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第35章:五哥宫阙魑
从宁儿处回来,心里一直有份暖暖的感觉。钺知道,那是来自净的安心和喜悦。
“净”
听到钺的叫喊,净回答“什么?”
“我们去看看你那心心念念的五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净带着满满的惊喜“你是说,你是说去西虎?”
钺一愣,笑骂“小笨蛋呀,我们现在就在西虎境外,竟然已经到了西虎,自然要去看看,再者……”
钺停顿了下“你一直在说五哥,怎么怎么好,我倒真想看看,你口中的五哥到底长得什么样?”
净的笑声透出愉悦,这是钺在这许多的日子里,听到的唯一一次净真正欢快的声音“五哥长得很俊气,不过我很久没见了,小时候的五哥就长得好看,长大了应该也好看!”
这是什么理论呢,但是照净这么说,小时候?
“这么说来,净在小时候便离开了西虎,资料上显示,净到南雀的时候是七岁。”莫候君听钺这么一说,皱眉说道。
“这么说,堂堂的西虎国九王子,是被当人质到南雀的。而且是从小,该死!”钺恨恨的,一拳打在一旁的路上,树木哗的一声巨响,地上全是断裂的树枝。
“钺,你怎么了?”感应到钺突然而来的愤怒,净奇怪的问。
钺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以免惹净起疑,淡淡的道“没事,净,你先睡会,晚上我们去看五哥”
钺听到心里净的回应,随后便没了声音,净是带着美好休息的吧,可是……
“子蕴,能查到为了什么吗?”钺对于净被当成人质送往南雀的事,耿耿于怀,堂堂的王子竟然会被当成人质,南雀王这么多的王子,为什么偏偏就是净?两大国,平攻平举,他南雀王竟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入虎口?
在意料之中,子蕴摇头了,“查不到,关于净,我们只能查到几条信息,一是七岁被送往南雀,还有在十三岁时本应该在南雀的西虎国九王子,突然消失,时间是两年,但这两年去了哪,无人知晓,随后便是净当了浩王的男宠,当时净应该是十五。”
钺张了张口,子蕴非常理解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净会被送往南雀,还有净在南雀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为什么会消失两年,这两年他又在哪,为什么会做为浩王的男宠?”
钺点头,“所以子蕴,我纵然再怎么不想跟这些王族想牵扯,可是想知道这些,我必须深入到那些王族中,哎,还真是讨人厌呀!”
莫候君点头,“但是你不想问净,所以……”
钺无奈一笑“知我者子蕴也!”
各怀心事,莫候君本想再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钺这么聪明,当然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莫候君走上前去,奇怪的问。
钺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有些奇怪的道:“我刚才好像看到稀了!”
钺有些不确定的说,但是刚才的人给自己的感觉……
莫候君惊愕:“稀现在应该在回南雀的路上。”
钺哦了声:“可能看错了!”
刚才有个身影一晃而过,钺只来得及看到那灰暗破碎的衣服,但那人的身影感觉却是很像稀,不过子蕴说得对,稀现在应该在回南雀的路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稀如果出事,暗夜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过来的。”像是给钺一根定心丸,莫候君说。
钺点点头,随口问:“子蕴,净嘴里一直在说的五哥,是怎么个人?”
莫候君稍一回忆,便回答:“西虎国五王爷宫阙魑,具说足智多谋、文武双全,才十六岁便出宫建立府诋,足见能耐了,让西虎王破除条例,一般王子到十七方能出宫立府,而且据我了解宫阙魑在智谋、心胸、用人方面是个能人,所以西虎王很是看重这个五子,不过……”
莫候君话锋一转:“不过也因此很容易招到众人排挤,不过这个离王倒在这方面游刃的很好,该收敛时便收敛,不然,他早就被他那几位哥哥们给设计了去!”
钺点头,“看来这个五哥,倒是个人物!难怪净这么夸奖!”
莫候君一笑:“稀夸奖宫阙魑,只是因为他对稀好吧!”
钺对于子蕴这么的坦白,无语问苍天了下!
离王府内的正厅,有一个人,正挺凌然,附手徒步的在大厅内来回走动。在他旁边的四五个人,一言不发的站着。
终于有人受不了,开口:“王爷,您先别着急,坐下来喝杯茶!”
说话的是离王府的管事,姓曾,曾管事在离家已有几十年,主子这般焦急难耐的表现,是他入府以来看到的第三次。
前两次,是因为已消失的九殿下宫阙净,一是听到九殿下要被送往南雀,第二次便是听到南雀国传来九殿下生病去世的消息,主子一向沉隐干静,一遇到九殿下的事便乱了方寸。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没人敢问,他这下人的也不敢多嘴去问。
宫阙魑坐下,呡了口茶,开口:“有没有消息?”
底下的人,相互对望一眼,虽知道他们的表现会惹恕到王爷,但还是很一致的摇头。
果真,宫阙魑拿杯的手猛然的放开,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曾管事愣了下,便低下身去默默的捡起来。
“没有?”宫阙魑阴暗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原本的温温如雅,却在此刻荡然无存。一向给人以文质干练的人,此刻却是阴沉莫明的。他的反差,在几个熟悉的手下面前,倒也变得见怪不见了。
身穿布衣长衫的人上前一步,“我等已派所有人出去寻查,可是等我们到达北武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宫阙魑剑眉一触:“这么说,没人知道那传言,是真是假?”
布衣长衫的人点头,“没错!”
宫阙魑仿佛料定,悠悠的叹气“那个北武浩王呢?”
站在阴影处的钺一愣,突听到“北武浩王”这几个字的时候,错愕了半天,怎么他们在谈论的事情还跟那个色王爷有关?
就听着先前的人回答:“打听不到,再者以我们的身份很难打听到王族内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宫阙魑精亮的眼扫过布衣长衫的人,只见他惶恐了下,回答。
“不过像是有人刻意隐藏关于九殿下的消息,但还是有人不小心漏嘴道,说是九殿下原是北武浩王的入幕之宾,主子爷……”原本详述的人,突然一听惊叫。
那是因为看到宫阙魑手上长长的一道割痕,血还顺着桌面流下来。曾管事刚换上的茶杯又一次摔落在地。
“爷,您别生气,至少有了九殿下的消息!”绿衣缣帛的人,上前安抚。跟随着爷这么久,因为九殿下的事,他们的爷不知道变化多大。
原来是因为自己,钺微笑,净说得没错,他这个五哥,果真对自己很好。算上净七岁离开,应该已有十年的时间,他这个哥哥,倒是一直在寻找净。
“那么,人呢,人呢?”宫阙魑没管手上的伤口,问着,好不容易有了小九的消息,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只要小九没事就好,只要小九没事就好。
曾管事又换上了杯新茶,一边帮着包扎,一边叹气。
“对不起,爷,我们去的时候,九爷已经不在了,听说是跟随稀殿下回南雀了。”
“什么?”宫阙魑猛得站了起来,“小九居然还回南雀!”
“爷,你这是要去哪?”绿衣之人拉住往外冲的人。
“进宫,我要出使南雀!”宫阙魑理所当然的说。
布衣长衫的人叹气,“爷,您先别冲动,现在已是晚上,王上都睡下了,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再者我们还未把话说完。”
宫阙魑停住向外的脚步,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自布衣长衫的人,“鄚谈,快说!”
鄚谈翻白眼,“就算您现在去南雀也没用,九爷根本不在那儿!”
“说清楚?”宫阙魑被搞糊涂了。
身穿绿衣的秦幕接口:“我们的人在南雀并未发现九爷的足迹,再者南雀的三殿下也未回到南雀。”
“哦?”宫阙魑惊讶了下,那么小九去了哪?
看到宫阙魑询问探索的眼神,秦幕和鄚谈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们也不知道!”
宫阙魑无奈,摇了摇手,异常坚定的下令:“不管是生是死,本王一定要看到九殿下。”
宫阙魑紧握住双手,闭上眼,他现在脑中唯一能回忆小九的模样,还是在七岁那年,坐在玉兰树下,那对着自己甜甜而笑的小娃。
钺的思绪都在那句“南雀三殿下也未回到南雀”上,照理来说,稀应该已经回到南雀了,为何他们会说稀没有回到南雀,难道……
稀不会是出事了吧?钺的想法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月牙白的人时,心里猛然的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不会是真的?
暗夜们没听到钺心里的祈祷,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阁主,三殿下出事了!”
钺重重的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屋内的秦幕,胜是恕吼的声音响起:“哪个嚣小敢暗算王爷?”
第36章:夜遇
钺要离开的身影,因为秦幕这一声恕吼而停了脚步。
暗夜们顿了顿,不加表态,等着钺下达命令。有黑影破窗而出,一身黑衣,随后跟出的布衣长衫之人,一柄长剑,直逼黑衣刺客。
几个回何下来,不用钺出手,长衫之人已夺了黑衣刺客的兵器,直接把剑架在他的脖子处。
布衫之人,钺记得叫鄚谈,在宫阙魑身边的果真不是泛泛之辈,看他那行云流水的剑式,把那黑衣人逼得无路可退。
钺看着,暗自的感叹,突然听到心里传出净甚是焦急万分的声音“啊,五哥,受伤了吗?钺,怎么办,怎么办?”
净下意识的向钺寻问,钺叹了口气。
“别急,我们去看看!”
“阁主?”暗夜们低声寻问。
钺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听到钺的话,原本站立的人,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白色的长衫在风中划出一道风景。
钺静了静音,听到里面的对话。
宫阙魑水蒙的眼,在望向眼已被鄚谈抓获的黑衣人时,保持着平静的问:“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一副要杀就杀的架式,一言不发。
宫阙魑竟也没有逼问,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鄚谈立刻理解,喊了声:“来人,带他下去。”
等那人一走,秦幕就开口询问,“王爷……”
宫阙魑冷哼了声:“他还真能干出刺杀这挡事。”
“王爷,已经知道是谁派的刺客?”秦幕不解的问。
鄚谈温和一笑,胜是明确的道:“王爷早上才刚递上的文书,今晚就遇刺了,你说是谁下得手?”
看到秦幕慢慢了然的表情,鄚谈继续说:“看来印王是迫不及待了。王爷就不怕伤了兄弟间的情份?”
宫阙魑冷面依俊:“我倒是顾着兄弟情份,只是把那贿赂之人报了上去,他这个主谋我倒没有写上,若不是看在他是六弟的份上,希望他能借此收敛点,现在……”
宫阙魑冷硬了几分:“要我宫阙魑的命,还要看他有没有能耐!”
秦幕一愣,愤怒的低吼:“那个卑鄙无耻的下流王。”
鄚谈看着秦幕咬牙切齿的样子,缓和气氛般的调侃道:“秦兄不会还记着上次印王借酒调戏于你的事吧?我还记着当时印王拉着你的手,叫‘秦美人,秦美人’”。
“噗——”这一声笑不知是谁发出的,原本冷严的氛围,因为鄚谈的这一句话而欢快起来。
隐在暗处的钺捂嘴轻笑,真是个活宝。
“谁?”屋内的人耳边如此之好,突然听到外面的轻笑,鄚谈和秦幕对望一眼,便纵身越出门外。
钺一愣,感叹,好厉害的耳力,他都已经尽量没声响了,只不过是轻轻一笑,便能让这两人立刻觉察,看来这个离王的身边高手云集呀。
“钺?”
面对净的疑惑,钺微微的笑了下,带着无奈“净,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你五哥身边太多厉害的人了”
“哦”净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对不起呀!”
听到钺的道歉声,净想是摇头了“没事的,钺,我知道的,现在见五哥还不是时候,再说暗夜们不是说稀出事了吗?想必是很严重,不然暗夜们也不会这般突兀的来寻你了!”
钺点头,转身离开时,却听到秦木和鄚谈变了单调的叫喊:“王爷……王爷……”
借着屋内灯光,钺看到宫阙魑突然颜色刹白,猛然的一口鲜血喷出,随后就倒地不行。
然后就听到秦幕的叫喊:“这剑上有毒。”
秦幕刚要喊叫,直觉得后脑一沉便直接晕了过去,鄚谈本想阻止秦木的大嗓门,却见他突然软下身去,眼里只闪过一柔白光,便也昏昏的倒在地上。
钺下手不重,只是把他们打晕了过去。走到倒在地上的宫阙魑,看到那手臂上长长的剑伤,流出的黑红的血,已把包扎好的纱布浸透出来。
“来人!”钺低语。
屋内,白光一闪,暗夜已站在钺的旁边。
“把千面找来。”钺下令,暗夜领命离开。
“钺?”净奇怪的问“为什么打晕他们?”
钺解释“如果让他们高喊出声,想必第二天离王中毒受伤的消息便会传开,那就让会想杀离王的人有机可趁,这不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是谁想杀五哥?”
钺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回答“你没听到他们在说吗?印王”
“你是说六哥?”净无比惊讶“不可能是他,他们可是兄弟呀?”
钺其实想说,兄弟又怎么样,当权力和利益与情意相冲突的时候,很多人便会抛情弃义,便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净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想明白而已。
床上的人俊逸非常,虽然因中毒刹白了脸,却依旧凌廓分明,剑气英云,难怪净说他的五哥长得很好看,嗯,应该说是帅,那是真正男子的帅气。
“主子,你的口水流下来了!”耳边突听到一声笑意十足的话。
钺头也不回的说:“有时间开爷玩笑,还不过来瞧瞧!”
千面哈哈一笑,耸耸肩,便走了过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惊讶:“我倒是谁,原来是离王呀!”
钺惊讶,随后淡然的道:“哦,千面见识还真是广!”
千面一愣,“啊,我说爷,你也别话里藏话,我这人就是喜爱东闲西逛,西虎国的离王这么有名的人物,我怎能不知晓呀?”
“好了,少凭嘴,爷也没说什么,不然你这千面神医的封话哪能得来,我可不认为坐在家里就会有这名声!”
千面哈哈一笑,点头:“爷果真不是一般人。”
在他们说话间,千面已解了离王身上的毒,收回针收回药,千面摇头:“如此简单的毒也敢来我面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