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到39度8,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L哥,你小命都没了!说吧,拿什么报答我们?”梁琛手里提着KFC的袋子,推开
病房门。
“琛哥?”沈良擦了擦眼睛,确定来人。
“潘钧还真会使唤人,自己老婆不知道照顾好,专找我们来给他擦屁股。L哥啊,不如你跟了我吧?保准你吃香的喝辣
的。”梁琛贱兮兮地说道。
董仁辉从热水壶里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对沈良说:“梁琛把你送医院的,我下了班才过来。”
“谢谢。”沈良对梁琛的刀子嘴豆腐心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啊,Karen的事潘钧跟我说了,他确实走不开身,下午说打你电话也不通,让我去看看你,我找了
管理员才开的门,你都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梁琛从KFC袋子里取出一个汉堡,“肚子饿了吧?”
沈良确实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被董仁辉扶着坐起身,吃了一个鸡腿汉堡和若干鸡翅,解决完温饱问题,沈良催梁琛
和董仁辉回去。
梁琛不放心,说:“你是白眼狼啊,吃完就赶我们走,我今天就睡这了!”
患难见真情,沈良还想这哥们也太义气了,等董仁辉走了,沈良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梁琛根本不让他睡觉,躺在另一
张床上,叽叽呱呱口若悬河说个不停,完全忽视了他还是个病人的事实。
在梁琛“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本来一天就能出院的沈良,硬是被留院查看了三天才被允许回家,谢绝了梁琛继续作陪
的好意,沈良终于在家睡了个安稳觉,只是没有潘钧在的家里,沈良觉得有些冷清。
住院期间,潘钧也给沈良打过几个电话,但只限于关心沈良的身体状况,关于许恺只字不提。
沈良康复,回到公司上班,才知道事情闹大了,流言蜚语四起,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同事见到刚刚病愈的沈良,都拥上前来表示关心,顺道问沈良说:“小L,你和潘总关系好,知不知道潘总最近为什么
没来上班?”
沈良故作惊讶地说:“啊?潘总没上班吗?我不知道啊。”
同事A说:“不仅潘总,Mary姐也好几天没来了,还有你,当然我们听Yuki说了,你是发烧住院了,不过还真是很巧啊
。”说着向沈良暧昧不明的笑。
沈良孤立无援,“呵……呵……我不在发生这么多事啊。”
同事B说:“我有个好朋友跟Karen姐一个公司的,她说Karen姐辞职了,也是前几天的事。”
同事C推理道:“会不会是情变?”
同事A言之凿凿地说:“我看潘总和Karen姐其实没什么分手不分手的,最新消息透露……”
几个人踊跃发问:“什么?什么?”
同事A压低声音:“Karen姐疑似les。”
同事C两只手握在胸前,“Really?他们不是快结婚了?”
同事A骄傲地挺了挺胸,“信不信随你们。”
同事B依此类推得出:“那……潘总会不会是gay?”
沈良在旁边听得那叫一无语,正搜肠刮肚想引出其他话题,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这么想知道我的感情生活,要不要给你们打份报告?”潘钧身穿西装,冷峻出场。
大难临头保命要紧,包括沈良在内的小职员都飞进了各自的小鸟巢,奈何潘钧只是出现了一刻钟不到就又销声匿迹,还
有人开玩笑怀疑说有内奸通风报信。
吃午饭的时候,Yuki问沈良:“小L,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天公司上下全都在讨论这个事呢。”
Alex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现在市面上流传的有好多版本,小L,快把内幕交代出来!”
沈良喝了一口汤说:“哪有什么内幕?我只知道恺姐跟家里出柜,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Karen姐太强了,女中豪杰啊。”Yuki按耐不住赞叹道。
“就因为这个辞职?跟Mary姐私奔了?”Alex最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一鸣惊人。
沈良想幸好最后一口汤也喝完了,不然准得喷一桌子,“通俗点是可以那么说,反正潘钧现在是找不着人。”
Yuki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地睨视沈良,“小L,其实你很开心吧?潘总不用结婚了。”
“哪……哪有……”沈良没有底气地回道。
对于这次的突发事件,沈良扪心自问,确实喜大于悲,以前一直以为结婚只是一个形式,可以不必在乎那么多,真正轮
到自己时,沈良才发现,自己的心胸并没有那么宽广,即使是假的,即使是逢场作戏,也会吃味,一年两年可以忍受,
那十年二十年呢?还会有那个心为了爱而卸下责任去和他在一起吗?虽然现在想这些还有点远,但沈良并没有把握一人
分饰好两角,为了所谓的道德世俗,背负谎言过一辈子。
每天都有新鲜事,信息的更新换代速度尤快,不到一个礼拜,又有更加辛辣的桃色情事代替了潘钧的花边新闻,不了了
之,谁也没有真当真,谁也没有不当真。
许恺回来了,她和Mary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去了某个风景如画的城市,刚出火车站钱包就被洗劫一
空,两个人用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在小旅馆里呆了一个星期。
Mary开导许恺,逃避是懦弱的表现,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最后两人在连返程的火车票也买不起的情况下给潘钧打了个电
话,发出求救信,潘钧当即订了飞机票把两个落败不堪的人接回家。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看到黑瘦的女儿,许爸爸和许妈妈终是妥协了,虽然离真心接受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许
恺说她不后悔,以前虽然人前风光,可惜真的不快乐,在未经考量的情况下选择带有胁迫性的方式出柜的确是她脑抽了
,被老爸赶出家门,得不到家人的理解更让她心灰意冷……庆幸,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身边还有恋人和朋友,挺过来
再回头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许恺拍着潘钧的肩膀说:“挺对不起你的,把你拖下水,我自己却上岸了。”
潘钧笑道:“我倒是要谢谢你,反正我早晚会出柜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许恺说:“找工作咯,没有男人,就只能靠自己了。”
“嗯,不过别太拼了。”潘钧对许恺的工作能力一向持肯定态度,职业女强人是也。
“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求你一件事。”许恺正色道。
潘钧早有准备地应承下来:“Mary可以继续回来上班,不过这个月的工资要扣半,年终奖金也会缩水。”
Mary重新回归岗位上班了,按照潘钧的官方说法,公司把Mary派去密训了两个星期。沈良觉得潘钧有一个优点,说谎的
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也算皆大欢喜,潘钧把重心又放回到工作和压榨沈良上,工作是不得不做,之前积压下的文件有山
高了吧?但累了一天回到家的潘钧居然还有闲情和沈良在床上一腻就是几个小时……沈良说:“你不是说困吗?困就睡
觉,今晚别做了啊。”
潘钧趴在沈良身上说:“半个月没碰你了,你一定很想要吧?我累点苦点算什么,只要你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沈良又捕捉到潘钧的一个优点,歪曲事实的功夫傲视群雄,估计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后遗症不是没有,自从潘钧家里知道潘钧和许恺分了手,每天对潘钧电话轰炸,变着法的催潘钧去相亲,潘钧不好说自
己有朋友了。这才分手几天就有了新朋友,被亲戚好事者知道了免不了口耳相传,就光光许恺为什么和潘钧分手,潘钧
本来说的是性格不合,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许恺经常和一个女人举止亲昵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潘钧父母的耳中,潘
妈妈气得对潘钧一顿数落,说潘钧没眼光,不会看女人,连人家喜欢男人女人都搞不清,还跟人家谈了一年多的恋爱。
潘锐坐在沙发一旁透过金丝边眼镜目露嘲讽的冷笑,那笑让潘钧回想到大学的某个假期,和男同学在床上搞得正欢,被
潘锐开门撞个正着。后来潘锐和潘钧谈话,潘锐就是这种笑法。
潘锐比潘钧大两岁,和潘钧长的很像,从小就互相看不对眼,什么都要比,比成绩,比身高,比体育,比喜欢的女孩多
少,比谁能考上重点……潘钧在普通人中算是佼佼者,回家和潘锐一比总差那么一点点,吵架打架是家常便饭,在学校
各成一帮派,跟潘钧混的潘锐不收,是潘锐旗下的潘钧见着总要瞪两眼。后来潘钧潘锐分别上了中国南北两所名校,长
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稚气,可改成暗地里较劲,被潘锐撞见和男人做爱,让潘钧又得意又泄气,得意的是终于有一样是
潘锐做不到而自己能做到的了,泄气的是这略胜一筹的砝码似乎只能助长潘锐的气焰而更加瞧不起自己。
潘钧套条牛仔裤光着上身去找潘锐,潘锐在书房看书,见到潘钧推了推眼镜,冷冷一笑说:“我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
那笑让潘钧火冒三丈,刺得眼睛发疼,从那之后,潘钧和潘锐的关系更加僵持不下。潘钧放弃了和潘锐攀比,反正距离
已经拉大了,只是同性恋这一条就可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被潘锐踩在脚底永无翻身之日,还有什么资格竞争?
潘钧没有停止和男人游戏花丛,他混得如鱼得水,与此同时,潘锐带了漂亮的英国洋妞女友回家,在潘钧看来就是故意
炫耀。好在有个契机,潘钧出了国,潘锐的婚礼潘钧没有参加,回国后潘锐已经有了小孩,一个蓝眼睛黑头发的混血儿
,潘钧喜欢小孩,对这个小侄子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领着许恺回家那天,潘锐刚巧也在,可能有惊于潘钧的改邪归正,或是因为和许恺也算旧识,潘锐那天并没有表现得气
势凛然,反而态度温和友善,这让潘钧觉得这次的赌注没下错,临了潘锐却对他说:“你也快30了,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早点收手吧。”
潘钧当时盛气凌人地反击:“谁玩了?我会和Karen结婚。”
最终绕一圈,又回到了起点,瞪视着潘锐的阴笑,怎能不让潘钧颜面无存?
第50章:老家四人游
潘钧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回到自己的住所,沈良正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笑成一团,看到潘钧,说了句“你回来了”,又和
电话那头的人大声说大声笑。潘钧闷声不响地去卧室换了衣服,出来后沈良还没有一点自觉的把潘钧当空气处理,潘钧
一张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来,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机音量开到最大,沈良用脚撩了撩潘钧的衣服,示意声音小点,见潘钧没
有拿遥控器的意思,沈良歪着身子准备起身去别处打,不想脚刚蹬地踩在拖鞋上,潘钧一个打横把沈良抱到自己大腿上
,使沈良的头往后仰,几乎着地,沈良蹬腿呼喊,“啊,啊——别闹了!”直至通话无法继续,沈良合上手机,潘钧才
把沈良扶正。
沈良一只手圈过潘钧的脖子,用力捏潘钧的肩膀,大口喘息道:“咳,你想谋杀亲夫啊。”
潘钧踮了踮脚,欲做再来一次的动作,“我是很想杀了你,和谁通电话呢?这么开心。”
沈良抱着潘钧不肯撒手,转过脑袋笑着说:“你不是吃醋了吧?放心,除了你,其他男人我没兴趣,我对你的真心,可
表天地,可鉴日月……”见潘钧表情仍旧严肃,沈良撇撇嘴说,“我弟啦。”
潘钧想到潘锐,面色更为深不可测,露出不怀好意地狞笑,“哼,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可不可信。”
“你发烧啦?”沈良用手拂了拂潘钧的额头,“没有啊,怎么就说糊话了呢。”
“我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就是正在通话中,你让我怎么想?”潘钧不过是把从潘锐那受的气转移到沈良身上,故意找
茬而已。
沈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替死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我们是在商量国庆去哪玩,所以才……没注意时间
,你今天回你爸妈那了?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因为恺姐的事?”
潘钧不想提在家的糟心事,“国庆?就你们俩?去哪?”
沈良沾沾自喜地说:“我前几天问过你啊,你说工作量太大可能没空,倪哥不去的话应该就我们俩,我们打算去个近点
的地方……”
最近事确实多得棘手,潘钧不记得沈良有说过这么个事,而且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像今天,诸事不利,或许是该远
足一次转换心情,潘钧伸手搂着沈良的腰说:“我会把工作压在30号之前完成,你们确定好地点,票我来订吧。”
沈良“呵呵”笑两声,“好啊。”阴晴不定的人啊,那天明明一巴掌拍死,断然拒绝了的。
离十一愈渐逼近,倒计时中,考虑到国庆出行人员可能比较多,去的地方又不是很远,最终商议的结果是——自驾游。
沈良下班后捧着地图研究路线,沈老师打来电话,带着命令语气说:“小子,国庆节回来趟。”
“啊?干什么?我和小晃说好了去旅游。”沈良用笔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让你回来就回来,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沈老师中气十足地道。
“那没有理由我不回去,我和小晃都说好了,何况难得出去次,他忙着看书应付考研,适当的放松一下对身心健康有益
……”沈良知道自己在老爸那毫无威信可言,只能拿麦晃来当盾牌。
沈老师也不是吃素的,“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你回来带我去医院检查下。”
沈良不急反笑,“爸,你当我还小啊,狼来了的故事我可是听说过的,你那话说了这么多年也不换个新鲜的,我可不会
上当。”
沈老师气得大咳,“好,沈良你好,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沈良还想安慰老爸两句,电话那头已经“砰”的挂了,沈良握着手机怔了半晌,摇头道:“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
脾气还这么大。”
潘钧在电脑前忙着修改设计,一心两用地听完电话,转过头问沈良:“你爸打来的?”
沈良继续铺开地图,说:“是啊,不知道搞什么,让我十一回家。”
潘钧把座椅滑动到沈良桌子前,“你不打算回去?”
“我才不回去,他这招过时了,哎,你说我们走这条路好呢,还是走小路?”沈良用笔描着路线,手机又响,“喂?”
麦晃的声音:“哥,自驾游我不去了。”
沈良恼怒地问:“为什么?老头子给你打电话了?”
麦晃长长的“嗯”了一声,“爸说……”
“你真信?他肯定是装病,我们好不容易时间凑到一起,你真不去了?”沈良对这次的旅游可说是期盼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