶了，一会儿一定让他吃个辣椒。

“哎呀，小九做的肯定能吃，不仅能吃，还肯定是很好吃的。”上官丰羽自然能看出上官善水眼底的不善，赶紧的改口，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撒谎，还立马拿过一个三明治啃一口。心里还嘀咕着，这个名字好奇怪，居然叫三明治。

“善水，这个东西软乎乎的，挺好吃的，你怎么弄出来的？”林志平也笑眯眯的拿过一个，先揪了一点儿外面的皮，然后才在最上面咬了一口。

“林大哥，你这样吃是吃不出味道的，要像八哥那样才行。”上官善水笑着说道，然后指指旁边的蒸锅：“用这个烤出来的，不是很好吃，要是有真正的烤炉的话，会更好吃的。”

“蒸出来的？像蒸馒头那样？”林志平瞪大眼睛，这个馒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和蒸馒头也不是很一样，就是将鸡蛋和面粉以及白糖按照一定的比例和好之后，在加入一点点儿的油，然后揉成一个不粘手的面团。再将面团分成8份，每一个小面团都稍稍搓成圆形，在表面沾一层低筋面粉，弄好之后，都放进蒸锅，然后盖上盖子塞进灶台里面。”

“将蒸锅塞到灶台里面？”林志平眼睛瞪得更大了，居然没将蒸锅烤坏了吗？

“恩，反正就是需要烤出来的。”上官善水笑眯眯地凑近林志平：“林大哥，你觉得里面的三文鱼和腊肠的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不过，这三文鱼不是你用油炸的吗？为什么会带着一股甜味？”林志平这会儿也像上官丰羽那样，大口大口的咬着三明治，虽然有点儿不斯文，不过，这样子吃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和惯常吃的那种大饼卷菜也不一样，这样三明治，吃起来很特别。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饭菜更美味，这东西只能偶尔吃吃。

“恩，上面吐了番茄酱，还有苹果酱。”上官善水指指旁边的罐子：“我上次回来之后，就将那些苹果弄成苹果酱了，和番茄酱混合到一起还是很好吃的。”

正说着，就听见夏安歌在一边喊着：“九儿，你的汤……”

“哎呀，我都快忘记了。”上官善水拍拍脑袋，赶紧过去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的冬瓜已经半透明了，就赶紧将锅端下来，然后撒一点儿调味料。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解决了一个三明治之后，上官飞尘和端木炎一起进来了。这两个，将花城的大部分药铺都逛了一遍，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了。将药材放到屋里，就闻着香味过来了。

“小善水在忙什么？”端木炎背着两只手，蹭到上官善水身边，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冬瓜海带汤。”上官善水将锅盖重新盖上，然后到一边的小灶台上，小灶台里面烧着小火，能让冬瓜海带汤一直保持着温度，却又不会沸腾的太厉害，将锅里的汤煮干。

“小九，今天中午都有什么菜？”上官飞尘一边接过上官丰羽递过来的三明治，一边抬头问正站在灶台边的上官善水。

“油闷大虾，葱油鲤鱼，椒盐小黄鱼，清蒸螃蟹，糖醋带鱼，姜葱炒蟹，蟹肉双芦丝，雪菜小黄鱼，水煮豆花鱼，芙蓉虾。”上官善水指着桌子上的盘子一一报菜：“点心就是那个紫菜寿司，汤水就一个冬瓜海带汤，正餐就是白米饭。”

“好丰盛啊。”端木炎在一边点头，因为距离上官善水太近了，所以被看不过眼的夏安歌给拽到了一边。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拽过去的，就是为了给端木炎一个三明治。

“恩，为了谢谢端木哥哥，这些我还觉得这些还不够呢。”上官善水笑呵呵地说道，能治好自己的味觉，端木炎是应该被好好感谢的。

“是为了感谢我啊？那就不用了，反正我欠着你二哥一个人情的，刚好就能还清了。”端木炎赶紧摆手，行医救人，原本就是他的责任，而且上官善水的这个味觉的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的。

至于那个李御医说过的话，端木炎也是知道的，不过，那是李御医根据一百年前神医谷的医术水平来判断的，所以还需要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心脉，同时还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什么的。神医谷闭关一百年，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儿长进的，最起码，在针灸方面，就是突飞猛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