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爱+番外——木瑭
木瑭  发于:2013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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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气,想到还要从眼前人口中知道徐泽皓的去向,谢宸忍住心里的情绪,重新抓住了李易文的衣服,执着追问:“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我们只是有点误会!”

“误会?”李易文脸色一沉,用力把谢宸推倒在地,毫不客气一脚踢过去:“你他妈说的还真轻巧?泽皓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给你做牛做马,被你逼的几乎精神崩溃,你就来句只是点误会?”

说着看谢宸只是半闭上眼,没有还手的迹象,李易文反而更来气,冲上前去对地上的谢宸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一边咬牙切齿的骂:“我告诉你,王八蛋!这顿揍是你欠他的!他是老好人只会任人欺负,我来替他出气!”

被一脚一脚重重的踢在身上,似乎连内脏都要被踢碎了一般,五脏六腑都在疼痛。谢宸紧紧皱着眉,咬住嘴唇却没反抗,只是任李易文为了徐泽皓,狠狠发泄着怒气。

68

李易文说的没错,这顿打,是他该承受的。能用这顿打换来徐泽皓的消息,也不枉了。

终于等李易文停了手,谢宸喘了几口气,动了动几乎被打的要散架的身体,有些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伸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李易文低低开口,带了恳求:“我求你,告诉我,徐泽皓去了哪里。”

李易文扫了眼狼狈的谢宸,实话实说:“坦白说,我也不知道。”

谢宸脸色一变,挣扎着起身,抓住李易文的衣服几乎声嘶力竭的吼:“你说什么?”

李易文偏过头冷笑:“他去哪里,怎么会告诉我?”

“你!”恼怒不已的谢宸扬起手,手臂却被另外一股强大力度按住。回过头,对上萧哲阳的脸。

萧哲阳轻松的拦着谢宸,笑的温文有礼却语气凶狠:“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没法活着看到你爱人。”

谢宸还要反抗,却看眼前萧哲阳明显带了焦虑的维护表情,和李易文虽然没说话却带了甜蜜的脸,明明白白的表现着两人感情极深,手一颤,瞬间失去了还手的力气。

本来他和徐泽皓,也可以像这两个人一样。本来徐泽皓,也是这么尽心尽力的维护着他。可是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失魂落魄的放下手,谢宸转过身走向门外,听到身后李易文不屑的口气:“果然是没用的废物,一句威胁就怕成这样。得亏徐泽皓不要他,这种人,要了也没用。”

谢宸沉默的听着嘲讽,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话,低着头慢慢走出去,按下电梯的开关。

电梯里,谢宸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身上的衬衫都是尘土,脏乱的要命,整个人简直狼狈至极,跟灰溜溜的丧家犬没啥区别。

看着看着谢宸突然就大声笑了,脸上随之带了液体,不知道是流下的汗还是泪。

没错,李易文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这副窝囊的德行,也难怪徐泽皓要离开。

都不知道浑浑噩噩是怎么回到家的,谢宸推开门,按了按疼痛的嘴角,却没有一如往昔,有个熟悉的身影,关心的靠过来,温和的问:“怎么了?吃饭没?”

空荡荡的家里,已经没了那个人。

谢宸没开灯,只是慢慢走进徐泽皓的房间,躺到床上拿被子裹紧自己。

只有见不到人,才会发现有多依恋。

尽管一再恐惧感情上对慎谦的背叛,可他其实根本没能控制。本以为冰封的心脏,被那个温柔的男人一点点融化,然后重新燃起希望。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那人分开。不管是冷战的时候,吵架的时候,都不曾想过。

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不开那个人了。他已经依赖上了男人的照顾,依赖上了那种,和那男人在一起时,打心底里感受到的平和和安稳。

虽然他从没说过。

可是……那人却受不了了。那人还是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还是把他一个人丢下来了。

谢宸睁着眼,呆呆看着天花板,身上疼痛的地方还在继续,只是相比心脏的痛却微不足道。

但他并没有哭,因为眼睛已经干涩到,流不出泪来。

69

一个月后。加拿大蒙特利尔市。

“泽皓你看,”时东指着街上鳞次栉比的法式建筑:“这儿虽然是加国,但是以前是法国的殖民地,所以基本上风格都是欧式的,跟巴黎差不多。”

徐泽皓心不在焉的看着,实在提不起劲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到。

时东显然有些失望,蔫了会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但是这里和美国毗邻,所以又有美洲的风格。哎!你看,那儿就是蒙特利尔圣母大教堂,地处市中心,是北美最大的教堂欸!怎么样?要不要去玩玩?”

徐泽皓勉强笑了笑:“好啊,随你便。”

“……”看徐泽皓明显敷衍的表情,时东泄气的垮下肩膀,好半天才不满抱怨:“喂,我说徐泽皓,我让你来这里是看风景散心的,不是让你睹物思人的。这儿可没你的谢宸!”

听这名字一出口,徐泽皓微微震了下,随即恢复平静:“我知道。”

时东低低叹口气,换了个话题:“我跟你说啊,蒙特利尔号称同性恋天堂,在世界上都出名的很。再过几天就同性恋大游行的日子,怎么样,别再想那混蛋了,我带你去搜点像样的?”

“……”

夏凌风走在两人旁边,看时东努力天南地北扯话题,想打破僵滞气氛,却显然没获得什么成效,徐泽皓依旧是明显的魂不守舍。

脸上浮起若有所思的笑,夏凌风只是伸手从后面搂紧了时东,却一言未发。

时至夜晚,吃了饭,时东兴奋的提议:“泽皓,我们再去酒吧喝点怎么样?”

徐泽皓摇摇头:“我有些困了,想早点休息。”

“哦,好吧。”时东不好强求,和夏凌风对视了一眼,三人径直走回家的方向。

回到房里,徐泽皓径直上了楼走进自己房间,楼下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无声叹息。

是夜,凌晨三点。

徐泽皓准时睁开眼,第一想法就是去谢宸房间调好闹钟,顺便帮他顺好被子。

已经起床站起了身,打量着陌生的房间装饰,徐泽皓这才醒悟到他正身处异国。

自从来加拿大这么些天,夜夜如此,他都会准时醒来,惦念着睡在另一房间的谢宸,然后却发现,是在另一个陌生环境。

时东和夏凌风对他很好,可是在这里,看着满大街的西方脸庞,欧式建筑,入耳的是一串串外文,就是找不到一点归属感,总觉得格格不入。

只是,就算回去会怎么样呢?或许谢宸,这会儿已经和向婷同床而眠,哪里还需要他?

这么想着,就更加失落和烦躁。徐泽皓摸出一包烟,悄无声息推开房门,走到天台。

一支烟抽完,徐泽皓转身想回去继续睡觉,却正好遇见隔壁房间开门出来的夏凌风。

四目相对,夏凌风已经敏锐闻到徐泽皓身上的烟草味,却没说话,只是草草点了头,打量了下徐泽皓满脸的疲倦,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次日,时东回家,客厅里却没人。有些疑惑的走上楼,正要推开徐泽皓的房门,刚打开一条缝,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带有磁性的男声来自夏凌风:“徐泽皓,一个月了,你还不走?”

时东倒抽口气,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夏凌风拖出来打一顿。

这他妈是什么待客之道啊?作为主人,居然催着客人回去?

时东正想推门,温文男声传来,带着笑意:“怎么?嫌我这个人造太阳,影响了你和时东的好事?”

“说起来,你倒真是挺闪光的。”夏凌风吸了口烟,漫不经心:“不过嘛……有你在,也不影响他干我。”

“怎么不是你干他?”

“他叫的声音太响,会被你听到。”

“……咳咳……”里头传来无奈的咳嗽声,时东闻言顿时无语,索性靠在墙边继续看房内的情形。

安静了好一会儿,夏凌风再度淡淡开口:“看你天天这副恍惚样,认了吧。总有个把白痴,是你怎么都放弃不了的家伙。”

徐泽皓手顿了顿,轻笑:“你在说你对时东?”

夏凌风哼了一声:“于你而言是谢宸。”

两人相视而笑,夏凌风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说真的,徐泽皓,别那么嘴硬,有话要说出来。感情藏的太深,只会失去。”

“那你呢?”

“我和他,无所谓说不说。”

徐泽皓不疾不徐继续:“你就没担心?时东和谢宸一样,都是可直可弯。”

“有,”声音微微停滞,随即扬起:“但我相信他。”

“是吗?”一向温文的徐泽皓这次却咄咄相逼,执着追问:“万一他真的后悔了呢?”

声音低下去,几不可闻:“那我离开。”

“反正都是离开,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至少曾经努力过,也拥有过。”夏凌风狠狠把烟捻灭:“徐泽皓,我现在帮你订机票。你回去找你的谢宸,把你的感情告诉他。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后悔。”

70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几乎都没得到什么休息,而后徐泽皓从机场,打车直驱谢宸的住处。

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半,徐泽皓站在门口想按门铃,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下。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万一……开门的是向婷,那该如何是好。

站着发了好半天的呆,徐泽皓不断试图说服自己:

还是听夏凌风的意见,再努力争取试试看。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如果向婷还在这里,大不了就藉口……说来取东西的好了。

然后应该……就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嘴边扬起无奈苦笑,徐泽皓重新抬起手。

真的没办法,对谢宸,他总是抱着一点希望。

“叮咚。”清脆门铃按下,却久久没有回应。

家里没人。徐泽皓莫名其妙的舒了口气,把行李放在门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本想打给谢宸,迟疑了会儿又收起来。

这会儿,没准谢宸正在跟向婷约会,还是别打扰他的好。

这么想着,徐泽皓在行李箱上坐下,等着谢宸回来。

……

李易文心理咨询室。

“拜托。”李易文跷着二郎腿,不时还得意的晃一下表现他的悠闲:“谢大少爷,都一个月了。你每天来我这里报到,准备来多少天啊?我都跟你说了,我真不知道徐泽皓在哪里。我说你啊,还是回去找你的知己,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谢宸静静坐在旁边不为所动,直接选择性忽略问话:“他总会来找你。”

李易文抚额,语气嘲讽:“不就是少了个佣人嘛,你又不缺钱,再雇个就是咯。还是……”声音拉长,不怀好意:“觉得徐泽皓这样的廉价保姆不多见,所以想继续聘用?”

谢宸脸上掠过难堪:“我没有把他当成……”

“是嘛?”李易文冷哼,毫不留情打断:“你难不成要跟我说,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他了?”

谢宸沉默,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得了吧。”李易文丝毫不给情面:“依我看,你对徐泽皓,只不过是因为在长期依附的情况下,产生的一种依赖心理。所以现在他不见了,你从心理上难以适应,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喜欢……”

“萧哲阳。”谢宸忽的出声,成功拦截李易文还没说完的话:“你真辛苦,跟个心理咨询师在一起,动不动就要被这种人分析心理。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的好。”

正在电脑边上扫雷的萧哲阳莫名其妙被拖进浑水,抬头看李易文闻言满脸不是滋味,急忙起身搂住李易文肩膀,安抚的轻笑:“爱人之间就需要深入了解啊。否则啥都不清楚,对方一声不吭的跑了怎么办?”

“就是。”李易文急忙在旁边抓住机会落井下石:“某人倒是不辛苦啊,直接就把自家仆人逼走了。唉,不过也是。有人反正早就左拥右抱另有新欢了,啧,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哦。”

一唱一和夫唱夫随的两人,把谢宸逼的脸色难看至极,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易文扫了眼谢宸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眼墙上的闹钟,见好就收,善意解围:“行了行了,你回去吧,他不会来了。都九点了。”

谢宸低低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只是他坐的太久腿都麻了,再加上最近一直休息不好,一个踉跄,差点倒在李易文身上。

李易文吓了一跳,赶紧扶稳他:“喂,你没事吧?”

谢宸摇摇头,抽回手:“我先走了。”

看谢宸步履有些不稳出门,李易文和萧哲阳对视一眼,后者耸耸肩:“你说,他像是不喜欢徐泽皓的样子吗?”

李易文笑笑:“不像。”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徐泽皓今天回来?徐泽皓昨天明明给你留了言。”

“让谢宸多郁闷一会儿也好。”李易文笑的得意:“况且了,这两人的戏,挺好看的。”

萧哲阳走去关了机,又走回来,从后面搂住李易文,笑的不怀好意:“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坏呢?看来……咱们还是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啊。”

“……你要干什么?滚……别在这里……你……唔……滚啊!……恩啊……”

71

谢宸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神思有些恍惚。夏夜的风吹过,却给人更添了几缕烦躁。

真的一点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家。没有了那个人,自己的生活乱成了一团糟,每天都是难熬。

其实也不是找不到人替代,向婷已经明示暗示说了很多次。可是……他的世界,每个角落,都已经被那个温和体贴的男人完全占据,不留空隙。

曾经的林慎谦,是他年轻时代最单纯的美好和最真实的爱恋,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如今的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可是意外真实的发生了,林慎谦撒手而去,而另一个男人,却执着的留在他的身边,耐心的,一点一滴的,渗透进他的生活。

等他蓦然反应过来,他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男人就像水一样,温柔包容,毫无压力,却又不可缺失。

他曾以为他这辈子只会爱一次,但是终究,他还是低估了人类平复伤痛的能力。

他还是,爱上了那个男人。

遗憾的是,男人在身边的时候,他没来及多想。现在终于想清楚了,男人却已经离开了。

谢宸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好像晚上的风带了沙子,把眼里刮的生疼,疼的都有液体,不知不觉流出。

失魂落魄的走着,眼看他就快到家附近的小路时,忽的身后,有摩托车呼啸而过。

谢宸猝不及防,还没来及反应,已经被摩托车狠狠擦倒在地,手里的包已经被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的人一把抢走,而后风驰电掣离开。

是抢劫的飞车党。

谢宸跌坐在地上,因为疼痛微微皱眉。只穿了短袖裸露在外的手臂因为支撑了全身的重量,皮肤表面开始星星点点渗血。西裤也破了个口子,膝盖摔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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