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方休(生子)——卫紫
卫紫  发于: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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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压迫感了,陈九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无射的肚子!

肚子!

陈九没想到慕容无射会有这麽大的肚子,此时,陈九吃惊、意外。他只能用气急败坏的语气来表达他的激动,「等你生

完了,我马上就走!」

几步走到慕容无射的眼前,「现在,你给我躺回床上去!」

这个麻烦的人,他不知道现在什麽状况吗?他还想下床,难道,他想把孩子生到地上去?!

慕容无射瞪着眼,根本不买陈九的账。两人僵持不下,直到……

腹内一股绞痛,来不及压迫地呻吟脱口而出。

慕容无射一手攥紧衣衫,一手撑在床上,用力地向後挺腰。

陈九着急,几步赶过去揽住慕容无射,「你别忍着,别憋着气!」

慕容无射不理,挥起胳膊挡开陈九,陈九脚步不实,向後踉跄两步。

陈九大脑,「慕容无射,你到底要怎样?!」

慕容无射深喘两口气,像是恢复了力气,怒吼道:「出去!」

陈九站在对面,无动於衷,突然,第二次扑了上去,直接将慕容无射放倒在床上。

「你给我老实点儿!」

陈九厉声怒吼,身体整个压到了慕容无射的身上,双手重重地在他腰上不停推拿。

也许是陈九的按摩有了效果,又或者是慕容无射真的懒得再吵。总之,他现在是没了声音,任由陈九捏来捏去。

陈九不计较,一心只想尽量减少慕容无射的痛苦,手捏得酸痛麻木都不曾停下。

胎水是正午时候破的,当时,本草堂的杜大夫刚刚走进内室,也就是前後脚的功夫。

阵痛密集起来,慕容无身紧紧攥着身下的床褥,他腹里是翻江倒海似的闹腾,连陈九的按摩也不起作用了。

此时,慕容无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死死夹着双腿,就是不让大夫检查。

「陈当家的,您看……」

杜大夫手足无措地看着陈九,他当然知道床上躺的是谁,但是,不管是谁,也终究还是个产夫吧,而且,还是个早产的

产夫!

陈九咬了咬牙,他不能再纵容慕容无射了,现在,生下孩子才是要紧。

几步过去,扳住慕容无射的双手,陈九扭过头,冲着杜大夫低吼道:「快给看看他──」

「陈九,你放开我!」

慕容无射使劲挣扎,陈九却不为所动,一低头,直接咬上慕容无射的嘴唇。

「我求你了……」

低沈的声音。

慕容无射抬眼,正对上陈九的恳求目光。

心中顿时一软,慕容无射不再挣扎。

不禁哀号,他这辈子到底欠陈九多少啊,人家一句话,他就连面子都毫无在意地扔掉,他是怎麽了?!

身下的人不再乱动,陈九悄悄放心,慢慢地爬起来,凑近杜大夫,「怎麽样了?」

杜大夫抿了抿嘴,心思仍在慕容无射的肚子之上。

陈九皱眉,「他还不到日子的,应该六月才生……」

「无妨的,双胎本来就极难等到足月。」

杜大夫扔给陈九一颗定心丸,陈九痛快地接过吃了,「那他什麽时候能生下来,他好像很痛的样子。」

「头胎都是这样子的……」

杜大夫看惯了这种场面,一点儿不慌不忙。

杜大夫神情严肃,直弄得陈九不敢再问,悄悄坐到床边,主动握紧了慕容无射的双手,「你放心,我就是杜大夫接生的

,小家夥们没事的!」

无人看得见的地方,杜大夫俊眉一挑,原来慕容无射肚里的两个娃儿真是陈九的!

杜大夫感慨,陈九这小子还真有本事,竟能让慕容无射……

心里八卦,杜大夫手上却不敢有半分大意,第二次检查一遍,结果仍像头回那般乐观,胎儿的位置正确,而慕容无射的

身体状况也属於良好,目前胎儿仍未呱呱坠地,应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48.

大夫心里不急,陈九可学不了这个样子,当然了,他要急也就是在心里面急上一急,而面上,陈九仍是冷静、有谱,他

不让慕容无射看出一点儿。

握着慕容无射的双手,陈九不自觉地轻轻摩娑,墨染说慕容无射是凌晨开始的阵痛,到现在,已经将近五个时辰了。

生娃儿这种事情,靠不了别人,这一点,慕容无射想得清清楚楚。什麽大夫之类的,都是添乱。

阵痛一波接着一波,慕容无身只有痛得紧了才会偶尔呻吟一声。大多时候,他都用力地拽着身下的床褥,独自隐忍。

陈九皱着眉,实在看不过去,一手伸到慕容无射的背後,「我再给你按按吧!」

「不用!」

慕容无射拒绝了,态度极不友善。

陈九站起身,咬着嘴角,怒瞪道:「你怎麽好赖不知?!」

又是一股腹中绞痛,慕容无射咬着牙,从嘴角挤出一个字,「痛!」

陈九大惊失色,「又痛了吗?」

「你捏得痛……」

陈九一愣,扭头看向杜大夫,求助似的眼神。

杜大夫摇了摇头,「你先歇一会儿吧,等下还有的忙!」

陈九无奈,但也不敢不听劝告,他只能遵照医嘱,匆匆喝下一碗稀粥。味道什麽的,早抛到一边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杜大夫再次检查了一遍,穴口开了大半,周围皮肤被撑得红通通的。杜大夫伸手摸了摸,硬硬的。应

该是胎儿的头吧,有一个小家夥已经先挤了出来。

慕容无射身体底子好,之前又一直养胎,阵痛虽然厉害,但也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他有感觉,孩子就顶在他的身下,

只要用力几下,孩子就能出来。

「慕容教主──」

杜大夫按住慕容无射的胳膊,「你先歇歇,不急在这一时的!」

杜大夫已经看出来了,慕容无射的体力十足,可他经常胡乱用力。这样不行,他要生两个娃儿的,体力要有所保留才行

陈九闻言,一下子扑到床旁,「你喝不喝粥,或是吃点东西也好……」

「齐啸云……」

慕容无射没有回答陈九,反倒吐出一个名字,陈九皱着眉,凑近一些,「齐啸云,怎麽了?」

慕容无射深喘两口气,「是他,是他背叛了我……」

陈九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应,是齐啸云吗?江湖的「鬼医」?听说,那人一向对幽冥教忠心耿耿的,怎麽会?

回身看了看墨染和紫檀,那两人正在忙碌,根本无心理会。

陈九叹了一口气,贴到慕容无射的耳旁,说道:「这件事情,你先别想了……」

慕容无射忍下一次腹痛,眼皮微抬,「这次冤枉了你,幽冥教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

陈九呼吸一滞,他才不要什麽公道,他在乎的是信任,是慕容无射对他的信任。

陈九盯着慕容无射,心中充满无力感觉,到现在了,慕容无射仍是不知道什麽才最是重要!

陈九心里难受,慕容无射却是丝毫不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拿去对抗了阵痛,他要快一些,快一些生下孩子。只有这样

,痛才能停止……

49.

孩子是掌灯时候降生的,两个男娃娃,一前一後。

两个小家夥一模一样,皱皱巴巴的小脸,暂时还看不出长得像谁。

陈九蹲在床边,摸了摸这个,又碰了碰那个,他一下子就得了两个儿子,他怎麽能那麽运气!

抬头看向床内侧那人,心中顿时一阵微酸。

陈九伸手想要握住慕容无射的手,但慕容无射的手指微微一蜷,陈九刚好无法握住。

陈九叹道:「你还在怪我吗……」

声音幽幽的,仿佛响在很远的地方。

「等咱们出去了,我请你喝好喝的!」

「它叫做天下第一酒,那是我的梦想,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喝到它!」

童年的事情陈九很多不记得了,唯独这件事。那一种生死相伴的真情,陈九一直刻在心里。

陈九是很纳闷的,他从小就娇娇弱弱,怎麽在紧要关头能暴发出那般的勇敢……

此时,慕容无射侧躺着,他面向床内,背对着陈九。生产过後的疼痛好过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两个孩子就睡在他的背後,他不用眼睛看,耳朵却紧紧听着孩子们的动静,新生的小家夥们呼吸粗重,每一口气好像都

很得来不易似的。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除了两个小娃儿就只有床旁的陈九。慕容无射闭了眼,也懒的再去计较了。

「你真的睡着了吗?」

陈九趴在床边喃喃问了一句,他可没有那麽好的耳力能听出来。

慕容无射不理他,陈九自顾自地继续唠叨着,「有些事情我是身不由己的,而且,即使我知道该怎麽做,我也不能做啊

!」

陈九闷闷的,很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其实,我是从来没有介意过什麽的,倒是你介意的比较多呢!」

「你说什麽──」

慕容无射清醒的很,他一激动,手臂撑着身子就想起来。可下身的钝痛哪里肯饶他,慕容无顿时呲牙裂嘴起来。

陈九心疼坏了,连忙稳住慕容无射的上身,忍不住的抱怨道:「你干什麽啊,你想教训我等好了再说啊!」

「教训你?」

慕容无射瞪着眼睛,脸色铁青一片,「你干了什麽事要教训?!」

慕容无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九吓坏了,他死死地抱住慕容无射,拼命地喊道:「你说你欠我两条人命的,你不要不理我,你要还的!」

陈九语无伦次着。

慕容无射鼻子哼出一声,「欠你的两条人命已经还清了!」

「没有、没有!两个孩子你也有份的,你才还了一次,还欠一条人命呢!」

陈九声音渐大,甚有耍赖耍蛮的迹象。

陈九的大噪门并没有震慑到慕容无射,倒是他身旁的两个新生的小娃娃受了些影响,其中的一个扁了扁嘴,眯成一条逢

的肿眼挤出一滴眼泪,而另一个孩子像是传染一般,也跟着哭泣起来。

陈九慌了手脚,孩子们虚虚软软的像没骨头一样。他不敢拍,不敢抱。

「出去!」

慕容无射火大,忍不住低吼一声。

陈九吓的抬头看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两个娃娃。孩子们哪里肯听他的,小家夥动动小手、踢踢小腿,就是不能乖乖合

作。

陈九无助地望着慕容无射,慕容无射深吸一口气,「本座不是让孩子走,是让你!」

陈九愣住了,他呆呆的道:「慕容无射,你会後悔的!」

「本座不会!」

「你会!」

「不会!」

以下省略无营养、无意义的对话若干。

陈九觉得心都是冰的,他扑到慕容无射身上,双手牢牢环上慕容无射的脖颈,「不要哇!」

声音凄惨,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慕容无射白眼一翻,整个人昏了过去。

最後这事是怎麽处理的呢,只有说是大团圆结局了。其实这事也确实不好解决,两个人心里明明有情,割不断、也放不

开,身份一事唯有忽略不计了。

两个新生的小娃儿一直住在幽冥教,其间他曾经将一个孩子带回千里酒庄,哪想的到刚走到半路孩子就开始嚎哭,而留

在幽冥教这个也安生不了多少。陈九毫无办法,只能抱回孩子,让两个双生子时时守在一起。

至於陈九呢,起初隔三差五过来,後来就整日赖着不走了。

慕容无射不理他,直到有一日,一向健康的陈九突然发起了高热。陈九病的糊糊涂涂的,他拉着慕容无射的手,虚弱的

道:「千里酒庄是要留给儿子们的,还有我的钱和宅子,两个一人一半。」

一副交待後事的模样。慕容无射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被陈九打断,「你听我说、我可能……」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呢……」

「不会!」

慕容无射说的无情。陈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炸毛起来,「你太铁石心肠了!」

「铁石心肠?你一死本座还欠你什麽,一笔勾销了!」

慕容无射白眼一翻,陈九这样叫有病,八成是装病吧。

陈九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头,眼珠转了转,「那我不死了!」

「不死就好好活着,那碗药还没喝呢!」

「你帮我端过来吧,我病了,没力气下床!」

「刚才跳脚不是挺有力的吗?」

「只有那点力气啊,都用完了!」

「你怎麽那麽麻烦……」

日子一天一天,很多事情变了,但不变的唯有情,由最初延续到今日,还会一直下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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