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儒商(穿越)下——未晚
未晚  发于:201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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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从前明月未离开戏园子时,罗敖就对他提起过,丫鬟毕竟是丫鬟,你宠的没了分寸,她便越发不守规矩,丢的是你这主子

的脸面,那时明月是怎么说的?

罗敖想了想,记起每当他提及要明月管教海棠时,明月皆是一笑而过,回过头去,还是拿海棠当幼妹一样宠着疼着。

主仆二人刚进侯府时,海棠没少挨他妾侍们的收拾,那时明月自身地位不稳,也护不住这小丫头,罗敖对海棠的没规矩早有置

喙,自然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妾侍教训她,之后海棠行事便越发稳重,与明月在府里也越发小心谨慎,没给罗敖填过麻烦,可不

知为何,罗敖却忽然怀念起那个有主万事足的莽撞小丫鬟,而不是眼前这个,散发着满身怨气与疏离的大丫鬟海棠。

罗敖将手掩在袖子里,回头朝宋敬云使了个眼色,宋敬云会意,起身便离开屋子去了书房,宋敬云一走,罗敖便道:“海棠,

眼下明月的身子要紧,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

“侯爷这是哪里来的话?奴婢听不懂。”宋敬云不在,海棠连最后一分规矩也懒的守,身子一歪,挡在罗敖与床榻间,冷言道

:“侯爷您是主子,是贵人,为公子清过几次身子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以后这活儿奴婢来就好,是断不能再让侯爷做了。”

被下人几次三番的挤兑,是个主子都不能容忍,更何况是正心烦意乱的罗敖?听到海棠如此说,罗敖也没了耐性,当下便冷哼

道:“看来是明月太宠着你,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侯爷言重了,奴婢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才会口出此言,”海棠一分惧意也无,道:“奴婢今日便跟侯爷将实话说了,若是

我家公子没了,奴婢也不会独活,就是到了地底下,也要伺候我家公子,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是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

,奴婢也要伺候到他去了的那一日,绝不假手他人!”说到这里海棠一顿,抬眼嘲笑般的看着罗敖,又道:“侯爷可知您派来

伺候我家公子的人,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难保哪一日他们不会把我家公子伺候着上西天!”

海棠对罗敖恨意是真,可也不是没分寸的人,罗敖之所以能容忍她的放肆,除了因为对明月的旧情,也因为他身边没有可用之

人,无论是他的妻妾们还是老侯爷,现在最想瞧见的,就是明月因伤而死,一了百了。

海棠一双厉眼瞪着罗敖,原本以为罗敖会发火,却不想罗敖只是抿唇不语,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了看气息微弱的明月,随即大

步走开,只是僵直的背影泄露了他的怒意与无奈。

罗敖一走,海棠的双肩也塌了下来,厉色顷刻间消失无踪,只剩满面苦涩,回过身去用热水绞了绞巾布,便轻手轻脚的开始给

明月清理擦拭,嘴里也絮絮叨叨个不停。

“知道你肯定怪我不该与他顶嘴,可我就是忍不住,日日瞧他一副痴情种的样子,真恶心死个人,你好时他将你的情意玩弄于

鼓掌间,你成了这副模样,他倒拿你当宝贝了,我呸!他与宋敬云,没个好东西!都是大大的贱人!”

“你就这么傻,为了他连命都拿去赌,你赌都赌了,我也不说值不值了,咱俩可先说好,等你醒来那日,就是咱们离开侯府之

时,你睡一年我就守着你一年,你睡十年,我就守着你十年,你若铁了心让我当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那你就睡着吧,我不拦你

。”

床上睡着的人胸膛微微起伏,面目温和而平静,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听不听的见海棠的唠叨。

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海棠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知道你累,所以你睡多久我都不怪你,可你也千万别只顾着自己快活,忘

了我在外头等你,我还想嫁个如意郎君,养几亩薄田,生几个大胖小子,你不醒来坑的可不是那姓罗的贱人,而是我,再说就

算我嫁了人,也不会把你抛下的,等我有了胖小子,就分你一个,让他叫你爹爹……”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终于不再有海棠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闷声啜泣,辛酸难忍。

-不知是不是陆行远的错觉,近日霍六哥好像来的太勤了,似乎一夜之间,他对京里街头巷尾的小吃失了兴趣,反倒迷上了陆行

远的手艺,要不是他的铺子与陆行远的院子相邻,前后不过十几步的路程,霍六都恨不得住在这里。

这不,陆行远还没起呢,院子里便传来霍六与福佑的寒暄声。

其实不止陆行远,福佑也一头雾水呢,心说这霍家老六不会是看上我家公子了吧?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一个霍衍已经让公子心

力交瘁,霍老六要是再来横插一脚,他也不用活了!

招待着霍老六喝了茶,福佑便磨磨蹭蹭的去请陆行远,不料他前脚出屋,陆行远后脚就梳洗妥当迎了出来,福佑回头瞧了瞧二

人,见霍六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见陆行远进屋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别的动作,这才微微安心,去厨房洗菜烧灶。

“六哥今日倒早,”陆行远笑笑,拿起一边的点心吃了几块当早餐,有些心不在焉。

“我一向早起,”霍六知道陆行远最近在担忧什么,见陆行远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开口道:“可是在挂心老九?”

陆行远点头,道:“还有两个月,也不知他能否如期赶回。”

“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不过老九一向守信,定不会让你担忧。”

霍老六也知道自己最近太殷勤了,难免惹人疑惑,可没办法,谁叫陆行远是他家老九的心头肉呢?老九临走时可是千叮万嘱让

他把人护好了,如今老九归期将近,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他罪过可就大了,这半月来明里暗里也不知挡去了多少麻

烦,可霍老六隐隐觉得,越是接近霍衍归来的日子,陆行远这里就越是麻烦。

“侯府最近没什么动静,六哥,明月他……”陆行远欲言又止。

“放心,”霍老六道:“时机成熟,那位公子自然会醒。”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霍六想了想目前的局势,还是决定提点陆行远几句:“自那日罗敖与明月公子从你府上离开,你这里

就失了太平,还好平日你足不出户,没给外人可乘之机,可今日我不得不提点你几句,你也好有应对之策,这次想对付你的人

不简单,可谓手眼通天,若不是我日日在此,恐怕就要着了他的道了,今日起我便在你这里住下,以后无论白天黑夜,你自己

也要加些小心才是。”

陆行远稍稍一想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罗敖如今一心都在明月身上,已经无暇顾及他这里,宋敬云对他也只是有些忌惮,倒也

不会动手脚,太子那里还不将他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此时最见不得他好的,也只有荣亲王了。

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

看似风平浪静般又过了一个月,陆行远与霍六却丝毫不敢松懈,这日夜里,霍六刚想睡下,便被院子里的一声异响惊动。

陆行远早睡早起已养成习惯,所以当贼人翻墙入院被霍六与鲁家兄弟狠狠收拾时,他还在睡梦之中,等福佑将他叫醒时,那伙

贼人已经被鲁家兄弟五花大绑,吊在了院子里严刑逼供。

陆行远穿好衣物步出屋外,鲁家兄弟已经将贼人们盘问了大概,而霍六,则坐在一边喝茶。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派来的?”陆行远坐在霍六身边,开口问道。

“你绝对想不到的人,”霍六为陆行远解惑:“是国公府。”

还真是出人意料。

见陆行远疑惑,霍六便开始细细解说,原来这伙贼人今夜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劫人,不过他们想劫的却不是陆行远,而是莲月

公子。

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从何人口中得知,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莲月公子已经回京,就住在此处,加之前些日子明月公子是在这

里出的事,这里的主人也一向深居简出不曾露面,他们主子几番探查,便认定此处住的,就是当年名动京城的莲月公子,于是

色从心起,也顾不得再细细探查,便派人连夜前来。

“公子,国公府的大公子,实在是……”福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当年的事我也有些耳闻,据说

当年莲月公子就被这大公子诸多纠缠,后来莲月公子与人私奔的无影无踪,那大公子也就息了心思,不过这十几年间,他可祸

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公子,一旦被他看上眼,他便千方百计地将人弄到府里,糟蹋够了再将人打发出来,十几年了,国公府抬出

来的公子,不是残了就是傻了……”说到这里,福佑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若陆行远今夜一个不慎被劫了去,那禽兽大公子发现劫错了人……

好一招借刀杀人,连陆行远都止不住的点头,荣亲王这招实在是高,就算霍衍归来大怒,这笔账也算不到荣亲王头上,更何况

国公府不比侯府地位低,真想为陆行远报仇,霍衍想必还得相求与荣亲王,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明。

陆行远怒极反笑,也不说别的,只是问霍六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霍六想了想,道:“国公府的人,还真不好得罪。”

那伙贼人听到此话便安了心,想想也是,小门小户的,你们还敢跟国公府作对?

“给他们喂些迷药,天亮之前丢到国公府门前。”霍六最后一锤定音。

待鲁家兄弟驾着马车将那伙人运出府,陆行远才转头问道:“真的只是迷药?”

霍六但笑不语。

隔日一早,京里便出了个大笑话。

原来天色微亮之际,国公府的守门奴才睡眼惺忪去开府门,谁知刚推开半扇门就瞧见十几个黑衣装扮的大汉在国公府门前睡的

天昏地暗,呼噜声此起彼伏,好不香甜,那奴才心知有异,便赶紧跑去禀告了上头,之后管家带着护院来到门前一瞧,好嘛,

这伙人穿着夜行衣,那明晃晃的大刀还堆在不远处呢,怎么瞧都不是良民,管家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便吩咐护院将这伙贼人

压去官府处置。

人都睡着呢,怎么送官啊?护院们是又踢又打又浇冷水,那伙贼人也奇了,就这样都不醒,还在那儿呼呼大睡,没办法,再耽

搁天色就大亮了,国公府的护院们只好寻了几辆马车,将这伙人送去官府,谁知道路才走了一半,那伙人醒了。

那些人醒来见自己手脚被绑,当下就闹了起来,当时一行人在去官府的必经之路,却是个街市,这一闹,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当日在那条街上的百姓瞧见,国公府要送去官府的一群歹人半路大闹起来,有几人挣开了绳子跳下马车便跟护院扭打在一起,

这打人的招数也好笑,又叫又喊又抓又挠,竟像乡野村妇撒泼般,打不过就满地打滚的鬼哭狼嚎,一嗓子都能把临街的土狗吓

跑,这下国公府的人也瞧出不对了,可为时已晚,之前大意没将人捆牢,没多久的工夫便被这伙人全数挣脱开,那般村妇般的

打法实在厉害,护院们叫苦不迭,只得硬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贼人重新绑回车内,也堵住了鬼哭狼嚎的嘴。

国公府的人个个见了血,当街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没将事情弄清楚,回去必定没好果子吃,一行人才想重新启程,便被一个护

院的话给惊了。

那护院绑人时一个不慎,衣袖便被其中一个贼人攥住擦脸,擦完脸又擦鼻涕,护院被恶心的不行,偏偏那贼人还冲着他傻乐,

护院刚想抬手抽人便愣住了,之后哆哆嗦嗦的在头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二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闹到现在,笑话也让人瞧

够了,可若真把这些人送去官府,那闹出的可就不是笑话,而是他们的命了。

“之后他们便把马车掉了个头,像后头有恶鬼追似的,一溜烟就将人带回了国公府,京里的人到今日还在猜呢,那伙傻子到底

是谁派去恶心国公府的,哈哈!”

这件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福佑还三不五时的拿出来说笑一番,那日国公府当街闹出的笑话,到现在都是京里百姓茶余饭后

的谈资,陆行远在一旁听福佑眉飞色舞的说道,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突然,陆行远耳朵一动,皱眉看向窗外,凝神一番后大步走了出去。

福佑不明所以的追了出来,只见自家公子眯眼看着天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之际天边跟鎏了金似的,煞是好看,天际之中隐隐有一黑点在不断靠近,不时发出几声嗥叫,福佑转

过头来,只听陆行远嘴里喃喃道:“逐云兄,真是好久不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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