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而其他他身材也非常好,宽肩窄臀瘦腰长腿,通身的皮肤都是性感健康的小麦色,就连……就连那个地方的形状和大
小,都相当的完美。
云晓乐刚上初中就知道自己是Gay,却是第一次看一个同性的裸体看到发呆,要不是眼前这陌生男人的气场太过凛冽,他可能还
要看着他发呆很久。
——而这所有的事情堆叠在一起,搅和的云晓乐脑袋更疼眼前满是乱迸的金星。
“清醒了就开口说话,别跟那两条笨鱼似的,只会瞪着眼看我。”
平素少言惜字如金的戎羲再度出声,语气确实算不上多温和,又是背痛又是精元大损,已经让被家人、仆从宠爱惯了的皇子殿
下,难得的闹起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脾气。
而目前一团混乱的状况中,云晓乐自然是戎羲唯一的发泄对象。
云晓乐艰难而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两腿抖的不行,脑子却渐渐的清楚。用力咳了几声化去喉咙中的堵塞感,他仰起头看着戎
羲,准确的猜出他的身份,“……你,是戎羲?你不是人?”常人在问这种话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云晓乐现在这样淡定平静。
可因为被问的人是戎羲,所以即使云晓乐明知答案可能会是匪夷所思的,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惊怕——因为他知道,不管戎羲是
人是妖,在他的心里、眼前,他就只是那个给了他“新生”和好运的小乌龟。
戎羲别过脸懒洋洋的扫了还贴在墙上的康宁一眼,又转回头看着云晓乐,“你居然跟他一起喝酒,还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云晓乐有些愣怔,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情此景下戎羲在乎的居然是刚才的那顿晚餐,可是看着戎羲那明显有点抑郁跟委屈的表情
,他又说不出解释的话来。嘴里把各种句子词汇倒来倒去的折腾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康宁那家伙,应该没死吧
?”
杯盘碟碗碎了一地可以打扫重买,墙皮裂了脏了可以重新粉刷,人要是死了……呃,毕竟现在还是人间过普通人的生活,小王
八再神气也得遵守一定法规不是?
这点道理戎羲不是不懂,但想到云晓乐清醒后首先关心的是康宁,他就莫名的不爽,“他刚才打你,还想迫你与他欢好,你还
关心他作甚?”
云晓乐被戎羲堵得说不上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的互瞪了半晌,最终还是云晓乐抗不过戎羲的直视,沉默的越过他身边去看康宁到底是死是活。
不过这一看,就让他看出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康宁的确还活着,虽然还在昏迷,但从他平稳的呼吸和正常的脸色来看,他的身体应该没有受太大的伤害。但是……康宁整个
人都“嵌”进了云晓乐家的客厅承重墙里,是真正连皮带肉都长在了墙里的那种嵌法,云晓乐看着这样的康宁一筹莫展,而旁
边的戎羲则是摆明了一副“我就是有办法也绝对不帮忙”的态度。
月落日升,时间飞速向前推进,云晓乐几乎还没从康宁嵌在他家承重墙里出不来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天就已经亮了——而杯
具的康宁,也醒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康宁脸色
惨白神情绝望岔了声的惨叫,试图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 =|||想也知道这绝不可能。
团在沙发里盯着他看了小半夜的云晓乐扶住胀痛的额头,耳膜却还是被康宁的嚎叫刺激的唦唦的响,“呃……康经理……”云
晓乐疲倦又无奈的笑了笑,声音不算多大的说道:“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他折腾一夜也很累的好不好,要不是还有这
堆诡异到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他真想撂挑子不干。
想起小王八变回原形前给他的最后一眼,云晓乐忍不住大喊悲催,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上这么离奇古怪的事儿
啊(┬_┬)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后悔遇上戎羲,还顺手把他捡回了家。
康宁的惨叫戛然而止,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直勾勾的看向云晓乐,“……你说。”
云晓乐被他的语气跟眼神悚地浑身汗毛倒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提醒他,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指了指已经回到鱼缸里沉睡的小王
八,“那是敖戎羲,就是他把你……呃……”几个词语在舌尖滚了滚,云晓乐选了个最无害的,“就是他把你‘摔’到墙里去
的。”
“‘他’?”康宁顺着云晓乐的指尖方向看过去,除了电脑桌和鱼缸,鬼影没看见一个,“哪个‘他’?‘他’在哪儿?云晓
乐,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你赶紧把我从墙上弄下来!不然我——我——我——!”威胁的话有很多,但目前他的状况……其
实说了也没用= =+
云晓乐苦笑,刚把戎羲的身份弄明白的时候,他的脑子并不比康宁少混乱,“康经理,我知道这事儿你肯定接受不了,因为我
之前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什么……你听说过‘龙生九子各各不同’这句话吧?”
“传说龙王的儿女众多,咱们人间只常见九种,分别是囚牛、睚眦(yá’zì)、嘲风、蒲牢、狻猊(suān’ní)、赑屃(bì’x
ì)、狴犴(bì’àn)、负屃(fù’xì)和螭吻,其他几位我们就不多说了……把你扔到墙上去的那位,就是我家这只巴西……
呃不是,看着像小乌龟的敖戎羲。”
“他是东海龙族现任龙王最小的儿子,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来到了我这里,昨晚上看你对我……他生气了才……”云晓乐攥着掌
心忍住笑意,实在是康宁那张写满“我真的惨遭打击”青红不定的脸太喜感了,“之前因为他受过伤,所以昨晚对你使用法术
让他元气大伤,他现在只能变回原型去疗伤,而你……呃……”
康宁听完云晓乐的解释,一张脸完全是呆滞状态了,嘴里跟上了发条似的凭本能一股脑的念叨着,“云晓乐……你他妈这是在
说些什么不好笑的笑话……算我求你了……别玩了……我想强你是我不对,随你想骂我踩我揍我甚至拿刀子捅我都可以,但是
你好歹放我下去吧,我死在你家墙里你也脱不了关系不是……云晓乐,云大哥……云爷爷,云……”
“你就是叫我祖宗也没用,”云晓乐接连遭受戎羲由龟变人又由人变龟的刺激,早就免疫了,此刻面对康宁胡话呓语似的哀求
,他的态度明显的强硬蛋腚,“戎羲要养伤,咱俩又是凡人,所以在他养好了伤之前,你只能老实在那儿待着了。”
“吧嗒”一声——随着云晓乐话音的结束,一颗硕大的眼泪从康宁的眼里滚出来,混合了他鼻尖儿滴下来的鼻涕摔到了地板上
,康宁带着哭腔继续哀嚎,“爸妈——救救我啊——”
远在五六步距离外的电脑桌上,也许是被康宁的哭叫惊扰,沉睡中的小王八不耐烦的晃了晃脑袋,一张龟脸干脆的缩进了隔音
效果良好的龟壳里,连四爪带尾巴都收了起来。
在鱼缸对面,宝宝和贝贝抱团儿躲进了它们的“城堡”,两条鱼尾留在外面瑟瑟的哆嗦,明显是受惊过度的模样——不过两条
笨鱼到底是被谁吓得,咱可就不得而知了╮(╯▽╰)╭
云晓乐这一天的工作做得魂不守舍,他总有种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错觉。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此际的心情,他会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的可怜可笑,可在现时现地他心慌到无以复加,满心都在惦记着家里的戎羲和嵌在墙里的那位。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云晓乐逃过想要过来询问他进度的上司,史无前例的连文件都没想着打包回家踩着钟点准时下班,多一
秒都不耽误,抛下他的同事们一脸痴呆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云晓乐出了办公楼就直接往车站走,眼看一班直抵他家的公交车从路口拐过来,又想起家里得多采办些肉菜食物(康宁是嵌在
墙里又不是死了,总得给他弄点儿吃的不是),抬脚穿过马路往附近的农贸市场走去。
傍晚的农贸市场里人流稀少,只有少数摊位还在营业,云晓乐一路走一路挑拣着买,末了来到一家活鸡宰杀的铺子。
油乎乎的木板房简陋肮脏,铁皮的墙壁四角用暗淡的油漆写着标价,一根细绳从房顶吊下来,末端悬着一颗瓦数低微的灯泡,
在人影之上晃过来晃过去。
云晓乐的眼睛从笼子里那些待宰的肉鸽、肉鸡一一掠过,正想转身离开,一只皮毛雪白的乌鸡在笼子里惨厉的叫起来,声音迫
得人耳膜发颤,还引起其他鸽子鸡仔的共鸣,一时间整个市场里被阴森的鸟叫衬托的像是鬼域。
“方大胖,你就不能把你家这只鸡给宰了吗?!”隔壁长得竹竿儿似的商户耐不住噪音折磨,咆哮着冲过来,黑着脸拍打有惨
叫乌鸡的笼子,“他妈的这嚎丧东西今儿叫了一天了,见谁都他妈叫,我耳朵都快废了!”
被点名的鸡贩苦着一张肉乎乎的脸,提着刀从隔板后走出来,边揭笼子盖儿边嘟囔,“妈的我也不想啊,原以为鸡场便宜给我
这么只乌鸡是我赚了,谁知道它这么闹腾!我本来想留着它卖——”
他的话还没说完,闹事的乌鸡借他走神的瞬间从笼顶敞开的窄小出口一飞冲天,雪白羽翅流星般向着傍晚灰紫的天空飞奔而去
,后面一群刚到年龄的公母鸡仔趁着鸡贩发呆,也争先恐后的从笼子里跳出来,吱哇乱叫着四散奔逃。
鸡贩好歹回过神,扔了刀去抓鸡,肉饼样的大脸都快气黑了,“林瘦仔,都是你的吧的吧的唠叨出些事儿来,你还不快帮忙抓
鸡啊你妹的!”
云晓乐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抓鸡的幽默活剧,避过窜跳到他脚边的一只小母鸡,提着两三袋蔬菜和肉踩着满地鸡毛回家了。
家里挺平静的,戎羲还在睡觉,康宁也还是无精打采的黏在墙上,见云晓乐回来了也只是慢动作的抬起头朝着他滑拉了两下眼
珠子,就耷拉了脑袋再不吭声儿。
云晓乐考虑到戎羲元气大伤、体力耗损巨大,康宁又不方便上厕所,决定做海鲜粥和几个开胃的清淡蔬菜来吃,正跟厨房里忙
活着,客厅里突然哗啦一声玻璃落地的碎响,随即就是康宁扯着直嗓拉警报的声音。
云晓乐慌不迭的往外跑,看清客厅里的“异状”时,他惊得脚底一趔趄差点摔倒。
客厅的窗户破了一页玻璃,玻璃碴碎了一地,而在这熠熠闪光的地面上,一只毛色雪白的乌鸡拢着羽翅单足而立,雄赳赳气昂
昂的仰头看着云晓乐,明显比他这个户主还气势。
有鉴于之前有过看到戎羲变人的经验,云晓乐对着这明显有别于平常的一只……呃,“白色的小鸟”,也有了警惕戒慎之心。
他先是眼睛盯着乌鸡后退几步,接着摸索着跳上沙发抬手捂住康宁嚎叫的嘴,等后者憋得彻底叫不出来了,云晓乐才试探的开
口道:“你……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咯——”小乌鸡抻着脖子咽下差点跑出口的习惯性鸡鸣,表情很严肃的往左一歪头,与乌鸡完全不同的穗状羽冠华丽的一摆
,嗓音清澈的说道:“我是凤族三千年一出的‘雪凤’习玥琢,是戎羲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听说他历劫时遇到了麻烦,特地
来探望他的。他现在可好?”
要说这习玥琢呢,他的确是凤族人丁最为稀少的雪氏一脉新生少主,论年龄只是刚届凤雏初展羽翙。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被
雪氏这一支当至宝捧在手心绝不敢有半分的闪失和怠慢,习玥琢自己也的确知礼懂事,上能孝悌下有亲善,连凤族其它分支的
宗主对他的品性也是交口称赞。
但习玥琢有一点不好,非常的不好——好色。
凤凰这一神族自盘古女娲的上古时代以来,就是“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的重度洁癖症患者,就是凤凰
婚配交欢那也是要经过严格的沐浴斋戒和繁复礼仪之后才能进行。而且凤凰忠贞,一生一世只得一双人。
偏偏这最高洁最清矜孤傲的雪氏少主习玥琢,就是个要了命的好色之徒。想当年他刚刚破壳,还要他祖爷爷抱着去天庭的时候
,就无师自通的学会钻九天玄女们曳落云端的华丽裙裾去窥看那裙底的诱人春光,直把他祖爷爷的老脸儿窘成一朵燃烧的红菊
花。后来他在成长过程中也是招蜂引蝶见到个美人儿就腆着脸往前蹭,自觉不自觉的得罪了天界神族一大堆人物,简直把雪氏
数万年来积攒下的那点子好名声毁了个彻底干脆。
习玥琢开始在位于天庭以南的“嫏嬛阁”念私塾后,认识了与他同龄的戎羲,这一冷一热一静一动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成
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直到戎羲这次历劫出事才分开。
云晓乐不知道习玥琢之前的那些丰功伟绩,听他自称“雪凤”又与小王八是好友,赶紧跳下沙发走到乌鸡身边,看着他黑亮的
小眼说道:“戎羲昨天又受了伤,你能给他看看吗?”粗心的他却忘了问,玥琢没受伤没历劫的,怎么就跟戎羲一样从凤凰变
成了乌鸡。
听到云晓乐叫出戎羲名字的一霎,玥琢脖颈上的细毛忽的一扎煞,半天才平静下来,“你先带我去看看戎羲。”
云晓乐俯身抱起玥琢走到电脑桌边,给他看鱼缸里昏睡的小乌龟,“他从今天凌晨就在睡,到现在也没醒。会不会……”
“没事,戎羲只是元气耗损的太多,凡间的水又不干净,所以伤口愈合的过于缓慢。”玥琢从云晓乐怀里蹦到桌上,勾勾着脖
颈把脑袋探进鱼缸隔水仔细的看着龟壳上的裂痕,“敖家的孩子们没我们习家这么娇贵,可到底也是仙骨神胎,你们凡间饮食
的东西不是不能吃,但受伤的时候吃就有点不妥了。”
云晓乐听得一脸“=口=”的表情,“……原来,戎羲的伤口这么慢都不好,是因为我给他吃了我吃的东西?可是我这里也没有
别的东西能给他吃啊。”
“……习玥琢,”小王八被一人一鸟的对话惊扰,脑袋从龟壳里艰难的伸出来,刚刚睁开的眼皮还干涩泛红,“你这是从哪冒
出来的?又被你的那些‘怨家’拔了尾翎追杀?”
第四章:王八乌鸦一锅炖
玥琢被戎羲噎得说不上话,半天才压低了声音道:“戎羲,当着外人面你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