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熙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门刚刚关上，小寒就想站起来，可双腿一阵酸软酥麻。长时间的捆绑使血液不畅，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住了。坐在马桶上等待了很久这种感觉才稍稍好转。刚刚能活动他就抬起依然一阵阵发软的腿，走到洗手台边，用嘴叼起了上面的一个瓶子。然后再走到洗手间窗边，这是一个宽半米高1。5米上下推拉式的窗户。把窗户往上推这种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对手被绑在身后，又虚弱无力的人来说变得异常艰难。

终于费劲了力气将窗户推开一点，他将头钻了出去再慢慢用身体的力量把窗户顶了上去。期间他一直叼着那个瓶子，一松也不敢松。然后他就看着楼下，等着有人经过就将这个瓶子扔下去，等到引起别人的注意后他们就有救了。

第二十章： 你忘了你说过的话

钻出窗外看看天色，像是傍晚的样子，不知道过没过下班的高峰。如果还没过那一会人应该会慢慢多起来。

不知多久没有进食的身体已经非常的虚弱，趴在窗边的小寒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就把叼在嘴里的瓶子掉了下去。支撑身体的双腿也感到微微颤抖，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了脸颊再滑向鼻尖，然后向下在眼睛看不见得彼方坠落。

就在以为自己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一个身影，踩着慢悠悠的步子从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走来。小寒眼睛一亮，努力的打起精神等着那人慢慢的走近，然后松开了牙齿。那个瓶子带着他全部的希望向下坠落，明明应该是很快就能到达的距离，却让小寒等待的心急如焚。终于，那个瓶子擦着那人的鼻尖掉在了地上。路人被突然掉落的不明物体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条件反射的抬头往上看。

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开着的窗户和任何一个人，只好气急败坏朝无人的窗户嚷嚷道：“操！！谁呀？也不看看下面有人没人就往下丢！！我操你姥姥！！”

眼前是一张极度愤怒的脸，扭曲的面容充血的眼睛看起来让人惊栗。一丝鲜红的血顺着小寒的额角向下延伸。

就在刚才，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小寒被用力的拉回了窗内，在被拉回来的途中他的头狠狠的撞在了窗户上。剧烈的震荡让他眼前泛白，脑袋里也连带浑浊一片。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的他眼前的白光刚刚消散，就看见了夜熙爵狰狞的脸。

就差一点点就能够成功了，他们就都有救了。可现在楼下的咒骂声却越加把这个空间变成了一个异域，绝望一点点像湿冷的发顺着脚爬上来，遍布了全身。这种感觉让小寒害怕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还想跑？为什么你就是要想尽办法离开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跑？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你就这么厌恶我？”

嘶哑压抑的声音挤压着从夜熙爵的嘴里钻出，小寒惊恐的看着他，害怕的连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僵硬，喉咙一阵阵发紧。

终于小寒发出了颤抖的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夜……夜熙爵……你听我说，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随便！！我不在乎！！反正最终我的身边谁也不会留下，从以前就是这样，我永远是一个人！！就算我拥有的再多，我永远只有一个人！！”

彻底失去理智的夜熙爵双手死死的抓住小寒的胳膊，让他感到生疼生疼。夜熙爵这种混淆了现实和记忆的状态，状若疯癫，让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怜悯和恐慌交错的情绪。

“夜熙爵，你清醒清醒，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被小寒的声音换回了一丝理智，夜熙爵用稍稍清明的眼睛看向小寒。看了半晌，突然将他拥进了怀里，手臂死死的勒住他的身体。小寒被绑的酸疼无比的手被他勒的一阵剧痛。

“唔！”

他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不由自主的痛呼出声。

夜熙爵却浑然不知，他将脸轻轻的靠在小寒的肩上，喃喃的说

“是的，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小寒，我还有你，别离开我。”

小寒苦苦支撑了许久的腿终于一软，他整个人往下一倒，下坠的力量带着夜熙爵也倒在了地上。

夜熙爵压在他的身上，眼睛里的暴虐变成了近乎神经质的温柔眼波。他轻轻的吻了吻小寒的脸颊。然后再是他的鼻尖，最后来到了他的嘴唇。

小寒可悲的发现，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对夜熙爵的碰触产生反感。他干涩的唇不复往日的丝滑，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在自己的唇上厮磨，他努力的不作出任何的回应，紧闭着唇不让夜熙爵的舌再往前占领。

紧贴着他的身体起了反应，火热坚挺的欲望顶着他，让他猛的惊醒过来。

‘他要让我保持这样的状态然后和我……’

巨大的屈辱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小寒聚集起身体最后的力量挣扎了起来。

“夜熙爵！！！你要对我做什么！！”

夜熙爵没有做声，粗重急促的呼吸说明了一切，他的手伸进了小寒的大T恤内，里面除了一条内裤什么也没穿。干燥温热的手抚上了他丝滑的皮肤，细致的手感将他的手掌牢牢吸住，让他渴望的更多。

“住手！！你这个变态！！你把我绑起来就是要对我做这些吗？操！！你丫住手！！”

他奋力的挣扎让夜熙爵莫名的兴奋了起来，他拉住T恤的下摆，双手猛地一撕。裂帛刺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小寒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地砖却像突然产生了高温，狠狠地烫伤了小寒的皮肤。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动弹的他只好拼命地蹬着他唯一能够活动的腿，一边踢一边往后挪动身体。

“放了我！！放了我！！”

已经兴奋的夜熙爵拉住他乱蹬的腿，把他使劲往回一拉，背部的皮肤狠狠很和地面摩擦，灼热一片。

“夜熙爵……不要这样……”

因为无力反抗而感到屈辱的小寒，用已经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着他。

陷入疯狂地夜熙爵却因为他软弱的表现更加的急迫起来，然后他拉下了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啊！！！”

没有得到任何滋润的身体像被人猛然用利器刺穿，小寒的身体高高的拱了起来，头死死的抵在冷硬的地面上，像一条频死的鱼猛的弹起又落了下来。鲜红的血从交合的地方流出，滴在了浅色的地面，一点点的鲜红而绝望。

夜熙爵粗重的喘着气，进入没有经过滋润的身体，他也不好受。可这种自虐般的交合，却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更真实的拥有小寒。

“小寒……小寒……”

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的手和唇像膜拜一般虔诚的游遍了他的身体，粗糙的唇每走过一个地方感觉就被疼痛无限放大，每一次接触就像一次切割。小寒痛苦的扭动身体，胸口起伏着。

“出来……我真的会死……”

在鲜血的滋润下，那个火热的入口变得不再干涩，于是夜熙爵开始在他体内摆动起来。而每动一下剧烈的疼痛就让小寒感到眼前一阵发花，像是要坚守最后的尊严，从始至终他没有再出声。只是用手使劲的抓挠坚硬的地面，漫长而折磨的性交让他的眼睛开始失去焦距。灵魂像被活生生的抽离，肉体却还是被不断的撕裂、撕裂、再撕裂，迷茫中，他仿佛开口说了什么，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一阵阵的撞击带出的频率让他的身体与地面不断地摩擦，鲜血顺着交合的地方越流越多，染红了他洁白的皮肤和夜袭爵的男性欲望。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像是迷药般让小寒越来越累。

夜袭爵在小寒体内律动着，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小寒的身体上，身下的人像死去般安静。这种可怕的安静反而让夜熙爵回复了一丝神智，他的视线往上移动。映入眼帘的脸，平静麻木，眼睛毫无光泽，目光涣散，像一颗没有生命的琉璃珠。他的十个手指因为反复的抓挠地面，已经鲜血淋漓，在浅色的地面上留下了十道触目惊心的红色血痕。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精致破碎的娃娃。这个诡异可怕的景象一下击中了夜袭爵，然后他停下了全部的动作。

“小寒？！！小寒……”

呼唤小寒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无可名状的恐惧，是因为小寒？抑或是因为自己？！终于，他发现小寒的唇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轻轻阖动着。他慢慢靠近他，将耳朵贴在小寒的唇边。

“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爱我吗……”

反反复复的没有意识的说着这句话，像是录音机不停回放着，甚至听不出任何悲伤、责怪、质问。只是单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不是说爱我吗……’

一滴雨水，轻轻的落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此微弱的钻进了夜袭爵已经完全被震惊脑海。

“小……小寒！！！！”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大片的雨水落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颠倒了整个城市。

第二十一章：葬心

窗外大雨倾盆，雨滴大颗大颗的砸在车窗上，一阵阵噼里啪啦作响。水流在玻璃上汇成一条条细流，滑过车身最终坠入泥泞的地面。

坐在车内的Dryad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拨打小寒的手机了，开始打的时候通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到后来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Dryad知道一定出事了，所以第一时间他找到了小寒的助理，他们两一起到了小寒住的小区，进小区时一辆救护车和他们交错而过。随着救护车鸣笛的声音，Dryad心中的不安更加深了几分。进到小区两人又懵了，助理每次只把小寒送到小区门口就自己回家了。具体小寒住在几栋几层几户他根本不知道，所以只能去找物业问，可是物业却以保护住户隐私为由，根本就不告诉他们，只帮他们往家里打了电话，拨通后和手机同样的情形，没人接听。无法，他们又只好跑到夜熙爵公司，可公司里的人告诉他们，夜熙爵已经3天没来公司了。他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寻找一下陷入了僵局。

就在Dryad焦急万分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对着他稀里哗啦的说了一通中文，他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能把手机交给助理。

助理接过手机和里面的人交谈了起来，期间情绪数度激动，声音越拔越高，随着他声音的升高，Dryad的心也越悬越高。等到助理一挂电话，他就一下冲到他面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先去医院，小寒进医院了。具体的等到了医院问本人吧。”

上了车，Dryad混乱的脑子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在小区和他们擦肩的那辆救护车莫非就是来接小寒的？如果是，那他进医院的事情夜熙爵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他明知道小寒不久就要出发去巴黎了。而小寒又因为什么原因不接电话？是不接，还是不能接？想到这里，一丝怪异的感觉从Dryad心里升起，可这些怀疑，都只能见到小寒再说了。

……

夜熙爵身体虚弱的靠在救护车的车厢壁上，他的手上吊着瓶葡萄糖，望着一滴滴往下滴落的透明液体。思绪还没有从震惊他的那一幕中回转过来。

小寒失去了生命力的眼睛和嘴里一直喃喃着的那句话，一次次一次次挥之不去。把他丧失的理智一点点的拉了回来，解开了绳子把小寒抱回床上，急慌慌的打了120。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小寒已经陷入了昏迷。然后回想起3天来，自己对小寒做过的事情。连悔恨的情绪都让他感到羞愧。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说爱我吗’

‘我还有说爱你的资格吗？’

慢慢将视线从点滴瓶子上移开，他看见了躺在旁边的小寒，医生正在检查着他各项身体指标。苍白的脸色，被咬的出血的唇，医生正拿着药棉一点点的擦拭着他伤痕累累的手指，身下的白色床单染上了点点鲜血。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坏掉的玩具，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心虚而后怕的闭上眼睛。虽然已经于事无补，他还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

‘小寒，对不起。’

……

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医生已经帮小寒处理好了伤口，在处理隐秘位置的伤口时，医生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看向一副失魂落魄摸样的夜熙爵。处理完伤口后，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年轻人，玩的太过火了，以后要注意轻重。”

然后又和他说

“你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很虚弱，最好找个人来照顾他。如果不方便找家里人我们这里有护工。”

夜熙爵沉默的点点头，然后他想到小寒说过不喜欢陌生人随便碰他，于是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娜娜，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关系小寒又不排斥的人。

……

身体一直往下坠，四周都是无止境的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有虚无的空气。身体失重的继续掉落着，最终落进了冰冷的水里，滑腻的海藻缠住了他的四肢然后不停拉扯，像是要把他撕裂般。一阵阵的疼痛从四肢开始蔓延至全身，冰冷的海水灌进了他的肺部，让他无法呼吸。

……

接到电话的娜娜赶到医院，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残破不堪的小寒。当场她就泪流满面，然后转过身对身后扶着点滴瓶的夜熙爵吼道

“你他妈的怎么照顾小寒的？怎么让他变成这样了？！！”

夜熙爵无言以对，只能转过眼睛。沈娜一脸愤慨。

“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小寒会变这样？！！”

这时，病床上的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四肢一阵阵的抽搐。娜娜赶紧走到病床边，按下呼叫铃，再一个劲的安抚着陷入昏迷的小寒。

“小寒，没事了，没事了，醒醒，都过去了……”

声音一阵阵的哽咽，几乎都说不下去了。这时医生进来了，给小寒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小寒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是来看护病人的？”

医生帮小寒打完针，询问道。

娜娜点点头

“是的。”

“那好，你要注意，病人醒了以后只能吃流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便前便后均用1：5000高锰酸钾温水坐浴，温水为43℃——46℃，每天2——3次，每次20——30分钟，坐浴可使肌门括约肌松弛，减轻疼痛，改善局部血液循环，促进炎症的吸收，有利于伤口的愈合。为了防止感染，勤给他换内裤。”

医生是常年把人的身体翻来覆去的看，就算一人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估计也是当做标本研究。娜娜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虽然身为邪恶的腐女，也还是被医生这段话说得有点脸红。可虽然不好意思，她还是问医生道

“大夫，他到底受的什么伤？”

医生见怪不怪的瞟了他一眼

“除了手脚和额头的擦伤手指指甲脱落之外，还有肛门撕裂，直肠轻微擦伤。并且病人几天没有进食，身体非常的虚弱，进食后要多注意他的肠胃反应，如果有什么异状马上叫护士或医生。”

娜娜脸色一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然后视线慢慢的看向了夜熙爵，眼神里充满了惊疑。等医生离开，娜娜关上了病房门，走到了夜熙爵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荡的住院部走廊里回荡，几个零散的病患好奇的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娜娜眼睛里满含泪水，声音哽咽的质问夜熙爵

“是你对吗？”

夜熙爵没有回答，侧着脸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